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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肉长城战役

第九章 摧枯拉朽大会师

  1945年的新年在枪炮声中,悄悄地溜了过去。打通中印陆上交通的作战已进入最后阶段。

  重庆的军事委员会委员长蒋介石向远征军长官部和驻印军总指挥部分别发出督励电报,要求两支大军携手合作,迅速击破畹町至南坎一带的日军,最后贯通中印公路。驻印军副总指挥郑洞国中将也向卫立煌上将发电报,提出在南坎附近与远征军全面会师。

  除新6军2个师(第14、新22师)已于上年12月先期空运回国之外,远征军和驻印军集中了16个师,约20万步兵、炮兵、装甲兵的庞大兵力,准备东西夹击一举拿下畹町和南坎,聚歼日军第33军主力于中缅边境地区。

  当面的日军第33军虽然知道败局已定,但仍企图苟延残喘,拖延迟滞中国军队打通中印公路。为了对抗中国军队最后的攻势。第33军七拼八凑,将能够集中的部队全部投入东起畹町、西迄南坎、南至南帕卡的三角地带。其中包括:位于畹町正面的第56师团3个联队;位于南坎的第18师团的山崎联队;位于畹町背后、中印与滇缅公路交汇点芒友地区的第49师团的吉田联队;以及位于南帕卡地区、负责拱卫上述部队后路的第2师团的一刈联队;此外,还有第33军的直属部队。以上步、炮、坦克、工兵等等,合起来共约3万余人。

  日军防御的重点在畹町方向。畹町在傣语里是“太阳当顶”的意思,是中国滇西边关要隘,陆路通往缅甸的正门。由畹町向西可达密支那,向南经芒友、南帕卡等地可通腊戍。日军第56师团经过再次补充,在畹町地区正面10公里的环形防线上布署了3个步兵联队及师团炮兵、工兵、辎重兵联队等重兵,企图以畹町为重心,北依龙川江(在缅甸境内称瑞丽江),东凭回龙山等坚固的山地阵地,与中国远征军作最后的抗争。

  自12月上旬至月底,远征军从遮放尾追溃败的日军,抵达畹町外围,连日与日军发生局部的小规模攻防战。月底之前,远征军第11集团军完成了对畹町之敌的进攻部署:第53军沿龙川江迂回畹町日军后方;第2军、第6军负责畹町正面攻击;第71军为预备队,准备在第2军和第6军之间加入战斗。

  12月27日,第11集团军开始行动。负责迂回、切断畹町日军退路的第53军相继进抵龙川江北岸,扫清北岸日军拱卫部队后,第116师一部率先强行渡江。1月5日以后,第53军全军渡江,与日军第56师团第148联队、第49师团吉田联队在江岸沿线激烈鏖战。

  畹町正面各部队发起攻击以后,各有进展,但在回龙山日军主阵地前却连续攻击受挫。回龙山海拔1675米,是畹町附近的最高峰,与邻近的大黑山一起,形成畹町东北面的天然屏障,拿下回龙山等高峰,远征军就可居高而下,直入畹町平坝。因此,日军在回龙山死打硬拼,拒不退让。远征军第200师攻击旬日,伤亡惨重,回龙山依然控制在日军手中。

  卫立煌恼了,限期攻下回龙山。第11集团军总司令黄杰找来素以善打硬仗著称的第71军副军长陈明仁中将,打算借陈明仁这个硬榔头,砸碎回龙山硬核桃。黄杰与陈明仁同为黄埔一期学友,对陈明仁的凶悍自然极为了解。

  北伐前夕第二次东征,黄埔学生军在惠州城下屡战屡挫,就在部队尸横城下,督战的蒋介石无计可施之际,身为连长的陈明仁一手擎一面青天白日旗帜,一手提着驳壳枪,浑身缠满手榴弹,踏着颤颤抖抖的竹梯,攀垣而上。登城后,陈明仁左右开弓,猛杀猛打,吼声如雷,一直将旗帜插上城楼最高处。

