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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一定要记的作战事

缅北、滇西反攻战:异国扬威与绝地大反击

  中国远征军

  一本《独自阅读——战争就能够取胜》的小册子这样告诉日军士兵:“在经历了欧洲人几个世纪压迫之后,这些国家已经差不多完全丧失了解放的能力。我们希望帮助他们迅速获得解放。”当日军侵略舰队开往东南亚时,每个士兵得到了这本标着“机密”的小册子。日军士兵侵入到东南亚这个陌生的地方,被赋予了“解放”的使命。但这个小册子又告诫他们:“登陆后当你遭遇到敌人时,把你自己想像成一个复仇者,最终你面对的是谋杀父亲的凶手。你血液沸腾,怒火中烧:必须将这个人置于死地。如果没有完全杀死他,你就将永无安宁。”这里透露出,在东南亚,侵略与反侵略之间的争夺将是无比的残酷。

  1940年9月,日军入侵越南,加紧了对东南亚侵略的步伐。

  1941年12月8日,在日本发动太平洋战争的当天,日军南方军第15军的近卫师团攻入中立国泰国境内,泰国被迫于上午9时30分同意与日本订立军事同盟。同时日军发动了对马来亚的进攻。由于在太平洋地区作战异常顺利,日本大本营考虑提前进行入缅作战。12月23日,大约60架日军飞机狂轰滥炸仰光。接下来,饭田祥三郎中将的第15军从泰国向缅甸发起地面进攻。到1942年1月份的第3个星期,日军的两个步兵师团已经穿过丛林地带。3月8日,日军攻占仰光。

  日军占领东南亚地区的野心,损害了英国等国家的利益。英国决定改变对日本的妥协态度,与中国建立军事同盟,希图借中国人民长期抗战的力量,支援它在远东殖民地特别是缅甸、印度、马来亚方面的作战,挽救其远东大后方的危机。为了保持惟一国际通道滇缅公路的畅通,中国政府也迫切希望与英国在军事上的合作。

  早在1941年2月中国军事高级代表团在考察缅甸、印度、马来亚三国时,就提出了与英国共同保卫缅甸的问题,但英国害怕中国军队进入缅甸会对其殖民统治产生不利影响,拒绝了。太平洋战争的爆发和日军对东南亚地区的入侵,使中国军队入缅作战问题出现了转机。经中国政府提议,1941年12月23日,在重庆召开了东亚联合军事会议,26日,签订了《中英共同防御滇缅公路协定》,中英正式结成军事同盟。但当中国政府向英国驻印缅军总司令韦维尔表示,如果英国需要,中国可以派遣8万人入缅作战时,韦维尔还是拒绝了。就在这时,日军对缅甸的进攻势头越来越猛,1942年1月31日,日军击溃英印军第16步兵旅,占领了毛淡棉,形势危急。在这种情况下,英军于2月3日和2月26日,多次请求中国军队迅速入缅,协助英军作战。

  1941年12月11日,中国政府开始作远征军动员,1942年3月12日正式成立“中国远征军第一路司令长官司令部”(原定第二路在越南方面,以后情况变化未组建),率第5、第6和第66军,入缅与英军并肩抗击日军。

  “中国远征军”是一个笼统的称呼,它的发展分为前后两个阶段,每个阶段分属不同作战地区。

  第一阶段自1941年12月11日中国军队动员入缅始,到1942年8月止。这一阶段的远征军属于中国远征军第一路司令长官司令部指挥,司令长官卫立煌未到任,由杜聿明代理,继任罗卓英,副司令长官杜聿明,共3个军,即:杜聿明的第5军,辖第200师(戴安澜)、新22师(廖耀湘)、第96师(余韶)、第5军新兵训练处(黄翔);甘丽初的第6军,辖第49师(彭璧生)、第93师(吕国铨)、暂55师(陈勉吾);张轸的第66军,辖新38师(孙立人)、新28师(刘伯龙)、新29师(马维骥)。这一阶段的主要作战有东吁防御战、仁安羌解围战等。

  第二阶段自1942年8月中国远征军第一路司令长官部及新22师、新38师等部队退入印度始,至1945日本投降止。这一阶段中国远征军分为中印两个方面。

  在印度方面,中国远征军第一路司令长官部及新22师、新38师等部队退入印度后,人员陆续得到补充,在印度蓝姆伽接受美军的装备和训练,于1943年6月在印度成立“中国驻印度军总指挥部”,简称“驻印军”或“中国驻印军”,也称为X部队,史迪威兼任总指挥,副总指挥罗卓英(后为郑洞国),共2个军,即:新1军(郑洞国,继任孙立人),辖新30师(胡素,继任唐守治)、新38师(孙立人,继任李鸿)、第50师(潘裕昆);新6军(廖耀湘),辖新22师(李涛)、第14师(龙天武)。驻印军的主要作战有胡冈河谷战斗、孟拱河谷战斗及八莫、新维、腊戍战斗等。

