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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之责

第一百四十七章 忐忑心情

  虽然赌场并不限制其他赌徒继续赌,但是所有的人还是很识像地站在一边观看。

  “队长,我陪你赌。你押哪我押哪。要输一起输,要赢一起赢。”蒋长海正要押第一把的时候,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扭头一看,却是手下马瑞林,自己最为倚重的“军师”。

  “你……”蒋长海心里一阵感动,想要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队长,再怎么说也不能坠了我们侦缉队的大名。”那马瑞林眼见自己的队长被魏长金向猴一样捉弄,心里早就不满了,忍不住跑上去和蒋长海并肩战斗。

  马瑞林却的的确确误会魏长金了。可是没有人对他说,即使有人说了,他也不相信。两个人就如同“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样子,走向了赌桌。

  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那蒋长海真的如魏长金说的,“时来运转”了。一群赌徒眼睁睁地看着他手里的一百大洋变成两百大洋,在变成四百大洋……

  “时间到!”随着喊声,那一大群极为后悔的赌徒更加唧唧喳喳地议论起来。喊完话的曹然也是悄悄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水。以前这样的场面,他早就让手下出千了,可是现在他不敢。

  他不是没有见过场面的人。蒋长海的身份不用说了,虽然不怕他,但还是要给他留几分面子,那魏长金尽管还是第一次见面,可从他们几个人的军装看,就是两个月前进城的那支军队。一旦骗局被他们发现,作为一个中国人,他的主子随时可以把他交出来当替罪羊。

  听到结束的声音,蒋长海还没有恢复到清醒的状态。他感觉就像是做了一场梦,看着眼前白花花的一堆大洋,他都不敢相信这是自己赢过来的。直到一个手下拉了他一把,他才如蒙初醒,先把一百大洋的本钱数出来,又把赢的钱分出一半,双手捧着走到了魏长金面前:“托魏大队长的金口,小的还真是转运了。”

  “呵呵,蒋队长这话就见外了,我也就是一个赌徒罢了。很久没这么痛快了。”魏长金示意陆彪把一百大洋的本钱拿回来,抢先开口阻止了蒋长海正准备说的话:“我魏某人说话算话,我赢了,直拿回本钱,蒋队长千万不要让我言而无信啊。”

  这么一说,蒋长海也不好在推脱什么了。

  这时曹然端着装有三百多大洋的盘子走过来:“这是魏大队长您赢的。”

  示意陆彪把钱收好,魏长金笑着对蒋长海说道:“另外我对你可是极有信心的,你看,不然哪里能有这个收获。”

  蒋长海这一回算是彻底傻眼了。

  “曹管事,对不起了。”魏长金向曹然抱拳说道。

  “哪里哪里,这点钱大和还是出得起的,只要兄弟们玩得高兴。”曹然掏出手帕擦了擦汗,也不知是热,还是其他的原因。

  “蒋老弟,你这个兄弟可是真他妈的够意思,走,我们喝酒去。”和曹然说完话,魏长金又笑着对马瑞林夸奖不已,搞得马瑞林居然也有些脸红了。

  当下魏长金作东,拉着两群人有出去喝酒去了。

  吃完消夜,和蒋长海分手,魏长金等人也算是认识回去的路了。

  “哈哈,老子今天终于知道警备队的地位了。”打者嗝,魏长金笑着对两位兄弟说道。

  “大哥,你什么意思?”何尚武似乎有所领悟而陆彪却以急不可待地问出来。

  “很简单,我们警备队的地位是非常高的。”魏长金解释说:“肖彦梁在我们面前说侦缉队的坏话,并且把他们贬得一钱不值;同样着侦缉队也是极为看不起警察局。两边的人都在跟我们套近乎,为什么?就因为他们其实什么都不是,都想拉着我们和另一边斗。”

  “明白了。我说大哥在赌场,怎么那么快放下了心思。原来如此。”何尚武一句恭维的话轻飘飘地松了出去。

  “所以,”魏长金忽然停下脚步,挥手让几个护卫站远一点,转过身对着两个兄弟,低声认真地说道:“只要我们在日本人面前表现得更加温顺,更加卖命,他日本人是会慢慢收起杀心的。等机会成熟,我们在把队伍拉出去。”

  一席话如同一个炸雷,把两个人惊呆了。

  “难道你们愿意过这种提心吊胆的事?他妈的老子把队伍拉过来了,狗日的日本人就想要卸磨杀驴,当初还不如占山落草呢。”魏长金看了一会惊讶的两人,恶狠狠地说道。

  “好,我听大哥的。”陆彪首先表态:“他妈的,这有命拿,没命花的日子实在是活得窝囊,我看我们那三百多兄弟肯定也是听大哥的。”

