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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地八路

第四十四章 放毒气铃木刮恶风 雷声紧天公施善雨

  日军死死地包围了十棵树,猫头鹰铃木以为八路军主力全在包围圈里。可是,万没想到背后四个据点着了火。指挥官铃木少将和罗圈腿佐木少佐举着望远镜向北部四柱浓烟观看,仿佛看见烟柱向他们摇晃求救的手臂。响尾蛇佐木说,八路的厉害。

  铃木说,八路小小的,狡猾狡猾的,调虎离山的干活。

  油狐高贝说,哈依。

  特务队长三脚鸡潘耀祖喘着大气跑来报告,太君,八路大大的,主力的干活。

  铃木听了,就像挨了烫似的猛收回望远镜说,慌张的不要,佐木君,你带一个小队去侦察,看他们是大大的,还是小小的?

  佐木哈依一声就上马蝎蝎蜇蜇地吆喝着高贝一小股日军朝北发去。

  铃木就指挥六千人马向十棵树八路军的二营和教导队进攻。

  十棵树村落守卫战打得火热。敌人一次次的进攻,一次次的被打退。双方都留下尸体、伤员。八路军司令部只剩下政委姚楚人。他原本要去三营,没有突围出去。包扎所里不时地传来伤员的呻吟。过晌了,早饭没得吃,午饭也没有着落。枪炮打得频,老乡们都猫在炕沿下,不能出来造饭。战斗是轮番式的,不容喘息。他担心能不能坚持到天黑。他召集司令部的参谋干事集中在一个小茅屋。人们都板着焦黄的小脸,不言语。寻思最后一拼的时刻到了。

  一颗炮弹尖叫着落在司令部的后院,轰隆一声巨响,人们本能地卧倒。炮弹炸死了房东的一头毛驴,驴棚着了火。驴临死说,驴有种,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北卢姚说,同志们,这一仗,敌众我寡。而且,我们一个营和教导队被敌人分隔包围,通讯中断,情况不明,随时都有被敌人吃掉的危险。我命令烧毁文件,然后,我们到前线参战。

  大家默默地执行命令。老乡的灶堂成了销毁文件的炉子。锅里放了水,文件化成灰,转化为开水。文件说,值了,不后悔,把水送到前线去,发挥余热。

  十棵树东西两端的阵地上,副司令豹天指挥打退敌人又一次的进攻。恰巧政委及司令部的参谋干事送水来了。战士们没的可吃,喝水也能解饿。政委说,我们来参战。

  豹天掂掂他们的小手枪说,这玩艺儿也能打仗?你们都去抬门板,搭脚手架。

  北卢姚说,豹司令,你玩的什么把戏?作战又不是盖房子,搭什么脚手架?

  豹天说,花墙就是现成的枪眼,只是太高,搭上脚手架就是理想的掩体。

  政委明白了,赞叹不止,豹司令啊,豹司令,仗都给你打活了。于是,带着那些参谋干事拆门板去了。

  夏天的午后,酷热加战火,烧烤着八路军战士,挥汗如雨。敌人的进攻又开始了。八路军阵前一片开阔地上,摆阔气的日军都脱了上衣,只穿白衬衫,黄军裤,高皮靴,甩掉军帽,头上扎一条白孝带子,戴着防毒面具,圆眼睛尖嘴巴,那可笑的样子,像两条腿的大袋鼠,端着刺刀来拼命。就是害怕灵魂回国。

  铃木发狠地命令发射毒气弹。

  顿时,十棵树的上空爆炸了十几颗灭绝人性、灭绝生物的毒气弹。接着各种口径的大炮同时开火,黑老鸹似的炮弹落在十棵树的村内。打得墙倒屋塌,一片火海。铃木不见八路军还击,就命令冲锋。三辆坦克背后,尾随着那些拼命的士兵群,向十棵树拥去,做最后一次结束战斗的攻击。

