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1日,董宗珩率第十六兵团在金堂地区宣布起义,这是成都敌人趋于瓦解的开始。胡宗南为稳定军心,于22日在新津召开了军以上指挥官紧急会议,他声嘶力竭地叫喊“要团结一致,抵抗到底”,还煞有介事地声称“本人亦抱定为党国牺牲的决心”,拼命鼓动部属顽抗到底。可是,会议的第二天,他却紧步前几天逃走的蒋介石的后尘,悄悄乘飞机溜之大吉。蒋介石、胡宗南的相继逃跑,使成都守军陷于极度混乱。24日,胡宗南的亲信、第五兵团司令官李文,怀着绝望的心情,集中了7个军,由崇庆、新津地区向西南突围,被击溃。这一失败加速了敌人内部的瓦解。25日至27日,敌第十五兵团司令官罗广文、第二十兵团司令官陈克非、第七兵团司令官裴昌会、第十八兵团司令官李振,相继在彭县、德阳、成都地区宣布起义。刘伯承、邓小平致电表示慰勉。李文仍然执迷不悟,组织残余兵力,向邛崃、大邑一线展开猛攻,企图夺路逃命,再次遭粉碎。26日,参战部队指战员在“打好大陆上最后一仗”的口号声中,勇猛地向敌军冲去。激战竟日,全歼残余国民党军,生俘第五兵团司令官李文以下5万余人。27日,由于敌第十八兵团在成都以东地区起义,解放军不战而下成都,成都战役遂告胜利结束,进军西南的战役也就胜利结束。
刘伯承在给第二野战军第三兵团《西南进军作战经验汇集》的题词中,集中地概括了进军西南的经验,他写道:“两南进军是在毛主席的战役指导下,在全国胜利的局面上进行的。在部署上为出敌不意,突然拊其侧背,断其逃路。在行动上,则猛打猛追,使敌人无喘息余地,更来不及变动原来部署,被动应战。在政策上,尤以本军委布告的八项切实执行,收效很大。”
§第二节 西南军政委员会主席
1949年12月2日,中央人民政府委员会第四次会议,任命刘伯承为西南军政委员会主席。
12月31日,毛泽东发布了《祝贺新年告前线将士和全国同胞书》,提出1950年的新任务是:“解放台湾、海南岛和歼灭蒋介石匪帮的最后残余,完成统一中国的事业,不让美帝国主义侵略势力在我们领土上有任何立足点。”同时提出要逐步转入和平建设,医治战争创伤,克服战后的财政经济阑难,恢复工农业生产和交通事业。
1950年元旦,即成都战役结束后的第5天,刘伯承出席重庆市庆祝西南解放大会,发表入川后的第一次长篇演讲。他开宗明义地提出了建设新西南的三项任务:“第一项是,建立革命的秩序,维护治安。西南区是全国最后解放的地方,也是蒋介石匪帮盘踞得最久和他在大陆上最后覆灭的地方。因此,治安问题,更加复杂,急待解决的社会问题也很多。”“目前首先就是对分散隐蔽继续造谣破坏的特务匪徒,和流窜在农村的土匪特务武装,必须人人一致警觉起来加以彻底肃清。对散兵游勇,必须进行登记,集中训练,妥善处理。只有这样,城市与农村的社会秩序才能安定下来,人民才能各自好好生产,经营工农商各业。这是解放后第一个要解决的关键问题,不然,生产、文化教育等一切工作无从做起,即使做了也无安全保障。”
关于第二项任务,他指出:“恢复和发展生产。这是共同纲领中的基本问题,也是使我们国家由农业国变成工业国、建立新民主主义社会的基本问题。”他解释这项任务的必要性和艰巨性说:“两南区蒋介石匪帮统治最久,经济遭受摧残最深,解放以前为蒋匪依靠作卖国内战的基地,所受兵灾也最深,临败走时该匪又有计划地进行了疯狂的破坏。恢复和发展生产,目前困难很多,而首先是如何有步骤地恢复生产的问题。我们必须切实执行毛主席的‘公私兼顾、劳资两利、城乡互助、内外交流’的四面八方政策,以达到发展生产、繁荣经济的目的。这是一切任务所围绕的中心工作”。
