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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烟散尽狼烟

第32章

  “一道道岗来,一道道坡,山丹丹花开红似火。头盏灯灭二盏亮,许书记来到咱队伍上……”这是一首流传在陕北的民歌。但是它所歌颂的内容,却是发生在察哈尔的一段往事。

  许德珩当时已调任中共北方局书记,当他读过由内部转发,关于救国军最新情况的报告时,不由得拍案而起喊了一句:“这简直是胡闹!”随后,他顾不得自身安危,匆匆赶往察哈尔……

  许德珩的到来有多及时呢?据江永事后对战地记者冒着冷汗回忆道:“就差那么一点点啊!”他擦擦汗,“当时正在行刑,我前面的朱德彪被那口鬼头大刀……就是老团长……我们当时叫他陈军长。就是老团长爱人的那口鬼头大刀,已经把朱德彪的脑袋给剁下来了。下一个就该轮到我,我当时啊!都快尿裤子了……我跟你说呀!我可不是怕死的人,可是那场面,真把我吓坏了……朱德彪脖腔子里的血……哎哟我的妈呀!红呼呼一片哪!我那眼睛啊!当时瞅哪都是红的……我当时被推上法场的时候,脑子还能反应。我就想:这下算是彻底解脱了。所以呀!我就跟行刑那小子说:‘兄弟!麻溜点!我哆嗦,你咋也跟我一起哆嗦呢?’你猜那小子说啥?那小子说了,说他砍小鬼子的脑袋不哆嗦,可是砍咱们几个的脑袋,想不哆嗦都不行!没办法,咱得劝他呀?这要是不劝,一会儿再来第二遍可咋整?就在我做他思想工作的时候,许书记赶来了……”

  许德珩从法场上救下了江永、张宝库和梁飞三人。但是救国军二团的副团长朱德彪,直到闭上眼睛也没弄明白自己到底错在哪里。新中国成立后,朱德彪被评为了烈士,其家属子女享受着烈属的待遇。相比之下,救国军另一位人物,二团参谋长李通财就要复杂得多……

  二连的侦察兵向陈卅报告,说前面发现了中央军的大部队。紧接着,后续部队的战士也过来报告说,救国军的追兵也离此不远了……

  二连所在的地形是一条南北走行的峡谷,当地人俗称为白马峡。白马峡中唯一的通道,目前是前有挡道后有追兵。事已至此,陈卅只有仰天长叹,直道这是命中注定。

  事已至此,陈卅只有仰天长叹,直道这是命中注定。

  “别愁了当家的,大不了咱就一起死。”凤凰握住陈卅的手,心里觉得暖呼呼的。

  “凤儿啊!真是苦了你……唉!你跟着我没过上一天好日子。”陈卅的心一阵酸似一阵。

  “没啥!这不挺好吗?我就觉得老天爷对咱俩还算公平,至少临死能让咱们死在一起。”

  两个人正说着临别悄悄话,李通财将上衣扒下往地上重重一摔。他纵身来到陈卅面前高声叫道,“除了投降,军长!该咋干你说了算!从现在开始,我李通财这条命就是你的啦!”

  陈卅缓缓闭上眼睛,把心一横无奈地说道:“打是死,不打也是死,和弟兄们死在一块儿,值了。给我留两颗手榴弹,咱们……拼了吧!”

  “好!”李通财回身站到一块石头上,面对一干弟兄,心潮汹涌澎湃,“弟兄们!我李通财无能,没把你们带到个清静地方。我也不瞒你们了,今天!咱们很可能要埋在这荒山野岭。不过,我不难为你们,你们谁想投降就投降,谁想开小差就开小差,我决不会勉强他!但是,愿意留下来的弟兄,一定要豁出命给军长和夫人杀出条血路!他们俩是咱救国军的希望,只要他们平安,救国军这面大旗就不会倒!小鬼子在咱中国就永远也不会安生!”李通财含泪手指着苍天,“我李通财别的不懂,‘忠、义’二字倒还记得熟。至于咱们今天是对是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咱们要像个爷们!留下的兄弟你们听着,我今天要带你们找一条死路,你们去是不去?”

  二连长果断地抬起头说道:“参谋长!您就说该怎么打吧!别的部队我不清楚,咱二连没有开小差的,是不是弟兄们?”

