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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团大战

四攻榆社城

       1941年反“扫荡”中,转战在塞外的冀东部队一部。

  周希汉成为攻击榆社的指挥员是抢过来的。他在战役第一阶段结束时,因为双眼出现问题,红肿得老高,连走路都辨不清方向而被请进了医院。当时,邓小平要他去医院治疗,他还固执地不去,邓小平便派担架把他硬“押”了去,并命令:“没治好不准回来。”可是,战役命令刚一下达,就再也住不下去了,连给医院一个招呼都没打,周希汉便从医院“逃”了出来,溜之大吉。

  陈赓、周希汉经过研究后,决定以第772、第16团,附山炮一门,主攻榆社县城,以第38、第25团分别夺取王景、沿壁两据点,“啃”榆社城的硬任务就由周希汉来承担。

  接受任务后,9月22日,周希汉便带领第772团团长郭国言、第16团团长查玉升和各攻击营、连长共20人,前往榆社侦察。周希汉背着粪筐,化装成一个拾粪的老农民。郭国言身背箩筐,手拿镰刀,化装成割草的。查玉升则化装成一个走亲戚的。3个人在当地抗日政府和“白皮红心”的维持会会员的配合下,拉开距离顺着城边转悠。天黑以后,又摸到城门附近进行抵近侦察,终于把榆社城外围的情况搞得清清楚楚,对地形和城防工事有了比较详尽的了解,他们感到榆社城的确是个难啃的硬骨头。

  榆社城的地形易守难攻,城的四面都不太适合于大规模攻击。城的东门是通往辽县的公路,日军在此修筑了两个碉堡固守;城的南门外有一条丈余壕沟,沟外还有一个小山包,日军在此设有哨所;城的北面没有城关,但遍布着小沟和坟堆;唯有城的西门城关较大,房屋离城墙较近,可供部队隐蔽和攻城,但日军在此防守十分严密。

  榆社城是日军突入太行根据地的最前沿据点,因而日军对这里的防守格外重视。驻守的日军是独立混成第4旅团第13(板津)大队的藤本中队。藤本中队素以剽悍善战著称,自进驻榆社以来,利用东关省立榆社中学及文庙等坚固建筑为中心,构筑了大小碉堡8个,配备山炮2门、掷弹筒4个、重机枪2挺、轻机枪6挺,并储备了足够1年使用的弹药、枪械、粮秣,而且有飞机的支援。该队除分派70人到王景、沿壁外,城内尚有220余人,另有伪军60多人。

  根据侦察得到的情况,周希汉和各团领导经过研究,决定把主攻方向定在西门,以第772团1个营配山炮1门,攻击西关西南角;以第16团1个营配机关炮1门,攻击西关西北角。为保证主攻方向顺利完成任务,周希汉又在其他方向进行了精心部署:第772团2个连攻击城南敌哨所,第16团1个营在城北佯攻,另派1个连用火力封锁东门外敌碉堡,其余部队为预备队。

  9月23日夜,攻击部队按部署朝榆社城方向运动。由于部队在正太路破袭战中连战连捷,干部中产生轻敌思想,夜间行军不肯绕过村庄,行军队伍也不肃静。就在第772团主力接近西关城外河南街准备展开时,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窜出一条狗,朝前进的队伍狂吠不止。狗吠声惊动了城头上的日军,他们向夜空射出几颗曳光弹,顿时爆出耀眼的亮光,攻击部队来不及隐蔽,全部暴露在光亮之下。日军借助亮光,朝八路军一通胡乱扫射,八路军攻击部队被笼罩在敌人布下的火力网之中。

  这一意外,使攻击部队奇袭作战的计划流产,奇袭变成了强攻,各路攻击部队只得冒着炮火奋力推进。第772团攻击东门楼堡垒的营,将山炮架在鼓楼上连发九弹但均未命中,战士们冲到楼门下,因堡垒太高无法攀登,手榴弹也投不进去;攻击南门外敌哨所的部队,从东面砍断铁丝网冲进去5名战士,但很快被日军的火力压了回来;第16团攻击西关西北角的营,冲破了数处铁丝网,因出击道路不熟,几次冲锋都未能得手。战斗进行得很不顺利,为减少牺牲,周希汉只得命令各团就地构筑工事,以小部分坚守,主力疏散隐蔽,待令再攻。第1次攻击失败了。

