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安,清凉山,这些激动人心的往事,一直留在陈伯钧的心头,留在许多抗大干部的记忆中。
几天后,刘伯承从上海回到南京。陈伯钩、钟期光把毛泽东接见的情况向刘伯承作了汇报。刘伯承很快向全院作了传达,要求大家以南京比延安,以军事学院比抗大,学习抗大干部的献身精神,不图名、不图利,一辈子忠诚党的教育事业,最后“死在南京,埋在紫金山”。从此,“死在南京,埋在紫金山”这句话,就成了军事学院教员和工作人员的口头禅,成为他们献身于党的教育事业的座右铭。
1952年7月,高、上级速成系第一朗347名学员经毕业考试后胜利结业。
7月10日,毛泽东给军事学院发来了热情洋溢的训词。训同高度评价了军事学院业已取得的成绩:“军事学院的创办及其一年多以来的教育,对于建设正规化、现代化的国防部队,是有重要贡献的。这是刘院长的努力,全体苏联顾问同志的努力,以及全体指挥员、政治工作人员、后勤工作人员、教员和学员共同一致努力的结果。”
训词正确地分析了革命战争时期,军队建设一直处于低级阶段的客观原因和表现,要求全军和军事学院必须利用已经变化了的条件,进行现代化、正规化建设:“我们现在已经进到了建军的高级阶段,也就是进到掌握现代技术的阶段,客观条件己完全具备了这种可能,只需加上不疲倦的主观努力,就一定可以实现。与现代化装备相适应的,就是要求部队建设的正规化,就是要求实行统一的指挥、统一的制度、统一的编制、统一的纪律、统一的训练,……必须加强整个工作上、指挥上,而首先又应该是从教育训练上来培养的那种组织性、计划性、准确性和纪律性。”
训词还强调了在现代化、正规化建设中具有重要意义的司令部建设,指出“为了组织这种复杂的、高度机械化的、近代的战役和战斗,没有健全的、具有头脑作用的、富于科学的组织和分工的司令机关不可。过去那种不健全的、效率不高的、甚至是极不胜任的司令机关,今后就必须大大的加强起来;过去那种只重视政治工作(重视政治工作是对的,今后也还必须重视),而忽视参谋工作的现象,必须加以坚定的改变;过去把一些比较弱的、缺乏组织能力的、甚至是犯了一些错误而积极性不高的人来做司令机关的工作,因而也或多或少地影响到对司令机关的缺乏威信,影响到若干指挥人员不愿意当参谋长,不愿意当参谋,这种现象必须加以根本上的改正。今后必须挑选优秀的、富于组织和指挥才能的指挥员到各级司令机关来,以创造司令机关新的作风和新的气象。
7月12日上午,军事学院隆重举行高、上级速成系第一期毕业典礼。刘伯承在大会上庄严宣读了毛泽东的训词,给毕业学员颁发了毕业证书,给15名品学兼优的优等生颁发了奖状奖品。下午,在南京市人民大会堂举行了热烈的庆祝大会。刘伯承在致词中反复强调了毛泽东训词的重要意义,向毕业学员提出了三点希望:理论联系实际,不断地学习,不断地克服保守观念,把所学知识运用到实践中去;在党的领导下作为人民服务的工具,但这个工具必须是有用的工具,是机器工业时代的工具,是现代化的工具;谦虚谨慎,不骄不躁,到各自的岗位上努力工作。
军训部长肖克也在会上讲了话。他说:高、上级速成系第一期学员毕业是全军的一件大喜事。这个大喜事是人民解放军现在有了一批学过现代军事科学知识的干部。他们对全军的正规化、现代化建设将起带头作用和骨干作用。
高、上级速成系第一期347名毕业学员,是新中国成立以后,人民解放军高级指挥院校培养出来的具有现代战争知识的第一批干部。它标志着人民解放军经过正规院校培养提拔干部的时期已经开始。同时,也标志着军事学院的初创阶段业已结束。在毛泽东训词的指引下,走上了全面发展的新时期。
※第二十二章 三更灯火五更鸡
§第一节 几番心血一堂课
从军事学院成立的那一天起,刘伯承就始终如一的教育全院干部忠诚于党的教育事业,安心院校卫作;勉励全体教员当一名辛勤的“园侗,以“三更灯火五更鸡”的奋发精神,做好培养人才的工作。
他自己在这方面,正堪称全院的楷模。