  “好,既然错了一步,以后就不会在错了。”魏长金伸出双手,分别放在陆彪和何尚武的肩上,拍了拍。

  接到赌场看场子的手下的报告,肖彦梁心里暗自吃惊。这三个家伙的酒量真是大得出奇,一个人至少一斤以上的量,几个人有些喝醉的表情,居然是装出来的。看来昨天自己还是有些小看他们了。

  和警备队的第一次交手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去了。

  几天后的晚上按时打开收音机,听着里面的广告,肖彦梁、戴安平的脸色有些发青。

  自从报告有了收音机以后,按时收听广告,已经成了他们每天必须做的事情。因为在广告里面,会有要求他们打开电台接受命令的内容。

  今天晚上的指令是最高的A级,也就是说,在24小时内,他们必须打开电台。

  “看来我们这次接收的时间可能会很长。”关掉收音机,戴安平的第一句话就是担心电台使用时间过长。鬼子已经开始下大力气改造城市的电力供应系统,为了进一步减少电台暴露的危险,他们关于电台的使用,一是尽量缩短时间,第二就是安排监视岗哨。可是明天一旦使用时间加长,一会停机,一会开机,那是绝对容易暴露的。

  “他妈的,明天准备一下,除了沿途岗哨,再派人把宪兵队的电话线割了。”肖彦梁考虑了好一阵,才下定了决心。

  “你想用那个新人?好,这主意好,一旦宪兵队的电话线被切断,鬼子只能派人去通知电力局。一旦鬼子出了院子,我们就可以抢在鬼子拉闸前面停机了。通知德贵他们做好准备吧。”戴安平欣慰的笑了笑。这一次非同小可,看来要动用全部力量了。

  电力,电力,肖彦梁在无可奈何的同时,再一次感到了缺乏干电池的局限性。

  第二天肖彦梁正在准备,却和蒋长海一起被叫到宪兵队,然后每人手里拿到了一张照片走出来。

  这是横边浅亲手交给他们的。上面是一个模样俊俏的女人。据横边浅介绍,前天上海特高课成功破获了一起间谍案子,该间谍网成员,或死或抓,却独独漏了这个女人。而这个间谍网的最高领导,正是照片上这个女人。

  她叫“林曼”,属于中统系统的。因为怕她顺着长江西逃,所以特高课给沿途的宪兵队都发了照片。

  之所以不发通缉令,按照横边浅的解释,是因为该间谍网的破获,倒目前为止还是处于保密的阶段。为了防止有人看见通缉令以后,不仅不配合皇军,反而还帮助这个女人。

  肖彦梁直到走出宪兵队,回到同济药房,心里面还在震惊之中。原以为在上海就是军统厉害,可是想不到中统的本事也不小,看起来这么柔弱的一个女人,竟然领导了一个间谍网。

  同样震惊的还有戴安平。这一阵子他们的工作顺风顺水,对暴露的可能性,已经没有刚开始那样高了。上海那么大,领导人又是中统亲自培养的,而且还是一个不容易引起怀疑的女人,这个间谍网还是说暴露就暴露了。

  暗自责怪了一阵,戴安平说道:“现在鬼子打仗的规模已经小了很多,他们的主要精力已经开始放到如何消化被占领土了,我们以后的斗争必然更加残酷和艰难。上海的这次事件,给我们实实在在的敲了一记警钟。横边浅关于不发通缉令的解释,看起来有道理,实际上进一步说明了这个女人的重要性。

  这正好说明鬼子虽然破获了间谍网,但是没有找到他们真正想要的东西。所以他们现在采用这种方式,尽量减少不同势力介入所带来的麻烦。”

  “我同意你的看法。”肖彦梁点点头。他有些佩服戴安平。从最初和他同样的震惊中很快联系到自身的工作中,不愧是搞这一行出身的。

  入夜,戴安平准备就绪:“我们大概要20分钟。”

  “明白。”肖彦梁低头看了看表,差5分钟到11点:“德贵他们应该完成任务了。开始吧,伙计。”

  宪兵队,横边浅还在寝室里看文件,一个宪兵匆匆忙忙跑进来报告,十一天前发现的神秘电波再次出现。

  “哟西。”横边浅心中大喜。自从抓住程秉仁,本以为已经成功破获神秘电波的案子,却想不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翻看记录,这才发现这个神秘电波已经存在很久了,快一年了。这一下横边浅知道自己遇到对手了。在他的努力下,城市的电力供应终于在四天前完成了。

  “我看你还往哪里跑。”横边浅的嘴角露出一丝罕见的微笑:“马上通知电力局,分区停电。让我们首先确认这个神秘电台的大致位置吧。”

  “是!”宪兵答应一声,赶紧去了。横边浅也穿上衣服往办公室里走去。刚进门坐下,那个报告的宪兵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报告!电话打不通,所有的电话都打不通。”

  横边浅“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他的脑子里像是突然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左手下意识地拿起电话,没有任何声音,右手急速地把摇柄转了几圈,还是没有任何声音。

  “报告长官,所有的电话都打不通,不知出什么问题了。我已经通知电话班……”看见横边浅的动作,那个宪兵邀功似的,再一次提醒长官。

  “八嘎亚路!”横边浅猛然间爆发了。他怒骂一声,举起电话就砸在地上:“马上派车到电力局,快!”