  享受日本制造、使用毒气款待的不只是八路军,而是村里村外有生命的物种。包括居民、家畜、家禽、燕子、麻雀、喜鹊、乌鸦死了一地,蛇翻背,老鼠死在洞外,庄稼打蔫,树落叶,野草变黑……

  八路军的阵地上,发射的不是枪声,而是一阵阵的咳嗽声。毒气熏得战士们咳得直不起腰来,尿裤子,流眼泪,看不清枪的准星,瞄不准目标,把不稳枪托。几名战士中毒晕倒了。卫生员边抢救伤员边喊着,用毛巾蘸水堵上口鼻。

  敌人一步步靠近村庄。豹天大喊着,还击,还击。可是,体质好的几名战士也晕倒了。

  卫生员给豹天围上了毛巾,他端起机枪哒哒哒有节奏地射击。

  敌人的坦克接近八路军阵地不到百米了。阵地危在旦夕。

  豹天准备了集束手榴弹对付坦克。搜一下身上的文件,撕碎,又摸出一块大洋钱来,急忙写了一张条子:这是我最后的一次党费,豹天签字。

  豹天环视自己的阵地,就抱着集束手榴弹跃出掩体,向敌人的坦克奔去,欲与坦克同归于尽。

  忽然,天道无亲,唯德是授。顿时,晴天一声霹雳,呼的刮来一阵风,卷着一团黑云,裹着倾盆大雨,泼到十棵树。半个时辰,十棵树方圆十数里成了一片汪洋的泽国。

  豹天被浇个落汤鸡,狂风吹散了空气中的毒,他深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顿觉生了无穷的力量。敌人的坦克成了搁浅的小舟,陷进泥潭。它开足马力,只听呜呜叫,不见坦克动,空扬一片泥雨,纷纷落在日军士兵的身上。白衬衫花花点点,大袋鼠变成了庄稼地里的屁屁虫。

  八路军阵地上,出现了转机。退回阵地的豹天端起机枪咕咕咕,横扫百米外的日军目标。战士们听到司令的召唤,跃身而起,拿起武器向日军猛烈射击。

  豹司令的机枪哒哒哒,打出花花点来,打出了心里话来。战士们都熟悉他这个打法,宛如使个眼色、下命令。

  远在古庄子的青英支队长陈虎听到豹司令的机枪声,就知道司令部有险,他就冒雨带两个班两挺机枪开路,冲出包围,攻进了十棵树,同豹司令会合。陈虎的增援,阵地上一片欢呼。豹天和陈虎不顾身上的泥巴,张开双臂,热烈拥抱。政委也抬来了门板。豹天重新调整兵力,一鼓作气,消灭了阵前的日本鬼子。坦克成了阵前的摆设。一时大家有了信心坚持到天黑。

  天黑了,雨停了,望涓涓一水,阵地上异样的平静。

  八路军司令部的首脑们,不考虑吃,不考虑喝,不考虑睡眠,只考虑向那个方向转移。北卢姚说,按以往的经验,敌人到过的地方他就不会再去。据此,我们应当向东南渠粱河杨家板桥一带转移。

  豹天说,东南是平原、水网地区,地形对我极为不利。还是向北部山区转移为佳。

  姚楚人说,好是好啊,北部敌人布有重兵,很难突围。莫如采取迂回的战术,由东南再乘机向北。

  豹天说,也好,通知部队准备转移。

  豹天、北卢姚急忙到村头,上了脚手架,从花墙的洞口观察动静。天上无云,沉寂的夜空闪烁着星光。地上坑坑洼洼的积水,仿佛一块块照天镜。一只青蛙跳进水洼,镜子破碎,宛如人与天破镜重圆。雨蛙藏在暗处唱歌。村子里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向子弟兵送别。突然,从东北方向传来密集的枪声。