  在中国方面,第一阶段中国远征军的一部分从缅甸撤回至国境内怒江东岸,后经整顿补充,全部接受了美式装备,于1943年4月在云南楚雄成立“中国远征军司令长官司令部”,陈诚任司令长官,卫立煌继任,副司令长官黄琪翔,也称Y部队,所属部队有:宋希濂的第11集团军,辖第2军(王凌云)、第6军(黄杰)、第71军(钟彬)、第5军第200师(高吉人);霍揆彰的第20集团军,辖第53军(周福成)、第54军(阙汉骞);何绍周的第8军为司令部直属部队。这一方面远征军的主要作战有围攻松山、腾冲、畹町等战斗。

  异国苦战

  缅甸可分为二部分:曼德勒(即瓦城)以北为上缅甸,以南为下缅甸。上缅甸西有那加山脉,中为明克山脉,东南为汤彭山脉;下缅甸西有阿拉干山脉,中为勃固山脉,东有蓬隆山,与泰国毗连的是登劳山脉。伊洛瓦底江、色当河(又称西当河、锡当河)、萨尔温江三条河流,南北贯通全境;铁路公路南北贯通,并与我滇缅路相衔接。

  曼德勒是上缅甸政治中心,握交通之枢纽,扼水陆之总汇,为历史上兵家必争之地。下缅甸的中心仰光,有现代化的港口设备,是我国抗战物资供应的最后一个国际海港,也是中国远征军必争之地。总起来说,仰光为全缅门户,东吁、普罗美都是要隘,曼德勒为四战之地,八莫、密支那为最后屏障,而棠吉、梅苗又为腊戍的屏障;屏障一倒,不仅缅甸自身无以立足,中缅边境物资汇集的腊戍、畹町也就危险了。

  日军在占领仰光后的攻击计划是,以曼德勒为中心,预定在1942年5月底以前歼灭中英联军的主力,然后肃清缅甸境内的残敌。按此计划,日军第15军司令官饭田祥二郎命竹内宽的第55师团在击破正面之敌后,迅速向东吁方向推进,以准备向曼德勒跃进。

  东吁距曼德勒190里,滇缅公路从这里穿过,是日军北上必经之路。仰光失守后,东吁成了军事上的重镇。3月8日,远征军第5军第200师刚接替英缅第1师在东吁的防务。史迪威的计划是,以第200师吸引日军,然后对日军进行合围。

  3月18日,日军追击撤退英军至远征军警戒区,双方发生激烈的前哨战。20日,日军第143联队向我第596团阵地攻击,遭到坚强阻击。此后数日,第596团在最贝、奥敦等前沿阵地层层阻击,日军称是入缅以来“第一次与强敌遭遇”,使“指挥陷于混乱和苦战”。

  24日,日军占领东吁城西北的克永冈机场,第200师后方联络被完全切断,陷于三面被围的形势,师长戴安澜决定放弃前沿阵地,集中兵力固守东吁。

  25日起,日军第55师团从西、南、东3个方向全力猛攻东吁,激战至26日晚,日军攻占了铁路以西的市区,但守军仍坚守铁路以东的主要市区。两日的激战,双方均付出较大的伤亡,日军自称:“攻击力量已达极限”。戴安澜知道以后作战将更加残酷,把22日写的一封家信交给通讯连长,要他战后设法送到家中。信中说:“此次奉命固守东吁,因上面大计未定,与后方联络过远,敌人行动又快,现在孤军奋斗,决心全部牺牲,以报国家养育!为国战死,事极光荣”。

  第200师的防守苦撑到29日。此时,增援的新编第22师和第96师均受阻无法向东吁推进,而日军第56师团先头部队已于28日中午到达第55师团的位置,第200师处境更加艰难,有被围歼的危险。在此情形下,杜聿明决心命令第200师于29日晚突围。但史迪威坚决反对,并派他的参谋监督杜聿明实施他的攻击命令。杜聿明不为所动,最后还是下了第200师撤出东吁的命令。在新22师的接应下,第200师安全地从东吁撤离。

  东吁保卫战是缅甸作战中,中英联军进行阵地防御战斗中坚持时间最长的一次战斗,也是阵地防御战斗实施敌前撤退的一次成功的战例。远征军作战之英勇连其敌人也不得不承认,进攻东吁的日军第55师团在其记录中说:“当面敌人是重庆军第200师,其战斗意志始终旺盛。尤其是担任撤退掩护任务的部队,直至最后仍固守阵地,拼死抵抗。虽说是敌人,也确实十分英勇,司令官饭田中将及其部下对其勇敢均表称赞”。

  日军攻占东吁后,第55、第18师团沿东吁至曼德勒轴线向彬文那进攻,第56师团从右翼沿东吁至腊戍公路向垒固进攻,第33师团从左翼沿伊洛瓦底江两岸向仁安羌进攻。

  在日军第33师团的攻击下,英军于4月15日放弃仁安羌向北撤退。日军发觉英军这一动向后,迅速突进仁安羌,并切断仁安羌以北的两处公路,16日将英缅军第1师全部和装甲第7旅一部后路切断,将7000英缅军及500余名美国传教士、各国记者和侨民包围于仁安羌。英军反复攻击均告失败,粮弹告竭,又无水源,陷于绝境。史迪威命令孙立人的新38师解英军之围。17日,孙立人令第113团连夜向仁安羌进发。18日晨,第113团开始向日军发起攻击,激战至16时,日军被迫放弃阵地;被围英军同时展开突围战,苦战一日,但毫无进展。19日凌晨4时30分,第113团渡过宾河对日军阵线展开全面进攻,反复冲杀,激战至15时与英军取得联系,至18时,终于将日军阵地攻破,迫其向伊洛瓦底江溃退。此次战斗给日军第213联队以歼灭性打击,解了7千余英军之围,救出传教士、新闻记者500余人。战斗结束后,远征军将从日军手中夺回的100多辆汽车和1000余头马匹等原数归还英军。

