日本鬼子在攻占徐州以后,并未就此罢兵,他想趁胜追击,立即分兵淮河和长江流域推进,向中国军队施加压力,企图一举攻占武汉三镇,歼灭中国军队主力,迫使中国政府屈服投降。
这次军事进攻,日本侵略者的主要目标是湖北省,特别是武汉。因为湖北省地处华中,系中国腹地,武汉在当时又是国民党的临时抗日指挥中心,当然就成了日军进攻的重点。
湖北省位于长江中游,北接河南,西连四川,南邻湖南,是中国的心脏地带。省会武汉,由武汉、武昌、汉口三镇组成。自古以来,这里都是兵家必争的战略要地,它位于长江、汉水交汇处,控长江中游咽喉,又是平汉、粤汉铁路连接点,扼南北交通之要冲,历来有“九省通衢”之誉,原本是华中地区政治、经济中心和水陆交通枢纽。抗日战争爆发以后,国民政府从国外采购的各类战略物资由广州北运,在武汉集散,分配给各战区。在首都南京失陷后,国民政府明令迁都重庆,但此时除国民政府已迁至重庆外,几乎所有军事部门,都从南京移到武汉,蒋介石在此座镇指挥抗战,武汉实际上成了当时的中国抗战中心。
蒋介石亲自座镇武昌,指挥江北的第五战区和江南的第九战区共100个师和海、空军各一部,约100万人,准备利用大别山、长江两岸地区和鄱阳湖的有利地形,组织防御,保卫武汉,以便赢得时间,部署西南及其他地区,巩固以重庆为中心的大后方。
1938年8月中旬,张自忠率五十九军开赴湖北武胜关、横店地区集结待命,准备参加武汉会战。
6月11日,日军波田支队在日海军的配合下,溯长江而上,向安徽安庆发起进攻,揭开了武汉会战的序幕。
日军分兵五路,其中江南两路,一路沿瑞武公路西犯,迂回武汉南面;一路沿南浔路南进,掩护日军主力的左侧背。江北三路,一路沿大别山南麓,经黄陂进犯武汉;一路沿大别山北麓,经霍山进犯商城;一路由六安、固始进攻信阳,迂回武汉以北。另以波田支队溯江西上。总计日军参战兵力为九个步兵师,两个步兵旅和两个坦克团、一个骑兵旅,共约25万人。另有120余艘舰艇、300多架飞机配合作战。
中国军队则以第九战区27个军承担长江南岸防御;以第五战区23个军担任长江北岸防御;以武汉卫戍司令部所辖部队担任长江防御。
徐州突围以后,李宗仁因病赴武汉治疗,第五战区长官由白崇禧代理。7月17日,白崇禧在河南商城就职。长官部设在商城北郊的岳家祠堂。
8月16日,白崇禧将第五战区部队划分为左、中、右三军。张自忠的五十九军划属于左翼军,归第二集团军总司令孙连仲指挥。左翼军共辖8个军,任务是固守黄麻以北大别山阵地及信阳,策应武汉守军作战。五十九军参加豫南大别山麓的作战。同属左翼军的还有宋浠濂的七十六军、于学忠的五十一军、冯治安的七十七军和胡宗南的第一军等部。他们正面的敌人为日军华中派遣军第二集团军所属的第十、第十三、第十六师。日军的战略图谋是沿大别山北麓攻占信阳,然后沿平汉线挥兵南下进犯武汉。
9月22日,日军第二集团军由合肥出动,大举进犯,把进攻的矛头首先指向潢川、商城一线。因为占领了潢川、商城这两个地区,南可以进攻信阳,截断平汉路,南下可以突破大别山区,直胁武汉东北方。
为了实现这一战术目标,日军兵分两路,一路为第十三师,先攻六安,再取商城,然后驱师向南直逼麻城,与在鄂东的敌人遥相呼应;另一路为第十师,由正阳关向河南和潢川、固始、信阳、罗山进犯,进一步截断平汉路,再南下攻击武胜关和平靖关。到8月底,该部日军分别突破于学忠、冯治安部的防线,六安、霍山失陷。
此时,五十九军正在信阳待命。
六安、霍山失守后,潢川、固始便失去屏障,暴露于日军炮口之下。这时第五战区代理司令长官白崇禧给张自忠打来电话:“荩忱兄吗?我是白崇禧。”
张自忠:“啊,是白长官。我是张自忠。请你训示。”