  政委说,这是及时雨的枪声,吸引敌人的注意力,给我们创造突围的机会。

  豹天说,通知部队,秘密转移,先到二营阵地会师,然后,向东南方向转移。

  天色,伸手不见五指。八路军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了村。这时远处的枪声更紧。政委万分感激战友的支援。他情不自禁地向着枪声的方向致以布尔什维克的敬礼。

  枪声也传进了日军指挥官铃木的耳朵里。白天一场大雨,令他功亏一篑。他边吃征用来的鸡,边寻思天为什么跟他过不去?有生之类,莫不重其性命,难道八路军就该天生,皇军就该地灭?岂有此理。忽然,佐木回来报告,东北方向八路主力大大的,大约两个营。

  铃木说,你的侦察无误?

  高贝说,我的亲眼看见看见的。

  铃木说,吆西,你的,包围十棵树的,全部消灭。我的,带一半人马消灭北部八路主力大大的。

  佐木说,哈依。

  日军不善于夜战。铃木行动缓慢,待他赶到有枪声的地方,八路军已经悄悄转移。铃木举棋不定的时候,又从北传来含着讥笑的枪声。

  打枪的正是鹿地带领的八路军一营和三营诱敌深入之举。

  八路军指挥部里,各营营长及参谋们等待着司令的最新决策。

  鹿地说,第一,我们过了李家团城,两个营分开行动,目的是分散敌人的兵力。一营向西北,三营向东北。第二,各营要派一个班,和敌人保持接触,不即不离。同志们,行动吧。

  双枪手王殿说,司令,这个任务交给我吧。上次河西侦察失误,我有责任,这次将功补过。

  一棵草蒲公英说,大王殿,你走了,谁保护司令?

  王殿说,还有老三,易翠屏。

  蒲公英说,老三只会吹喇叭。到节骨眼上,那喇叭管啥?

  王殿说,对,你提醒了我,我要的就是喇叭。

  鹿地会心地笑了说,王殿和老三去吧。

  部队出发了。

  王殿和老三带着一个侦察班潜入迷茫的夜色中。

  鹿地、易翠屏、蒲公英、老耿带一营、三营向北转移。鹿地说,李家团城是进山的咽喉要道,我们要抢先占领李家团城。从那儿,一、三营就分兵。

  他们接近后螺山,前卫报告,没有敌情。鹿地命令继续前进。

  李家团城本无城。唐代在此囤兵,留下一座小镇。它四面环山,如城墙。东西南北有四个山口,如城门。唐代的军事家就看出李家团城的军事地位,在此设防。难道今日日本鬼子的首领们就不如中国的古人吗?

  一棵草蒲公英说,司令,派人进李家团城侦察一下。

  易翠屏说,我去。

  鹿地说,不,我亲自去。

  易翠屏吃惊地啊了一声。那声传得老远。无穷黑夜山色。声静时,远处传来委婉的唢呐声,点缀着美丽的黑夜。

  大家都抿嘴笑了,老三的唢呐是条缰绳把鬼子牵过来了。

  易翠屏说,鹿哥,李家团城若有鬼子,我们的处境可就是包馅了。绕过李家团城吧。

  鹿地说,不中,李家团城之外,山高陡峭,荆棘丛生。怕是走不出李家团城就天亮了。走,直闯李家团城。通知各营做好战斗准备。

  鹿地、蒲公英、易翠屏当先,部队尾随其后。他们摸进了李家团城的东门。门说,小心。他们轻手轻脚地紧贴着喘息的屋檐、屏气的墙根,向西熟睡的一条街摸索前进。忽然,一阵大鞋的趿拉声走来一个拾粪的老头。

  入境问俗的鹿地恭手说,老人家,您早!

