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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龙出川

四十六.

  1.

  对方有一百多人,而那些皇协军的态度还布明朗,赵铁生心中有点失去了主意,而同时,在那个张家看守的也才两人,要是他们出事的话,有一个人到这边报信,情形就会立刻逆转。于是,倪邱和赵铁生对了一下眼色,还是现安顿下来吧。

  一会儿吃饭了,赵铁生和倪邱瞅准一个机会,在一个假山后面碰面了。

  赵铁生说:“我打算策反这个团,只是不知道这个团长是如何想的?他要是不从,我就干掉他。”

  “对,但是,干掉他就群龙无首,我们要做三千人的工作,还是散沙一盘的工作,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们还得做副团长的工作,而副团长的威信远不如团长的,你我都是当过团长的,应该明白这个。我们可以劫持团长反正。”

  “好啊,你们俩果然是假冒的皇军。哈哈……”一个声音响起。

  是谁这样好的功夫,居然瞒过了赵铁生和倪邱这样两大高手的警觉而潜伏在假山后。倪邱和赵铁生立即做好了防御和进攻的姿态。已经有了声音了,那身影自然隐藏不住,就走了出来了。

  “张团长,你要将我们送给日本人。”倪邱说,“那就对不起了。”倪邱的掌力就要发出,而那个张团长就像一头灵猴似的已经闪在一旁,显然他是明白倪邱的功夫是走直线的,而闪避是最好的让自己不受到掌力袭击的法子。

  “慢着,你是倪邱,恕罪,我直呼了,你是赵铁生将军吧,我都部认识了啊,在南京,我是你们的外线联络员啊。那是三七年的事情了。”

  原来是给他们提供帽子山日军有荣誉老兵回国的消息的就是这个人。而他当时就是一支抗日武装的地下人员。后来,他所属部队投降,他也只好带了人到日军这边。

  “我们说张家那边兵变了,我堂弟是一直不满我叔叔的,他因为上面有个孝字压着,要不早就拉上他的一个营的队伍去投新四军去了。我这就去安排。”

  赵铁生想起,在自己收拾那个张磙子的时候,的确有个年轻人在招呼张家的私军,而那些人也很听从他的命令。这样看来,那个人就是张家的少爷了。可不知道他是那个太太生育的。赵铁生心想,等见面后再问不迟。于是,他们两个也快速地回到了酒宴上。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一阵激烈的枪声。赵铁生他们知道,是那个张团长在演戏,但是自己也得配合啊。他拔出自己的那把由松井石根赠送的小手枪,在那些日军面前晃来晃去,大叫一声:

  “忠勇的皇军将士,忠诚的皇协军官兵,都跟我冲出去。”

  赵铁生带着他的人连同倪邱的的人一起冲了出去。而他们身后,三千人马是齐齐整整,全都呈战斗队形跟随在后。赵铁生很佩服,这样的军队还说军心不稳,不稳的原因很明显就是不满意他们自己归附了日本人。而在这个队列里,赵铁生也很清楚地看出,在幕后压制这支部队的黑手了。那就是这个团的副团长,他有自己的一帮人,大约有五十余人,在一百号日军的帮助下,他们控制了张团长。难怪那个张团长在和他们见面的时候就说请求他们帮助稳定军心呢。原来是这样一回事啊。赵铁生明白了。

  而就在这个紧要的时刻,赵铁生他们的人马是在队伍的最前,他们看见前面来了一队人马,最先头就是倪邱派去看守那个营的两个人。而他们身后跟随着三百多人,都是荷枪实弹的。看样子,他们已经和倪邱的人达成了一致,而倪邱的人也确信他们是愿意抗日和反正的了。

  那两个人看见赵铁生他们带着三千多人向自己反向走过来,就大叫一声:“队伍停止前进。对面,不要开枪,我们是自己人,刚才有人哗变,被我弹压住了。”他用的是汉语,接着有用日语说了一次。

  “他们是什么人,将军。”那个日军的上尉问道。

  “哦,是我的人,我知道今天是我们皇军的朋友,张先生过生日,就派他们去祝寿,不曾想,那个张家的什么少爷活得不耐烦了,要造反,被我的人杀掉了,然后,我们的人带着那些忠于皇军的张家的武装来投奔皇协军。”赵铁生很从容地说。

  2.