  看着消失在门口的宪兵,横边浅坐回了椅子,浑身没有一点力气。他心里再次对这个对手佩服不已。竟然明白分区停电的含意,居然能暗中查清楚这里的电话线路。一来一去所消耗的时间,聪明的他早就在心里知道,这一次想要测出电台的大致方位已经不可能了。

  而且,对手使出这么破釜沉舟般的手段,必定是为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可是自己偏偏一点线索都没有。横边浅的心恨不能亲自飞到电力局。

  看见一辆摩托车急急忙忙地从宪兵队出来往电力局方向开过去,德贵笑了,他心里明白任海的任务已经完成。

  任海是城里电报电话局的职工,当年跟着国军向南京撤,半道上遇上鬼子飞机轰炸,一家人死得就剩他一个人,而且他还和撤退的国军失散了。想了想,便跑到乡下多了起来。等到有一天,听周围的人说城里电报电话局在招人,便去应聘了,成为一个电话修理工。

  他原本胆小怕事,可这爹娘老婆孩子一家7口,到如今只剩下他,却也把胆气逼了出来。杀鬼子,他是没有胆,但是利用自己的专长,时不时的让鬼子的设备或者线路出点故障,这些他还是可以做到了。

  因为以前警察局的电话基本上都是任海修理的,所以德贵很早就认识他了。现在是日本人的天下,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怎么想的,两个人时不时的碰头,竟是从来不打招呼。

  直到有一天德贵意外地发现任海正在破坏鬼子的电话线。在把情况向肖彦梁汇报以后,德贵便开始以蒙面和改变声音的方式,和任海有了正式的接触。任海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肖彦梁他们原本是想利用这个机会窃听电话的,可是一连串的事情,让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做这件事。

  现在,按照约定的时间,任海一刀便把宪兵队的电话线割断,导致横边浅不能及时通知电力局行动。

  当戴安平接到消息的时候,计算着时间,按下最后一个按键,关掉电台的时候,电力局已经开始拉闸了。首先是贫民区,紧跟着的就是他们这里。

  “好险。”黑暗中,两个人重重地喘了口气。点燃煤油灯,肖彦梁小心地把收到的电文翻译过来:

  “丁香花已经送来途中,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下面是具体的联络暗号与方式,不过还没有接收完整。

  “不惜一切代价保护!”

  这句话的分量之重,饶是肖彦梁这般稳重的人,拿着电文的手也微微发颤。

  丁香花!

  这显然是那个叫“林曼”的女人的代号。

  “这么说,林曼早已知道我们这个点。看来总部早就做出了安排,一旦组织出了什么问题,他们就会直接来找我们。”望着逐渐化为灰烬的纸条,戴安平缓缓说道。

  “想不到横边浅要我们做的事和总部要我们做的事,都是一样的。这个林曼到底有什么重要的呢?另外,我们有她的照片,这些接头暗号,我看倒是没有什么必要了。”肖彦梁忽然笑了。

  戴安平先是一愣,马上否定了这个不继续接收的提议。“那怎么行。第一,不接受完,总部会议为我们已经暴露,那么人我们就接不到;第二,那张照片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万一那个横边浅又拿了一张假照片来考验你,你怎么办?第三,那个林曼也不认识我们,没有这些,她怎么相信我们?再说,看样子,只需要一两分钟就可以结束了。”

  肖彦梁得脸有些发红,戴安平讲的,都是些常识,她知道自己是高兴得混了头,才提出这么个馊主意。

  电灯忽然之间亮了。

  两个人眼里也是在一霎那发出同样的光芒!

  肖彦梁叫过在门口守卫的朱明,命令他马上通知德贵等人,低头看了看表,距离重新来电已经过去五分多钟了。他随即打开房门:“开始吧。”然后接替朱明,坐在门口。

  当横边浅得到报告,那个神秘信号又出现时,他已经没有了再追踪的兴趣。这个时候,通信兵还在找线路被破坏的地方,去通知电力局的人正在往回走的路上,另外派人去,恐怕和刚才一样,什么作用也没有。

  果然,两分钟以后,横边浅得到信号消失的报告。

  敌人真是狡猾啊。

  至于停电后监测人员报告说信号是在贫民区拉闸后消失的,横边浅凭直觉断定那是一种巧合。因为皇军随时可以对贫民区进行彻底的搜查,对手把电台放在那里,实在是和他刚才使用的手段,太不相配了。

  不过能不能假装搜查贫民区,给对手一个假象呢?

  戴安平接过肖彦梁翻译的第二封电文,除了补充第一封电报得内容以外,最后要求他们一定把丁香花按时送到接应点。

  接应点?看来因为这件事,他们将会接触更多的组织人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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