  老人含含糊糊答应着,抬头看一眼这几个带枪的人说,你们是——

  易翠屏说,大爷,我们是八路军十三团的。

  老头说,哦,是鹿司令的队伍。

  鹿地说,对,我们是他的队伍。我们是想往山里转移。

  老头说,从这往北,出北门,奔盘山。来早了不如来巧了。鬼子在团城一天零半宿了,他们刚出西门。

  鹿地立即传令隐蔽跑步出北门上山。回头道谢之际,老人却神秘地不见了。

  鹿地向西门观看之时,隐隐约约看见最后一个鬼子出了西门。

  易翠屏出了一身冷汗,拉着鹿地急速向北门奔去。他们出北门上北山,在山坡上,李家团城尽收眼底。在一个屁股大的土城堡里,发生了敌我两军同出入而不接触的战争奇观。

  王殿、老三归来。

  鹿地说,你们干得好。等两个营上了山,你们继续吹喇叭。

  三营长向司令报告,三营全部上了山,我们向东北方向转移,司令有什么指示?

  鹿地说,按预定计划执行。你们如到东部,与十二团取得联系。

  老耿敬礼应是,转身消失在迷茫的大山中。

  鹿地带一营向盘山、雾灵山转移。

  王殿、老三的侦察班在山坡上吹唢呐。那优美的音调也传给了日军指挥官铃木的耳朵里。

  铃木闻着喇叭声,追到了李家团城。他们不惯走夜路,行动慢,又笨重。停下来休息时,就听到喇叭声。一出动就遭枪击。一追就不见踪影了。他们一进李家团城就累得人困马乏。铃木要休息,马要吃草饮水,人要进餐喝酒。八嘎牙路的李家团城什么咪西的统统的没有。他的部下好不容易抓来一个拾粪的老头。他问,老头的,你的见过八路?

  老头说,见过。

  铃木问,有多少?

  老头说,海了,遍地八路,少说也有两个团。

  铃木再问时,老头不见了。忽然,从北山坡上传来乌里哇拉的喇叭声。吹的是给死人下葬的大悲调。

  铃木气得鼓肚皮,骑马带队再追。他出北门一望黑乎乎的大山就起了一身鸡皮栗子,怕是中八路军的埋伏,只好下令撤退。

  天亮前,铃木回到十棵树指挥所。佐木迎接指挥官凯旋归来。铃木愣说他已经消灭了八路军的主力。对下级说谎从不脸红。对天皇说谎脸红不?没试过。他问,眼前十棵树的八路消灭了吗?

  佐木说,再等一小时就发起总攻。

  铃木说,不,不能等,立即进攻。马上消灭十棵树、古庄子、六道街等村的八路。

  佐木哈依地答应,立刻传令进攻。

  六千鬼子向十棵树等几个小村收缩包围,冲进村子。可是,意外地没有遇到抵抗。八路军不翼而飞。铃木和佐木、高贝张飞拿耗子,大眼瞪小眼。铃木少将那气就来了,他挥手扇了佐木、高贝各一记耳光,抱怨说,你们的,失职的干活。

  佐木、高贝又是哈依又是鞠躬敬礼。

  讨好不是力巴的潘耀祖多嘴多舌地一面为他的顶头上司佐木开脱责任;一面他说,太君,下属报告,八路主力向南逃窜。

  铃木问,你的下属,什么人的干活?

  潘耀祖说,太君,这都是佐木太君的主意,我的手下一半人马假投了八路。我的情报,就是他们送来的。绝对可靠。

  铃木一乐,拍了潘耀祖的肩膀,说声吆西,你的日本的朋友的大大的。于是,铃木调兵遣将。把六千鬼子横排着由北向南梳篦子,派骑兵从西边沿舟河,东边沿兰泉河,形成一个口袋队形同时压过去。

  大雨刚过,道路泥泞。鬼子的口袋阵像张开的鲨鱼嘴,在泥水里缓慢地摇动。

  转移途中的八路军二营、教导队和青英支队也陷进泥潭。脚下是泥水汤子,一跐一滑,一小时只走了五华里。滑倒了的,再爬起来。鞋子陷进泥里的,也不顾及捡起来,赤脚追上队伍。两天两宿没合眼,没吃少喝,又拖着一身泥衣。雨停了,天空放晴,一阵清风掠过,吹干了军衣,变硬,成了盔甲。前边的打瞌睡,后边的就撞头。前边的泥路没脚面,后边的泥路就没膝盖了。战士们艰难地跋涉。好不容易盼到天亮,发现舟河堤岸上移动着一簇蔟的日本国旗。又从北传来狗叫和零星的枪声。

