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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二

  姚文元姗姗来迟。这个“四人帮”的“金棍子”,听说中央政治局开会要他修订文献,已是手痒多时,口里骂骂咧咧地说:“早就该开这个会了!”

  他急冲冲赶往中南海,竟忘了戴上一向不离头的帽子。他光着秃头,迈着四方步,进入怀仁堂,手里拿着毛选送审本,准备大显身手,没料到等待他的是“隔离审查”。他竟耍赖连声质问:“我是来讨论毛选的,你们胆敢……?”

  警卫人员连忙架着他,送往另一个地方候审。

  在处置王、张、姚的同时,在钓鱼台,安排专人到他们的办公室封文件、要钥匙,不过并不顺利,遇到了一些麻烦。

  就在怀仁堂“会议”紧张进行的时候,另外的执行特殊任务小组,由中央办公厅一位副主任率领,来到了中南海江青住处,向她宣布了“隔离审查”的决定。江青听罢,又气又慌,连问:“为什么?为什么?”然后要求上厕所。执行小组派一位女同志跟进去。她的神威已经不灵了。待她出厕所后,来人要她支出保险柜的钥匙。她先是拒绝交出说:不能交给你们!随后气鼓鼓地把钥匙装进一个大信封里,写上“华总理亲启”字样,才交给执行小组人员。办完交接“手续”,执行小组人员“请”她坐上轿车,由两辆警卫人员的轿车“监护”押到一处地下室的一个房间里候审。“四人帮”被关在不同的地下室里,不过他们自己并不知道,也没有人向他们透露半点消息。

  在解决江青之前,执行小组到中南海毛远新住处,对他采劝保护审查”的措施。对迟群、谢静宜等则由北京卫戍区负责解决。为控制舆论,耿飚奉命带领一些人接管了新闻、广播等宣传机关。这样,前后不到一小时,没费一枪一弹,没流一滴血,就从组织上打垮了“四人帮”反革命集团,结束了历时10年之久的“文化大革命”的灾难。

  ①访问中共中央办公厅、警卫局、叶剑英办公室扬德中、丁志有、滕和松、高云江、王燕萍、纪和富、李连庆、马西金、赵绍贤、曹清、董守福等谈话记录。

  曾几何时,猖狂一时,阴谋篡国,恶贯满盈的“四人帮”一伙,落得个罪有应得的下场!一年之后,中国共产党十届三中全会作出了关于王洪文、张春桥、江青、姚文元反党集团的决议,宣布永远开除他们的党籍。三年之后,经过最高人民检察院特别检查厅起诉,最高人民法院特别法庭受理江青反革命集团一案,按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正式判决。

  在粉碎江青反革命集团的斗争中,叶剑英起了决定性的作用。他和中央政治局的其他同志集中了人民群众的集体智慧,根据政治局多数同志的意见,代表党和人民意志,果断地作出重大决策,一举粉碎了江青反革命集团,从危难中挽救了党。

  ①胡耀邦:《在叶剑英追悼会上的悼词》,1986年10月30日。

  八、山河重光,举国欢腾

  解决“四人帮”之后,当天夜里不到10点钟,叶剑英同华国锋一起回到玉泉山9号楼,出席政治局会议。玉泉山9号楼的会议室灯火通明。叶剑英和华国锋笑容满面,手挽着手走进大厅。中央政治局会议从晚上10点开到第二天早晨4点多,整整开了一个通宵,商讨粉碎“四人帮”后党和国家面临的重大问题。会议由华国锋主持,与会同志欢欣鼓舞,听取了华国锋、叶剑英的报告,完全赞同处置“四人帮”反革命集团所采取的果敢行动。由于紧急开会,到会多数同志事先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开会解决什么问题。甚至连李先念也不知道“四人帮”已被解决。他到来之后在走廊里还关切地问接待人员:“开什么会呀?叶帅的身体怎么样?”待听完报告后,他十分欣慰。当时不在京的政治局委员韦国清、许世友、李德生、赛福鼎等,当夜未能出席会议,由汪东兴向他们逐个电话通报政治局关于处置“四人帮”的决定,都表示拥护。会上,还一致通过了华国锋为中共中央主席、中央军委主席;还决定出版《毛泽东选集》第五卷,永远保存毛泽东的遗体,在北京建立毛主席纪念堂等事项。

