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12月31日,在朝鲜北部成川郡君子里一个大矿洞内,中朝联军指挥部格外紧张忙碌,但不是为了迎接1951年元旦,而是为迎接一场几十万大军投入的进攻战役。时针越来越向攻击时间接近,彭德怀低着头,在矿洞内来回踱步,第三次战役的作战部署是否得当,将在今夜见分晓。
下午5时,沿“三八线”两侧风雪交加,白茫茫一片。突然,炮声震天动地,中朝联军30多万人分左、右两个纵队,向西起临津江,沿汉滩川及“三八线”一带的叮联合国军”阵地发起猛烈进攻。正在平壤附近举行新年招待会的金日成得报,当即举杯祝贺战役胜利,与会者报以热烈的掌声,并向中国驻朝使节敬酒祝贺。
这天夜里,风狂雪大,气温骤降。各军根据彭德怀预定的攻击目标英勇突击。战士冒着敌人的猛烈炮火,徒涉冰水迅速突破临津江,登上滩头,抢占了“联合国军”的炮兵阵地,敌人顿时慌乱一团,不战而逃。这次战役是中朝联军向预有防御准备的“联合国军”发起的大规模进攻战役。自除夕之夜至元旦拂晓前,右纵队的三十九军突入敌人防御纵深10公里,四十军突入12公里。三十八军至元旦中午突入敌人纵深20公里。左纵队四十二军、六十六军攻占了敌方阵地。中、朝军队大胆穿插分割,英勇突击,将敌军整个防御部署打乱。
在中朝联军的攻势下,“联合国军”10几万人拥挤在汉江北岸背水作战,深怕再陷于被歼之命运,1月2日开始全线撤退。彭德怀当即命令左右两路纵队乘胜转入追击。消灭了拚命南逃的南朝鲜一、二、五、六师和美军二十四、二十五师,英军二十九旅等零散士兵各一部。“联合国军”前线指挥官、美国第八集团军司令李奇微在战后回忆当年向南溃退的情景时写道:“元旦上午,我驱车由北面出了汉城,结果见到了一幅令人沮丧的景象。南朝鲜士兵乘着一辆辆卡车,正川流不息的向南涌去。他们没有秩序,没有武器,没有领导,完全是在全面败退。有些士兵是依靠步行,或乘着各种征用的车辆逃到这里来的。他们只有一个念头― 逃呀!逃得离中国军队愈远愈好。他们扔掉了自己的步枪和手枪。丢弃了所有的火炮、迫击炮、机枪以及数人操作的武器。我知道要想制止这些吓破了胆的士兵大规模溃逃,那是枉费心机的。”
1976年南朝鲜出版的《韩国战争史》,则对美、英等国军队的溃退也作了淋漓尽致的描述:“联合国军士兵扔掉所有重炮、机关枪等支援火器,爬上卡车向南疾驶。车上的人挤得简直连个小孩子都不能再挤上去了,甚至携带步枪的人也寥寥无几,他们只有一个念头,把那可怕的敌人甩掉几英里!拚命跑呀!控制不住的‘后退狂’迅速蔓延开了。”
在中朝联军的猛烈进攻下,美、英、土耳其军和南朝鲜军队经过两天败退,溃不成军。1月3日,“联合国军”前线指挥官李奇微通知南朝鲜总统李承晚,说他已下令于当天下午3时开始自汉城撤退,并由他自己亲临汉江大桥桥头指挥。李奇微竟给第八集团军官兵下令:如果南朝鲜难民争夺汉江大桥,影响其撤退,就开枪射击。
1月3日下午,志愿军司令部的情报参谋跑来向彭德怀报告说:“刚才收听到美国无线电报话机里传出要撤离汉城的对话。”彭德怀立即下令向汉城进击。1月4日中午,志愿军三十九军一一六师和人民军一军团占领了汉城。为防止敌人向汉城反攻,彭德怀决定一鼓作气,逼退汉江南岸之敌,下令以人民军一个师留守汉城,主力于5日渡过汉江。志愿军五十军一部控制汉江桥,主力抢占了汉江南岸滩头阵地。这时,彭德怀考虑不能追击过远,即电令中朝军队如敌继续南逃,则尾追至“三七线”即停止待命。中朝联军于1月5日到8日相继攻占金浦,横城、原州、骊州、水原、利川和西海岸的仁川港,一直将“联合国军”和南朝鲜军驱赶到“三七线”附近。
这次战役,中朝军队共9个军30多万人,冒着狂风大雪和零下20摄氏度的严寒,在冰天雪地里,忍饥挨饿,连续8昼夜迅猛追击,向南推进了80至110公里,但因敌军主力不战而退,只歼敌人1.9万余人。彭德怀分析,敌人显然是企图诱我南下,造成中朝军队后方供应困难,侧翼暴露,以便其利用海空优势,重演仁川登陆。乃于1951年1月7日夜断然命令左、右纵队各军自8日起停止追击,占领有利地形,严阵以待,防敌反扑。第三次战役即告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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