  战后,蒋介石集合全体官兵,亲自发口令吹三番号,向陈明仁致敬。这段历史成为国民革命军战史中的一段广为人知的佳话。

  1月8日晚,陈明仁来到黄杰的前线指挥所,在场的除黄杰等中国将领外,还有远征军长官部的美军联络官多人,以及美国记者。室内空气紧张,众人面色极为凝重。只听美军司徒德上校硬梆梆地对黄杰表示:

  “美方魏德迈将军(中国战区参谋长〕对畹町战况颇有烦言,如战事再无进展,美国空军的支援恐无必要。”

  听着翻译,陈明仁气不打一处来,中国人在战场上前赴后继,美国人却大吹凉风,百般要挟,简直是视我中华无人!在座的美国记者得知陈明仁将率部接替对回龙山的进攻后,满脸狐疑地询问,“陈军长有多大把握占领回龙山?”

  “百分之百的把握!”在场的美国人听后笑了,其中隐喻着几许嘲讽。

  实际上,他们并不愿听这种回答,连日本最终都会战败,何况一个回龙山?

  问题在于时间。

  一个美军联络官以美国人的直率将了陈明仁一军:“陈将军,我毫不怀疑最后的结果,可是迟到的胜利是没有意义的。”

  陈明仁骤然血气上升,不顾黄杰的暗示,两眼盯着美军联络官的眼睛:

  “我的部队明天到达,后天接防,第3天拿下回龙山!”

  “军中无戏言呀。”美国人阴阳怪气地加上一句。

  “不能一举成功,我与攻击部队官兵,即全部在回龙山成仁!”陈明仁一诺千金。在场的中国将领为这个军令状捏了一把汗。可事到如此,也别无它法了。黄杰为助陈明仁一臂之力,当场下令,协同作战的直属炮兵由陈明仁统一指挥。美军联络官也表示,空中支援随呼随到。

  陈军长在美国人面前押下脑袋的消息马上传遍了接防回龙山的第88师上下,官兵们上至师长,下至士兵全都憋足了一股劲,不蒸馒头蒸口气,打出个样子给美国佬瞧瞧。

  第3天一大早,远征军副司令长官黄琪翔中将、长官部炮兵指挥官邵百昌中将、第11集团军总司令黄杰中将,以及美军联络官和记者,纷纷前来陈明仁的前线指挥所观战。

  设在第88师师部的前线指挥所内,陈明仁连同第88师师长、各团长一色钢盔、冲锋枪,腿上全都打着绑腿,全然是冲锋陷阵的架式。

  “大家看到了,背后这么多眼睛在盯着你们。该说的都说了,只想提醒一句,密切步炮协同,当兵的也是爹生娘养的。现在跟我对表,12时30分准时攻击。”陈明仁说罢一挥手,师、团长们各自分头离去。

  中午12时30分,美军的24架飞机飞临上空,地面炮兵的100多门大炮也准时炮击。30分钟后,飞机离去,炮火从半山腰逐渐向山顶推移,攻击部队跟着弹幕向山顶冲锋。由于紧靠炮弹的杀伤半径,偶而有官兵被自己的炮弹碎片击中倒下。

  当步兵临近敌堡垒时,炮兵一连几个急速射,然后嘎然而止。山上杀声顿起,官兵们挺起腰来直冲而上。日军投出的手榴弹在冲击部队中间密集爆炸。中国官兵不顾伤亡,冲入日军堑壕,逐点拼杀肉博。上去了,又被日军反击下来。山头四周灰色的尸体与日军黄色的尸体层层叠叠。

  反复攻击了几个小时,回龙山仍在日军手中。

  指挥所内的中国将领们谁也不敢看陈明仁,不知趣的美国联络官提醒说:“陈将军,离天黑只有两个小时了。”俯身在炮兵观察镜上的陈明仁不动声色,沉静异常。他心里成竹在胸,当面的鬼子够顽强的,可再顽强也架不住多日来的连续猛攻,第200师和第88师的进攻虽然未能如愿,但一定把鬼子消耗的差不多了,再加一把力,就会把鬼子彻底压垮。

  陈明仁对指挥所内的众多中美将领视若无睹,抓起电话,同时要通了前边几个团的电话,抛下一句简短,但却沉甸甸的话语:

  “看来该轮到我陈明仁赤膊上阵了!”

