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四团于29日17时攻占泸定桥。刘伯承和聂荣臻进入泸定城时,已是5月30日凌晨两点钟了。
刘伯承和聂荣臻不顾鞍马劳顿,坚持要去看看沪定桥。杨成武提着马灯,陪着两位首长从桥东走到桥西。刘伯承对每根铁索甚至铁环都看得十分仔细,好象要把整个泸定桥印在自己的脑海里。当他从桥西折回桥中央的时候,停住脚步,扶着桥栏,俯视大渡河里咆哮翻滚的激流,着力地在桥板上连跺三脚,感慨地说:“泸定桥!泸定桥!我们为你化了多少精力,费了多少心血!现在,我们胜利了!我们胜利了!”
至此,强渡天险大渡河的战斗胜利结束。红军第一、四方面军会合的时刻已经不远了。
§第五节 与张国焘的斗争
中央红军渡过大渡河以后,经天全、芦山、宝兴,翻越终年积雪的夹金山,向懋功前进。1935年6月12日,红一方面军的先头团——第二师第四团与红四方面军的先头部队,在夹金山北麓胜利会师。
6月25日,中共中央领导人毛泽东、朱德、周恩来、洛甫、博古等和总参谋长刘伯承从抚边赶到两河口,欢迎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第四方面军领导人张国焘。张国焘在一个警卫排的保护之下,从茂县赶来会晤。在大雨滂沱中举行了欢迎会,朱德、张国焘讲了话。26日上午9时,召开中央政治局会议,出席会议的有政治局委员毛泽东、朱德、周恩来、洛甫、博古、张国焘。因讨论两军会合后的战略问题,刘伯承以军委总参谋长的身份列席。会议开了3天,28日作出了《中共中央政治局关于一、四方面军会合后战略方针的决定》,指出当前的战略方针是集中主力向北发展,在运动中大量消灭敌人,首先取得甘肃南部,以创造川陕甘苏区。在战役上必须集中主力消灭与打击胡宗南军,夺取松潘与控制松潘以北地区,使主力能够胜利地向甘南前进。
7月6日,中共中央派刘伯承、李富春、林伯渠、李维汉等组成中央慰问团,到第四方面军进行慰问,帮助传达贯彻两河口会议决定,统一战略思想。张国焘指使中共川康省委出面,向中共中央提出改组军委和红军总司令部的建议,由张国焘任军委主席,否则就“不能集中领导”,“无法顺利灭敌”。这完全暴露了张国焘的政治野心。他自恃第四方面军有8万之众,把一万余中央红军不放在眼里,企图先把红军的指挥权控制在手里,然后再篡夺党和军队的最高领导权。中共中央为团结张国焘,7月18日任命他为红军总政治委员。
8月1日,中共中央发表了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八一宣言”——《为抗日救国告全体同胞书》,提出:“停止内战,以便集中一切国力(人力、物力、财力、武力等)去为抗日救国的神圣事业而奋斗。”
为了北上,中革军委改变了原定的松潘战役计划,于8月3日重新制定了《夏(河)洮(河)战役计划》,决定第一、四方面军在中央军委统一指挥下,分左右两路北上:以一方面军的第一、三军团和四方面军的第四军、三十军组成右路军,由毛泽东、周恩来率领,以毛儿盖为中心集结,向班佑、巴西地区开进;以一方面军的第五、九军团和四方面军的第九军、三十一军、三十三军组成左路军,由朱德、张国焘率领,以马塘、卓克基为中心集结,向阿坝地区开进,到阿坝后再东进,到班佑地区向右路军靠拢,共同向甘肃南部进军,占领夏河、洮河流域广大地区,在洮河以东建立以岷州为中心的川陕甘革命根据地。8月20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在毛儿盖召开会议,以决议的形式肯定了上述方计。
8月下旬,左右两路军通过了渺无人烟的水草地。右路军到达班佑、巴西、阿西地区;左路军主力到达阿坝地区。刘伯承随左路军行动。26日,右路军进行了上包座战斗,歼灭胡宗南部5000余人,缴获大批武器和物资。
