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谍战关东

第三十七章

  救国军撤离后酒娘在敦化待不下去了,鬼子和汉奸经常到她家找麻烦,三天两头就让她家出钱出工,她一看鬼子不让她过好日子就带着丈夫和六儿七儿投奔亲戚家,她以这些亲戚会照顾她们,谁知当她们来到亲戚家时,胆小怕事的亲戚吓得直赶她们走,说她们家中的救国军已经有一个班了,如果她们不走肯定会影响亲戚家,于是她与丈夫带着孩子四处逃避。这年春天当她和丈夫带着孩子过封锁沟时,被鬼子发现开枪当场打死了丈夫和六儿,幸而她当时抱着七儿隐藏在沟底。有一天酒娘随着一群人逃进一个山洞后鬼子就追来了,连续奔波七儿感冒高烧直说胡话,洞外是搜索的鬼子稍稍有一点动静鬼子就会扑进来。紧急中,酒娘扯下一块破棉花塞在七儿的嘴里,等到鬼子走远后她才发现七儿脸色铁青,临死时只说了一句;“娘我饿!”

  酒娘为了救山洞里的乡亲们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亲儿子,这事在整个关东成为壮举,王德林为此专门给她开了一家酒铺。可是这家小酒铺又被鬼子占有了,有时几个鬼子来这里喝酒不给钱还闹事,迫不得已她只好再次搬家,可是她们搬到哪里都有鬼子和汉奸跟踪而至,实在没办法她们只有隐藏居住,即使这样她们也躲避不了日本人对她们的迫害。后来酒娘想了一个办法,她与日本人合伙办酒铺,这下汉奸和鬼子就不能欺负她了,酒娘便趁机把好酒送给救国军,同时送来的还有情报。

  再说日本鬼子保住了敦化城,这对日本人来说也是一次成功,关东军司令部的头脑们十分兴奋,他们连夜嘉奖了守城的日伪军。小胡子乘胜追击,继续发动他的间谍战实施新的计划,一面策反一面劝降,以高官厚禄收编救国军余部,同时瓦解王德林身边的将士,企图孤立王德林和他的救国军。胡雪明白小胡子的用意,她在救国军内部密切配合,很快拉起了一支反动派共同对付王德林,这些人都有这样和那样的缺点在她手里,只要她随便与王德林一说他们就会没命,所以他们对胡雪言听计从。

  丢失了攻克敦化城的机会王德林痛心疾首,这是他向往的一次军事行动,结果以失败而结束,为此他十分难过,十几天吃不香睡不实,二万人攻不下一个小小的敦化城,这对他这个打了一辈子仗的军人来说简直就是耻辱。然而救国军现在有些人心浮动,他迫不及待提出攻打宁安,以此稳定军心,由于有了上一次的失败,这一次得到了其他救国军将士的支持。

  其实王德林早就认为,自从日军占领了宁安便以此为立脚点,直截了当威胁救国军和自卫军的两个总部,如果不能收复宁安抗日武装很难在这一带坚持下去。虽然多数将领都认为王德林的看法正确,也同意他的看法和决策,但为了不再重蹈覆辙救国军在王德林的建议下还是进行了精心准备。这时的王德林不知为什么忽然间感受到一种大权丢失的感觉,救国军为什么不听自己的命令了?是不是自己哪地方不对劲?他决定等打完这一仗他要进行整顿,否则救国军就有丢失的危险,然而就在此时新的危险来临了,他们不知道就在救国军进行准备时,潜伏在周围的奸细悄悄将情报送到了宁安城守卫的日军手里。这边救国军准备攻城,宁安的敌人也在准备守城,双方象敦化城一样即将掀起一场惊天动地的决战。

  10月10日这一天是一个难忘的日子,近6000名救国军兵分五路抵达宁安,他们接受了王德林的命令在此准备攻克宁安。也许人多,这里显得有些乱,部队找不到人员,分不出哪个是部队的哪个是百姓,只能从他们手中的枪来区分了。时间流逝,又是拂晓时分,第一路利用获取的口令哄骗敌人打开城门,然后他们蜂拥而入,日军顿时大乱仓皇迎战,救国军战士挥动刀枪与敌人战斗。其他几路救国军也在攻城,由于敌人事先得到情报进行了周密部署和准备,救国军几路人马统统受到了阻挠,战斗刚一打响就牺牲了许多战士,极其严重地影响了攻城的进度。这时亲率第五路军的吴义成见城内打响,立即在南山以炮火支援掩护各部跟进,但第二路第三路这两路兵马由于受到城内敌人的阻挠跟进速度太慢影响了战机,虽然他们相继也冲进了城里,但未能按时到达指定地点,使得冲破城区的第一路救国军继续在城里与敌人搏斗,双方在城内展开巷战,弥漫的硝烟中杀声四起惊天动地。救国军别动队冲锋陷阵始终冲在最前沿,一路上杀伤敌人无数迫使敌人让开一条路,救国军别动队乘势炸毁了日本领事馆,使得救国军在进攻中减少了损失。然而敌人的顽抗让许多战士牺牲了,没有人退缩,周保中这一路也是越战越勇,他在率部冲杀中左脚中弹仍然忍着伤痛指挥作战,最后被部下强行抬下阵地。由于各路人马协作不利顾此失彼,加上立功心切伤亡人数明显增多,各路人马迫不得已退了下来。王德林离开指挥部组织新一轮的攻击,仍旧是力不从心,王德林明显感到这一仗可能又是白打,这时他不明白,这仗怎能是这样打呢?怎能越打越败越打越不如以前了呢?

