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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骑兵

第二十三章 兵强马壮

  双村营战斗后,骑兵团开到黄河西岸休整。团部特务连被撤销,人员补充到一连和三连,二连和四连的损失太大,一时间无法补充。

  6月中旬,团领导宣布将骑兵二连和四连合并。二连没有了,新的四连就成了红马连,也成为了红军连。周开树担任四连连长,刘春雷也到四连当二排排长。

  一天,营地里来了一彪人马,大刘认得领头的是十分区骑兵连的连长李明德,就问李连长来这里干什么。他回答说:“来参加骑兵团呀,欢迎不欢迎?”当然欢迎,大伙顿时高兴极了。

  这以后的一些天里,到骑兵团来报到的人络绎不绝,有成编制来的,也有零散来的;有骑马来的,也有步行来的。很快,团里就有了上千号人马。骑兵团以往一直是五个连的小团,这一次终于成为了货真价实的主力大团,人员一千五,战马上千匹!

  扩编后的团队包括:

  团部:特务连(第七连,原骑兵团徒步五连,现在上马了);第一营:一连(原红一连,黑马连),二连(原十一分区骑兵连),三连(原红三连,白马连);第二营:四连(原红二连、四连,红马连),五连(原九分区骑兵连),六连(原十分区骑兵连);第三营(步兵营):八连,九连(原军区直属队一连、二连)。

  改编后的骑兵团,由况玉纯任团长,李庭桂任政委,万怀臣任副团长。刘春雷所在的二营,营长为吕兆清(原三连连长),教导员为王凤翔(原五连指导员),副营长是李树茂。

  骑兵团兵员增多,战马增多,武器装备也增多了。新编进的部队中装备最整齐的要数十一分区骑兵连,一色的蒙古马,一色的新马鞍,一色的八一式步枪。这种枪是咱们的军械所自己造的,比日本马枪长点,又比普通步枪短点,刺刀还可以折叠,无论乘马射击或是下马步战都挺合适,这让大家都羡慕得不行。不过,后来又发现这枪有个毛病:开始的时候射击精度还可以,可把它那个折叠刺刀打开合上一番,再打枪就没谱了。

  新来的人员都没有马刀,于是就赶紧通知供给部,指定要做成日本军刀的样式。没想到这回军工厂弄糊涂了,他们找了把普通尉官军刀当样板,结果做出来的比马刀短了一截(日军骑兵军刀全长一百零二厘米;普通军刀九十三厘米)。于是,骑兵团就出现了一个特殊现象,挎长马刀的是三个老红军连,其他连队则挎短军刀,这无形中给老连队的战士们增添了不少荣誉感和使命感。

  部队扩编后,需要通过实战进行磨合,领导们正琢磨着找谁练手呢,有人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6月底的一天,骑兵团在长垣县灰池村召开全团干部大会,总结整编工作。下午,因为天热,就改在村外的一片柳树林里集中。会议刚开到一半,两个侦察员从南面疾驰而来,报告说邵鸿基的部队正在南岳集大、小金寨一带抢粮。况玉纯问有多少人,回答说有四五百。

  况团长李政委商议之后,决定停止开会,准备打仗。大家听说要打仗,喜得一蹦老高,都上马回驻地去带各自的部队。南岳集在灰池村西南二三十里,况玉纯叫住二连的连长,说你们连队在南边,先过去把顽军抓住,不要让敌人跑了。二连长全福盛答应着,连忙跟着一营长黄斌去做准备。他俩都是刚从十一分区来的,当然想让二连打个开门红。

  到大、小金寨来的顽军是邵鸿基部何冠三的六支队。这个何冠三是西北军出身,以前在高树勋那里当团长,后来带着几十个人投奔邵鸿基,被委任为六支队长。原先,邵鸿基部队的兵权在赵子安手上。索庄战斗中,骑兵团痛歼了赵支队,搞得赵子安十分郁闷。这何冠三就假意安慰赵子安,陪他抽大烟,派卫兵把赵支队长打死在炕上,夺了他的赵支队。

  何冠三曾经袭击过长垣县日军警备队,也算得上是条好汉。可他受邵鸿基的影响,坚决反共,号称要“打走日本人,赶走共产党,成为华北领袖人物”,所以,八路军逮着机会也要教训他一下,让这小子别太狂了。