  “后队变前队,回营。”赵铁生陡然命令道。很快,命令被执行了。而那个日军的上尉正在狐疑的时候,枪声响了,他最先中弹,在倒下去的时候,张团长和他的铁杆都开枪了。子弹飞向那些日军和副团长的人马。而张团长的人立即脱掉了上衣,现在,穿军装的人就是众矢之的了。矛盾很快暴露出来,一百七十余人,对阵三千二百多人。很快,胜负就分判出来。一百多鬼子全都被打死,而那五十多个铁杆的汉奸也死在自己周边的枪口下。

  “全体回营,取出全部的枪械,不要耽误,其他的物件,一件不要。在我们这里五十里,还有一个联队的日军,他们听到消息会很快前来。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尽快取得和新四军彭雪枫师的联系,取得他们的接应。我们的战斗力毕竟有限啊。大家行动高快。”张团长命令道。

  果然训练有素,不到一个时辰,过去的那座军营里已经火光冲天而起了。三千多人的队伍整整齐齐,呈三队战斗队形,向新四军的驻防地开去。而在新四军那里,他们也听见了消息,说是一个团的皇协军反正了。其实,彭雪枫将军早就在关注这个团的动态了。他命令道:“二团不动,其余的团队岁我来,我们前去接应张团长的人起义。”

  张团长的人不赖,而日军的反应就更快了。在张团长的人走不到十里地,日军的人马就已经杀到正在熊熊燃烧的军营钱。他们的联队长,小谷平三大叫着,把战刀挥舞的呼呼地响。然后,他看了看地上的印记,喊了一声:“西南方向,杀各地。”

  日军三千多人,在五辆坦克,十三辆铁甲车的掩护下,气势凶猛地向归正的中国军队杀奔过去。而同时,在不远的地方,彭雪枫的三千多人也在以逸待劳地预备着和来犯的日军决一雌雄。

  “张团长,你辛苦了,下面的战斗,我来指挥,你休息休息。”倪邱说。

  张团长知道,这个倪邱是一员红军时期就有名的将领,而他经历过的战阵远远比自己多。他也知道,倪邱在这个时候是不能谦逊的,而自己就赶快找个借口下坡了事。他说:“偏劳了。”就将指挥权交给了倪邱。

  倪邱不亏是红军时期的老团长了,他命令道,张家的那个营把动静弄大点,张团长的团队现在立即分开两厢,让日本人追杀过去。我马上联系彭雪枫将军,他可以接应你们。

  命令被执行了。张家的那个营各自在路边折了一根树枝,拖在地上,这样一个营的人马扬起的尘土就和一个团相仿了。而张团长的人马立即就近埋伏在正好有一对小山丘的旁边。张团长预备上山丘,而倪邱说:“你忘记街亭啦。我们在下面最好。”

  一句话,张团长如梦方醒。他很佩服倪邱的临危果敢和当机立断。他信服地趴在倪邱和赵铁生的身边,配合着一起指挥这支刚刚反正的部队。他要求每个人在嘴巴里含上一根草棍,这样就不会出声了。

  战斗准备已经做好。而半个时辰后,一队日军风车火急地开了过来。他们看见前面有一对小山丘,像一队卫兵一样扼守住通道,就对着那上面一阵儿的炮轰,炮弹溅起的土尘盖在了张团长的身上,而他的全团就没有一个人受伤。他们全都距离那个山丘不近。这个时候,张团长的后背才起了一层的鸡皮,汗水也凝固了不敢出来。他心想,要是自己下令在山丘上设防,现在就是一堆尸体了。幸亏啊幸亏。

  日本人间炮击后一点动静也没有,就确信那里没有人潜伏了。他们很快就杀了过去。

  3.