  救国军各路人马在王德林统一指挥下,再次朝宁安城猛攻,销烟染尽苍茫,战士们英勇顽强冲锋陷阵仍然不见成效,王德林的心凉了半截。这是他第二个没料到,第一个没料到是救国军二万人攻不下一个小小敦化城,这次将近一万人的队伍仍旧攻不下一个宁安城,这对王德林的思想感情上是一次沉痛打击,他没有想到自己越来越指挥不了这支队伍了。不是能力问题,不是年龄问题,实际上是他不了解情况,不了解敌人的情况,更不了解救国军内部出现了奸细。王德林现在马上想要办的事就是攻打宁安,其实他不清楚攻下宁安后他们想要干什么,还象过去那样守卫宁安吗?显然这是不可能了,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攻下宁安为部队补充给养,可是敌人能轻而易举让他们得到吗?关东军已经设防,到处是他们的天罗地网,打与不打对救国军来说都是利少弊多,然而又是非打不可。救国军凭着勇敢凭着顽强开始攻打宁安,他们仍旧象往常一样包围城区,可是日军在宁安城区共驻防4000多兵力,而且装备优良,相比之下攻入城区的救国军就处在劣势地位,救国军在人数上是两个打一个,可是在武器上日军是一个顶十个,何况日军士兵也不是白给他们英勇善战,利用武器得天独厚事先又有所准备以逸待劳,这样打起仗来他们优胜多了。而救国军战士绝大多数是普通老百姓缺少战斗经验,手上又没有好武器除了拼刺刀以外再无其他优势,这样的两支队伍较量胜败已经显而易见。这一仗声势浩大,然而仍旧走了以前的老路,仍旧消耗许多,由于各路人马没有按时到达指定地点,救国军的战斗力明显减弱,加上武器弹药的不足使攻城部队受到了阻碍。当战斗进行到午后时,面对疯狂反扑上来的日军救国军且战且走,这时王德林心生妙计他打算将日军诱至城郊然后调动力量实施反包围,可是狡猾的敌人似乎看出了救国军的目的,他们等待救国军出城后立即紧闭城门坚守不出,让救国军空欢喜。几路人马重新聚集在一起研究对策,有的坚持再攻,可是王德林见大势已去再攻可能受到的伤亡更大,于是他命令部队撤下来。

  此战未能如愿以偿王德林深感遗憾,打敦化攻宁安使救国军伤亡惨重,部队撤下来后他们心里都不愉快。连续几天王德林都在思考同一串问题,为什么现在的救国军不如从前了?为什么老百姓不愿意参加队伍了?为什么攻了一次城就会遭受失败?莫非真的有奸细真的有人通风报信?这些奸细是谁呢?是赵亮吗?不是,赵亮攻城的表现他亲眼所见,这样的人怎能是奸细呢?是曹刚山吗?也不是,他为救国军立下了汗马功劳,即使牺牲自己也不会为敌人通风报信。难道是胡雪?只有她这样的人才会做出这种事来,可是也没有多少证据证明她就是奸细,何况她也是在为救国军工作。可是部队连续出现失败,没有奸细是不可能的,王德林想来想去想不明白,他觉得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为部队收藏给养,否则下一步很难。然而奸细这个问题他是明确的,他命令士兵站岗时注意盘查可疑的人,尤其是那些从敌人城区过来的商贩,凡是有救国军的部队驻地都有哨兵在盘查过路行人,一时间救国军周围方圆百里都有救国军的岗哨,敌人的奸细不得不逃走。赶走了外来奸细,王德林将救国军兵力稍稍进行了调整,原来他想撤换几个将帅,可是大战在即他改变了想法,虽然各路人马有些不听从他的指挥,但他们也是有苦衷的,而且也是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有情可原。王德林把部队调整后便做了统一部署,命令各路人马在10天后兵临宁安城下,这时周保中提醒王德林不要再攻宁安否则会有危险,可是王德林心意已决一定要攻克宁安为部队补充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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