  刘春雷赶回驻地带队伍上战场,可到了金寨,却看见战斗已经结束了,各连队正在四处抓俘虏。

  原来,二连最先赶到小金寨的北边,本来也是想等后续部队到达再动手的。可是有个战士的下马动作不熟练,枪管子戳到了马脑袋上,那战马顿时惊了,嘶叫着朝前面乱跑。八路军眼看情况不对,立刻展开进攻。邵鸿基的队伍是见识过骑兵团的厉害的,看见战马就望风而逃,从小金寨一直跑到大金寨。这时候,骑兵三连也赶到了,举着马刀一路砍过去,敌人哪里跑得过战马,很快就投降了。

  四连没捞着仗打,很不甘愿,就分开来抓俘虏。刘春雷在树林边遇到一个老乡,说是邵鸿基和何冠三往东跑了,他急忙向连长汇报。周开树一听就乐坏了,命令二排赶紧去追:“不顾疲劳一定追上,把他们歼灭掉。”

  刘春雷带领全排催马加鞭猛追了一个小时,不见敌人的影子。几个班长都说:“连长他们没有跟上来,会不会是情况有变呀?再说,我们追了这么长时间,人累马乏的,天也快黑了,干脆算了吧。”刘排长也有些犹豫,但又一想:任务没完成,到时候挨骂的肯定是自己这个当排长的,可不能轻易就算了。于是商量了一番,决定再追一阵,到天黑才回去。

  又狂奔了二十多分钟,前面有人向骑兵开枪。这下子大家可高兴了,都说:“天老爷,总算是追上了!”于是迎着枪声冲上去,战马奔腾,枪击、刀砍,不到十分钟就解决了战斗,毙敌十人,俘虏三十二人。这些顽军一路逃跑,累得都站不住了,实在没有什么战斗力了。

  八路军挨个辨认邵鸿基和何冠三,没找到。发现一个人背了个大包,里面装着换洗衣服、钢笔、毛笔、书籍、本子,还有一把银色的左轮手枪和邵鸿基的私章。刘春雷看这家伙年纪轻轻的不像是邵老头子,就问他是什么人。他说是邵鸿基的勤务兵,刚才邵司令和何支队长命令他们在这里顶住,自己却骑马跑远了。这时候天色已晚,骑兵们也就只好就此收兵。

  收兵回营,可是却迷路了。这一片是黄河的河道。1938年蒋介石命令扒开花园口以后,黄河改了道,这里就成了一片河滩荒地,到处是黄沙堆、芦苇丛、柳树茬子,四周见不到人烟,天黑了以后分不清方向,怎么走也走不出去。叫俘虏带路,他们也跑糊涂了,同样找不到路,这可把八路军急坏了。

  人和马又累又饿,俘虏也捣乱,躺在地上喊走不动,拽也拽不起来。刘排长急了,说:“起不来,那就地处理。”这么一讲不打紧,俘虏们立刻一骨碌爬起来求饶,说:“能走,能走,这就走。”

  缴获的长枪,把枪栓卸了以后交俘虏扛着,可一两百颗手榴弹实在太重,就分几批引爆销毁掉。接着摸黑往前走,走着走着发现远处有火光。大家高兴极了,立刻向有光亮的地方前进。

  晚上九点多钟,走到火堆跟前终于看见连长了。接着四连、二连和特务连的人都出来,把刘春雷他们“包围”了。周开树说:“先前听到炮响,认为你们遇上了大股敌人,可是又没听见枪声,不知道怎么增援,实在担心得很。”

  刘春雷说:“我们迷路了。那炮声是我们销毁带不了的手榴弹。……”

  回来的路上,刘春雷把邵鸿基的银色左轮手枪拿出来炫耀。那把枪实在太漂亮了,通体锃亮,枪把子镶银,还画着一只白头老鹰。大伙都说:“好啊大刘,你这一趟不白跑,算是捡着了。”

  第二天,大刘拿着左轮手枪去团部,况团长一看见这玩意儿就眼睛放光,立刻夺了过去,大刘请求多玩两天再上缴都不答应。况玉纯说:“这么高级的宝贝是你能玩的吗?这把枪连我都不敢用,估计到军区也留不住,要送到中央首长那里去。”