白崇禧:“日军第十三师,已经突破我五十一军和七十七军的防线,攻占了六安和霍山。现日军第十师向固始、潢川扑来。如果固始、潢川也被日寇占领,那平汉线被敌人截断,对我们极为不利,且威胁武汉,所以我命令你率领五十九军立即开赴潢川布防,阻敌西进,至少要坚持到9月18日,以掩护胡宗南等部在信阳、武胜关等地布防。”
张自忠:“我立即率领五十九军驰往,保证把敌人阻在潢川以北。”
“荩忱兄,诸多拜托了。”白崇禧在电话中说。
张自忠放下电话,立即叫电话员接通了骑兵第十三旅的电话,他向旅长姚景川下达命令:“你马上率领全旅,飞骑赶到固始布防,阻住日军,以便使我军大部队赢得时间,赶赴潢川。”
姚景川奉命率领骑兵第十三旅飞骑赶往固始。但是,姚旅尚未赶到,固始便已告失守。日军在占领固始以后,其第十师便沿着固潢公路,向潢川猛扑而来。
这个第十师,正是在台儿庄战役中被中国军队打得七零八落、歼灭大部的矶谷师团。徐州会战后,这个日本第十师得到补充,恢复编制。但原来的师长矶谷因为吃了败仗,败军之将“有损皇军荣誉”而被日军最高统帅部撤职,调到预备役。改任筱塚义男中将为第十师师长,下辖:第八旅,旅长冈田资少将。所属第三十九团团长太田米雄上校、第四十团团长西大条胖上校;第三十三旅旅长濑谷启少将。所属第十团团长毛利米广上校、第六十三团团长福荣员平上校;骑兵第十团团长桑田贞三中校,工兵第十团团长小野行守上校,野炮兵第十团团长谷口春治上校,辎重兵第十团团长前野四郎上校。
另外配属伪军刘桂堂部约3000人,总兵力2.8万人。
奉命迎战的张自忠部:
第二十七军团 军团长张自忠
副军团长李文田
参谋长张克侠
第五十九军 军长张自忠(兼)
第三十八师 师长黄维纲
第一一二旅 旅长李九思
第一一三旅 旅长李致远
第一一四旅 旅长董升堂
第一八○师 师长刘振三
第二十六旅 旅长张宗衡
第三十九旅 旅长安克敏
骑兵第十三旅 旅长姚景川
张自忠第二十七军团全军总兵力两万余人。
潢川是豫南的一座县城,位于信阳正东,是日军攻取信阳的必经之地。潢川一带一马平川,缺少屏障,易攻难守。显然,在此地设防仅仅守城和正面防御是不够的,还需要注意侧翼的安全,以防敌人迂回从侧后攻击或包围。
根据实地的情况,张自忠以一八○师独立第三十九旅安克敏部,正面固守潢川城;以独立第二十六旅张宗衡部守城东七里岗一线;以三十八师一一三旅推进至潢川以东之春和集,先头阻敌;以三十八师主力配置于城西二十里铺地区,担任预备队,防止日军沿河西上迂回潢川以西;以三十八师一部兵力对潢川西北息县方面实施警戒;军指挥部设于城西任大庄。
五十九军官兵多系山东、河北和豫北的子弟,对豫南、鄂东阴霾潮湿的气候很不适应,加上多日行军疲惫得很,身体抵抗力减弱,时值秋天又正是蚊虫肆虐的季节,所以患染恶性疟疾的官兵不少,军中医疗设备、药品均缺乏,尤其是治疗疟疾的特效药阿斯匹林极少,甚至奎宁丸也供应不够,以致每天都有官兵死亡,严重影响战斗力,连张自忠也染上疟疾。张自忠对官兵们这种困境,也是感到痛苦,焦急万分,却没有办法。
9月7日,刚刚攻占固始的日军第十师冈田支队,未加休整即马不停蹄的向西猖狂扑来,当天抵达潢川以东的春和集。便遭到三十八师一一三旅的迎头痛击,双方展开激战。这真可谓“冤家路窄”了。
这个日军第十师第八旅冈田资旅长,在徐州突围中曾把三十八师一一二旅包围在车站内,他满以为那次是全歼一一二旅是如探囊取物,谁知这支令日军谁碰上谁就会头痛的中国军队,在那样的劣势下,居然“遁地”而去,5000中国军人,硬是在他的眼皮子下安然溜走,他连中国军人的一根头发都没逮着,事后把他和他的顶头上司、第十师师长筱塚义男气得几乎要剖腹自杀。