  豹天大喊着,同志们,加快脚步。

  东方泛白,八路军二营和教导队、青英支队一路苦挣扎,终于到了蓟运河北岸的太和、蒙庄一带。战士们累得死去活来,进村就躺下睡觉。地上的泥水里,石台上,碾盘上,路边,屋檐下,到处是饿昏、躺倒的战士。

  政委、副司令及青英支队长三人在村北头张望。他们看不见敌人,却听到敌人的叫喊、犬吠、马嘶及敌人联络的信号弹。

  政委说,后有追兵,前有蓟运河挡路,我们的战斗力锐减。我军处境危险。

  战士们体察到自己面临着生死的抉择。北边的枪声,唤醒了他们。他们无声地做着与敌人最后一拼的准备。子弹上膛,擦光刺刀,打开手榴弹的盖子,拉出线。向身边的战友留几句遗言,我若牺牲了,给我爸妈捎个口信,叫他们不要悲伤,不要流泪,在未来新中国的旗帜上,就有儿子的鲜血。当他们看到那面旗帜的时候,那就看见了他们的儿子。

  战士们整理一下军装,正正军帽,但愿留下一具军容整齐的遗体。

  反扫荡这一仗打到这个份上,豹天非常难过,抱怨自己指挥不力。可见,鹿司令向北突围转移的决策是正确的。可是,现在走到这一步,怎么办呢?

  陈虎说,司令,我们和鬼子拼吧。拼死一个够本,拼死俩,赚一个。

  政委说,不,战争的根本原则是保存自己,消灭敌人。不能拼,我主张分散转移。把长枪都埋藏起来,化装成农民,走出去。然后,在盘山集合。

  豹天说,小虎啊,通知二营和教导队,执行政委的指示。然后,你也走吧。

  陈虎说,我不离开政委、司令。

  豹天说,快去传达命令。

  陈虎说,是。

  太阳一竿子高了。绿的田野游动着化装成农民的八路军战士。他们手里拿着镰刀的,扛着锄头的,背筐的,背粪箕子的。八百战士淹没在广阔的田野,不显山,不露水,在鬼子眼皮底下神秘地消散了。

  政委姚楚人、副司令豹天也换上了便衣。警卫连长大贾舍不得丢下机枪,他鬼道地眼珠一转有了新点子。他从老乡家借来一件长衫,一裹身就把那挺轻机枪带走,跟着首长们行动,连豹天也没有察觉。他们刚出司令部的大门,卫生员抬着七八个重伤员,等待着首长的命令。

  大贾一愣,吼道,你们要执行命令,分散转移,你们快走。

  豹天说,大贾你闭嘴。

  政委不言不语,从一个卫生员手里接过担架的一端抬着伤员就往南走。

  八路军司令部和伤员十余人淹没在绿色的田野。没腰的高粱叶子淌着露水,打湿了他们的衣服、手脚。远远望去,就像在田里作业的农民。

  大贾不时地回头观察敌情,督促着,快走。

  豹天心焦地回望着村头,陈虎怎么还不赶上来?

  抬担架的政委喘着气说,陈虎小伙子机灵,没事。

  在担架上的伤员不好意思叫政委抬担架,要下来自己走。

  政委说,同志,再坚持一下,我们尽量走远一些。

  他们大约走了十余里,眼前就是蓟运河。他们站在河岸上,望河兴叹。河宽流急,没桥,没船,没有摆渡。身后的村子已经冒起黑烟,听到了鬼子的嚎叫,犬吠,枪声……

  豹天狠拍一下自己的大腿,蹲在河岸想辙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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