  第113团以寡击众,亦付出重大代价,战死3营长张琦以下204人,伤318人,全团伤亡近半。仁安羌之战是中国远征军入缅后第一个胜仗,孙立人以不满千人的兵力,救出近10倍于己的友军,轰动全球。英国人更是将仁安羌突围比作第二个敦克尔刻大撤退,英国女王第一次将“帝国司令”勋章授予孙立人这位外籍将领;罗斯福授予孙立人“丰功”勋章。后来,仁安羌解围战被选为美国西点军校以少胜多的范例,作为战术课的教材。1944年8月,孙立人升任新1军军长。

  日军第56师团的进攻也在迅速推进。至4月25日,已直逼腊戍,形势日趋严峻。蒋介石电令罗卓英,当前作战以保守腊戍为主,但史迪威、罗卓英仍坚持进行曼德勒会战,没有以主力增援腊戍。29日,日军轻易占领腊戍。腊戍是滇缅公路通向云南的必经之地,占领腊戍,等于断绝了中国军队的后退之路。4月30日,日军向远征军第66军发起进攻,不到半天,第66军即被打散。尔后,日军一部北上,5月3日占八莫,8日占领与云南仅隔高黎贡山的缅北重镇密支那;一部东进,5月5日占领滇缅公路上重要桥梁惠通桥西端,完全断绝了中国远征军回国道路。

  4月25日,蒋介石电告史迪威等,命令远征军向中国边境转移。至8月初,远征军一部败退至印度集结,一部败退至云南集结。

  缅甸之战,日军是作了周密计划后实施的,进展迅速。而中国远征军则是仓促入缅作战,与英军无统一作战计划,加之地形不熟、语言不通、气候不适、情报不灵,作战一直极为被动。这就使得1942年远征军入缅作战损失极为惨重,远征军共103000人,最后死伤44300人,失踪11880人,损失达56480人。

  远征军1942年入缅作战,历时半年,转战1500公里,取得了一些局部战斗的胜利,但虽经浴血奋战,付出重大代价,也未能挽回缅甸战场的颓势,没有达到与英军协守缅甸、保卫滇缅公路的战略目的。

  败退野人山

  远征军战败撤退,遭受的失败更为惨重。

  史迪威、罗卓英率部分远征军向印度转移,杜聿明则率部分远征军向云南方向突围。由于滇缅公路及其它战略要点均在日军控制之下,杜聿明率部闯入了惨绝人寰的野人山。

  胡冈河谷,缅语为“魔鬼居住的地方”。它位于缅甸最北方,由达罗盆地和新平洋盆地组成,山高林密,不见天日。据说原来曾有野人出没,因此当地人将这片方圆数百里的地区统称“野人山”。胡冈河谷河流交错,雨季泛滥,水势汹涌,舟船难通,因此有“绝地”之称。

  杜聿明进入野人山后,便意识到情况不妙。5月后缅甸进入雨季,远征军进入到一个没有枪炮声的恐怖战场。杜聿明后来在回忆录《中国远征军入缅对日作战述略》中无比沉痛地写道:“自六月一日以后至七月中,缅甸雨水特大,整天倾盆大雨。原来旱季作为交通道路的河沟小渠,此时皆洪水汹涌,既不能徒涉,也无法架桥摆渡。我工兵扎制的无数木筏皆被洪水冲走,有的连人也冲没。加以原始森林内潮湿特甚,蚂蝗、蚊虫以及千奇百怪的小巴虫到处皆是。蚂蝗叮咬,破伤风病随之而来,疟疾、回归热及其他传染病也大为流行。一个发高热的人一经昏迷不醒,加上蚂蝗吸血,蚂蚁侵蚀,大雨冲洗,数小时内就变为白骨。官兵死亡累累,前后相继,沿途尸骨遍野,惨绝人寰。”恶劣的自然条件,增加了部队的恐慌情绪,许多毛骨悚然的故事在队伍里流传着:有一个姓许的士兵,腹痛,到草丛中大便,半日不出,一个同乡叫他也没答应,急忙到草丛找他,发现他枯缩在地上,已被蚂蟥吸干多时。一个工兵排奉命架桥,最后都不见了踪影,营长闻讯查看,原来一排工兵误入沼泽,遭受蚂蟥袭击,全部丧命。热带地区的蚂蟥,有一尺来长,粗若棒槌,附在牛马身上,一次可吸血1斤左右。军部的一个卫士班,早晨集合时全班未到,连长派人寻找,发现一班人都被巨蚁吸食。热带巨蚁,食肉,性凶猛,猛兽蛇蝎皆避之唯恐不及。

