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靖华找出急救包、红药水,但望着嵌在许光达后背上的弹片,就是下不了手。
许光达催促着:“快把弹片拔出来!”
邹靖华一咬牙,终于把弹片拔出来了。
包扎完伤口,许光达一边穿衣服一边对邹靖华说:“这件事不许往外说!”
第二天一早,许光达召开了作战会议。
会上,许光达分派了战斗任务:独立第二旅会同第六纵队的教导旅、新编第四旅各一部围攻宜川;独五旅于解家源、马家渠、白家庄地区阻击援军,作为整个“口袋”的“袋底”。
布置完任务之后,许光达问担任攻城任务的独第二旅旅长张开基:“张旅长,你准备怎样打?”
张旅长脱口而出:“我们一股劲攻城,还愁刘戡不来?”
“一股劲攻?”许光达摇摇头,“你只说对了一面,城是要攻的。不过,一下子把宜川攻下来,还派刘勘来干什么?那样,我们打援的计划就落空了。”
张旅长一时没有明白过来,问道:“那怎么个打法?”
许光达说:“我们要来个怪打法,开始时猛攻,逼宜川守敌向胡宗南呼救;等胡宗南援兵一动,我们就视援兵的速度而灵活处置,如敌援兵来得急,我们就轻打;来得慢,我们就重打;轻重相兼,不使敌援军脱钩,明白吗?”
张旅长和在场的人都会心地笑了,对担负的攻城任务更加明确了。
当一切准备工作完成后,1948年2月28日.许光达率部进攻宜川的外围地区。
许光达在宜川城外不停地看表,作战参谋从身后跑来说:“司令员,您的电话!”
许光达转身进了掩体,电话里传出张旅长兴奋的声音:“司令员,口子炸开了!一个营正准备进!”
许光达听罢,高兴地叫:“好极了,张旅长你听着,口子你不要随便进,就在口子附近用火力猛打,组织掩护好部队,打十分钟撤下来,其他方向,火力组织要猛些,但不要开口了。”
对方急问:“什么?打十分钟就撤?别处的口子不开了?”
许光达说:“对!要表扬这个部队,这第一个口子打的是时候,你执行吧!”
“是!”电话搁了。
许光达和李参谋长欣喜地交换了眼光。
许光达对李参谋长说:“你要掌握部队,要稳住,我去第五旅看一下!”
天上飘起了一片片白雪,一股冷风袭来,许光达背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不自觉地扭动了一下身体,身旁的蓝德明马上意识到,上去扶着他,轻轻地说:“休息一下吧,你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还……
许光达打断他的话说:“别说了!”
许光达从勤务员刘忠堂身上取下水壶,打开盖,仰头喝了几口。这是白酒。
他又放下水壶,拿起一个馒头边吃边说:“走!”一列马队飞奔下山向西而去,此时已经是午夜了。
3月1日拂晓,全线开始了战斗,从早上到上午敌刘勘竭力顽抗。大约九点钟,敌第九十师师长严明向胡宗南发报:“部队已损失三分之二,战局严重,我等团以上军官决心成仁,以报效校长及钧座对我们的培育之恩。”
曾文思说:“现在还没有到山穷水尽之时,何必如此悲观。”
严明说:“现在谁还肯为我拼命,赶快用电槁传达到团长以上人员,一律要坚决自杀。”
自此,敌第九十师自行瓦解。
到中午的时候,敌军更加溃不成军,公路上出现了大批的逃兵,严明见大势已去,开枪自杀了。
下午一时,我军占领了所有的要点,攻入了刘戡指挥所,敌第二十九军全军覆灭,刘戡捡了一枚手榴弹自炸毙命。
3月1日下午,刘戡部全部被歼后,宜川城外,许光达的指挥所也同时做完了攻城的一切准备,等待彭德怀的命令。
深夜12点时,电话铃终于响了,许光达赶紧接起电话,电话里传来彭德怀的问话声:“光达,怎么样啊,可以了吗?”
许光达平静地答道:“可以了,没有问题。”
彭德怀说:“拂晓就开始吧!”
“好!”就像闲聊一样自若地决定了西北野战军在西北战场上关键的一仗。
3月2日拂晓,总攻开始,宜川城被几处炸开口子,凤翅山守敌不攻自垮。
3月3日早,宜川守敌被全歼,敌张汉初束手被擒。攻打宜川的战斗胜利结束。
许光达不时勒马,看着自己的部队那漫长雄壮的行列和那阴云四合的东方上空,仿佛已经看到这阴霾的天空就要被绚丽的阳光冲涤得万里无云,光芒四射了!
※第十一章 经百战建奇功 挥戈大西北
1948年4月,初春,正是百花盛开,莺飞草长的时节。
许光达接到彭德怀的命令:“追击南逃之敌!”
许光达接到命令后,立即对部队作出指示:“我们今天从关中马栏以南地区出发,快速到达洛河西岸的田家庄,东西十字地区设伏,截击敌人!”
许光达率领部队很快到达了伏击敌人的地区,准备截击敌人。
突然天气起变,乌云翻滚了一阵,大雨就开始倾泻。顷刻之间,风声、雷声、雨声夹杂山洪的滚动声,响彻整个山间。指战员们冒雨隐蔽在树丛中,雨水从树叶的空隙倾倒下来,把战士们从头到脚淋得透湿。
当指战员们正等得心焦的时候,侦察员来报:“司令员,敌人改变前进路线了!”
大家一听敌人改变了路线,就骂了起来:“娘的,到嘴的肥肉又丢了!”
侦察员问许光达:“难道就这样让敌人跑掉吗?”
许光达说:“不,我们连夜追击!”
原来,敌十七师在师长何文鼎的带领下,开始时沿咸榆公路南逃。当逃到离洛川三十华里的交河口时,得到情报,说交河口到铜川公路两侧高地有共军。在这种情况下何文鼎决定改道前进。为了安全起见,他又裹胁了两千多名老百姓,以便遇到解放军堵截时当挡箭牌。
许光达率领部队追了一天一夜,终于追上敌人了。第三纵队的先头部队第十九团与敌人的警戒部队接火,枪声跟爆豆一般,敌人惊恐万状,以为共军大部队来了。被敌人裹胁来的老百姓听见枪声,东躲西藏。老百姓与敌人搅在一起,我军的进攻受到限制。第三纵队再次撤出战斗。
见进攻停止了,敌十七师又开始沿洛白公路狂奔。
如此狂奔,敌旅长杨荫环很不理解。
他试探地问何文鼎:“师座,共军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打打撤撤?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何文鼎不耐烦地说:“管不了那么多了,赶快撤吧!”
杨荫环讨了个没趣,不吭声了。
敌人狂逃了一阵子,见我军没有追来,枪声也渐渐地停止了,才松了一口气。
杨荫环对何文鼎说:“师座,我看共军是不会追来了,我们是不是不用跑那么快了?”
何文鼎说:“虽然枪声停了,我们也不能放松!”
杨荫环赶快答:“是!”
何文鼎有些气愤地说:“好了,你快指挥部队去吧!”
下午,我独二旅将敌十七师拦截在山岭、史家河一带。独二旅因出击太早,进攻受阻。敌人三次大反扑,使独二旅伤亡很大。独二旅的张旅长请示许光达:“司令员,敌人越来越多,吃不掉怎么办?”
许光达说:“虚留生路,让敌人撤出一部分,截其尾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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