  不过,况团长给了刘春雷一把崭新的九四式手枪。这手枪也不错,日本货,顶上膛能装七颗子弹,指哪打哪,骑兵使用起来很方便,比大刘原先的二把盒子强多了。

  大、小金寨战斗,邵鸿基又送给八路军二十挺机枪、三十架马车,外带许多武器弹药,解决了骑兵团扩编后的燃眉之急。大家都表扬这老小子的表现真不错。

  1944年7月,团部下达命令,要求各连上报留守人员和病号名单。大家立刻知道又要进行长途机动作战了,虽然不清楚要去哪里,各连队都已着手进行出发准备。等了好几天,上级发了防暑药又发防病药,军医也把战马检查了一遍又一遍,可就是没有动身的消息,大家都觉得奇怪。

  7月18日下午,刘春雷出去遛马的时候遇见区政府的文书,听说军区的几个主力团已经向东边开拔了,他立刻回驻地把用不着的东西全都送到留守处去。连里的战友弄不明白,大刘就解释其中的玄机:“步兵先走一两天,说明战场肯定很远。大热天长途行军,带那么多累赘干什么。”

  听的人都觉得有道理,于是就跟着照办。

  把东西送到营部,李树茂说:“咦?我正要去通知各连轻装呢,你们的动作倒快。”大家哈哈一笑:“都是老兵了,谁能不懂这个?”

  果然,第二天一早,团长就宣布:根据朱总司令的命令打击顽军,要求各部队保持行军军容和速度,路上如遇敌情,不可恋战,要勇往直前地冲过去。李庭桂政委也讲话:天气炎热,长途行军,要保证人马健康。穿越封锁线,通过游击区时,要严格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部队出发,穿过长垣、东明、定陶、成武、单县、丰县,一路向沛县方向前进。三个红军连交替担任团队的前锋。每经过一个地方,老百姓都走出来看热闹:“哇!好多红马。呀!好多白马。啊,好漂亮……”骑兵们于是十分得意。

  行进途中,骑兵团追上了步兵部队,骑兵在步兵面前总是装成一副轻轻松松、满不在乎的样子。就算是屁股磨得生痛、腰背累得抽筋,也得端着肩膀,斜着脑袋,装出十分逍遥自在的表情。人家步兵其实也不爱答理骑兵。本来嘛,大热的天,正火急火燎地赶路,身边偏又来了这么些尘土飞扬,装模作样的家伙,谁能不心烦呀!

  也有爱说话的会打个招呼:“喂,骑马的,你们行军一定挺凉快吧。”骑兵们就谦虚地回答:“哪里哪里?还是比不上你们走路实在啊!”

  又走了两天,骑兵团由后卫变成了前卫,于是就展开战斗队型,四连也和敌人零星交火,迅速突破了封锁线。可打仗的时候,刘春雷却不在作战队列里,他被罚到炊事班去了。

  事情是这样的:

  八路军夜晚住宿在老百姓家里,第二天部队开拔时,团政治处要派人逐户进行调查,如果群众反映有违反纪律的情况,部队必须把责任人叫回来赔偿并道歉。一天上午,宣传干事追到队列里,说四连二排昨天住宿时把房东家的锄头弄断了,要赶紧派人回去赔。

  刘春雷问是谁干的,大家都摇头,说我们挑水、扫地、睡大觉用不着使用锄头,那老乡肯定是在讹人呢。刘排长也就不理睬这事了。

  团部总支书记张存有在村里等了好久也不见二排的人回来,只好自己掏钱赔了锄头,气呼呼地追赶队伍。

  部队仍在行进,路边有个小孩,张着嘴瞪着眼看骑兵,傻呵呵地看呆了。大刘觉得挺好玩,掏出颗玉米粒顺手丢过去,没想到正巧扔进他嘴里。那孩子一惊慌就吸进了气管,差点没憋死。孩子家长围着八路军又哭又闹,恰好被赶回来的张存有看见,总支书记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就罚刘排长去了炊事班。

  据说,步兵的人被罚去炊事班,干的活是背大铁锅。骑兵不用背锅,刘春雷要干的活是担水磨面。到井里担水和推碾子磨面都是最重的家务活。过去北方人说“缸里没面打婆娘,瓮里没水骂汉子”,表明这活确实没人爱干。

  村里的水井是公用的,要排着队一桶一桶地提。有的地方干旱,一口井老深老深,半天摇不上一桶来,等得不耐烦了先去趟茅房,蹲够了出来一看:咦?那家伙还在那里摇辘轳呢!

