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最高军事学府的院长兼政委,看了上述镜头,会有怎样的感觉呢?
老头发火了!三军总教头发火!!刘伯承实在看不过眼了!!!
是啊,人民解放军,这支战无不胜的队伍,南征北战,所向无敌。
然而,即便是雄狮,身上也会有虱子啊。主要由农民组成的队伍,自由惯了,散漫惯了。对胜利之师的不清醒认识,对功臣、模范、“长官”等桂冠的盲目情绪,又强化了自身的弱点。
有的学员无故不出操、不上课,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有的学员自以为是师长、军长,上课时翘着二郎腿,回答教员提问也懒得部起来;有的学员听报告、看电影,正门不走爬窗户,从窗子上跳进跳出……
机关工作也存在着自由散漫的现象。有的机关部门人浮于事各自为政,工作无计划,职责不分明,办事效率很低;有的机关干警值班睡大觉,交接班时草率敷衍,出了问题互相推诿,等等……
怎么办?
狮子身上的虱子要抖落掉!
不良习气要坚决克服!
游击队不可冒“油”!
野战军不可撒“野”!
刘伯承的信条是:
治军必先治校!治校必须严格!
这时,正好周恩来总理交给刘伯承一项任务,让他审查修改中国人民解放军的三个共同条令:《内务条令》、《队列条令》、《纪律条令》(均系草案)。这三个条令是周总理、朱总司令和聂代总长指示军训部,依据中国人民解放军原有的传统法规,吸取了外国军队的先进经验而制定的。
刘伯承初步阅读后,认为内容基本正确,是完全可行的。于是,他决定让全院同志都来学习讨论这三个条令,借这股“东风”,进行一次作风纪律的检查与整顿。
在一个星期一的上午,刘伯承再次来到基本科。在学员大会上,他首先重申了院党委提出的“学习新兵种学术”、“建立正规制度”两项中心工作。强调指出:这两项工作概括起来,一个是学“法”,一个是学“礼”。“学习新兵种学术”是学“法”,即学习各兵种的技术战术知识,及其协同作战的法规法则;“建立正规制度”是学“礼”,就是学习一个革命军人应该遵守的礼仪、礼节和礼貌。学“法”与学“礼”犹如一个人的两条腿,缺一不可。如果我们学习了现代化的军事学术,而生活作风还是自由化、散漫化,也一定要打败仗的。
接着,刘伯承列举了全院存在的种种自由散漫、无组织无纪律现象,高声告诫大家说:“我们要搞现代化,首先思想要跟上时代,也要现代化。我们的学员、教员和工作人员,都是来自各个野战军,有的还干过游击队。以后,来自野战军的不可再‘野’了,干过游击队的也不可再带‘游击习气’了。有的人自由主义,违犯纪律,国防部、毛主席都知道。真是‘搞臭了南北二京’,光着腚推磨盘——转着圈丢人。”
最后,刘伯承要求从基本科做起,来一场思想革命,人人都用三个条令对照检查自己,制订出整改措施。他把这种做法叫作“结旧帐开新支,割下麦子种晚稻”。
来真格的了。全院结合学习讨论三个条令,进行了一场严肃认真的关于作风纪律的检查与整顿。
在此基础上,刘伯承因势利导,领导建立了军事学院的队列生活、行政工作和训练工作制度。
来真格的,就要从各方面严起。队列生活制度包括早操制度、内务卫生制度、交接班仪式、升降国旗仪式和典礼阅兵仪式等。刘伯承强调,从军事学院毕业的学员,应该具有良好的军人仪表和军人举止。他经常在起床号刚刚吹响的时候就来到操场,检查学员的队列训练。发现无故不出操者,马上命令值班员去找,及时进行批评教育。
刘伯承还深入到学员宿舍,检查内务卫生,教育学员要爱清洁、讲卫生,做到工作有定时,生活有秩序,着装整齐干净,军人仪表良好。为此,他指示院务部建立了一个洗衣房,专门为学员拆被子,洗衣服,深受学员们的欢迎。
除此之外,还建立健全了其他一些队列生活制度。每天清晨和傍晚,全院都要在军乐声中举行升、降国旗的仪式。每天机关交接班时,交班和接班人员要按一定的仪式和程序,严肃认真地交接工作。每当新的学员科成立,新学员入学或老学员毕业时,都要举行盛大的典礼和阅兵,请中央军委代表或由院首长检阅并讲话。
这一切,在新中国、在人民军队都是头一回啊。
这一切,增强了现代军队的气派,提高了现代军人的素质,增强了荣誉感。
从1951年秋开始,军事学院每年都要选派一批学员参加首都的国庆节阅兵。当这些学员赴京训练时,刘伯承总要先检阅一次,检查他们的训练情况,要求他们以雄伟气概走出国威军威,作正规化的表率。1951年的首都国庆节阅兵,就是由高级速成科班主任杨勇高举着军事学院的校旗,带领军事学院的方队,走在整个阅兵队伍的最前列。他们以整齐划一的动作,雄健有力的步伐通过天安门广场,受到全国人民的交口称赞。
来真格的,就要在学院机关各部门一齐动手,搞整体正规化。
刘伯承强调建立健全各级领导机关的工作职责,充分发挥机关工作人员的作用,改变战争年代一切由领导者“包打包唱”的现象。为此,他提出了“统一集中领导,单刀直入基层”;“集中领导,分工负责”;“共同学习政治,各自钻研业务”三个口号。这三个口号概括了他对于机关建设的三个基本思想:机构要精干,职责要分明,业务要精通。
建院之初,有的领导干部片面强调“大而全”,在机关“三部一处”(即训练部、政治部、院务部和干部管理处)下面设二级部,二级部下面设科,有的科下面还设股。另外,由于缺乏经验,各学员科也照搬机关的编制,设立相应的机构,使得一个学员科就有行政管理人员20多人,造成机构庞大,层次过多,学员与教职员比例严重失调。
刘伯承对这种状况作了尖锐的批评,把它称作“叠床架屋,骄枝丛生”,好比人的手上长了六个手指头。解决问题时,参谋、干事靠科长,科长靠部长,部长又靠院首长。就像京剧《法门寺》里告状一样,状纸一层一层往上递,官司总也打不了。他多次强调:我们现在是在城市环境中办学校,不是战争年代在农村分片办学。领导方法要适应这一变化,要学会“弹钢琴”,克服“单打一”的现象。
为此,刘伯承采取了有力措施:
裁并编制,砍掉多余的“一指”。把重叠的组织机构合并,把不必要的中间层次裁去,精简各级行政管理人员。首先,将机关“三部一处”改为训练、军事科学研究、政治、干部管理、队列、物资保障六部和秘书、保密、财务三处。这“六部三处”下面一般都不再设第二层的机构。同时,裁减各学员科的行政管理人员,改设协理员协助科主任工作。并撤销了专供演习使用的教导团。这样,使得学员与教职员的比例由最初的1:8下降到1:2.3,而领导作风进一步深入,工作效率进一步提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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