  其实,前面的部队根本无需激励,攻击从来就没有间断过。正如陈明仁所预料的,回龙山日军已是强弩之末,再也架不住第88师的猛攻。下午17时,部队由回龙山反斜面攻上山头。最后的肉搏战惨烈异常,一名日军军官发疯似地冲入中国官兵之中,手中的战刀左劈右砍,连续砍死几名中国士兵以后,才被数把刺刀挑起在空中。一名手持冲锋枪,冲到最前面的中国士兵被几名日军围在中间。日军发一声喊,几枝枪同时突刺。这名中国兵不躲不闪,在近在咫尺的距离内,抡起冲锋枪扫了个扇面,口中大吼一声:“老子够本了!”四五把刺刀捅碎了中国兵的胸腹,而整整一梭子弹也全部钉进了几个日军的胸膛。

  十多分钟后,山头上竖起了一面青天白日满地红的旗帜。指挥所内的几名美国军官和记者发狂似地把陈明仁围了起来。美国人崇拜英雄,他们亲眼目睹了回龙山上的壮烈。

  拿下回龙山,整个畹町战局为之一变,远征军部队由此实施中间突破,各支部队钻隙向畹町平坝猛突。

  1月20日,第2军第9师与第71军第88师占领畹町。日军第56师团残部全线后退至芒友地区。

  畹町激战之际,新1军在西线南坎方面的作战进展顺利。

  1月5日,正面攻击的新30师控制了南坎西面的大部山头;新38师第112团占领了南坎北面一带高地,并向东攻击,与滇西的远征军遥相呼应;新38师第114团由南坎西面山中钻出来,占领了西南角一带高地;南坎东南面仅剩的缺口也被压缩的日渐缩小。1月15日,新1军借着大雾掩护,向南坎谷地全面进击,当天中午占领南坎。

  南坎日军山崎四郎大佐率残部钻入山地,在夜色掩护下逃往南帕卡。

  南帕卡位于南坎东南和畹町、芒友的西南方,由日军第2师团一刈联队据守,此地积存了大量的弹药和军需物资。

  夺占南坎的新1军兵分两路,一路沿中印公路向东面芒友方向推进,威逼远征军当面日军的侧后;一路由南坎南下,攻击南帕卡,切断滇缅公路,将日军主力阻隔于南帕卡以北及芒友以南地区。

  1月27日,新1军主力在远征军第53军等部的策应下,一鼓作气,占领了芒友,两支大军在芒友胜利会师。日军第56师团及配属的其他部队的残兵败将仓皇向南溃逃,但日军唯一的退路——滇缅公路南帕卡地区已被新1军部队四下渗透,几乎完全被切断。

  连日来,新1军一部穿越大山,进逼南帕卡。该地日军草木皆兵,惊慌动摇。一刈联队长眼见几天来周围山地上空,上百架飞机频繁穿梭实施空中补给,以为降下了大批空降部队,绝望中下令炸毁了积存的大部分弹药物资。

  第33军本多政材司令官得知后怒不可遇,严令一刈联队死守现阵地,接应第56师团残部,并从军直属队中拼凑了所有的坦克、汽车和能够战斗的人员,在军参谋长山本清卫少将率领下,突破公路沿线新1军少数部队的阻击,将被包围的第56师团长松山祐三以下的残兵败将强行接应出来,逃往腊戍方面。

  2月8日,新1军攻占南帕卡,继续向腊戍方向追击。

  至此,中国军队反攻滇缅、打通中印陆上交通线的作战目的完全达成。

  经过1943年10月至1945年2月的近15个月的连续作战,中国军队基本全歼了日军第18师团和第56师团,重创了第53师团,消灭了第2师团及第49师团各一部。日军死伤官兵近5万人,中国驻印军和远征军死伤官兵6万余人。