这次他率领的冈田支队扑向潢川,听说挡道的正是张自忠的五十九军。这位日军少将不由得仰天狂笑起来:“呀西,呀西。张自忠,我们又碰上了,上次你的部下从我手边逃掉!这次我绝不会再给你溜掉的机会了。”不过,他的大话说得太早了一点。张自忠趁日军阻于春和集之机,督令各部加紧赶筑防御工事,并给全军下达手谕,勉励官兵们要不惜一切牺牲,与阵地共存亡。
他还对守城的独立第三十九旅旅长安克敏说:“你要死守潢川,潢川就是你的棺材。”
安克敏向全旅转达了军团长的谕示后,命令把四门堵死,把桥梁拆除,以示与城共存亡的决心。
11日晚,冈田支队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突破了一一三旅的阵地,占领春和集,但次日又在黄冈寺遭到独立二十六旅的猛力抵抗,双方形成拉据式争夺战,冈田支队伤亡惨重,已失去续攻能力,不得不停止攻击,在此等待师主力到达。
14日,日军第十师主力濑川支队(由第三十三旅及师炮兵主力组成)进至黄冈寺。
由于正面进攻难以奏效,日军改变战术,以小部兵力沿固潢公路作正面攻击;师主力则沿淮河西窜,向潢川以北、以西迂回。
15日,日军攻陷潢川西北的息县城,并继续向罗山进犯,企图切断五十九军退路的信(阳)潢(川)公路。对五十九军形成前后夹击。
针对敌人新的动向,张自忠遂改变部署,命三十八师向西北方向出击,其中一路以一一二旅、一一四旅向占领息县之敌攻击;另一路以一一三旅二二三团向潢川以北十五里铺出击,阻止后续日军由此增援息县;以独立第二十六旅及一八○师直属部队为军预备队,配置于潢川;军指挥部由城西任六庄移至城南。
14日夜,三十八师兵分两路勇猛出击,息县方面战况尤为激烈,双方均伤亡惨重。就在这时,潢川正面日军在20多架飞机和强大炮火掩护下,向我发动猛烈攻势。张自忠将预备队投入战斗,依托潢川城东七里岗坚固阵地抗击日军攻击。双方激战两昼夜,战线呈对峙状态
这样,潢川东、西、北3面均发生激战,只有城南指挥部方向相对平静。
15日中午,突有日军骑兵一部向城南迂回,突袭五十九军指挥部。保卫指挥部的部队只一个手枪营,情况十分紧张。为保指挥中心的安全,有人建议把军部南移。张自忠深知,此时移动军部,不仅影响士气,且将失去守城部队的唯一退路,因而坚决不允。他一面指挥手枪营抵抗来袭之敌,一面调独立二十六旅六七八团赶来增援,经半天激战,终于将敌人击退。
日军连日进攻不能奏效,并且遭到惨重伤亡,难以前进一步。这对于日军第十师来说,可以说是自台儿庄战役以来遭遇到的又一次严重挫折、筱塚、濑川、冈田都气得哇哇怪叫,他们都一致喊道:“张自忠、五十九军这块骨头咋这么难啃!?”再拼下去,说不定第十师会又一次丧失战斗能力,筱塚有可能重蹈他的前任矶谷的下场。
恼羞成怒的筱塚,便不顾国际公约禁止使用化学武器的协定,竟惨无人道地大量施放毒瓦斯弹,导致我官兵大量伤亡。
16日清晨,七里岗阵地失守,日军开始攻击潢川城,战况急剧恶化。
紧急关头,张自忠拒绝幕僚的极力劝阻,带领刘振三师长和军指挥部毅然进入潢川城督战,士气大增。
日军以密集炮火猛烈轰击潢川城,并以飞机向城内投掷毒气弹。全城伤亡不断增加。刘振三师长两次中毒昏迷。
张自忠命军需处迅速给守城官兵,每人发日光皂两块,白毛巾一条,以毛巾浸吸肥皂水遮掩口鼻,坚持战斗。同时,命黄维纲师长派出有力部队进出仁和集、双柳树、桃林、春和集,对敌实施袭扰,以牵制攻城之敌。
16日午后,日军第十师集中几乎所有野炮和重炮,向潢川城发动几天来最为猛烈的轰击,毒气弹施放也增加数倍。炮击过后,以步兵发起冲锋,但都被我军击退。到17日中午,城北、城西两角均被敌炮摧毁,日军步兵蜂拥冲入城内。张自忠下令士兵上起刺刀,与敌展开街巷肉搏战,杀得昏天黑地,异常惨烈。