  后来部队断粮了。开始每人每天发2两米,后来减到1两,最后只能找巴蕉、野果、野菜充饥。没有人准确知道什么能吃什么,什么不能吃,因误食毒物死亡的人越来越多。凡是认为可吃的东西都吃了,甚至出现了人吃人的现象,活人吃死人,活人吃活人,真可谓惨绝人寰。

  与恶劣的自然条件和食物短缺相随而来的是疾病的流行。因中瘴气死亡的人从每天几人增加到几十人。后来,回归热又侵袭了部队。杜聿明自己也患上了回归热,昏迷两天,不省人事。全体官兵曾因此暂停行军,等他被救治清醒过来时,已延误了二日路程,沿途护理他的常连长因受传染不治而亡。

  死人的事,已经是习以为常了。在一条行军线上,几乎每走一步,就可能发现一个倒毙者。

  戴安澜的第200师是杜聿明第5军的前卫。为了迷惑日军,戴安澜精心制定了一条向南再向北,再向南然后急速北进的路线。第200师走出一片原始森林后,在穿越昔卜、摩谷公路封锁线时,遭到日军伏击,戴安澜在战斗中受伤。戴安澜的伤口被雨水浸泡,感染化脓,高烧不止,1942年5月26日下午5时40分,在缅北茅邦村殉国,时年38岁。

  戴安澜,安徽无为人,20岁投笔从戎,参加北伐军,后保送上黄埔军校。抗战爆发后,先后参加过古北口战役、台儿庄战役、武汉保卫战等,因战功卓著,1938年5月提升为第5军第200师少将师长。1939年率部挺进广西,在保卫昆仑关的战斗中死守阵地,重伤不退,被誉为“当代之标准青年将领”。远征军入缅作战,第200师是先头部队,戴安澜率部在东吁、棠吉等战略要地据险血战,受到中外舆论的赞誉。7月15日,戴安澜的遗体运回昆明,各界代表5万余人举行隆重的公祭。1943年4月1日,国民政府在广西全州为戴安澜举行国葬仪式,国共两党领导人纷纷书赠挽诗、挽联。

  毛泽东的挽诗:外侮需人御,将军赋采薇,师称机械化,勇夺虎罴威。浴血东瓜守,驱倭棠吉归,沙场竟殒命,壮志也无违。

  蒋介石的挽联:虎头食肉负雄资,看万里长征,与敌周旋欣不忝;马革裹尸酹壮志,惜大勋未集,虚予期望痛如何。

  周恩来的挽联:黄埔之英,民族之雄。

  朱德、彭德怀的挽联:将略冠军门,日寇几回遭重创;英魂羁缅境,国人无处不哀思。

  张治中的挽联是:国外播雄威,万里尸归魂壮烈;军中草露布,千秋言在气清刚。

  1942年6月2日,第200师冲破日军最后一道封锁线,进行了著名的郎科突围,6月17日抵达腾冲附近。此时全师仅余官兵2600余人。

  7月25日,杜聿明部在孙立人搜索部队的带领下,走出野人山,抵达印度的莱多。

  远征军撤退死伤人数比在战场上与敌战斗而死伤的人数多得多,以第5军为例,全军动员入缅时共42000人,战斗死伤7300人,撤退死伤14700人,最后撤回的仅20000万人,损失在一半以上。1942年8月上旬,杜聿明率第5军军部回国,离开印度前,他在列多设下灵堂,亲自主祭远征军官兵的亡灵。杜聿明发誓,远征军一定要再打回缅甸去。

  1943:反攻年

  随着1943年的降临,世界反法西斯战争形势发生了根本转折。

  这一年5月,侵略北非的德国、意大利军队投降。

  1943年7月,美英军队在意大利的西西里岛登陆,意大利发生政变,墨索尼政府垮台;9月初,意大利新政府签署无条件投降的停战协定,法西斯轴心集团开始瓦解。

  1943年2月,苏联军队取得斯大林格勒战役胜利;同年7月,苏军在库尔斯克战役中取得全胜,打破了德军企图重新夺回战略主动权的妄想。从此,苏军开始了战略反攻,推动了世界反法西斯战争形势的根本转变。

  在意大利、德国法西斯遭受失败的同时,日本法西斯也开始面临穷途末路。早在1942年6月,在中途岛海战中,美军伏击日本舰队,取得巨大成功。从此,日军在太平洋再也无力发动大规模进攻,太平洋战场形势发生转折。1943年9月,日本御前会议决定建立“绝对国防圈”,确定后撤在太平洋、印度洋方面的侵略防线,企图力挽败局。尽管如此,到1944年上半年,日军占领的马绍尔群岛、加罗林群岛、马里亚纳群岛、关岛等地区陆续失守,日军在南太平洋地区的防御体系被撕开了一个大缺口。在亚洲大陆,中国远征军于1943年底向缅北、滇西日军发起了反攻,日军在亚洲大陆地区的防御体系也被撕开了一个大缺口。

