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敌与我在衡宝线决战,我第一线兵力显然不够优势!”解沛然道。
肖劲光再次点点头,说道:“参谋长,我看马上电令一线各部停止推进,严整备战,等候我之兵力在正面集中。同时,命令西路军,转向宝庆、祁阳地区迂回,十八军沿粤汉路回撤向北攻击。”
解沛然点头领命,并说道:“我们既要防止敌人可能集中力量反攻,或者向我作局部强有力的进攻,拟定好防止敌人反击的战斗方案,又要拟好敌人撤退时的追击部署。”
“还有,严密注视敌情变化,各部队首长要根据敌情,以变应变。”肖劲光又说。
肖劲光说完,又回到沙盘前。
解沛然和岳天培等立即转身,执行命令。
果然不出肖劲光等人所料。
10月6日,白崇禧命令敌七军、四十八军、七十一军向人民解放军位于西线的四十一军疯狂进行反击。四十一军昨晚接兵团命令后,控制有利地形作了一些简单的工事构筑。但敌人采取疯狂的集团冲锋,战斗打得十分激烈。
敌人见西面进攻受挫,立即将主力左转,攻击位于东线的解放军四十军。敌人在东线集中了四个军五个师的兵力,由第十一兵团司令鲁道源统一指挥,由东南西三面对四十军实行夹击。
由于敌人兵力在局部确有优势,白崇禧便孤注一掷,命令部队在十二小时内全面突破东线阵地,彻底瓦解人民解放军的强大攻势。
战斗甚为激烈。
10月7日清晨,肖劲光起床后就往作战室跑。他十分担心四十军能否顶住白崇禧的狗急跳墙。
来到作战室,李伯禹参谋值班。
“四十军情况如何?”肖劲光忙问。
“情势十分危急。参谋长凌晨已命增援部队跑步前进。”李参谋答道。
“十八军现在位置?”肖劲光又问道。
“基本到达指定位置,已经对敌造成压力。”李参谋回答。
正在这时,解沛然匆勿走来,两眼通红。昨晚一整夜,解沛然都守在机要室。
“沛然同志,情况怎么样?”肖劲光没等解沛然走过来,就大声问道。
“司令员,我正找你。情况又发生重大变化,没想到的。白崇禧全面撤兵!”
“全面撤退?”肖劲光也疑惑不解。
“事情是这样——”解沛然讲道。
原来在两天前,兵团命令各部停止向前推进时,我四十五军一三五师正按原计划在强行军途中,没有接收到兵团电报。而他们还正好从敌人间隙中插过去,连续行军二十四小时,前进一百六十余里。到5日晚已越过衡宝公路,孤军揳入敌后,进入佘田桥敌人心脏地区。当白崇禧正组织东线作战的关键时候,突然发现一把刀子插迸了胸腔,尤为恐慌。因此,白崇禧一面命令部队全面后撤,又一面调集五个师的兵力向我一三五师合围激战。
讲到这里,解沛然的神情又紧张起来:“一三五师在展开后,碰到敌人强大反击,才与兵团联系上,现十分危急。”
肖劲光听完这些,一方面确实为一三五师担心,但更多的是追歼敌人的机会带来的激情。他命令道:“发电西线各军迅速抢占武冈一线,截击敌人,切断敌人西退之路;命令正面攻击部队包括四十九军的十二个师,全线出击,追歼逃敌;命令四十六军主力越过湘江,向衡阳、耒阳进军;命令十八军向零陵方面快速插进,以解一三五师之危。致电一三五师,要他们顶住,情况很快就有变化。”肖劲光说完这些,又补充道:“沛然同志,你看呢?”
解沛然说道:“要想全部包围敌人已不可能,但我们要尽可能多地抓住敌人。是不是明确各战斗部队在战役方向不变的原则下,可以相机行事,以抓住敌人为目的。”
“好!”肖劲光十分赞同道,“向各追击部队讲清,兵团对各军各师只规定大致行动方向,各军、师要主动抓住战机,充分发挥机断专行的精神,不必事事等待上级指示。”
肖劲光说完,一屁股坐到一张椅子上,顿时感到又累又饿。
一连几天,第十二兵团所属各路大军。展开了一场比毅力、比作风、比速度的大竞赛。
7日晚上,我一线出击部队在余田桥以西抓住了敌人断后的四个师,冤家路窄,这四个师正是敌人号称“钢七军”的第七军所辖的一七一、一七二、一七六、一三八师。敌人被压缩合围在文明铺以东的五十平方公里的地域内。
我四十六军则直捣湖南衡阳,同时分兵耒阳。7日解放耒阳,8日攻克衡阳,全歼其守敌。
为了消灭“钢七军”,肖劲光命令四十一军、四十五军、四十九军三面合围。另外命令第四十军在泥泞的道路上奔跑一百六十多公里,翻过十五里的王峰山,在9日傍晚赶到铁塘桥、杨家岭迅速抢占有利地形,把敌人由东而南逃的唯一退路堵死。
战斗一打响就异常激烈。一个要鱼死网破,不惜一切代价往外冲,一个要合手擒拿,克服各种困难往里压。狭路相逢,都作亡命斗。
尤其是堵在敌人正南面的一三五师。
一三五师自从陷入敌人心脏地带后,一连好多天处境十分困难。他们时而被攻,时而被围,时而要突击前进,又时而要转移后撤。行军时,有时和敌人走在一条路上,有时出现在敌人后头。有时候晚上宿营,敌我走进了同一个村庄,发觉后双方就打起来,敌方战略溃逃无心恋战,一三五师寡不敌众,双方见好就收,于是又各自另寻村庄过夜。全师指战员整日整夜与敌人周旋,辗转于群山丛林之间,同数倍于他们的敌人战斗。
终于,在这样极偶然的机会里,拦住了敌“钢七军”的逃路,形成解放军的三面包围之势。
敌人在东冲西撞、狼奔豕突之中,总是把一三五师的阵地作为南逃的突破口。因此,一三五师的阻击战打得极端英勇壮烈。在一三五师的各个阵地上,每一条水渠、每一道田埂、每一片小树林,每一座房屋,都在拉锯式的反复争夺之中。许多阵地常常是白刃格斗决胜负。有的连消灭了数倍于自己的敌人,最后,自己的阵地上也就只剩下二三十人。
位于西南方向的一一九师的阵地上也同样激烈残酷。他们与夺路南逃的敌人反复拼杀,激战达三十小时之久没有停歇,打退敌人四十多次集团冲锋。
阵地上已经没有象形工事,全是双方阵亡者的尸体。
直到9日晚8点,敌军指挥部包括警卫营、通信营、工兵营、运输营在内被歼,敌人失去指挥后,战斗压力才略有减轻。
10日,前敌指挥部组织了八个师的兵力,向被包围的敌人发起了总攻击。被围之敌才被分割歼灭。
当夜,细雨蒙蒙,秋风萧瑟,战士们忍受着数昼夜连续作战的疲劳和饥饿,在密林地区搜剿。
11日上午,战斗结束。歼敌近三万二千人。生俘敌七军副军长凌上云,参谋长邓达芝,一七一师师长张瑞先,一七二师师长刘月监,一七六师师长李祖霖。
白崇禧的王牌被打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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