  为了庆祝滇西缅北大反攻的伟大胜利,中国方面在作战行将胜利的时候,就着手准备举行盛大的会师典礼和中印公路的通车典礼。

  1月16日,即南坎克复后的第二天上午,前线上空出现了几架战斗机,接着3架“空中吉普”着陆,载来了驻印军美方总指挥索尔登中将(1944年10月接替史迪威)、盟军中国战区参谋长魏德迈中将和美国陆军第10航空队司令戴维斯将军。下了飞机的美国将军头戴大舌头中国军帽,口中欢喜地对中国官兵嚷着孩子们长孩子们短的。他们匆匆在新1军军部吃过饭后,就和孙立人军长一道向东飞去。两天以后,孙立人从远征军所在的芒市返回南坎,通知政治部作好会师庆典的准备工作。

  28日一大早,身穿黄卡叽布美式军装的新1军部队和身穿灰棉布中式军装的远征军受阅部队,从不同方向进入芒友附近临时布置的会师会场。

  会场是由新38师政治部和工兵营设计布置的,正中搭起一座观礼台,用花花绿绿的丝质降落伞张盖起来。台前一个红色的“V”字格外夺目,台前正对面有两根高大的旗杆,预备升起中美两国国旗。

  上午11时左右,公路上面起了大片尘土,一长串吉普车渐渐驶近。首先下车的是戎装严整的卫立煌上将和索尔登、孙立人二位将军,接着是许多高级将领。陆军大学将官班的几十位学员将军也赶来观札。

  “立正!”担任典礼总指挥的新38师师长李鸿将军运足丹田之气,大声发出口令。“哗”的一声,全场肃立,鸦雀无声。只有中外记者在台上台下跑动,寻找最佳历史性镜头。

  凝重的礼炮在山谷中回响,军乐队奏起中美两国国歌,星条旗伴随着青天白日满地红国旗冉冉升起。人们伸长的脖子随着旗帜的上升尽量翘起,蔚蓝色的天空飘荡着片片白云,阳光下的旗帜显得格外艳丽。

  “今天的会师,是东京会师的宪声。我们要打到东京去,在那里再开庆祝会!”接着卫立煌的致词,索尔登中将代表美军讲话,他以异常兴奋的语调,盛赞中国军队的英勇,他也预祝:“到东京去,让这两面国旗风扬在东京上空!”

  “打到东京去!”“芒友会师是东京会师的先声!”“……”会场内口号声震天动地。

  会师过后,又在畹町举行了盛大的中印公路通车典礼。

  中印公路从印度雷多开始,穿过崇山峻岭和胡康河谷、孟拱河谷,途经密支那、八莫、南坎、芒友、畹町入滇西,最后经过保山直达昆明,全程共长1566公里。由雷多至密支那一段长445公里,几乎全是绝少人烟的原始森林。密支那以下到畹町,一路都是旧有公路,工兵只需做些加宽和填平工作。

  由畹町至昆明一段,属于旧滇缅公路范围,在芒友会师前,已在中国民工的努力下加以改善了。

  中印公路的名称很多,美国人因为它是从雷多起步的,因此称之为雷多公路,又由于它是中美合力打通兴建的,有人称其是“华美路”,还有人干脆冠之以“东京路”。一位幽默的记者说:“这恰如一个大人对他钟爱的孩子,不知怎么称呼才亲热。”

  中印公路打通后,蒋介石为纪念史迪威将军的功绩,称这条公路为“史迪威公路”,由此才算有了定名。

  第一批运输车队于1月12日从雷多启程,100多辆各式汽车在美军工兵司令皮克少将率领下,浩浩荡荡驶向中国。每辆车配备中美驾驶员各一人,最前面的是头戴白色钢盔、驾驶4辆摩托车的美军宪兵。63岁满头白发的皮克将军头戴船形帽,身穿军用茄克,手中拿着一根白色手杖,乘坐在第一辆吉普车里。身后的十轮卡车上分别装载着重型坦克、105毫米榴弹炮,以及野炮、平射炮和高射炮等军火物资。车队在密支那逗留一个星期,又在南坎停了3天,等待新1军占领芒友。