  下午4点30分,第2次强攻开始了。

  周希汉一声令下,以山炮第一声轰鸣为信号,各种轻重武器一齐开火,集中地朝日军的火力点和射孔射击。守城日军对我头一天夜间的攻击并未在意,还以为只是来了独立营的土八路,如今四周枪炮声地动山摇,日军被我强大的火力压制得无法还手,才明白是八路军正规部队来攻城。我攻击部队向城关发起猛攻。情急之下的日军,一边乱打山炮,一边从碉堡中喷出了大量毒气,正在冲击的干部、战士有很多人中毒。不一会儿,日军的4架飞机也飞临榆社上空,对我攻击部队进行低空轰炸扫射。但我八路军指战员不为所惧,破坏了西关西北角的铁丝网和全部工事,攻克了两个碉堡,从西关和西关西北角突击进去,占领西关,并歼灭了大部守敌。东门楼亦被我占领。日军为保存力量,逐渐向榆社中学为中心的核心阵地收缩转移,并利用西南角和东北角堡垒以及临时用米包堆集起来的工事负隅顽抗。为避免过大伤亡,周希汉命令各团暂停进攻,巩固已占领的阵地,防止敌人反扑。同时,再次召开干部会议总结经验,并利用已得阵地组织敌前侦察,重点搞清敌军中心工事情况,研究敌情,为下一步进攻做好准备。

  各部队准备了攀登峭壁沟墙的长梯和破坏铁丝网的刀具,定于当晚23时30分分路攻击。经过充分准备,当晚23时30分,随着嘹亮的冲锋号的吹响,第3次攻击开始了。

  炮弹飞向敌人的工事,子弹射向敌人碉堡的枪眼,一排排手榴弹扔向敌群,打得敌人抬不起头来。在强大火力掩护下,10多个开路先锋手握大铡刀冲了上去,猛砍敌工事周围的铁丝网,很快为冲锋部队开辟了几条通道,冲锋的指战员们迅速架起事先准备好的云梯,登上30米高的峭壁,以迅猛的动作突破了日军的阵地,攻占了碉堡群。日军抵挡不住再度收缩,全部退到榆社中学里,依托一个最大的碉堡和围墙继续抵抗。鬼子们一次次向八路军攻击部队阵地施放毒气,处于下风指挥所里的陈赓和第772团3营的指战员们全都中了毒。一个个感到头晕眼花,又咳嗽,又流泪,又淌鼻涕,非常难受。考虑到经过连续攻击,战士们已经十分疲劳,中毒后体力下降不易恢复,很难保持旺盛的冲击力,周希汉再次决定部队暂时停止攻击。

  25日下午4时30分,随着周希汉的一声令下,只听“轰隆”一声闷雷般滚过低沉的天空,榆社全城如遇强烈地震,高大堡垒的一面墙壁顷刻间崩塌,对榆社的第4次攻击开始了。

  爆炸的余音尚未散尽、爆破后的硝烟正在浓烈地升起、敌碉堡还在分崩离析之际,战士们如潮水般地冲人敌人阵营。

  第16团团长查玉升命令第2营的重机枪朝着碉堡被炸开的缺口掩护射击,自己则亲自带领第2营突击部队,冲进缺口与残敌肉搏,与友邻部队配合,攻克碉堡,冲人中学。这时,第772团两个营在郭国言团长的率领下也分别从西南角、西北角攻入马厩和被服库等处。残敌仓皇退守几座坚固的平房里顽抗,进攻的八路军战士把一排排手榴弹扔了进去。激战40分钟,日军在混乱中集结到二三十人,在一小队长的带领下突出包围,向东北辽县方向溃逃。查玉升率领一部分部队向日军平行猛追,另一部分则跟踪尾追10多公里,逃走的这股日军已被我追赶部队消灭大部,剩下10余人,没逃多远,又被友邻第385旅堵住了去路,在前后夹击之下,日军乖乖成了俘虏。

  在堡垒里的日军将要逃跑时,指挥榆社守敌顽强抵抗的日军中队长藤本自觉有负天皇的重托,在榆社中学的东南角处剖腹自杀。他的头被其部下割下,带着一起东逃,最后与10多名日军一起落入了八路军的手中。

  至此,经过3夜两天连续4次强攻,榆社城终于解放,守敌一个中队220多名日军和60多名伪军被全部歼灭。我军伤亡官兵也达200人。

  榆社城这块硬骨头终于被啃了下来,脱离日军野蛮压迫的群众欢天喜地。陈赓和周希汉心中高兴,相邀在城里巡视了一圈。这一战除了消灭了全部日伪军外,还缴获了不少军用物资,其中山炮2门、掷弹筒4个、轻重机枪8挺、无线电1架、电话机3部和大量的枪支弹药、粮秣、被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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