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团就在汾阳、孝义一带扩兵,组织游击队。我们派团特派员裴周玉到离汾阳10公里的三泉镇,他在那里组织了300来人的三泉游击队,我团离开汾阳时,裴周玉带回来100来人,其余的由八路军总部政治部留在当地建立了一支部队。
1937年底,日本侵略军从太原继续向南进攻,侵占榆次。
我团奉命结束在汾阳一带的扩兵工作,经文水县开栅镇北上,到达太原西边的古交、河口,与358旅旅部会合。我们把三泉游击队、汾阳收集的散兵以及师政治部主任甘泗淇收容的阎锡山部一个连,合在一起,组建了716团第2营,重新恢复了宋时轮团长带走的第2营建制。以后鉴于2营是新组建的,战斗力弱,我们在团内进行调整,从1、3营各抽了一个老红军连和团警卫连与2营换了新连,使2营与其它营一样具有同等的战斗力。
§建立根据地
1938年春节是抗日战争爆发后的第一个春节。往年早就热闹起来了,可是今年却冷冷清清。眼看着国土沦丧、生灵涂炭,谁还有心思过年呢。
大年初二,日军就来进攻河口,激烈的枪炮声代替了往年的爆竹声。我716团在河口整整打了一天,将进攻之敌击退,在战斗中过了一个年。
新春伊始,第2战区司令长官阎锡山有了一个新计划,叫作“集中力量,反攻太原”。为了配合阎锡山部反攻,120师全部集中起来插到太原北面的阳曲以北、忻口以南地区进行破袭战,截断日军退路。
358旅在平社车站附近破袭同蒲铁路,断敌交通,在何庄与日军打了一仗,715团团长王尚荣身负重伤。
我奉师部命令带716团第1营到太原城郊的东山袭扰敌人,发动游击战争。我们袭击了太原飞机场,叫敌人恐慌了一阵子。
在八路军积极对日军作战、配合反攻太原的时候,阎锡山的部队却根本没动,不但未收复太原,反而把阎锡山自己呆的临汾也丢掉了。
这么一来,日本侵略军更加猖狂,大同日军乘势再次向晋西北发动进攻。晋西北本来是由八路军120师收复后交给阎锡山的晋绥军手里的。晋绥军不堪一击,致使日军一下子就把宁武、神池、五寨、奇岚、河曲、保德、偏关七座县城都给占领了。120师不得不从太原附近紧急返回晋西北,重新收复七城。
我接到回师命令时,正带着1营在太原东山活动,在那里组织了一个游击大队,收集了阎锡山部队丢散的一批军火,其中有两门山炮,我带部队走小道,派侦察兵走牛车路把山炮拉回来。
当我们赶回晋西北时,120师已经打完了奇岚、三井战斗,收复了奇岚城。
我716团全部集中后袭占了五寨,接着增援715团打神池附近的凤凰山战斗,消灭了300余名敌人,乘胜追击至神池。
在神池战斗中,团警卫连用的是阎锡山部制造的手提式冲锋枪,打连发,弹头是锡制的,越打越软,一会儿就不行了,于是战士们举起冲锋枪跟敌人格斗,枪又太不结实,一打就把枪把子打断了,结果该连伤亡不小。
神池收复后,358旅和359旅分别从西面和东面夹攻宁武,刚一接触,敌人就乘夜弃城而逃,只消灭了一部分。
120师回师晋西北,把被日军侵占的七座县城重新夺回来,从此奠定了晋西北抗日根据地的基础。
我军在晋西北地区原来只是打仗,收复失地,收复后再交到阎锡山手里。虽然我党通过阎锡山在各县组织了抗日团体“山西牺牲救国同盟会”(简称“牺盟会”)和“战地总动员委员会”,组织了“新军”部队和由民国老将、抗日坚决的续范亭将军指挥的暂1师,但是地盘是晋绥军与八路军共居,县以上政权则全部是阎锡山委派的。我们没有建立独立的抗日政权和自己的根据地,而是利用阎锡山“主持公道”、“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有人出入,有枪出枪”的口号来进行群众的动员组织工作。
1938年5月毛泽东同志在《抗日战争的战略问题》一文中,把建立根据地作为抗日战争的一个重大战略问题提出来,指出由于战争的长期性和残酷性,“处于敌后的游击战争,没有根据地是不能支持的。”“没有这种战略基地,一切战略任务的执行和战争目的实现就失去了依托”。
经过日军连占七城、我军连克七城的斗争,我们进一步懂得了建立自己的根据地的战略意义。只有建立起自己的抗日根据地,才能站住脚跟,攻守在我,进退自如,掌握战争的主动权;才能更好地扎根于人民群众之中,依靠人民群众的力量,不断获得人力物力补充,日益壮大抗日力量;才能坚持长期艰苦的战争,完成抗战的历史任务。于是,120师和晋西北地方党着手在乡村中广泛建立抗日民主政权,建设自己的抗日根据地,尽管这时还是在统一战线下由阎锡山和共产党两种政权并存,但毕竟有了一个雏形。
经过这场斗争,我们也进一步懂得了晋西北的特殊战略意义。120师呆的这块地方,地贫人稀,很穷很苦,干旱的黄土地上只能出产一点小米子、莅麦面、山药蛋。小米子很稀贵,山西的婆姨用它坐月子,但对我们南方人来说不那么好吃。莅麦面难消化,不敢吃饱,否则涨得肚子痛。我们一年有多半年要吃山药蛋,几个人煮上一盆,干巴巴地当饭吃。这样的地方养不了多少人,部队很难扩大多少兵,兵多了也养不起。但是晋西北战略地位很重要,它与党中央所在的陕甘宁边区隔河相望,是沟通党中央与各个战略区的交通要道和中心枢纽,也是延安和陕甘宁边区的门户与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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