  “是!”一百多位兄弟异口同声地回答。

  “那好!”李通财强行咽了咽眼泪,一抱拳说道,“甲胄在身不便施礼,我李通财在此谢谢诸位兄弟。如有来生,咱们再一同把酒言欢为国尽忠!”喊罢,他转身向几个战士命令道,“你们几个把军长和夫人给我保护好了!他们要是少了一根头发,你们就提头来见!”

  “是!”六名战士立正回答。

  中央军此行的目的是来剿灭救国军,而救国军二连的任务是想杀出一条血路。狭路相逢勇者胜,但不幸的是,他们的对手却是自己的同胞。

  救国军率先开火,李通财枚留在身后这二十米长惮一定要趁敌人立足未稳压下他们的气势,冲出一条血路。中央军这个先头团也不是白给的,他们是经历过长城抗战,被战火洗礼过的甲种团。一千八百多人对阵一百零八人,双方一交手谁都没客气。

  二连第一次冲锋失败了……

  由于出走得比较匆忙,二连并没有携带足够的弹药,所以在火力上落了下风。双方对射一轮后,为了不陷入僵持局面,李通财一咬牙大声喝道:“弟兄们上刺刀!准备冲锋!”

  “杀……”一百多人向一千多人发动了冲锋。救国军战士一跃而起,向中央军阵地不要命地强攻。

  “救国军?是救国军!”中央军先遣团团长秦学礼,从望远镜中确定了对手身份。他兴奋地叫道:“告诉迫击炮连的弟兄,给我狠狠地打!不许放走一个赤匪!”

  陈卅这辈子始终无法忘记4月28日这一天。在这一天,身体极度虚弱的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弟兄被淹没在一片火海之中……“冲也是个死,不冲也是个死……没有办法呀!”每年的那一天,每当他回想起那个叫“白马峡”的地方,总是暗暗地流泪。

  “参谋长……”几名战士的身体被弹片切割得血肉模糊,倒在血泊之中不停地扭动着身躯……

  “都给老子爬起来!冲上去!咱救国军没有孬种!”李通财流着泪大声命令。

  “参谋长!我们眼睛被炸瞎啦!您给指条道,让咱们知道狗日的在哪个方向?”血泊中的战士拽出手榴弹,撑起身体大声喊道。一颗子弹从他后背拖着血水钻出……

  “正前方,三十五米!”

  “谢参谋长指点!”这几个战士从血地上一跃而起,“嗷嗷”号叫着冲向正在和战友们厮杀的敌群……

  “机枪手,快把那几个瞎眼的伤兵干掉!”秦学礼被这些疯狂的人吓了一跳。

  中央军的马克沁重机枪一齐向伤兵们扫射……

  “打得好!”一个伤兵停顿了一下身体,左手在地上用力一捶,随后咬牙拼命加快爬行速度。两条血淋淋的大腿,从他下身挣脱了皮肉,永远留在身后这二十米长的血道上。

  “孙子!打得好!”又一个伤兵捶了捶地面,血红的肠子从他的身下宣泄而出……

  “弟兄们!闪个道!”接近敌群的伤兵向自己的战友大声提醒,随手拔掉手榴弹引信,一头扑进国军的人群……

  “轰……”硝烟未散,随着第二第三声爆炸接踵而至,望着浓烟中被冲击波吞噬得支离破碎的部下,秦学礼痛苦得直捶腿。他含着眼泪骂道:“这群土匪,这群畜生!这简直就是一群披着人皮的畜生!”

  “团座!您要节哀,成败还没有最后分晓,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参谋长在一旁良言相劝。

  “告诉弟兄们!给我狠狠打!要打出咱们中央军的威风!要打出咱们黄埔军人的气节!”秦学礼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不顾一切就要亲自上阵搏杀。

  “勤务兵!快拦住团座!你他妈快点!”参谋长有些着急,他知道秦学礼那见仗不要命的老毛病又犯了。

  “放开我!放开我!谁他妈再拦着,老子就毙了他……”