战斗最危急的时刻,一个营长企图逃跑,为部下发现,当即扭送军部。张自忠勃然大怒,命军法处立即将其处决。军法处执行后回报,张自忠仍怒气难平,恨恨地道:“我带兵多年,最痛恨、最瞧不起的就是贪生怕死,临阵脱逃。我的队伍里出了这种东西,太丢人了,枪毙他太便宜了。”
面对日军攻入城的险恶局面,张自忠一面组织敢死队发起进攻,将日军突破口堵住,切断日军突入城中,将城内外日军分割成二,一面指挥官兵对冲入城内的日军全力歼灭,一番激战,终于将城外日军堵住,冲入城内的日军被我全歼。
小小的潢川城经过连日战火纷飞,已然几乎全毁,墙倒屋坍,烟火余烬,横尸累累,血迹斑斑,早已无复昔日车水马龙,人来熙往的景象,给人的只有凄凉。
军部指挥电台也被敌炮摧毁,使得与战区联络中断达两天之久。
18日,潢川西北之日军,从息县分兵攻击罗山县城,切断了五十九军向西的退路。而此时五十九军已坚守潢川12昼夜,完成阻击日军至18日的任务。
19日凌晨,张自忠下令部队趁夜向南撤退,拟转至潢川西南光山以南山区占领阵地,继续阻敌南犯。
为此,他冒着危险,亲率手枪营和独立二十六旅七一五团,在潢川城十八里铺以南占领阵地,掩护全军撤退。
日军一部跟踪追击,张自忠指挥部队向敌猛击。经三小时战斗,敌抵抗不住,向罗山败退。我军趁机摆脱敌人,安全撤退。
三十九旅撤出潢川城时,四门都已被日军堵住,安克敏旅长命令战士挖开城墙突围而出,大出敌人意料之外,竟然来不及堵截,任独立三十九旅安然脱围而出。
潢川战役,五十九军在没有任何援助的情况下,孤军奋战,阻击日军12天,为后方友军的集结争取了宝贵时间。
这次战斗,五十九军歼灭日军第十师约3000人,自身伤亡达4000人,其中四位营长阵亡。在临沂作战元气大伤之后,五十九军能取得如此战果,令许多友军瞠目咋舌,也使日军惊惧不已。日军第二集团军广播承认:“皇军在潢川方面曾遭遇华军极强烈之抵抗,致蒙受巨大之损失。”
9月19日,刚刚回任的李宗仁致电蒋介石,呈请对张自忠予以嘉奖:
“张军团长奉令防守潢川,与敌激战五昼夜,其在潢川城的部队,被优势之敌包围,受毒气之攻击,犹能艰苦奋斗,不求增援,巧日始因伤亡过重,退出该城。该军团长尚能遵守命令,克尽厥职,殊堪佩慰,拟请钧座予以嘉奖。该军所缺兵额武器,并请准其提前补充,以资鼓励。”
9月20日,军政部次长林蔚在电文上批示:“如拟照准,交何总长、徐部长办理。”尔后呈蒋介石阅,蒋批示;“如拟。”
9月22日,蒋介石从武汉给麻城的孙连仲、冯治安和立煌(今安徽金寨县)的于学忠发出特急电报,通报潢川激战情形,大大地将张自忠赞扬了一番:
“潢川之役,张自忠部担任守备,自铣日(16日)以还,敌以炮火、毒气全线开始猛攻,该部攻守兼施,自军团长以次,莫不身先锋镝,抱必死之决心,敌乘炮击之效果冲入城内,巷战肉搏,迭行逆袭,一再击退,倭尸累积,流水尽赤。我虽伤亡亦重,然卒达成守至巧(18日)日之任务,良足矜式。该部师长刘振三,中毒2次,犹不稍却,尤堪嘉尚。该总司令、军团长等与荩忱或系久同袍泽,或则夙共疆场,闻鸡起舞,当与媲美,思齐之念,岂甘让着先鞭?务须严整纪律,振作精神,并须彼此切实联系,团结互助,协同动作,共灭敌寇。……”
孙连仲、冯治安、于学忠与张自忠一样,均非蒋之嫡系部队将领,且在同一战区,孙、冯与张同是西北军,与张的地位差不多,蒋的这封电报,用意很明显,意在激将。
五十九军从潢川撤退后,向经扶(今河南新县)转移,占领大别山隘口继续御敌,并留置一部于光山牵制阻滞日军。