  ②访问王守江、王文理、马西金、张燕等谈话记录,1986—1993年10月。

  会议结束,即开始分片分口传达。叶剑英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粉碎“四人帮”的喜讯迅速透露给一直被“软禁”的邓小平和其他被迫害的老同志。他把邓小平接到玉泉山9号楼,亲自向他传达中央政治局会议精神,并一如既往,十分关心小平同志的身体健康,解决其阅读中央文件、改善处境等问题。邓小平对这个伟大斗争的胜利,由衷地感到喜悦。聂荣臻、徐向前两位老帅表示完全支持对“四人帮”所采取的果敢措施。陈云高兴地说,叶剑英同志是一个真正的共产党员。胡耀邦和许多老同志激动地说,叶老帅在关键时刻,又一次为我们党和国家立下了不朽的功勋!

  ①访问张廷栋、李俊山等谈话记录,1986—1993年10月。

  叶剑英在一片赞扬声中表现非常谦虚。他从来不谈自己的功绩,从来不强调个人的作用,总是把这场斗争的胜利归功于党和人民。他回顾这场斗争,说:“政治局全体同志除‘四人帮’外,同‘四人帮’的斗争,思想是统一的,认识是一致的,决心是大家下的。”他几次提到华国锋、汪东兴在这场斗争中所作出的重大贡献,多次表彰参与这场斗争的无名英雄,说他们给党、给国家、给人民建立了很大的功劳,并同他们合影留念。他说,后人想问党的这段历史,可以用一句话来回告:“无限风光在险峰!”制伏妖孽,山河重光。“四人帮”的覆灭,使党和国家的历史揭开了新的一页。举国欢腾,亿万人民热烈庆祝这一伟大胜利。从此,10月6日,中国又多了一个胜利纪念日。

  ②叶剑英在中共中央工作会议闭幕式上的讲话,1977年3月22日。

  ※第三十八章 在新的历史发展时期

  粉碎“四人帮”的伟大胜利,结束了长达10年的“文化大革命”。从此,党和国家进入了一个新的历史发展时期。叶剑英作为党和国家的主要领导人之一,同中央政治局其他同志一起,领导全党彻底清算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的罪行,肃清其流毒影响,拨乱反正,实现党的正确领导,迅速恢复国民经济和科学文化教育事业,把中国社会主义建设推向前进。

  一、拨乱反正,请邓小平复出

  1976年冬,中共中央先后召开了一系列有各盛市、自治区和各大军区负责人参加的打招呼会议,稳定局势,揭发、批判“四人帮”的反革命罪行,统一高级干部的思想,布置开展各方面的工作。叶剑英日夜操劳国家大事,同各条战线的领导同志交谈,寻求解决各种难题的途径和办法。他出席中央召开的各次会议,发表了许多重要讲话。在这些讲话中,他着重强调深入揭发批判“四人帮”反革命罪行的重要意义,使大家从思想上对“四人帮”有深刻、清醒的认识,与“四人帮”划清界限。他说,“四人帮”是一伙资产阶级野心家、阴谋家、两面派,是一伙新老反革命结成的黑帮。我们同他们的斗争,是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你死我活的大搏斗,关系到我们党和国家的前途和命运。他引用“投鼠忌器”的典故,说明我们党为什么要等到毛泽东主席逝世以后,才对“四人帮”采取断然措施的道理,进一步统一了全党对这个问题的认识。他强调维护毛泽东的历史地位和毛泽东思想的科学真理。

  他说,毛泽东思想的旗帜是我们党的旗帜,我们要世世代代高举,不能丢掉。

  要用毛泽东思想来统一全党、全军、全国人民的认识。叶剑英从党和国家的大局和党的组织原则出发,对华国锋采取了支持和辅佐的态度。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叶剑英的这种态度和做法,是有利于局势的稳定,有利于党和国家各项事业的开展,也有利于国际斗争的。当然,叶剑英对华国锋的评价中,也有过一些过誉的话,这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也在所难免。但是,他事后在中央的一次会议上表示,自己过去对华国锋的评价有不当之处。这表明了一个共产党人的光明磊落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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