  救国军能够厮杀的战士已经越来越少。他们没有子弹,凭着满腔热血和刺刀向敌人证明着自己的顽强。

  “噌,噌,噌……”六把刺刀从二连长的身体内先后拔出,二连长钢牙咬得“嘎吱”乱响。他蹒跚着向后退了一退,用肩臂将自己虚弱的身躯用力抵在冰冷的山壁下,一双愤怒的眼睛几乎可以喷出火来。“狗日的!狗日的!捅得好!咱们再来!再来!”他号叫着,端枪向一个身材高大的国军踉跄着冲上去……“叭!”中央军士兵手中的“汉阳造”轻轻一跳,二连长的脖颈“噗”地爆开一个血洞,白花花的气管随着声带的嘶鸣在剧烈地抖动……“狗日的……”他惨然一笑,纵身迎着刺刀一头扑上……“噌!”刺刀挑断背带,从他后背森森透出……二连长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腰间手榴弹的引信猛然一拽……

  “二连长!”被机枪弹横扫在地的李通财撕心裂肺大叫一声。眼泪好似泛滥的河水,横贯而下……

  “共军弟兄们!你们已经无路可逃,与其负隅顽抗,不如缴械投降,我们也优待俘虏!”中央军参谋长用洋铁皮喇叭喊道。

  “投降?哈哈……”救国军残余的士兵全笑了,“老子只知道战死,不知啥叫投降!别他妈废话啦!咱们接着干!”

  “嗨!”中央军参谋长摇摇头,无奈地叹息道,“这是何必呢?大家都是中国人,又不是打鬼子……”

  “噗噗噗……”最后几名战士将刺刀捅进敌人胸膛的时候,后背已经被横飞的子弹打成了筛子……

  “军长!”一个身后前胸“汩汩”流血的战士,回头向远处的陈卅悲号了一声,便拖着横流满地的肠子,咬牙中央国军人群爬去……

  “捅死他!快捅死他!”中央军中有人高喊。

  “噌噌噌……”刺刀像落雨一般从这士兵的身体插进拔出……

  “啊……”当最后一把刺刀从他后脑拔出的时,他忍不住高声嚎叫起来。一个中央军士兵狞笑着,踩住他拖在身后的肠子……

  “兔崽子!兔崽子!”救国军士兵嘴里骂着,伸向怀中的手用力一拔……

  “卧倒!他有手榴弹!”

  “轰!”

  浓稠的鲜血裹着肉酱,随着热浪溅了李通财一身一脸。“好兄弟!走的漂亮!”李通财嘶哑着嗓子,大声喊道。

  “妈个X的!我他妈叫你喊!”一个国军冲上来,举枪卸下他一条大腿。“你叫呀!你倒是叫呀!你还我兄弟的命来!还回来!”中央军士兵疯了一般,用刺刀在李通财的后背猛戳……

  “住手!要活的!”随后赶到的陆参谋长大声制止。

  “要活的……”李通财睁开迷离的双眼微微一笑,“去你妈的……别……别指望在我这……抓活的!”喊罢,他也将残缺不全的手向怀中一掏……

  “有手榴弹!”中央军士兵惊怵的喊声未落,李通财猛然从怀中抽出拳头……紧紧握住一把血肉模糊的肠子,在清晨明媚的阳光下,颤抖的手臂和不停蠕动的肠管,被他高高举起……

  “通财!”陈卅再也忍受不住,躺在担架上无力地痛哭。

  “当……当家的,咱们……咱们是不是该上路了?”流泪的凤凰将头钻进陈卅的臂膀。

  “军长!”六名战士全都跪倒陈卅面前,其中一位班长含泪泣道,“俺知道你不叫下跪,可俺还是要跪你。军长!俺不能再保护你了,咱们来生再见吧!”说着,他转身就要冲向敌群。

  “你给我站住!”陈卅拼尽力气喊道,“这是命令!”

  “军长!您……您就给我们一个和弟兄们团圆的机会吧!求求您啦!”六名战士叩头连连。

  “唉!”陈卅眼望越来越近的敌军,无奈地叹口气:“你们向他们……投降吧……”

  “军长!”

  “这是命令!”温热的眼泪从陈卅的眼角点点滴落,泪花轻轻溅落在凤凰那消瘦而又充满微笑的脸颊……“留下你们的命,去打鬼子吧……”陈大胆哭了,带着英雄末路的惆怅,他哭了。

  “军长!”

  “把我扶起来,”陈卅含泪说道,“现在该轮到我上路了……我要履行自己的誓言——就是死,也一定要站着死!”

