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伯承的二女儿弥群结婚时,只在机关举行了简单的婚礼。事后,刘伯承提出用一个星期天,全家欢聚,庆贺弥群夫妇新婚。不巧,弥群所在单位利用那个星期天组织义务劳动。弥群有些为难地把这事告诉了父亲,刘伯承风趣地说:“家规依从国法,个人服从组织嘛!”
刘伯承的三女儿解先入党前,她所在单位的党组织派人到家里来征询刘伯承的意见。刘伯承非常认真地说:“如果你们要了解她在家里的表现,我可以向你们介绍;但你们问我她能否入党,那完全是党组织的事,我不能发表任何意见。”
刘伯承的长孙降生时,他已双目失明,年满八旬。他非常高兴地给孙子起了名字,并催着汪荣华赶快把名字告诉儿媳妇。家里人每次把小孙孙抱到他面前,他都慈祥地抚摸着孩子胖乎乎的脸蛋。但就是对全家的这个宝贝疙瘩,刘伯承夫妇也严格要求,使他和普通人家的孩子没有什么两样。孩子在妈妈医院的幼儿园里长大,在一所普通小学上学,随后又考进西郊一所普通中学,口袋里揣着月票,脖子上挂着钥匙。
刘伯承对子女处处严格要求,为的是培养他们健康的思想和良好的品德。他常常对子女们说:“勤能补拙,俭以养廉,廉洁的品行要靠平时俭朴的生活养成。只有工作上廉洁奉公,政治上才能无私无畏。”
在家里,刘伯承冬天经常穿着袖口磨破、领口洗得发白的旧衣服,穿一双家制的黑色布棉鞋。他的一件毛衣,袖时都破了,还一直穿在身上。夫人汪荣华看到这件毛衣实在不能穿了,便给他买了一件新的。他接过新毛衣,看了看,又放在桌上,说:“我这件旧的,补补还可以穿嘛,何必花钱买新的。”仍然舍不得把旧毛衣脱下来。
刘伯承孩子的衣服,往往是老大穿了老二穿,缝缝补补给老三。老五刘蒙上中学了,穿的还是姐姐穿过的女式黄军装。有一天,阿蒙放学回到家里,嘟着嘴对汪荣华说:“妈妈,以后我不穿姐姐的黄军装了,同学们都笑话我。”
汪荣华仔细端详着儿子:挺高的个头,穿一身女式黄军装,模样确实很滑稽。她忍不住笑了起来,说:“是啊,你长大了!等这件衣服穿破了,妈妈再也不让你穿姐姐们的衣服了。”
生活上刘伯承对子女严格要求,学习上更是毫不放松。他一再勉励子女们刻苦读书,掌握真本领,脚踏实地为人民服务,但不一定要当官。他严肃地告诫子女:“没有那个大德大才就不要去当那个官,即使当上了,也不能很好地为人民服务。”
1962年,他看到教育部的一个通报后,写信给长子太行说,这次教育部通报了一个高等学校的调查,“成绩优良者10人:8个是高级知识分子的子女,一个是农民儿子,一个是右派之子。而干部子女则一个也没有——可能这是不全面的调查,但是要警觉。干部子女生活优裕,自由散漫,看不起人,认为学习没有意思,自甘落后。这必须大力教育,扭转某些落后的干部子女的坏意识,才能继承发扬革命传统。”就在这封信中,刘伯承问太行:“谦虚谨慎习惯在修养否?”
