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谈情说爱,我这个泥巴人,不懂那一套,革命胜利了,我就娶她!”
“未必等得太久!”吴焕先整了整衣袖说,“你身体不好,需要有人来照顾。周少兰聪明能干,吃过苦。我看呀!你要是娶她做老婆,是你的福气呀!早点把事办了,别让人家夺去喽!”
“大敌当前,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等到举行婚礼那天,我给你们当司仪,让大家热闹热闹……”
二人哈哈大笑起来。
后来,在1935年9月15日,红二十五军到达陕北永坪镇,与刘志丹领导的陕北红军合编为红十五军团,徐海东任军团长。在军团政委程子华、副军团长兼参谋长刘志丹的关怀下,徐海东决定与周少兰结婚了。结婚那天,俩想买两块手绢交换纪念,可是身上只有五分钱,最终没能实现这个愿望。俩想起在泾川为革命壮烈牺牲的吴焕先,如果他在人世,肯定要来参加婚礼的。当天晚上,他们在窑洞里举行了简朴的婚礼,周少兰拿着房东大娘送来的红枣招待客人。在徐海东建议下,周少兰改名为周东屏。第二天,徐海东目送周东屏去瓦窑堡红军医院工作去了。
革命的种子具有顽强的生命力,它撒下的时候并不是非得选择肥沃的土壤不可。只要有劳动群众的地方,不论是高山、也不管是丘陵,它都会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徐海东和他的战友们入陕五个月,取得了辉煌成就。作战上取得一连串的胜利,歼灭敌人近三个团兵力,先后攻占五座县城。红二十五军主力发展到三千七百多人,地方游击师、抗捐军发展到两千多人,并建立了四块根据地、成立了中共鄂陕、豫陕两个特委和五个县工委,发展了一批党员;先后成立了鄂陕边区苏维埃政府和两个县、十三个区、四十多个乡、三百多个村的苏维埃政权。根据地人口近五十万,耕地面积九十多万亩,鄂豫陕革命根据地已初步建成。华阳一带传诵着这样一首歌:
二月初六声炮响,
警备二旅垮个光;
华阳有了苏维埃,
土豪恶霸一扫光;
又分田地又分粮,
穷人翻身把家当;
吃饭莫忘红廿五,
翻身莫忘共产党。
1935年4月20日。南京蒋介石官邸。
气氛异常严肃紧张,杀气腾腾。
蒋介石怒目扫视着在座各位国民党高级军事将领。
庞炳勋、萧之楚垂头丧气,一言不发。自知六七万装备精良的国民党军队,只能跟着徐海东部近三千人的屁股跑,愧对蒋总裁的信任,大气不敢吭。
王以哲有些幸灾乐祸。红二十五军从东北军围攻下的鄂豫皖转移时,蒋介石嫡系将领,对王以哲等东北军说三道四。而现在呢?一支无吃、无住、疲惫不堪的“儿童军”在几万蒋之嫡系军队的追堵下,像条巨龙,来去自如。 坐在蒋介石对面的国民党陕军首领杨虎城心里很矛盾。蒋介石向来不欣赏他的地方保护主义,对自己的指令,杨虎城总是打上三成折扣。徐海东来陕南已五个月了,不但没有及时被消灭,反而站稳了脚根,造成了轰轰烈烈的群众革命局面,自己也有责任。
唐俊德却跃路欲试,表情激动。他是国民党驻郑州第九十五师师长,对红军一向不放在眼里,狂妄至极。这次,蒋介石要他来参加这个高级将领会议,是要他去陕南围攻红二十五军的。他恨不得马上飞往陕南,取回徐海东的头,到他的主子这儿邀功请赏。
会场死一般沉寂。
蒋介石思绪也很乱,不知从哪说起,把围攻徐海东部红军的最高指挥权给东北军的王以哲?不行。他会自行其事,借机发展自己;给第四十军军长庞炳勋?不行。他追堵无功,无以服众;萧之楚、唐俊德?不行。资历浅,难以当此重任。
蒋介石最终不得不把目光移到陕军杨虎城身上。
“杨兄!”比杨虎城年长六岁的蒋介石表面上很尊敬这位名震西北的地方实力人物,他温和地说:“今天,召集大家来,主要是确定统一‘围剿’徐海东部‘匪军’的指挥权,我看如此重任,非君莫属呀!”
“还是由王军长或庞军长担当,更为合适!”杨虎城方形敦实的脸,笑了笑说,“徐海东部红军,一支远来的溃不成军之师,却在我的辖区生根、开花、结果,我有责任!”杨虎城把“我的辖区”说得很重,意即让在座的所有人听明白,这次战役是在我的势力范围内,那么,最高指挥权,理所当然是我的。
“徐海东是文明社会的一大害。他诡计多端,骁勇善战,非同仇敌忾,协同作战不能消灭。我在鄂豫皖不也没置他于死地吗?”一向孤傲、果敢的蒋介石,一提到徐海东的名字,不免也有些畏惧、心虚。因为,他早已领教过徐海东的厉害,尤其他的声东击西、昼伏夜行的游击战,更使蒋介石毛骨悚然。
蒋介石马上意识自己有些失态,有失总司令的威严。他马上干咳两声,正色宣布命令:“王以哲部第六十七军三个师(即第一〇七、第一一〇、第一二九师),唐俊德第九十五师、庞炳勋部第四十军,萧之楚第四十四师、杨虎城部第三十八军十七师五十一旅,警备第一旅,警备第二旅,共三十多个团的兵力,统由杨虎城将军指挥,即日向徐海东部鄂豫陕边区发动‘围剿’,5、6、7三个月内将其完全消灭!”
5月上旬,敌人“围剿”开始。第六十七军九个团和第九十五师三个团在雒南县城以东、以北展开,向南进攻;第四十四师四个团,由郧西上津向北进攻;第四十军五个团,陕军第三十八军四个团,由郧西上津向北进攻;第四十军五个团,陕军第三十八军四个团,由郧西上津向北进攻;第四十军五个团,陕军第三十八军四个团,警备第一旅两个团,警备第二旅两个团,特务第一旅两个团,则从南到北依次配置于安康、镇安、柞水、蓝田一线,在西面堵截红军。
敌人气焰嚣张,杀气腾腾,徐海东和全体红二十五军指战员们,又面临着一场血与火的洗礼。不幸的是:鄂豫陕省委书记徐宝珊于5月9日在龙驹寨病逝。徐海东极度悲痛。早在1928年,他就和徐宝珊同志相识。他真切地感到,徐宝珊是一位平易可亲的领导人,他从不高谈阔论,不把个人意见强加于人,他总是满面笑容和同志们商量事情。他在军事指挥上虽不是强手,但在政治上、品德上,都不愧为大家的榜样!……今后该怎么办呢?徐海东想,军长重伤未愈,自己伤还没全好,还病着,也不能光靠政委吴焕先(此时,代理鄂豫陕省委书记)一个人唱独脚戏,他暗自说:“我要尽力多多去工作!一定要使这支革命的种子转危为安!
徐海东察觉敌人的企图后,于5月11日对部队进行了整训。红二十五军拟首先攻占山阳县城,创造有利的反围攻战场,由豫陕特委书记郑位三等领导豫陕游击师开展豫陕革命根据地的工作。山阳守敌有陕军一个营和一个保安团。14日红二十五军从三面攻城,敌县长和县政府官员弃城逃跑,盘踞在城东北苍龙山据点之敌,凭借坚固工事,固守待援。红二十五军攻击未克,遂改变决心,南下郧西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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