  日军占领缅甸,使印度暴露于日军的直接威胁之下,而如果日军占领印度,就可直趋中东,控制印度洋,与德、意直接在战略行动上直接配合,进而增加盟军在北非和欧洲战场上的压力。缅甸失陷,使滇缅公路中断,加重中国战场的困难,也冲击了美国利用中国战场牵制日军和在中国建立攻击日本本土作战基地的战略。因此,早在1942年7月,中、英、美之间就开始磋商反攻缅甸的计划。

  但英军无意在近期反攻缅甸,而且对中国军队入缅作战仍存戒心,会谈毫无进展。直到1943年8月的魁北克会议,罗斯福终于说服了丘吉尔,决定在1943年冬在缅北发起攻势。蒋介石在开罗会议上曾建议盟军以陆、海军同时由南、北实施反攻。由于英国反对,最后决定中、美、英军由印度进攻缅北,先恢复中印国际交通线,作战主力为中国军队。由于英国始终不同意中国军队深入到缅甸中南部,对缅甸的反攻作战只能在缅北进行。预定计划是,中国驻印军由印度经胡冈河谷向孟关、密支那进攻;在云南的远征军由云南西渡怒江向腾冲、龙陵进攻,相互策应,歼灭缅北、滇西日军,会师滇缅边境,打通中印公路。

  缅北反攻:复仇胡冈河谷

  缅北反攻担任主攻任务的是驻印的中国陆军新编第1军。新1军1943年1月建立,军长郑洞国,下辖孙立人的新编第38师和廖耀湘的新编第22师,以及炮兵团、战车营、工兵团、汽车兵等直属部队;当年8月,新编第30师亦归新1军建制。新1军全部是美式装备,在蓝伽姆受到的训练也是美式的,并有针对性地进行了极为严格的丛林适应性训练,官兵体质、战术素养和战斗技能都有很大提高。新1军的当面之敌是田中新一中将指挥的日军第18师团,下辖第114、第55、第56联队,共有兵力3.2万人。该师团是日军的王牌部队,以凶顽闻名,参加过1932年一二八淞沪之役、1937年的七七事变,还是制造南京大屠杀的元凶之一,是一支血债累累的部队。它在新加坡曾以3万多人迫使8万多英军缴械投降,开创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盟军一次被虏人数的最高纪录,后投入缅甸作战,有“丛林作战之王”的称谓。

  中国驻印军与日军首战在胡冈河谷。

  1943年10月20日上午,前哨战在新平洋以西无名高地打响。新平洋是印缅边境上缅甸一侧的山中小镇,位于胡冈河谷的北端隘口,处缅北要冲。新编第38师搜索连在行进途中在此与日军的一个大队遭遇。按以往经验,日军一个大队的战斗力相当于或超过中国军队的一个师。因此战斗一开始,日军根本不把区区一连的中国士兵放在眼里,立即向无名高地发起冲锋。搜索连全连兵员300余人,配备迫击炮12门,反坦克炮3门,轻重机枪25挺,士兵清一色“M4汤姆式”冲锋枪。战斗一打响,搜索连以强火力将持老式步枪的日军打得晕头转向。下午,另一连的中国士兵及时赶到,两路一齐夹击,日军丢下200多具尸体,仓惶而逃。10月24日,新编第38师第112团开始攻击前进,29日即占领新平洋。

  日军第18师团发现中国军队入缅后,立即调整部署,以第114联队守密支那,以第55联队第56联队向前线增援,师团指挥部亦向前开进。而驻印军方面因史迪威的参谋长柏特诺研判日军兵力有误,使第38师第112团困于于帮、拉家苏。第112团只能靠砍巴蕉树藤取水和美国运输机的空中补给,和占优势兵力的日军对峙50日。12月24日,新38师向于邦发起全线进攻。12月28日,经过5天激战,新38师夺占了于邦的日军全部阵地。于邦作战是正式反攻缅北的第一次战斗,一举击败号称“精锐”的日军第18师团部队,对树立官兵胜利信心起到积极作用。

  孟关是缅北的战略要点,位于胡冈河谷要冲,在这一地区,日军第18师团集结了7个步兵大队、2个炮兵大队、1个重炮兵大队和1个战防炮大队。1944年,反攻缅甸的作战以新平洋为基地,全面展开。新38、新22师为主力分左右两翼,向孟关大举进攻。

  孙立人率领的左翼队向孟关以南作纵深迂回包抄,1个多月攻克日军30多个处据点,向前推进了180公里。廖耀湘率领的右翼队由新平洋向南进发,正面进逼孟关,占领腰班卡。从印度调来的美军拉加哈德突击队也已到达前线。至此孟关地区的敌军已陷入中美联合部队的铁钳之内,完成对日军的包围。

  2月24日,中美联合部队向日军发动全面进攻,新22师和新38师主力迅速向孟关逼近。3月1日,美军第5307混成团抵达瓦鲁班东北面地区,随即向日军发起攻击,并占领其侧后南北河渡口。日军发觉其后方被截断后,除留少数部队在孟关正面抵抗外,集中全力向瓦鲁班发起反击。3月5日,新22师攻克孟关。日军被包围在瓦鲁班周围的狭小地段。3月8日中午,新38师第113团、战车第1营和美军第5307混成团向瓦鲁班发起攻击。战至3月9日,日军第55、第56联队死伤过半。最后凭借工兵部队在丛林中临时开辟的两条秘密通道,侥幸逃出绝境。