9月3日,张国焘借口噶曲河涨水不能通过,命令已进到嘎曲河附近的部队返回阿坝。同时致电中共中央,公开反对党的北上方针,提出“右路军乘胜回击松潘之敌,左路军备粮后亦向松潘前进。”他还命令已东进到墨洼附近的红五军部队返回阿坝,准备南下。9月8日,他又致电徐向前、陈昌浩,命令“一、三军暂停向罗达前进,右路军即准备南下。”当天,中共中央致电张国焘,明确指出:“左路军如果向南行动,则前途极不利。”隔了一天,中共中央再次致电张国焘:“目前方针只有北上是出路,向南则敌情、地形、居民、给养都对我极端不利,将要使红军受空前未有之困难环境。”9月11日又发出命令:“中央为贯彻自己的战略方针,再一次指令张总政委立刻率左路军向班佑、巴西开进,不得违误。”张国焘竟置之不理,下令右路军中第四方面军部队随他南下。从而分裂了党,分裂了红军。
9月中旬,张国焘在阿坝召开了中共川康省委扩大会议,会议在一个喇嘛庙里举行。会场上挂着一条横幅:“反对毛周张博北上逃跑!”省委、省苏维埃、法院、保卫局、妇女和儿童团的负责人都到了会,以壮声势。张国焘在会上说:“毛儿盖会议是错误的,北上是行不通的,还是要南下,建立天(全)芦(山)雅(安)根据地,相机向四川发展。”一些受蒙蔽的与会者,在张国焘的蛊惑下,吵吵嚷嚷,围攻朱德、刘伯承,并逼他们表态。朱德从容不迫、大义凛然地说:“我是共产党员,中央北上的决定,我认为是正确的。北上才有出路,你们一定要南下,我也没办法,但南下是没有出路的。”接着,刘伯承说:“我同意北上,从全国形势来看,北上有利,南下是要碰钉子的。薛岳、李抱冰并没有走,向南走,就会碰到薛岳和川军,打得好可以蹲一段,打不好还得转移北上。”会议在张国焘的操纵下,通过了“决议”,污蔑北上是“右倾逃跑”、“机会主义”,鼓吹南下才是“进攻路线”。会后,大批调换甚至逮捕、杀害拥护中央北上路线的干部,然后,南下再过草地,9月下旬,到达台塘、松冈、党坝一带。
张国焘的政治野心恶性膨胀,10月5日在松冈附近的卓木碉,公然另立“中央”,宣布开除毛泽东、周恩来、张闻天、博古的党籍,致电中共中央宣称:“此间已用党中央、少共中央、中央政府、中央军委、总司令部等名义对外发表文件,并和你们发生关系。”为了支撑“中央”的门面,张国焘强加给朱德、刘伯承许多头衔。但朱德、刘伯承临大节而不辱,拒绝承认张国焘的“中央”,呼吁红军要团结一致,党要团结一致,共同打击敌人。张国焘对刘伯承怀恨在心,不久,就将刘伯承的总参谋长职务免去,调任第四方面军红军大学校长。这是刘伯承第二次被撤掉总参谋长职务,算上南昌起义自然失掉参谋长职务那一次,已有三次之多。后来他曾总结说:“三参总戎幕,一败两罢官。”
10月24日,张国焘发起天(全)芦(山)名(山)雅(安)战役,还扬言要占领成都。刘湘为阻止红军入川危及他的统治,在蒋介石的支持下,倾全力对抗。他调集王瓒绪、唐式遵、李家钰等部,集中80个团于名山及其以北夹门关、太和尝百丈等地区。两军展开连续激战。其中百丈之战最为惨烈。历时7昼夜,虽给敌以重大打击,红军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伤亡四五千人。百丈战斗之后,四川军阀主力集中于东面名山、邛崃地区,薛岳部6个师在南面雅安和天全以南地区,第五十三师李抱冰部在西南面康定、沪定地区,分别加紧封锁,准备大举进攻。南下红军这时东进南下均不可能,处境转入被动。所控制的懋功、丹巴、宝兴、天全、芦山等县,多为藏族聚居区,人口不过数十万,物产不丰,粮食、被服补给发生极大困难,战士一日两稀一干,都难乎为继。藏族上层反动分子纠集武装,不时与红军筹粮部队发生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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