  1月28日正午过后,车队经过芒友,驶近畹町。沿途许多行军的中国部队看到这支插着中美两国国旗、车身上装饰着各色彩带的车队,纷纷停下脚步,举手欢呼。畹町是中国境内的第一个城镇,皮克将军令车队暂停于城郊,整理军客车貌。

  通车典礼是以中国国民政府的名义举行的,行政院副院长来子文代表国民政府亲临参加。穿过城区的道路上隔不远就有一座树枝、彩带装饰的凯旋门,两边群众人山人海,挥舞着手中的小旗。

  观礼台上高挂着蒋介石、罗斯福、斯大林、丘吉尔的巨幅画像,台上坐满了宋子文、卫立煌、索尔登、魏德迈、孙立人、戴维斯、陈纳德(美国陆军第14航空队司令)等大批军政要员。

  芒友会师庄重肃穆,通车典礼热烈欢腾。许多美军官兵满城乱窜,尽情享受着中国军民对他们的欢迎,有的美国兵恶作剧似地戴上日军的战斗帽吓唬老百姓。初惊之下的中国人发现那张嬉皮笑脸上嵌着的硕大鼻子和蓝眼睛时,马上转惊为喜,哈哈大笑。

  中美要员发表讲话后,在大批记者的簇拥下来到象征进入中国国门的牌楼下剪彩。卫立煌将军对皮克少将说道:

  “欢迎运输队进入中国。”

  随着彩带的剪断,皮克将军一挥白色的手杖:“向着中国,前进!”

  庆典并不只在畹町举行,中国滇西境内的主要城市几乎都在为车队的到来而狂欢。

  在保山,欢迎群众一直等到天黑。车队一进西门,周围就爆发出“欢迎运输队!”“欢迎国际记者团!”的巨大口号声浪。狂喜的群众到处燃放烟花爆竹,各色火花冲天而上。当晚,中国远征军长官部在保山的孔庙内举行大型宴会,每张桌上都有一名中将或少将代表主人一方待客。300多名中美驾驶员成为款待的中心,皮克少将自然成了焦点人物。由于与他干杯的人太多,皮克只得连连作揖告饶。

  2月4日上午10时30分,运输车队抵达中国西南抗战基地昆明。事先在滇池边洗刷崭新的车辆一尘不染,车队所有中美官兵全部换上新军装,皮鞋擦得锃亮。昆明西车站附近人山人海,到处悬挂着中美国旗和蒋介石、罗斯福的画像。在欢呼声和爆竹声中,云南省主席龙云代表蒋介石,将一面红色的、上面绣着“胜利之路”四个大字的锦旗赠给皮克少将。皮克双手捧着锦旗,穿过写着“众志成城”的凯旋门,换乘卡车接受昆明市民的欢迎。

  中印公路贯通了,从印度加尔各答至昆明的、长达3000公里的输油管道也随即敷设完毕。这条当时世界之最的输油管道,全部由长6米多、直径10.16厘米的钢管一节节联结而成。油管经过雷多后,就随着曲折的中印公路,盘旋起伏于崇山峻岭之间,忽而上升,忽而下降,有时深埋地下,有时又像桥梁一样凌空架起。由于地形太复杂,管道沿线设置了许多泵站,以便控制管内的压力和流速,避免上坡时流不动,下坡时流速太快,甚至将油管挤破的危险。

  为求管道工程迅速完成,采取了分段敷设的方法,而且每段都是从两端同时开工。中国境内的一段也是同时开工,飞机把油管从印度运过去,交给军委会战时运输管理局的油管工程处,在中美双方的工程技术人员和2000多中国工人的努力下敷设起来。

  中印公路上的卡车源源不断地把军事装备运到中国,输油管道日夜不停地把油料输送到中国。

  诚如卫立煌上将在保山宴会上所说,由于新的大动脉的完成,中国获得了新的血液,中国抗战因此而向胜利之途迈出了重要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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