  孟关之战,击毙日军第18师团作战主任参谋官以下1000余人,还搜获第18师团关防大印一枚,足见日军败退时的慌乱情形,田中义一深感师团前途趋向暗淡。

  攻克孟关意义重大,蒋介石给廖耀湘发来贺电,说:此克复孟关,吾弟声播中外,名振遐尔,足以聊申国军前番在缅失败之憾,而慰阵亡先烈在天之灵。

  攻克孟关后,新22师乘胜追击,完全肃清了胡冈河谷内的日军,胜利结束了胡冈河谷的作战。日军第18师团遭受沉重打击,疲惫不堪,缺员严重,第一线中队包括中队长在内,一般不足30人,甚至只有十几个人,存员中又几乎都是半病员状态中,而补给正处于中断状态。日军难以理解,昔日那支溃退之师何来如此神力。战后日本的战史是这样记载的:“在九州编成,转战中国,素有把握的第18师团,与中国军战斗最自信,岂料胡冈河谷的中国军队,无论是编制、装备,还是战术、技术,都完全改变了面貌”,“使我军损失惨重,全军不禁为之愕然”。

  缅北反攻:奇袭密支那

  胡冈河谷之战后,日军为了挽回败局,日本缅甸方面军将第53师团和第2师团的一个联队调到缅北,增援第18师团作战。同时,在缅甸组建第33军。由本多政材中将任军长,统辖第18、第53、第56师团,第49师团第168联队,独立混成第24旅团。本多政材别无选择,把赌注押在地形险峻的孟拱河谷,他把第18师团和第53师团部署在这里,企图据险顽抗,等待缅甸雨季的到来。

  孟拱河谷比胡冈河谷地势更为险要,它南北长达100公里,东西平均宽约10公里,河谷两旁大都是壁立千尺的山崖,陡峭难登,雨季时,平地即成泽国。谷内的加迈和孟拱两大重镇隔南高江对峙,攻守相望,互为犄角。

  中国驻印军希望在雨季来到之前攻占孟拱、密支那。史迪威与中国将领们商讨后,作出了一项大胆的作战部署:新22师攻击加迈,新38师进击孟拱,以新30师第88团、第50师第150团、重炮1连与美军2个营编为突击支队,绕道北侧的崇山峻岭,插向敌后的战略要点密支那。将日军在密支那、孟拱、加迈一线分割包围,予以歼灭。

  1944年4月初,新22师和新38师向各自目标攻击前进。至6月16日,攻克加迈,日军第18师团再次败退,仅余1000余人,有不少中队仅剩10余人。6月25日,完全攻占孟拱,拨掉了日军在孟拱河谷的最后一个据点,打开了通往密支那和曼德勒的道路,宣告反攻缅北第一阶段作战基本结束,剩下的只有一个密支那在攻取之中。

  密支那为缅北第一重镇,是缅甸铁路北部终点,有公路西通孟拱、南连八莫,是缅北重要的交通枢纽,并为中印公路之重要通道,东面通到甘拜迪的公路再向东延百里,便到中国腾冲。密支那地形险要,伊洛瓦底江经密支那城东折而向南,周围多山,标高都在500-1000米左右,城区西北是丛林。日军第18师团第114联队主力及第56师团一部在这里构筑坚固工事据守。日军在密支那构筑了严密的防御体系。在城外,日军利用坡地、树林修建了环形防御阵地。在城内,日军把几十条大街道和成百上千的建筑物,变成了大大小小的工事、火力点和堡垒。此外,还构筑了地下防御体系。日军第114联队大多是日本九州煤矿工人出身,十分善于修筑坑道式的地下工事,在密支那城地下,坑道纵横交错。

  东南亚战区盟军最高指挥官蒙巴顿中将和英军许多高级将领都认为密支那难以攻取,反对进攻密支那。因而袭击密支那的战斗,史迪威对英军保密。

  4月28日,中美联合突击支队以每天10公里的速度,闯过丛林峻岭,秘密向密支那进发。突击支队的第一步是实施代号“眼镜王蛇”的偷袭密支那机场的行动。5月14日,史迪威终于收到了中美联合突击队发出的信号,他们距密支那还有48小时的路程。5月17日,突击支队袭击密支那机场获得成功。按事先约定,攻击部队向史迪威发出了“威尼斯商人!威尼斯商人!”的密电。“眼镜王蛇”行动成功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通世界。当丘吉尔得知中美军队突然占领密支那机场后,致电蒙巴顿质问:“他们是怎样漂亮地在密支那从天而降的,对此你有何解释?”蒙巴顿无言以对。

  第二天,史迪威搭乘一架轻型运输机来到密支那机场,春风得意的史迪威在机场对记者们宣布:半个月内,我们将拿下密支那!