  他抱定了必死的决心,当着众人的面,把食指伸进了手榴弹的拉环……

  “军长!”包二柱凄惨地喊道。

  “柱子!你快走!走得越远越好!从今往后,干啥都行,就是不要当兵!”陈卅说着,向他惨然一笑,手指慢慢向外拉动……

  许书记未敢稍作停留,领着从法场上救下来的江永等人直接赶赴了校场。在救国军即将发生更大变故的时候,及时制止了郑东贵的冲动。

  “陈大胆呢?”徐德珩心急如焚。

  “陈大胆?是啊!陈大胆呢?宋玉昆!我兄弟呢?”郑东贵被气糊涂了,忙活了半天竟然忘记询问陈卅的下落。

  “他跑了,跟随李通财跑了。”善于观察形势的韩柏,知道现在就是不说实话,业已于事无补。于其被动被人家抓住小辫子,倒不如自己积极配合,主动交代有关线索。

  “他们往哪个方向逃啦?”

  “往南,怎么啦?”韩柏不解其意。

  “坏了!”许德珩一拍大腿喊道,“这下可糟糕了。不行!不行!赶紧派人把他们追回来,要快!”

  “许书记!到底怎么啦?”宋玉昆对他的话感到很奇怪。

  “哎呀!你们怎么还没反应过来呢?国民党攻打救国军的整编师,就是从南边来!”许德珩一语惊醒梦中人。听到这句话,除了韩柏剩下的人全都炸了庙。宋玉昆高喊:“丁道恒!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追上去?我不管你怎么办,一定要把陈大胆给我活着救回来!”

  “是!”

  就这样,丁道恒和骑兵连先行出发,郑东贵则率领一、二两个团随后跟上……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最危急时刻,先行赶到的丁道恒,总算抢在死神前面将陈大胆一行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秦学礼看到越聚越多的救国军,感觉到一丝天命索然。虽然他对自己的部下很有信心,但是他绝对不敢一对一和救国军进行正面冲突。救国军那个全军覆没的步兵连,就能将他一个营的建制彻底打残。事到如今,他完全相信救国军的战斗力绝非空穴来风。

  “团座!您看……”陆参谋长小心谨慎地询问。

  “撤!马上向师部靠拢!”秦学礼含恨做出了最不情愿的抉择。

  一个星期之后,部队转移至绥远境内。

  经过详细调查,在许德珩主持下,救国军全体党员召开了一次特别工作会议。会议一开始,与会者就嗅到了十足的火药味。果不其然,许书记上来就对宋玉昆质问道:“老宋!你是救国军的党代表,救国军内所有的党政事务都是由你来全权负责。那么,你对救国军在近期内所发生的事情,有没有合理的解释呢?”

  “这个……”宋玉昆迟疑了一下,随后不慌不忙从口袋中掏出一份文件,指着文件对大家说道,“你们都看过这份文件,这是由齐百轩齐书记亲自签发的文件,我个人的一切出发点,完全是遵照齐书记的指令,难道遵照上级指令也会有问题吗?”

  “我不是问你文件,而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对陈卅下这么重的毒手呢?”许书记一提及此事就恨得两眼冒火,手掌在桌面上拍得“啪啪”作响。

  “陈卅?陈大胆到底怎么啦?”没想到宋玉昆倒被许书记的话给弄愣了。这几天他一直被关在屋子里面进行反省,外面所发生的事情,他既没有机会,也没有时间去理会。

  “陈卅已经被你折磨得不成样子了!”许书记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他用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质问道:“你自己干的事情难道还要询问别人吗?五天,前后五天!你只给他喝了五小碗稀粥。他陈卅一百六十多斤的体重啊!你硬生给他减去了三十斤!现在他整个人都傻了,除了瞪眼睛,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讲不出来。我想问问你,问问你宋玉昆同志,你们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把人这么折磨吗?就是对待敌人,咱们不是还有一条优待俘虏吗?何况陈卅还是自己的同志呢?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很想听到满意的解释!”

  “陈大胆只喝了五碗稀粥?这不可能啊?我是命令过一定要好生照看他。是不是老韩?你说是不是?”