刘伯承经常对子女们说:“我打了一辈子仗,身边没有什么私人财产好继承。你们也不能靠着我刘伯承这块牌子生活。你们自己要自尊自立,自强不息。”他双目失明以后,有一次让幼子太迟扶着他在院子里散步。突然间,他挣脱了太迟的手,自己摸索着向前走去,边走边对太迟说:“这叫什么,这就叫自强不息。我80多岁还要自强不息,你们年轻人更要自强不息,自强不息啊!”然后,他又语重心长地告诫太迟:“我们是打扫舞台的,把三座大山推倒了,把舞台整理好了,唱戏要靠你们。你们要想唱好戏,就要好好学习,唱戏要靠真本事。”
刘伯承的6个儿女没有辜负父辈的期望。他们都读完了大学,在各自的岗位上为四化建设贡献自己的才智。长子太行是哈尔滨军事工程学院1964届的毕业生,毕业后分配搞科研工作。他业务熟练,安心本职,曾主动放弃到部队当高级指挥官的机会,始终坚持在科研工作岗位上,现任空军指挥学院学术研究部副部长。二女弥群是空军司令部业务部门的一名领导干部。以吃苦耐劳、勤于钻研著称于同事之中。曾多次立功、受奖,荣获全国“三八红旗手”称号。三女解先、四女雁翎是医生。五子阿蒙在高级军事机关当参谋,幼子太迟在军事机关工作。
刘伯承夫妇爱子深切,教子有方,博得了人们的广泛称颂。汪荣华被评为北京市1986年度的“好家长”。
§第四节 “十万军帐哭刘公”
1912年刘伯承双目失明之后,健康状况日渐下降,不得不住院进行长期治疗。战争年代,他创伤遍体,头、眼、腿、脚等都留下了不同程度的残疾。
解放后,为培养全军中、高级干部,为国防建设和部队的战备训练,他经常超负荷地工作,又使得左眼失明,伤残破损的身体更是每况愈下。
中共中央对刘伯承的身体状况十分关怀,周恩来3次亲临医院探视。医护人员也尽了自己的努力。因个别医生诊断失误,药不对症,致使病情逆转。
毛泽东得知后亲自过问,周恩来迅速作出“停药,以养为主”的指示,才使他的病情得到控制。
然而,由于刘伯承年事已高,残弱多病的身体终于不能恢复而长期卧床不起。
1973年以后,刘伯承丧失了思维能力。
1975年以后,刘伯承丧失了自理生活的能力。
1980年8月17日,五届人大三次会议批准了刘伯承关于辞去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职务的请求。
1982年8月6日,中共十一届七中全会通过了《给刘伯承同志的致敬信》。信中说:“由于年龄和健康状况,您不能再参加即将召开的党的第十二次全国代表大会,也不能再继续担任党和国家的领导职务。您对中国革命的贡献和崇高的品德,将为我们全党所永远怀念和敬佩。”
1986年10月7日17时40分,94岁的刘伯承终因久病不治而与世长辞了。
10月14日,北京一个平常的秋日,凉风瑟瑟,阴霾满天。京西万寿路人民解放军总后勤部礼堂前厅,被装点成黑纱缠绕园柱、挽幛悬挂横梁的庄严肃穆的灵堂。
刘伯承静卧在鲜花翠柏丛中,鲜红的中国共产党党旗覆盖着他高大的身躯。人民解放军战士持枪肃立,守护在灵枢两旁。
邓小平率全家最先来到这里。他向刘伯承深深地三鞠躬,然后久久凝视着昔日的老搭挡、老战友的遗容。太行山的烽火,大别山的险阻,淮海大地的硝烟,万里长江的怒涛,西南边关的征尘,一幕一幕地在他眼前闪现,……慢慢地,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聂荣臻右臂套着黑纱,坐着轮椅车,由工作人员推着攀上40多级台阶来到大厅。刘伯承卧病在床之后,聂荣臻多次到医院看望他,总希望他有所恢复,能跟他说上几句话。如今,物是人非,聂荣臻悲从中来,两行清泪潸然滚落腮边。
杨得志、秦基伟、王平、洪学智、肖克、宋时轮、陈锡联、张爱萍、杨成武、陈再道、尤太忠、向守志等人民解放军的高级将领,以及三总部、各军兵种、北京军区、国防科工委、军事科学院的干部战士,列队缓缓地走进大厅,默默地将右手举到额角,向人民解放军的缔造者、功勋卓著的老元帅致最后的军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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