  但在接下来的攻占密支那的战斗中,日军依托有利地形和坚固工事,拼死抵抗。为尽快攻克密支那,中国驻印军新30、第14和第50师全部投入战斗。

  郑洞国把总攻的日期定在7月7日,对中国士兵来说,这是个很有号召力的日子。7月以后,孟拱、加迈之敌已被歼灭,密支那成为一座孤城。但是,日军指挥官水上源藏少将按照本多政材“死守密支那”的命令,依然负隅顽抗,作困兽之斗。

  7月13日,中美联军再次发起猛烈攻势。在优势炮火和空军的配合下,攻击部队步步推进,经过三日激烈战斗,肃清了外围阵地,攻入市区,随即开始与日军逐个房屋、逐条街道地进行艰苦争夺。至8月3日,守军大部被歼。日军城防司令官水上源藏少将见大势已去,下令第114联队丸山大佐率残部800余人乘竹筏向八莫方向突围。结果被中国军队发现,丸山绝望中拉响了手榴弹,竹筏沉入江底。8月3日,中国军队全线发起总攻,日军全线崩溃,水上源藏切腹自杀。

  历时3个多月的密支那作战共歼灭日军官兵4000余人(其中击毙2300多人),此役结束标志着中国驻印军反攻缅北第一期作战任务胜利完成。

  攻克密支那城的这一天,史迪威接到美国总统罗斯福签发的命令,他被晋升四星上将。

  胡冈河谷、孟拱河谷、密支那战斗,中国驻印军歼灭日军第18师团全部,第53师团和第56师团各一部,共击毙日军2万多人,一雪两年前兵败缅甸的耻辱。廖耀湘在胜利后,立即至电蒋介石,心情极为兴奋:“此次敌重武器及军用车辆遗失之巨,人员死伤疾病转于沟壑者之众,狼狈溃散惨状,有甚于两年前国军野人山之转进。追昔睹今,因此痛雪前耻,官兵大奋”。

  滇西反攻:连战皆捷

  就在中国驻印军横扫缅北时,1944年5月11日,滇西远征军强渡怒江,开始向占据滇西的日军展开反攻。渡江胜利时,中国驻印军已占领密支那机场,中国军事委员会决定继续作战,扩大战果,要求滇西远征军攻击腾冲、龙陵、芒市,提前打通中印交通线。据此,滇西远征军总司令卫立煌作出部署:第20集团军为右集团,攻击腾冲;第11集团军为左集团,攻击龙陵、芒市。

  第11集团军的进攻受阻于松山。

  松山是龙陵县境内第一高峰,距怒江惠通桥约6公里,扼滇缅公路要冲,有滇缅路上“直布罗陀”之称。松山南北山麓,山腹棋布丘陵,滇缅路785公里至801公里处依丘傍陵,环绕松山,经宽不满35米的狭长起伏的滚龙坡西入龙陵。由于松山易守难攻,与龙陵、腾冲成犄角之势,为敌我双方必争之地。日军以松山、滚龙坡为其东西两大坚强支据点,互为犄角,建立起6个前进阵地(上松林、小股、测方、崖、平山、干路),和7个主阵地(松山、横股、西山、音部山、关山、黑山、卫生队),防御体系相当严密。当时松山日军约2500余人,粮食、弹药的储备在2年以上。日本缅甸方面军总司令河边正三称:松山工事,足以经得起中国军队任何武器的敲打,中国军队不伤亡20万休想拿下松山。

  第71军的新28师在被阻于松山后,连续组织了5次进攻,均因敌工事坚固、火力猛烈而退回。战至7月2日,该师调去攻打龙陵,由第11集团军直属部队第8军接替。

  7月5日起,第8军开始猛攻松山,但都无攻而返。从6月4日第71军攻松山起,松山之战已经打到了第3个月。一天,第82师副师长王景渊想出个绝招,即“坑道颠覆法”。挖坑道,深入松山主峰底下埋炸药,把松山整个掀掉。8月4日,士兵们开始挖坑道,8天后坑道挖好。坑道里共装满了两卡车美国TNT炸药。8月20日上午,在我军发起了又一轮攻击后,日军主力被吸引到松山主峰。此时我军迅速撤退,军长何绍周一声令下,炸药引爆。刹那间,松山主峰出现了两个深20米直径约50米的大坑。主堡内的日军全部葬身在大坑之中。日本天皇颁布诏书,说:松山之巅3000皇军将士全员玉碎,举国哀悼。

  9月7日,我方完全占领松山,进攻龙陵的第11集团军主力的后方联络由此畅通无阻。

  第20集团军进攻的主要目标是腾冲。

  腾冲位于怒江以西的高黎贡山西侧,是滇西边陲重地,又是滇西交通、商业和政治、军事中心。腾冲城区为狭长而曲折的盆地,四周均为高山,有来凤、飞凤、蜚凤、宝凤四山为自然屏障。腾冲县城的城墙,是明代用石条建筑,高大坚固,号称“铁城”。日军在此经营2年,堡垒林立,坑道相通,使城防更加坚固。日军第148联队自高黎贡山败退入城后,决心死守腾冲。

  6月28日,第54军攻占宝凤山;第53军不甘落后,7月3日拿下飞凤山,同日第54军又拿下蜚凤山。7月26日,在空军的掩护下,两军合为一处,完全占领来凤山。腾冲城完全成为一座孤城。8月4日,我军开始攻城,20日突入城内200米。但日军仍凭借所占民房、公署、学校、商店、庙宇作防守工事,展开巷战,逐屋争夺,战斗一直延续到9月。