  “这个……”韩柏略微思索了一下,说道,“宋政委的确是这么命令的,我也是按照他吩咐向看守同志交代的。至于……至于下面那些同志是怎么回事……我看还是把他们叫来问一问吧!”

  许书记肺子都要气炸了。负责看守陈卅的人全被李通财砍去了脑袋,死无对证你叫许德珩如何找来对质?有些人在工作上表现得平平无奇,可是耍起阴谋诡计倒是一个顶俩儿,而韩柏就是这种人。

  “老宋!”郭仲良指着江永等人问道,“你对下令斩杀这几位团长又该怎么解释呢?难道这也是上级领导的指示吗?”

  “这倒不是。”宋玉昆回答得很坚决,“该怎么处理这几个人,原本部队党委也没有一个明确的意见。可是自从李通财叛变后,我就不得不做出临机处置的决定。要知道这几个人和李通财的关系比较密切,而且又都是从旧军队一起过来的。一旦,我是说一旦,一旦他们里应外合,那后果就不堪设想。所以,为了使组织不遭受损失,为了使救国军不遭受更大的损失,我必须这么做。这也是党赋予我的权利。虽然这几个人和我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有些人平时和我的关系还不错。但是在党的利益面前,一切个人荣辱必须置之度外,何况区区的个人感情呢?不是我不信任他们,而是党的事业容不得我感情用事。”

  宋玉昆这么一说,在场的人没有谁能挑出毛病。就连差点被砍掉脑袋的江永,也觉得自己这颗脑袋应该搬家,而且是早就应该搬家。

  许书记无话可说。学富五车的宋先生轻描淡写就将众人的嘴堵得严严实实,这一点就连韩柏也不得不佩服——同样是一件事情,在人家嘴里说出来的,居然是那么的理直气壮,那么的富有激情。

  “老宋,你去看过老陈没有?”郭仲良不露声色地问道。

  “还没有……我近来工作比较忙……”

  “噢?”郭仲良冷笑道,“怪不得呢!我说这几天怎么一直没见到你,原来是你工作比较忙。这就难办了,老陈一直惦记着你,见不到你他不死心。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我也没有办法了,只好对老陈实话实说,就说宋政委的工作比较忙,你们看行吗?”

  “哎?我说老郭,你这是什么意思?开完会我马上过去行不行?”宋玉昆的表情有些尴尬。他不好意思解释自己被关了禁闭。

  要说对宋玉昆的了解,这里谁也比不上韩柏。可要说能把宋玉昆逼得无所遁形,那就只有郭仲良能办到。他上手就抓住了宋玉昆的死穴,果不其然,刚才还理直气壮的宋玉昆,一听到“老陈”二字,登时就如坐针毡。

  “可怜的老陈哪!”郭仲良摇着头,叹着气,“可怜的老陈,直到现在也不知道是谁把他弄成这副样子的。是啊!到底是谁下的毒手呢?我们也不知道。现在,我想向党委提出一个建议:那就是咱们应该用什么办法去安慰老陈呢?当然了,公道方面该还还是要还给人家的,我看这件事情就交给老宋处理,你们觉得怎么样?”

  “这……”宋玉昆瞪着郭仲良,恨不能上前甩他一记大耳刮子。

  世间的事情原本还算公道,自己做出的事情就要由自己来承担后果。

  “这个建议我支持,”许书记点头说道,“老宋是救国军的政委,他和陈卅同志的关系也一直不错,由他代表组织出面去慰问我看比较合适一些,说不定老宋能有办法让陈大胆起死回生……”

  救国军这个建制被取消了,为国为民浴血奋战的救国军将士于1934年8月后,在察东的土地上神秘消失了。至于他们去了哪里,众说纷纭。有人说他们和同盟军里的谢子长去了陕西,并参加了由谢子长、刘志丹领导的中国工农红军陕甘游击队;也有人说他们秘密潜回东北,参加了东北抗日联军第一路军;还有人说,他们被国民革命军第二十九军集体收编,在“宛平事变”中用大刀斩敌无数……

  总之,救国军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陈卅也和他亲手创立的“冀热辽抗日救国军”一起,消失在中国北方茫茫的政治舞台上。一段历史的终结,孕育着另一段历史的即将开始,中华民族奋起反抗外来侵略的历史并没有就此终结……

  (硝烟散尽·狼烟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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