  磨面也是这样,全村就一个石碾子,白天老百姓要用,部队只能晚上磨面。战马是不能干这活的,全要靠人工,转得头晕眼花还磨不出一斗面。你想,全连那么多人,一天得喝多少水、吃多少面,真是累死人。刘春雷打小就没干过这种活,才干了一天就琢磨着要换个工作,上灶做饭去。

  那时候,河南老百姓的家里是“一天两冒烟”,可部队不同,一日三餐。早饭喝“糊涂”。这“糊涂”也叫“俩头”,因为端着饭碗低头一看,清汤寡水,能照见人脑袋。午饭吃“疙瘩”,晚饭喝面汤啃窝头,一般没有什么大的改变。

  一个星期吃一顿“高头饭”,也就是小米干饭加上点菜浇头,如果能再配上碗蒸菜,有盐有醋有猪油,大伙简直就高兴坏了。像电影里演的炊事员担着肉包子喊开饭,八路军那时没见过。

  不过行军打仗的时候,伙食确实好一点。好在哪里呢?早上加几个菜馍,晚上面汤改面条,中午没变化。不过窝头做得比平时多,可以管饱,有时还有菜窝头,于是不饿的人也揣两个,留着慢慢吃。

  刘春雷毕竟是在正规饭馆学过的,懂得配菜,试着做了一顿,战士们反应不错。于是免去了其他苦力活,专做菜馍菜窝头。这菜窝头之类的东西,就是在面粉、高粱、玉米面里头加上些红薯、萝卜、南瓜、葫芦、豆角之类,使它变得很大,吃起来有味;看上去也挺好,其实不顶饿。

  做菜馍必须有菜,刘大厨子拎着两个大筐出门了,正琢磨着先上哪家去访一访,迎面跑来几个小孩。于是就问:“小孩,你们家有新鲜菜吗?”

  “有啊,要多少?”

  “把这两个筐装满。”

  小孩各自跑回家了,大刘就坐在旁边等。不一会儿,娃娃们来了,搬个南瓜放进去,看看不够又去抱葫芦,再瞧瞧还是不满又去拿别的,一直到把两个大筐填得严严实实才住手。

  刘春雷问:“多少钱?”

  “不知道。”

  刘厨子也不知道,只好去问炊事班长。班长看了看,说给一块大洋吧,孩子们拿了钱高高兴兴地跑了。为什么要给大洋呢?因为这里是游击区,给边币等于是欺负小孩,人家没法用嘛。

  第二天一早,小孩们又哭哭啼啼跑来了,说是钱不见了。原来一块大洋没法分,他们就把它埋到河边滩地里,还做了记号。没想到,晚饭后骑兵去刷马,把那一片踩得乱七八糟,于是钱就找不到了。刘春雷陪他们到河滩去转了一圈,还真是难找。眼看部队就要开拔了,只好偷偷摸出一块大洋,说:“在这里了,拿去吧。”

  其实那是他自己的补助费。在当时,伤员归队后可以享受一段时间的营养伙食,如果不吃小灶,就可以换成钱。

  小孩欣喜地接过大洋,看一眼,嘴又撅起来:“不是这个,我们那个比这个大。”原来这光洋有大小之分,袁大头、孙小头,虽然价值一样,但外表个头不同。

  “都是一样的,没关系。”

  “不一样,就要大的那种。”接着孩子就哭起来。

  哎呀,没办法。只好回去找遍全连,好不容易才换了个大个头的。

  白天行军过单县的时候,刘春雷知道这里的羊肉好,就和副连长王元力(1945年牺牲)商量,两人凑钱买了几斤。晚上大家都歇着了,刘大厨子就支起锅开始炖肉,王元力搬个板凳坐在边上眼巴巴地等着。过了没多久,也不知道连长周开树是真查夜还是鼻子好,反正就摸到厨房里来了。他进来就说“好香”,要掀锅盖。两人赶紧拦住他说:“连长别掀别掀,再等半小时,现在掀了就不灵了。”周开树说:“好嘛,我过半小时再来。”不一会儿,听见连部通信员快马加鞭出村去了,王元力直喊“完蛋完蛋”,大刘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半小时过后,连长来了、指导员来了,住在邻村的营长、教导员、副营长……都来了,统统自带碗筷。进来他们就揭开锅盖猛整,连说“好吃、好吃”。刘春雷这个正主忙活了半天却没捞到两筷子。

  大家都说:“大刘啊,你这手艺不当炊事员真是太可惜了。”

  “那好啊,我就留在炊事班算了。”

  “想逃避打仗?没门!赶紧再弄两顿好吃的,等到了集结地,马上就回二排打冲锋去!”

