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首先在西部地段重新打响。中国人力图通过进攻美第2师和第7师控制的高地在西部地段突破我主要抵抗线。他们穿过了地雷场和铁丝网,把防御者赶下了山头,几乎在这一地区达成突破。为此,他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只是在我们的多次反击下他们才撤了回去。我们以密集的炮火猛烈轰击了他们的退路,使他们又遭受了重大伤亡。在第7师防御地段上,即铁原西北,中国人在付出大约七百五十人生命的代价后夺占了一个设在一座山头上的主要防御阵地。再往西,他们为迫使第1陆战团由警戒阵地南撤也发动了一次进攻。可是,经过数日的反复争夺、彻底战斗以及用猛烈的炮火孤立战场,陆战队员们终于重新建立并牢固地控制了警戒阵地。与此同时,敌人继续伏击我巡逻队和袭击小分队,在交战中给我们造成了不少的伤亡。新当选的总统艾森豪威尔将军在十二月份视察了朝鲜,保证要早日求得和乎。可是,在整个战线上,和平仍然象幻梦一样遥远。
春意盎然的时节,积雪溶化,稻田里的粪肥散发出水果般的清新气味,战场又出现了短暂的宁静。这是因为,道路泥泞无法通行,河溪水源流急无法徒涉。另外,还有一个很明显的原因,就是板门店的谈判代表们终于静下心来,相互间开始作出让步了,尤其在遣返战俘的问题上。因此,甚至总是对停战的传闻持怀疑态度的前线士兵们也开始相信停战大概真的指日可待了。四月十一日,终于达成了一项以六百零五名联合国军战俘交换十倍于此的敌军战俘的协议。我军士气高昂,这应归功于许多因素:我们已具备了抗击敌进攻的能力,我们有日益增强的空军,这支空军向地面部队提供近距离空中支援的机动性有了提高。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我们实行了轮换制度,使许多服役到规定期限的老兵获得了回国探亲的机会。
这时,联合国军除那些长期以来一直与我们一起战斗的澳大利亚和英联邦其他国家和地区的许多部队之外,还包括有来自许多国家的部队:荷兰、土耳其、希腊、菲律宾、挪威、瑞典、哥伦比亚、法国、印度、甚至还有泰国的部队。为了满足食物、服装、宗教信仰诸方面的独特习惯,我们的后勤补给部队遇到了许许多多很伤脑筋的小问题。荷兰人想喝牛奶,而法国人却要喝酒。穆斯林不要猪肉,印度教徒则不吃牛肉。东方人希望多食用一些大米,但欧洲人却想得到更多的面包。为了适合土耳其人的特点,鞋子必须做得特别地肥大。而对于泰国人和菲律宾人,鞋子又不得不做得特别地瘦小。对于身材矮小的东方人来说,美国的衣服显得太大。只有加拿大人和斯堪的纳维亚人比较容易适应美国的食物和服装。尽管如此,我第2后勤部还是解决了所有的问题,满足了全部要求。
战争中,首当其冲的主要是地面部队的士兵。但是,海、空军亦不断勇敢地而且常常是默默无闻地作出他们的贡献。沿着北朝鲜海岸有一些岛屿,上面有亲南朝鲜政权的游击队在活动。他们需要补给和我方炮火的支援。这些只有我们的海军可以提供。敌元山港几乎不断处于我舰炮火力轰击之下。我们的大小舰艇紧靠朝鲜海岸线进行巡逻,以保持对敌人的严密封锁,并防止敌军沿我东西海岸的两翼实施机动。
空军、海军陈战队以及海军的飞机不间断地监视敌人的防线,狠狠打击敌军运送部队和补给品的车队。使北朝鲜工业体系很大一部分遭到破坏和摧毁,此外还在陆上和海上担负了极其危险的救援任务。虽然当时直升机的运用无论在效率上和数量上均未达到迄今在东南亚战场所达到的水平,但是,我们当时已开始采用从直升机上用缆绳将出事的人员从海上救起并运往安全地带的方法了。我们还用直升机将身受重伤的士兵在一两小时内从被孤立的高地上运往后方外科医院,否则,可能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才能将伤员运到医院。此时,我们的飞行员执行低空轰炸任务就如炮兵执行任务一样习以为常。有时,他们在执行低空轰炸任务时根据地面指挥官的直接命令与部队行动进行协同,取得的效果甚至超过了炮兵。
泰勒将军象范弗里特和我以前一样,在和平似乎就要来到时,并不愿意为换取朝鲜的土地而眼看着牺牲许多的生命。但是,一九五三年四月,当敌人认为必须以“胜利”来结束这场战争时,泰勒对他们是有非常充分的准备的。四月底,第8集团军的观察人员报告,敌人的活动发生了重大变化。他们正在由北面不断调部队占领靠近战线的许多阵地。敌炮兵和坦克也都进入了阵地,以便提供近距离支援。此外,我方巡逻队在执行巡逻任务时,在双方警戒阵地之间与敌部队的遭遇远较过去频繁。
一九五三年,将近五月底时,中国人开始了最后一次攻势,发起了一系列进攻行动,这些行动一直持续到差不多就要在停战协定书上签字时为止。他们首先突击了处于铁三角底边的第9军防御地段。象以往一样,他们将首次打击的矛头指向了南朝鲜人的阵地。敌榴弹炮、迫击炮炮火异常猛烈,而且,中国人以团规模的部队发起了进攻。可是,这一次南朝鲜人稳稳地守住了阵地。在军、师炮兵的集中射击下,中国人撤退时遭到严重杀伤。在过去的一年中,我军在这一地区的力量大大加强,从而使这段防线变得几乎坚不可摧。
中国人又进行了一次尝试,对第1军防区内的五个警戒阵地发起了一次进攻,这些阵地是由第25师的土耳其旅负责防守的。这里的战斗达到了白热化的程度,中国人显然决心要不借一切代价夺取这几个阵地。土耳其人与中国人进行了白刃格斗。当敌人直接穿过他们自己的迫击炮和火炮弹幕发动进攻时,土耳其人与中国人展开了交手战。在被敌人的第一次冲击压回去之后,土耳其人发起了猛烈的反冲击,并夺回了他们曾坚守的两个警戒阵地,但是,在其他几个警戒阵地上,他们无法将中国人赶走。在两天的战斗中,敌军为夺取这三个阵地付出了惊人的代价:估计约有二千二百人被打死,一千零七十五人受伤。士耳其人损失四百七十一人,其中一百零四人是在战斗中被打死的。
这些进攻后来证明只是一些牵制性的行动。敌人一直寄予希望的主要攻势显然要降临到某一其他的地段上。终于,到了六月十日,就在战争行将结束的六周以前,中国人为使战线向南推移发动了主要攻势。这是自一九五一年春季攻势以来敌军对我军进行的一次最强大的打击。同春季攻势一样,这次攻势是在黄昏时分首先以猛烈的炮火准备开始的。战斗首先在南朝鲜第2军控制的地带打响。这里靠近金城,位于铁三角和“大钵”之间大约一半路程的地方。联合国军防线在这里由北汉江两侧向北突出。中国人首先以营、团规模的协同进攻攻击了由南朝鲜第5师防守的北汉江东岸的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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