自参战以来,张自忠一战淝水,二战临沂,三战潢川,每战皆捷,战绩显赫,声名大振,职务也连获晋升。10月12日李宗仁致电张自忠,告知他已被任命为第三十三集团军总司令,下辖五十五、五十九和七十七军。并令他指挥第五十九军和七十七军,右对潢川自行掩护,左对豫南兵团联系,七十七军一三二师之一部可推进至光山附近,截断潢川、信阳公路,主力向罗山附近敌之侧背攻击,策应豫南兵团之战斗。
张自忠奉命后,即指挥部队在经扶县宣化店以北地区与敌交战,迟滞南进日军。日军虽步步进逼,攻势猛烈,但张自忠防御得力,迄10月21日,该方面之敌,仍被阻滞于经扶、宣化店以北地区。
10月中旬,武汉南北屏障大部均告失守,各路日军已逼近武汉,对武汉形成钳击态势。与此同时,日军第二十一集团军在广东大亚湾登陆,向广东发起进攻。
蒋介石认为,此举表明日军逐步将战局重心由平汉路移至粤汉路方面,因而决心结束武汉会战。
第五、第九战区,随即开始部署撤退。
10月17日,张自忠出席了在宋埠召开的第五战区高级将领会议,商讨撤退事宜。会议决定,战区主力逐次向平汉路以西转移,确保鄂西;以一部留置苏皖边区及大别山脉实行游击,牵制西进之敌。
其中,第三十三集团军经花园、安陆向黑流渡镇、京山、平坝附近一线转移阵地。刘汝明之第六十八军由张自忠指挥。
10月24日晚,蒋介石飞离武汉。
战区主力也开始向平汉路以西撤退。
鉴于日军第十三、第十六师不断向经扶、沙寓等地各隘口猛烈攻击。给战区左翼兵团造成很大威胁。李宗仁决定以三十三集团军第五十九军和第十军担任殿后,负责掩护。这样,继徐州突围之后,张自忠又一次担起了殿后的重任。
在国民党时期,军队派系复杂,互相存在芥蒂,几乎所有将领,都视自己部队为个人地位的保障,在此情况下,殿后掩护是他们无论如何都要设法尽力推脱的任务,因为这是一个苦差事,弄不好会把自己手上的“老本”全赔了进去,说不定包括自己的老命,即或命不会丢,但如果把自己手上的“本钱”整完了,你还能在这军界立足么!
以五十九军屡经大战,伤亡惨重的具体情形,张自忠也完全有理由对这项安排提出异议,但他仍然无条件的接受了任务。在他看来,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尤其是在这种神圣的民族抗战中,作为一个军人,为了保卫国家,抗击外侮,更应该绝对服从命令,不能亵渎、沾污军人这个光荣称号。
当然,张自忠这么作,他这样绝对服从命令,不怕牺牲,源于他具有极其强烈的爱国心;他的内心深处,还有着由于在平津的那一段经历,他本来言行当应问心无愧,而且当时的作为也并非他自己所愿那样去委屈以示求全。但却一度引起国人的误解、误会。他要以人之所不为、人之所不能的实际行动,去洗刷、去证实自己的清白、自己的赤忱与忠诚。
10月24日晨,张自忠命所属部队就地占领阵地,全力阻击南犯日军,掩护左翼兵团主力撤退。直至友军完全撤离后,方于24日晚,向二郎店(大悟)、黄陂一线转移。
这次执行殿后任务,张自忠还是像徐州突围一样,率三十八师始终走在部队的最后,成为名副其实的殿后。
撤退途中,张自忠指挥部队在平汉路花园车站挫败了大股日军的阻击。在云梦以北强渡涢水后,又成功挫败了日军第十师的截击。同时,张自忠还命三十八师据守京山以东地区,收容沿途散兵;其余部队,继续前进,直到11月中旬到达鄂北钟祥、荆门地区。
冯治安的七十七军在撤退中途受阻于应山东北地区,无法南下。不得已辗转北上,11月1日在信(阳)罗(山)公路突围,渡过淮河绕道驻马店、南阳一线,终于11月27日到达钟祥、应山东北地区,与五十九军会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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