  小谷平三指挥着他的联队,很快就看见前面的烟尘了,扬得很高,足有三千余人。他高兴了,说:“追击前进,我们咬着敌人的尾巴了。”

  而前面的人跑得更快了。但是,就算是你是铁脚掌,也跑不过滚滚车轮啊。很快,堪堪要追上了。可是,枪炮声突然在四面八方响了起来。彭雪枫将军的三千人就在这个地方设好了埋伏,而张家的三百多人也正好被接应了进去了。他们立马要求配合新四军一起打击鬼子。彭雪枫同意了张少爷的请求,要他带着自己的人去一个侧翼阵地辅助作战。

  坦克的威力不是步兵可以想象的,但是,日军的坦克却遭遇了一阵天火。在他们的头上,是遮天蔽日的大树,在大树上,一捆鲲集束手榴弹和熊熊燃烧的谷草被抛下来,爆炸、燃烧,使得五辆坦克很快就失去了战斗力。他们面对部知道反向的对手,也吓得懵了。一个个从铁壳里钻出来,还想负隅顽抗。但是,他们一露头就被新四军的狙击手给射穿了钢盔。几十个鬼子全都报销了。而那十三辆铁甲车就更不是对手了,他们的装甲更薄弱,火力更差劲。他们在前进到树林下的时候,就掉进了陷阱,一个个成了瓮中之鳖。头朝下,尾巴高高撅起,不能动弹了。而里面的人也在出门的时候成了活靶子,被一枪一个,全都撂倒。

  小谷平三本人也在他以为是一边倒的战斗中一命呜呼。

  失去了主官的日军后队,他们知道了前面遭遇了麻烦,还是一个劲儿地往前冲。日本人的精神和鲤鱼相似,只知道向前不知道后退的。他们的人马在没有统一指挥的前提下,还是很勇敢地向前冲锋。结果是可想而知了。愚蠢的勇敢有时候比懦弱更可怕。日军死伤惨重,我们这边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仅仅是担任侧翼的张家的那个营就牺牲大半,只保留下八十余人了。

  看见大势已去,联队队副下令,全体回撤。这伙鬼子又像风一样往回跑开了。他们来的时候有坦克铁甲车,现在是什么也没有了。只好在没有装甲掩护的情形下逃命。很快,他们就路过了刚才那对小山丘。他们很放心,因为他们知道,那里没有埋伏,就开始放慢脚步,他们也知道,自己后面的新四军也是没有机动力量的,他们也只有脚板。

  但是,他们想错了。赵铁生、倪邱正带着张团长的三千人在小山丘上等着他们呢。残余的日军现在现在只有一千三百多人了。还是精疲力竭的败兵,那怎么是正如狼似虎的以逸待劳的训练有素的张团长的人马的对手呢。

  枪炮声大作,刚才还散乱的日军立刻振作起来,他们迅速集结起来,形成一个个战斗集团,他们打算冲上山丘,夺下制高点,然后横扫过去,将敌人消灭干净。这是日军一向的战法。

  但是,他们忘记了一点,这样的战法需要在实力作保障,而且在态势上还得占据主动和先机。而现在,日军已然是处于一种挨打和有被包围之虞的情况下,他们还是摆出这样一种不要命的打法,自然正中赵铁生他们的下怀。

  赵铁生的人不担心日军会突围而去,因为他们没有突围的意思,他们是属鲤鱼的,只知道一味地猛攻猛打。而且在遭遇危机后也不思悔改。日军的战斗力也真的很强,张团长的人马在他们的火力下不断倒下,很快就死伤上千人了。而日军的一千余人也只剩下四百。就在这个时候,在日军的后方,突然响起了激烈的枪炮声。是新四军彭雪枫师的人马杀到了。

  4.