关于第三项任务,他说:“毛主席说过,生产建设即物质建设与文化教育即思想建设是相辅并行的两个车轮,缺一不可。同时,文化教育更主要的是为生产建设而服务,是以生产为中心来进行的。”对内南区开展文化教育工作的特殊意义,他强调指出:“重庆是蒋介石匪帮首脑机关长期盘踞的地方,曾经大规模地开办各种训练班,印发反动的报纸书籍,进行反革命的宣传,灌输封建的、买办的、法西斯主义思想,蒙蔽毒害青年知识分子和人民;同时摧残进步文化,封闭进步的学校和文化机关,屠杀进步的文化教育工作者和青年学生,使进步的思想输入困难。我们现在必须发展科学的、民族的、大众的文化,坚决肃清封建的、买办的法西斯主义思想。新的文化教育是为人民服务的。人民大众文化水平的提高,对于生产建设及其他建设,必然要起更大的推进作用。”
刘伯承鞭辟人里的演讲,博得了与会广大群众的热烈欢迎。会场里掌声不绝,欢声四起。他在川中素孚众望,这次发表的政见,表现了高度的政策水平,又完全切合西南的现状,也符合人民渴求新生活的强烈愿望。
解放后的西南情况极为复杂,建设任务极为艰巨。当时,西南区人口有7000万之多,物产资源丰富,当然是进行和平建设的有利条件。另一方面,西南区域辽阔,地形起伏多变,与内地交通阻塞。对外与巴基斯坦、印度、尼泊尔、不丹、缅甸、老挝、越南等国接壤,边防线达数千里之长,直接涉及到外交方面的事务。这里少数民族众多,历史遗留下来的民族矛盾和民族内部纠纷,一时难以拆解。开发和治理确非易事。最严重的问题是封建势力强大,国民党反动派长期统治,茶毒人民,为害至酷。在解放军大兵压境时,一些上层人物迫于大势所趋,受到共产党政策的感召,纷纷起义投诚,减少了流血和破坏。
然而,封建势力却原封不动地保存着。广大的乡村仍置于他们的控制之下。封建迷信组织如哥老会、青红帮、大刀会等及大量匪特武装,还掌握在他们手中。国民党军被俘虏、起义、投诚的达90万之多,其中不少将领系两南封建势力的代表人物。他们中有的静观形势变化,继续招兵买马,扩充实力。蒋介石早在淮海战败后,即派遣大批特务进入西南区,与本地封建势力共同策划了“应变计划”,梦想建立“反共复国”的基地;并在川、黔等地举办“游击干部训练班”,训练了5000多名反动分子,作为其发展匪特武装、破坏人民经济恢复和建设的骨干。他们乘群众尚未发动,串连地主恶霸,勾结反动武装,裹胁落后群众,啸聚山林,打家劫舍,制造谣言,煽惑群众,挑唆起义部队叛变,阻扰解放军开展地方上作。一时问,匪患猖獗,成为危害社会治安和人民生命财产的一大祸害。
刘伯承清醒地认识到,要实现建设西南的任务,还需要努力奋斗,克服当前的许多困难,例如城乡人力、物力、财力,都大量地被敌人摧毁破坏,帝国主义者的封锁,大批城乡失业者的存在,大批的旧公务人员急待安置,众多的散兵游勇急待收容,特务土匪的活动急待肃清,以及要把以前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统治的经济结构,改变为新民主主义的经济结构,把战时的经济结构,改变为和平建设时期的经济结构等等,困难都是不小的。他领导西南军政委员会,进行了艰苦细致的工作,一一克服了这些困难。
中共中央西南局于2月初召开了全体会议,研究了西南局的工作任务和西南军政委员会的组成问题。刘伯承作为西南局统战部长,提出了遴选党外人士参加军政委员会的意见。他说:“西南军政委员会对党外人士提名,亦采取德、才、资的干部政策。不过党内德、才、资是统一的,而党外人士德、才、资是有矛盾的。功过折算谓之德,有代表性是谓资。按照德、资提名,量才分工。”会议采纳了他的意见,使军政委员会组成比例和人选问题得到了顺利的解决。中共中央在得到西南局关于遴选军政委员会党外委员的方针的报告后,立即表示赞许,并批转其他地区参照执行。
点击收藏 小提示:按键盘CTRL+D也能收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