  9月9日,传来蒋介石的命令:腾冲城必须在9月18日国耻纪念日前夺回。9月13日,第20集团军集中全力,再次发起攻击,终于在9月14日上午10时光复腾冲城。腾冲日本守军2600人,除50人被俘外,其余全部被击毙,少数自杀,缴获各种大炮15门、机枪50挺、步枪800余枝、汽车14辆。但第20集团军付出了伤亡官兵1万余人的巨大代价。《大公报》记者在我军入城后一小时进城,发现“腾冲城不仅找不到几片好瓦,连青的树叶也一片无存”。到处都可以看到,每一寸土地,“都是浴血搏斗得来的”。腾冲光复后,在腾冲城西南约1公里的的小山冈上修建“国殇墓园”,内埋4800余位阵亡将士的忠骸。墓园内外右侧筑有一塚,并有石刻一块,题名“倭塚”,作为侵略者失败的象征。

  滇缅公路上的龙陵,是通往八莫、腊戍的咽喉。滇西远征军先后投入7个师与日军2个师团在此展开了艰苦的拉锯战。9月14日腾冲光复后,远征军士气大振,再次向龙陵发起进攻。激战至16日,日军主力开始退向芒市,固守龙陵的只有第146联队。10月29日,第11集团军全线进攻,激战5日,终于在11月3日晨完全攻克龙陵。

  滇西远征军取得松山、腾冲、龙陵作战的胜利后,连克芒市、遮放,而在缅北的中国驻印军正从密支那、孟拱向八莫迅速推进,两支远征军在战略上已形成了夹击日军的有利态势。

  攻克密支那后,驻印军改编为新1、新6军,由密支那和加迈分两路向八莫推进。1944年12月15日,完全占领八莫,日军残部突围逃往南坎。1945年1月15日中国驻印军攻克南坎。

  1944年12月19、21日,蒋介石两次致电卫立煌,要求他利用当前有利态势,速攻畹町,以期与驻印军早日会师。至1945年1月19日,滇西远征军已攻占畹町老街、新街及周围据点,日军向西南方向溃退。

  滇西远征军趁势向畹町以南芒友以北的南托、龙卡方向追击,切断了滇缅公路,阻击日军向南帕卡方向退却。此时,中国驻印军和滇西远征军约20万兵力,一路沿中印公路,从缅北往回打;一路沿滇缅公路,自滇西出国境向东挺进。两路大军相向推进,互为呼应,炮声相闻。

  1945年1月21日,驻印军新38师与滇西远征军第116师取得联系。23日,新38师已连克芒友外围据点,迫近城郊;第116师也已推进芒友东南地区。24日,新38师主力开始攻城,激战两昼夜,于27日攻克芒友,并与滇西远征军会师。中印公路至此完全打通。此后,中国军队乘胜攻克新维、腊戍等地,彻底取得了缅北、滇西反攻战的胜利。

  缅北滇西反攻作战自1943年10月开始至1945年3月,历时1年5个月,解放了缅北大小城镇50余个,收复云南西部失地83000平方公里,基本上歼灭了日军第33军的第18、第56两师团,重创第2、第53、第49师团,共计击毙日军48000余人。但中国军队也付出了巨大代价,在松山、腾冲、龙陵作战中,伤亡竟达日军5倍之多,中国总预备军中,训练及装备良好者,几乎完全消耗于缅北滇西战场。

  芒友会师

  1945年1月28日,中国远征军驻印度部队与中国远征军驻滇西部队的会师典礼在缅北芒友隆重举行。

  这一天,天气格外地好,阳光灿烂,晴空万里。在开满鲜花的草地上,肃立着两个钢铁方阵。左侧是身着米黄色英式茄克制服的新1军,代表中国远征军驻印度部队(X部队)所有将士;右侧是身着深灰色中式制服的第53军,代表中国远征军驻滇西部队(Y部队)的所有将士。典礼台两侧各有一条醒目标语:“祝贺Y部队进军滇西马到成功”,“欢迎X部队反攻缅北凯旋回国”。

  在雄壮的军乐声中,郑洞国、卫立煌登上典礼台,热烈握手,紧紧拥抱,台下万众欢腾,群情激昂。

  人们没有理由不欢呼。因为缅北滇西反攻,是抗战以来正面战场惟一的一次获得彻底胜利的大规模进攻作战,也是自甲午战争以来第一次援助盟国进入异邦国土作战并获得胜利的一次大规模进攻作战。

  缅北滇西反攻作战的胜利,不仅打通了中国与盟国间的陆上交通线,支援了国内正面战场,而且揭开了亚洲战场盟军向日军反攻的序幕,正如当时美国《纽约时报》的评论所指出的:“入缅之战,开创了大陆反攻的新阶段”。

  缅北滇西反攻作战的胜利,鼓舞了中国人民抗战斗志,而且扬民族之威,使世界人民看到了中华民族不屈的斗争意志,向全世界表明,中华民族是任何侵略力量都不能征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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