  结局可想而知,张团长的人和张府的家军以及新四军在付出三千余人的伤亡后,全歼了这伙日军。赢得了新四军自组建以来最大的胜仗。彭雪枫也由此奠定了他在新四军中名将的地位。

  在张家的军队和张团长的那个团和彭师长的那个师合编后,人马还是过去的四千余人。因为彭师长的第二团没有投入战斗,他们没有遭受任何的损失。队伍依然是战前的人数,只是很多熟悉的面孔不再,而又新添了许多的陌生的人。战争,让人丧失了生离死别的忧愁和生死依依的眷恋。它让人对一切都看得淡漠,对一切都向得很开。该笑就笑,该哭就哭,今天起床,晚上还能不能喘气也不是定数。但是,尽管如此,中国人民也没有被吓到。你过得,我过得,我们人多,我们来比拼,拼死完你们小日本,我们中国的人也还多得很呢。家中又不缺少我一个。视死如归是一切勇敢的抗日战士的信念。

  在战场打扫完毕后,倪邱向彭师长引见了赵铁生将军,说他是一位在南京、徐州、武汉屡建奇功的国军将军。而这个时候,赵铁生很谦虚和做更正地说:“我只是挂着国军的旗号和一顶中将的空衔,其实没有给国家和民族做多少事情的。”

  “你还没有做多少事情的?你今天给我们送来了一个整编团和一个营,还给我们送来了一个联队的日军给我们全歼,你在这间做了多少工作时可能被埋没的。我们党好人民是一顶会记住你的。”彭雪枫说话果然是大员的派头,一口一个党和一口一个人民,真是很厉害和很棒的高帽子,让赵铁生戴着也爽快。

  彭雪枫将军是彭雪枫,是一九零七年出生的,河南省镇平县人。一九二五年六月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一九二六年九月转入中国共产党。一九三零年五月被派到苏区,先后任红军大队政治委员、纵队政治委员、师政治委员、江西军区政治委员、红军大学政治委员和中革军委第一局局长等职。一九三四年十月参加长征,任军委第一野战纵队一梯队队长、红三军团五师师长、陕甘支队第二纵队司令员、红一军团四师政治委员。在中央红军进行的历次战斗中,他无役不从,每次都披坚执锐,身先士卒,且多次担任先锋部队的指挥员。一九三六年秋被派往太原等地,做团结各界爱国人士、联合阎锡山抗日的统一战线工作。

  抗日战争爆发后,任八路军总部参谋处处长兼驻晋办事处主任。一九三八年春调赴河南确山竹沟,任中共河南省委军事部部长,组织训练抗日武装。同年九月组建新四军游击支队,任司令员兼政治委员,领导开辟豫皖苏边区抗日根据地,任中共豫皖苏边区委员会书记。后任新四军第六支队司令员兼政治委员、八路军第四纵队司令员。

  和倪邱一样,彭将军也是从八路军过来的,自然他在八路军地位远比倪邱要高。而现在,赵铁生面前的就是这样一个传奇的将军。而彭将军对赵铁生说,在八路军和新四军里面,他和倪邱一样,只是很多龙王群众的小泥鳅而已,而真的名将还多如牛毛,只是他们主要在新四军的军部和八路军各个师。而现在八路军的每个师的编制和人马也都超过十万了。在世界军事史,那个师有这样的大的编制。而且,还有大量的所谓武工队、县大队、区小队以及独立团的武装还没有统计在内。现在的八路军已经不是过去打平型关的时候可以比拟的了。

  赵铁生对彭将军说,我很仰慕贵军的陈毅将军、叶将军和李先念将军,能不能让我也拜会拜会这几位啊。彭雪枫说:“你是抗战的有功之臣,我们的首张很快会来拜访你的,哪里能让你大老远来的客人劳动贵足去看我们的首长呢?你不管怎么说,也是国军的中将呢,是我们的贵客啊。我们欢迎还来不及。请恕我们招待不周了……”

  客气的话就不必多说,在彭雪枫的驻地小住了两天,新四军的全部的要员都过来看望这个从宜昌远道而来的国军地下抗日先锋军的总司令,赵铁生中将。而在日本方面,一场更大的报复计划,也已经在酝酿之中了。他们会有什么动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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