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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痛

杨阿布:我跑了村里人会遭殃

  杨阿布生于1920年,海南保亭县保城人。1940年春起屡遭日军强奸并怀孕, 1941年10月生下一男婴,不久夭折。1942年被迫当劳工其间,遭日军扣留,成为日军长期发泄兽欲的工具,只至1945年秋,日军投降后才得以回家。

  家人都去干活了,杨阿布的小屋里便只剩下她和我两个人。这时老人紧紧地盯着我,就像我不在时她便紧紧盯着门外的椰树林时那样。我坐在离她有四米远的另一张床上,这是她丈夫睡觉的地方。

  她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认真地盯着我看,看了很长一段时间后,突然地将自己的双手伸向前面,在空中不停地挥舞着、抓着,嘴里说着我听不明白的话。老人的耳朵已经听不见声音,所以她的嘴里发出的声音特别大。开始的时候,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非常紧张地走近老人。老人看着我,更加使劲地挥舞着双手,向前抓着,嘴里也发出更大的嚷嚷声。她似乎是在向我描述一件极其恐怖的事情。

  老人不止一次地对着我重复这样的动作和声音。在这间黑暗而又充满着一股霉味的窄小房间里,我有点毛骨悚然。

  老人的儿子回来后,我便立刻有些夸张地向他报告这件事情。老人的儿子听了我的报告,并没有什么反映,他说妈妈那是在向你讲述她的梦,她告诉你在梦里有许多日本兵来抓她,她对家里的所有人都讲过这个梦。

  老人的儿子还告诉我,因为害怕这梦,老人就不敢睡觉,后来她就要求儿子给她一把刀。儿子没有办法,就真的给了她一把刀。每天睡觉之前,老人都要使劲地磨这把刀,只有手里握着锋利的刀,她才能睡觉。

  我和老人说话,要经过老人的儿子来翻译,这很麻烦,甚至绝对残忍。老人由于耳聋,说话的声音很大,而我的每个问题,老人的儿子都要用喊叫的形式才能转达给老人,这使得他们母子俩看上去像是在吵架。

  下面是老人的讲述。

  日军飞机轰炸保亭县城后的第二年春天,大批的日军占领了保亭县。有不少村民外出逃难,到南圣等地去了。我的家人和没法逃跑的村民留下当了顺民。

  日军侵占县城后,马上在各地建立据点,驻扎部队。一个月后的一天,日军巡逻队5名骑兵来到村里,当时我正在家里和同村的一个姐妹在织筒裙。日军进村后,骑马乱闯,两个日军突然闯进我家,看见只有我们两人,一个日军抓住我的伙伴,拉出去了,另一个翻译的日军,将我紧紧抱住,捏我的胸部。我又痛又非常害怕,拚命挣脱往外跑。他追出村边,捡石头扔中我的腰,我痛得跑不动了,他就把我拖到村边的山里,把我强奸了。

  由于缺粮,几天后我去毛弄村姑妈家讨玉米。谁知回家时,在田边,又遇上巡逻归来的那5名日军骑兵,那个翻译也在里面。他认出我,下马拦住去路不让我走。硬把我抱到田边背角处,再次强奸了我。

  后来,我到村前地里挖番茨。快到中午,突然又来了6个日军骑兵,有一个从背后走向我,他把我拉到村前小河边的树丛中,光天白日他们一起把我强奸了。

  因为我会唱歌,村中女孩出嫁都喜欢请我去。有一次,村里一个姑娘要出嫁,她是我平时的好友,请我去了。婚礼结束,我回家路过县维持会,遇上几个日军,他们把我拉到维持会一间小房中,轮奸。维持会长知道此事也不敢出声。

  由于多次被糟蹋,那时我总觉得身体不好受,浑身酸软。

  不久我怀孕了,为了逃避日军,我怀着大肚子东跑西躲,有时躲进山寮里,有时到远亲家藏一段时间。1941年10月,我把小孩生了出来,是个男孩,但不久就死了。

  后来我家搬到什东村居住。什东村甲长是族里大哥,叫杨老浪,胆小怕事。日军说我长得美,几次下村找不到,就命令甲长把我亲自送到扎奈,日军威胁说如果不把我送去,就要杀村里人。甲长害怕极了,只好把我找回来带去扎奈交给日军。

  在扎奈劳工队,日常劳动是插秧、耕地、锄草和收割。

  在扎奈的日军不让我回家。白天或晚上,他们三五成群来检查工作,只要他们看中的姑娘,就被糟蹋,轮奸。有个姑娘被拉去几次,不久就想法逃跑了。我不能跑,我怕我跑了村里人会遭殃,就只好忍受下去,被糟蹋的次数也最多,有时一天二次,多则四五次。

  在扎奈期间,起初是几个常见到的日军找我。时间长了,日军的脸孔常常变换,但不管是什么样子的,都是动作粗野,拚命发泄,完了就走。我从未拿到任何钱和物,但“预防丸”是少不了要我吃的,日本人每次都看我吃完才走开。像我一样遭罪的还有几位姐妹。

  我们不能回家,有时家人请保甲长求情,日军才允许回家探望父母,不过时间很短。

  1945年秋,日军投降,我才回到家乡,后来嫁到什曼村。

  由于被日本兵糟蹋,我身体坏了,腹部和下身时常疼痛,几十年吃药不少,总也不好,还丧失了生育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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