每天,当东方泛白,晨曦微露的时候,他就起床了。先到阳台上做一套广播体操,活动一下身体,接着就到书房里看书,或打开录音机,大声朋读俄语。由于他学习俄语较晚,再加上受四川语音的限制,口语会话一直是个薄弱环节。陈毅看到他学习俄语这样用心,就送给他一台钢丝录音机。他把苏联顾问请来,给他朗读《联共(布)党史简明教程》的一些章节,用录音机录下来。每天早晨,他就跟着录音机一句一句地读,纠正自己的发音,提高口语会话能力。
两个小时之后,他来到楼后的小树林中散散步,接着漱口、洗脸、吃早饭,然后坐车到学院,开始一上午的紧张工作。中午,第二十二章三更灯火五更鸡他只在办公室的长沙发椅上稍微休息一下,下午又继续工作。
晚上,回到住所北极阁,他仍旧一个人静悄悄地在书房里度过,手不释卷地读书,一丝不苟地编写、修改教材,经常工作到夜阑人静、万籁俱寂。
一次,他书房里的一根电灯线不知怎么烧着了,哧哧地冒着烟,他却一点儿也不知道。警卫员赶紧跑进去,把他拉了出来。
他每天很少休息,几乎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他把全部精力都花在钻研马克思主义的军事科学上,把全部心血都倾注在培养中、高级干部的事业上。
他学而不厌,勤读不辍,用古今中外的军事科学知识丰富自己的头脑。
他一如往昔,对《六韬》、《尉缭子》、《司马法》、《吴子兵法》、《李卫公问对》等古代兵书,对《东周列国志》、《三国演义》、《水浒传》等描写战争的古典文学作品,十分喜爱,常读常新。对《孙子兵法》更是特别珍爱,几个版本都有,里面的许多章节,越背越熟,而涉及谋算和筹划的《计篇》、《谋攻篇》、《势篇》、《虚实篇》、《军争篇)、《九变篇》等,理解得尤为深刻,并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他说:“中国古代有许多了不起的军事家,也有许多了不起的军事著作和军事题材的小说。”
他也注意研究毛奇、拿破仑、苏沃洛夫、鲁登道夫等外国著名军事家的业迹和指挥艺术,注意研究古罗马战史、拿破仑战史、日俄战争战史和第一次世界大战战史等外国的战争经验;认真阅读苏沃洛夫的《致胜的科学》、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论》等外国著名的军事著作,以及列夫·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法捷耶夫、西蒙诺夫等人描写战争的文学作品。为了提高语言水平,他还读鲁迅的杂文和莎士比亚的剧本。
他刻苦钻研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战例和战争经验,尤其是苏德战争后期,苏联红军继斯大林格勒会战和库尔斯克会战之后,从1944年1月起在一年内接连发动的列宁格勒——诺夫哥罗德战役,第聂伯河西岸和乌克兰战役,克里米亚战役,维堡和斯维里——彼得罗扎沃茨克战役,白俄罗斯战役,利沃夫——桑多梅日战役,雅西——基什尼奥夫战役,波罗的海沿岸战役,东喀尔巴阡、贝尔格莱德和布达佩斯战役,佩特萨莫——希尔克内斯战役等10个战略性进攻战役的宝贵经验。即所谓的“十次打击”。
读书之外,一般的娱乐活动他是不参加的。但是,对于战争题材的电影,他却很喜欢看。有一次,他去参加一个会议,会议结束时放映苏联电影《伟大的转折》。这个电影在当时已经放过多次了。秘书劝他不要去看了,在房间里好好休息一下。但是,他坚持去看,而且兴致勃勃地从头看到尾。回来后还对秘书说:”这个电影好得很嘞!看一遍有一遍的收获。你不去看,真是太可惜了。”
他每次到北京,都要抽空到王府井国际书店转转,看看有没有外国最新出版的军事书籍。中共中央警卫处为了他的安全,不同意让他去。他据理力争,说:“小平同志能去,陈老总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
他还托驻印度大使彭仲贤从国外给他买军事书籍;找重工业部代部长何长工要当年红军大学的教材。为此,何长工和他订了一个君子协定:红大教材可以拿走,但是,军事学院出什么教材也要送一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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