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决熊贡卿
1933年8月到12月,贺龙军长、关向应政委率军部和9师先后进出宣恩、建始、咸丰、利川、来凤等地,一面与敌军周旋,一面打土豪,筹粮款,组织游击武装。在宣恩收编了一支神兵,编为红3军第4特科大队,人称“铁壳4大队”。红军人数略有增加,但仍然只能在各县边上游来游去。与此同时,夏曦带领7师没能坚持住鹤峰地区,转往五峰、松滋、澧县、石门和桑植、龙山游击。退出鹤峰时,夏曦不相信群众,“怕游击队不巩固,枪支反武装了团防”,遂将各路游击队编入主力带走。我原来所在的鹤峰游击第4大队编入7师21团,徐焕然担任了副团长,不久牺牲在龙山县茨岩塘的战斗中。
12月间,7、9两师会合于鹤峰与宣恩交界的石灰窑,而后转至咸丰县大村。湘鄂西中央分局决定放弃恢复湘鄂边苏区的意图,改向川东南的西阳、秀山、黔江、彭水、石柱一带发展,创造新的根据地。
12月22日拂晓,红3军从湖北咸丰县洗龙坪出发,奔袭川东南的黔江县城。那一天,部队行军百里,连打三仗。先在黔江大路坝消灭守敌,而后在中坝击溃敌人,我军乘胜追击,一直追到黔江城外的山上,把守敌打垮,天黑时进入黔江城。
在打开黔江城的第二天,夏曦下令把已被贺关释放的原9师政委宋盘铭重新捆了起来,拉到城外。就在进城前打垮敌人的那座山头上,夏曦主持召开了9师的审判大会,宣布了宋盘铭的所谓“罪恶”,把他枪杀了。我亲眼目睹了这幕惨剧,对夏曦的作法极为不解:贺关已经把宋盘铭放了嘛,怎么夏主席一回来又把他杀了呢?
红3军在黔江驻了一个星期,敌军反扑过来,夏曦害怕了,命令退入湖北利川。
老苏区没能恢复,新苏区又建立不起来,红3军毫无根据地可言,天天在走路,天天在减员,伤员无处休养,弹药没法补充。四顾茫茫群山,处处烽火硝烟,竟没有我们的一块立足之地。
就在这时候,亲任全国“剿匪”总司令的蒋介石把眼睛盯向了红3军。他一面调集重兵加紧“围剿”,一面派来说客企图“招安”。
腊月初,有一位施南(今恩施)来客到了利川县小河镇的红3军军部,求见贺龙。此人名叫梁素佛,是先来取联络的,带来了熊贡卿以昔年好友名义写给贺龙的一封信。熊贡卿在贺龙任渣州镇守使时有过一面之交,他在信中要求前来拜访、叙旧,并称愿意帮助贺龙摆脱困境。
贺龙一眼就看穿了熊贡卿的用意,这是替蒋介石作“说客”,招降、策反来了。他气得两眼冒火,恨不得一刀把那个取联络的梁素佛劈了。但他克制住冲动,把信交给了关向应政委。
湘鄂西中央分局开会分析了熊贡卿的来信,同意贺龙的看法,为了摸清外界情况和“蒋介石对中央苏区及4方面军之破坏工作的消息”,决定以贺龙名义复信熊贡卿,允许他来红3军。
几天后,梁素佛引着熊贡卿一路回来了。熊贡卿摆出蒋介石代表的架子,带着礼品,坐着轿子,身后还跟着护兵。贺龙按照分局会议的决定,出面接待了他,而后红3军转入湘西龙山县茨岩塘休整了半月。在这半月里,贺龙向熊贡卿进行了多次询问,得知蒋介石以为贺龙已经是走投无路了,只要一面以重兵“剿”之,一面以高官“抚”之,就可以“招降”贺龙。贺龙还从熊贡卿口中探知敌人已经派了四个人到红4方面军去,中央苏区也派进了人,这些人都是去搞上层收买的,企图打入红军领导机关,破坏红军。
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湘鄂西分局决定处决熊贡卿。一天凌晨,红3军准备从茨岩塘向桑植出发。贺龙军长命令我同一名警卫员去逮捕熊贡卿。
熊贡卿住在军部旁边的一座屋里,他的那些护兵住在远离军部的特务队驻地,早已被严密控制起来了。我受领任务后,带上警卫班班长张伢,闯进熊贡卿的屋里,他还在酣然大睡。
我上前一把扯开他的被子,厉声喝道:“起来!”
熊贡卿从睡梦中惊醒,莫名其妙地问:“你们干什么?”“逮捕你!”
他坐起来,惊慌地说:“你们误会了吧?我是贺军长的客人。”“快起来,少废话!”我用枪指着他,命令道。“你们抓人,贺军长知道不知道?”他还是赖在床上不动。“我们就是奉贺军长命令来的。”“啊!”熊贡卿绝望地叫了一声,吓瘫了。
我们提起他的小皮箱,把他押到特务队。
在茨岩塘去桑植的路上,有一个山垭口,待命出发的部队集合在这里举行公判大会。
贺龙军长站到一块突出的岩石上,迎着凛冽的山风,高声宣布:“今天,我们要枪毙一个坏蛋,他叫熊贡卿。他是来干什么的呢?是蒋介石派来劝降的说客。这对我们红军是极大的污辱。同时他又是个奸细,我们绝不能放他回去。蒋介石的算盘打错了!艰苦困难吓不倒红军,高官厚禄收买不了红军,阴谋诡计也骗不了红军!”
贺龙越说声越大,他把手臂猛力一挥,使我们感到有一股披荆斩棘的力量。
部队群情激昂,高呼口号:“不怕一切困难,坚决革命到底!”“胜利一定属于我们!”
接着,贺龙军长命令9师25团团长刘开绪执法。一声枪响,结束了熊贡卿这个反动说客的可耻一生,也对蒋介石的“劝降”阴谋作出了有力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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