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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人传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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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

  在这样的爱中,子女必有伪装,有掩藏。而Echo,她是求真的,不能忍受欺骗的,不能忍受在自己至亲的人面前也要戴上面具。如果戴面具是无法躲避的,那她宁愿到外面的世界去戴,她可以随心所欲地凭自己高兴换面具,而不用担心谁会受伤,会悲痛,会为她泪流满面。

  她决定出逃了。

  一天,在吃饭的时候,Echo告诉了父母自己的决定:“我要去西班牙!”

  声音不大,但语气十分坚定,Echo一辈子追求的便是一个“不负我心”,一旦决定要走,多少匹马也拉不回来。

  父亲知道女儿的脾性,一句劝留的话也不说,说了也是白费口舌,但终究难忍心中的依依的不舍,红着双眼,默默地放下筷子,快步走开。

  母亲,那个七年前Echo第一次远走异国他乡的时候,看着女儿不回头看一眼的背影,哭倒在栏杆上的母亲,这一次倒是坚强了许多,她毅然决然地说:“出去走走也好,外面的天地,也许可以使你开朗起来。”

  Echo对着母亲笑笑,心中却凄绝地想:无爱无歌的日子,快乐再也回不来了,以后不过是得过且过,只求耗尽生命罢了,希望再也不存在了。

  西班牙,那片神奇的土地,七年前,它用它温暖的胸膛治愈了Echo这个异乡女子的爱情创伤,七年后,当她负着更重的伤,流着更苦的泪再一次奔向它的时候,它是否还能用它那温热的大手擦干她的眼泪,露出她的欢颜?

  * * *

  英国伦敦。

  移民局拘留所里一片吵嚷。

  声音最大的那位小姐便是Echo。

  Echo的目的地本来是西班牙,谁想到由于在香港订票不慎,她中途到达伦敦机场后,需要到另一个机场去换机,然后才能飞往终点——西班牙。

  她去签证出境,却被英国移民局抓起来送进了拘留所,Echo尝了今生惟一一次坐班房当囚徒的滋味。

  拘留原因是有企图偷渡的嫌疑,Echo觉得十分气愤:哼,你英国有啥了不起啊?动不动就以为别人要偷渡,请我来我还不稀罕呢。伦敦可不是我计划内的地方,人家不想在这里呆,还偏偏不放我走……Echo大喊冤枉,得理不饶人,她一会儿冲进拘留所办公室里吵嚷着评理,一会儿要求找律师来,要控告移民局,一会儿又揪住门口警卫的衣领叫别人立即放她走,把整个拘留所折腾得人仰马翻,天翻地覆。

  吵嚷的结果是Echo被无罪开释。移民局苦着脸用车把她送上飞机,她得意地笑着做淑女状,不吵也不闹,一副大人有大量的模样。下车的时候,她还对着他们嫣然一笑,走出几步后还回头说了声“Bye一Bye!”。

  飞机到达目的地后,Echo耸动着鼻子深深地呼吸,仰望着马德里的天空,Echo轻轻地说:“亲爱的,我的第二故乡,我又回来了。”

  二到马德里,心情和第一次完全不一样,不仅没有离乡背井的伤感,想家的哀愁,反而有一份归乡的喜悦和辛酸。

  Echo这次来,不为求学,也不为爱情,爱情已经在台北埋葬了。

  她是来生活,是纵情享受人生,放浪形骸也未尝不可,反正是消耗,把一切消耗殆荆让心在物质的享受中沉沦,沉沦,让它毫无知觉,让它麻木不仁,感觉不到爱,也感觉不到恨,这样,也就感觉不出痛来。这样,不管岁月的刀怎样横七竖八地刺杀、雕刻都没有关系了,如果感觉不到痛苦,也就意识不到伤害,不知道便不会害怕。

  生命就像一盏油灯,噼哩啪啦地熊熊燃烧是一生,把灯线捻得细细的烟淡光轻也是一生,最后的命运都是耗荆那么,不如噼哩啪啦地尽情烧一回,把所有的光和热释放出来,发射出强度最大的光亮和热力。这样做,燃烧的速度会很快,不过,在这样的浓度面前,时间不是像平常那样计算的。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人生苦短,应及时享乐才是。

  生命就是用来消耗的,从青春到衰老,从繁茂到萧条,一朝消耗殆尽,一朝便大功告成,去它的修身养性,去它的循规蹈矩,喝着葡萄酒尽情地唱歌跳舞去吧。

  Echo找了一份小学教师的工作,教英文,一个星期上四小时的课,报酬不多,一个月得到相当于4000元台币的薪水,不过每个月的生活是不愁了,再不用像在学生时代,还要伸手向家里要钱,每每想起伏案的父亲,心中便要不停地怪责自己。

  Echo和同宿舍的三个女孩气味相投,常结伴玩乐,心中的痛,不去想便会淡去许多。

  §9.旧梦重圆

  马德里,冬夜。

  夜空瓦蓝,缀着星斗。

  一家歌剧院。灯火辉煌。歌剧结束了,服务人员将大门徐徐拉开,人群在欢声笑语中从里面流了出来,夜空,突然之间变得喧嚣起来,星星闪烁的光也耀眼了许多,同歌剧院的灯火交相辉映。

  在人群中,有一位东方女郎显得分外的引人注目。她穿一袭长长的曳地礼服,披着毛皮的大衣,头发梳上去,盘出一个光亮的一丝不苟的发髻。她两颊红晕,明眸闪亮,笑声盈盈。在她的身后,跟着三对西班牙情侣,她一边走一边回过头去用流利地道的西班牙语同他们逗笑。西班牙人本来是生性豪爽开朗的,在她的面前,他们最多的也是笑吟吟地看着她而已,欣赏她雍容华贵的派头里那份超凡脱俗的秀雅之气,一种大雅大俗的魅力。

  这个女人便是Echo。

  一只在马德里的冬夜里,仍然翩跹的美丽醉人的花蝴蝶。

  “Echo——”

  有人在叫她,Echo站定了身子,左右张望着寻找。

  一个相当年轻漂亮的西班牙女郎朝她走过来,挥着手。

  走到Echo的跟前,她非常热情地一把握住Echo的手说:“Echo,真是你吗?我没有认错吧?能在这儿遇到你真是太高兴。几个月前就听到有朋友说你又回到马德里来了,可是谁都不知道你的确切地址,我们还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准备在这个城市里做一个神秘的东方女子呢。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在不停地找你,向别人打听你,从知道你回到这儿以后一直都是这样,没想到,特意找还找不到,无意碰却碰上了。”

  看样子,西班牙女郎非常兴奋,噼哩咖啦地便朝着Echo说了一大堆。Echo对着她勉强地微笑着,脑子里却在飞快地查寻着记忆中贮藏的讯息。这样漂亮的眼睛,这样秀烫的鼻梁,这样亲善的笑容,似曾相识的,对不对?西班牙女郎的一切都强烈地憧击着Echo的记忆神经,很熟悉、很熟悉的呵,可是就是一下子记不起来,哦,她是谁,她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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