  7月28日,骑兵团到达沛县,8月1日,其他各部队也都到达了集结地点。刘春雷一看,嗬!冀鲁豫军区的好多主力部队都来了,七团、八团、九团、十团、十九团和骑兵团,加上十一分区的部队,这回是要在湖西打大仗了。

  这些部队中,七团、十团和骑兵团都是红军团。十团资格最老,前身是井冈山工农革命军第一师第二团,就是王佐、袁文才的那支部队;而那个老七团就更不得了,是参加过南昌起义的队伍,井冈山红四军第二十八团,后来的红一军团二师五团,林彪当过他们团长,陈毅当过党代表!

  这么多部队聚集在一起,把原本是游击区的湖西整得比根据地还热闹,周围的敌人都慌了,不知道谁会先挨揍。八路军战士们也都急不可耐。

  8月的夜晚,闷热得很,所以每到一个地方宿营,各单位都抢着去占村里的戏台,抢不到宽敞凉快地方的人就在老百姓的院子里打地铺。

  湖西是游击区,情况复杂,部队进村就放双岗,还放游动哨,对陌生人一般是许进不许出。刘排长半夜查哨回来,看见房东还没睡,在门口探头探脑的,问有什么事他也不说,就起了点疑心,悄悄告诉哨兵注意点。

  第二天是8月4日,天刚亮战士们就起来做马厩勤务,打扫卫生,清理马蹄,给马喂料。早上时候战马除了喂草料,还需补充些豆料和食盐,另外还要饮马。马匹比人类需要更多的饮水,水分不足是会引发马匹腹痛的。

  把马匹都喂饱之后,战士们才能够吃早饭。这一天,团里又通知部队要整理军容,大家就知道要有上级领导来检阅了,于是赶紧擦皮具、磨刀、擦枪,用碎石块把马镫和马衔铁磨亮,再换上干净衣服。

  刘春雷正忙着,那房东捧着床毯子过来,说是要送给他搭马鞍子用。刘排长哪里敢要,没想到房东就哭起来了:“老总,你行行好,把我的牲口留下吧……”把大刘弄得莫名其妙,赶紧去调查情况。

  原来,这房东家有匹骡子。头天晚上部队给军马喂料时,为避免骡子和马打架,就把它牵到外面去了。由于是晚上,战士们没有及时向老乡做解释,结果就闹出误会来了。刘春雷连忙把骡子拉回来,登门赔礼道歉。

  一进屋看见房东一家人的模样,不禁乐了。大热的天,他们把所有的好衣服都套在身上,塞得臃臃肿肿的,这是怕当兵的抢东西呢。刘排长知道他们对八路军不了解,于是就给他们讲了一番人民军队的规矩。

  吃完早饭打扫场院挑罢水,骑兵就出发了。刚出村,那房东兜着些鸡蛋追上来,死活硬要送给子弟兵。战士们不肯要,房东说:“这是送给你们喂马的,让军马更有力气,使劲打耿聋子、刘黑七那些土匪龟孙!”

  冀鲁豫军区副司令员杨勇(开国上将)在一个坡地上检阅部队,骑兵团以小步姿态列队行进。这时候,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一匹半大儿马,枣红色、白耳朵,看见大群马队高兴坏了,欢叫一声扬起尾巴傻乎乎地钻进队列,前头闻闻后头拱拱。骑兵们吓唬它一下,这不懂规矩的家伙还以为是逗它玩呢,跑来跳去东磨西蹭地更来劲了,结果把骑兵步伐和队列全都弄乱套了。

  战士们尴尬极了,杨勇司令却笑着说:“这小马儿有觉悟,它是想参加八路军骑兵团呢!”大家哈哈大笑,这才算是解了围。

  杨勇做了简短的动员讲话,他说,国民党顽军多次进犯我抗日根据地,威胁冀鲁豫、山东和南方根据地的咽喉地带,八路军必须坚决反击,把敌人赶出去。这次军事行动是根据朱总司令的命令实施的,叫做“湖西反击战役”。杨勇还告诉战士们,新四军也在津浦路一带西进作战,他号召大家要开展杀敌竞赛,勇立新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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