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6年中共八大召开,王树声被选为第八届中央委员会委员。八大是在我国即将进入全面建设社会主义新的历史时期召开的一次有重大意义的会议。
之后,我国开始了全面建设社会主义。但此后经济建设中出现“左”倾冒进思想,出现了“大跃进”的浮夸风。
1959年庐山会议召开,彭德怀受到不公正的批判,全党开展了“反对右倾机会主义运动”。此后,彭德怀被排除在党和国家的领导核心之外。
在总军械部,王树声曾在彭德怀直接领导下作出巨大的成绩,二人建立了深厚的友谊。看见彭总蒙冤如此,王树声心中实是刺痛之极,但对党的忠诚,不容他有所异议。
不久,总军械部撤销,王树声改任国防部副部长,又兼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科学院副院长、第二政委和党委第二书记。
为了方便王树声的工作,有关领导决定为他另觅地方,建造新居。
第一次,城建规划部门为他划定的地点,是西城护城河畔的一座古庙宇,并请王树声前往过目。
带路的人员指着护城河说:“你瞧,这地方景色怡人,将来这里盖起了新房,一可以欣赏美景,二给你钓鱼也提供了便利。”
王树声说:“好,确实难得。这古庙废弃不用了吗?”
带路的人员说:“这是某自治区驻京办事处。”
“不行,重新换个地方。”看到规划人员茫然的表情,王树声说,“这有悖于我们党的宗教政策。”
六十年代末,规划人员在东城又为王树声找到一个旧院落,很僻静。王树声感觉很满意。他问这从前谁在此居住,规划人员说是某民主党派总部所在地。
王树声一听,马上说:“算啦,算啦!怎么好占人家民主党派的机关呢?”
“早就被红卫兵撵走了!”规划人员说。
“那是胡闹,早晚还得请人家回来!”王树声坦然地说。
又过了很长时间,规划人员又为王树声在玉渊潭附近找了一个地方。此地环境幽静,风光如画,规划人员邀请王树声夫妇来看。王树声一看,喜形于色。忽然看到几间农舍,就问:“建房对住户有影响吗?”
规划人员说:“动员他们搬迁一下。”
王树声稍稍想了下,说:“算了,人家住得好好的,凭什么撵人家?”
就这样,王树声住房一直都没找好。他在那外墙简陋、内廊狭窄的寓所,住了十八年,直到他与世长辞。
王树声到军事科学院上任不久,由于距家较远,每逢中午都自己打饭吃。他和干部、职工一起排队买饭,自己洗碗筷,从不借别人之手。炊事员起初不知道他是王树声,后来知道了,很感动地说:“首长,你可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呀!”
有一次,王树声排队买饭,只见自己前边站着一个年青的战士,手里拿着一套饭盒。便笑着问:“带这么多饭盒,来客人哪?”
“我给首长打饭。”战士说。
“哪位首长?我怎么不认识呀?”
“我们刚从外地调来不久。”
第二天,年轻战士又提了饭盒去打饭,并有意站到了昨日跟自己搭话的老头儿身后。两人一见面,便寒暄起来。年轻战士乘机问:“老同志,你贵姓?”
“哦,我叫王树声。”
年轻战士一听,惊愕得背过脸一伸舌头。他回去对首长一说,首长也很不自在。此后,这位首长也亲自排队了。
1960年至1963年,王树声参加了徐向前元帅主持的红四方面军战史编辑委员会的领导工作。从鄂豫皖革命根据地到川陕革命根据地再到长征,王树声或个人执笔,或与别人合作,再现了红四方面军的战斗历程,留下了宝贵的历史资料。
作为国防部副部长,他出国访问过。在1959年4月至6月,他参加军事友好代表团,随同团长彭德怀元帅访问了东欧、蒙古等七国。他接待过不少国家的贵宾,也接受了不少外国政府或个人馈赠他的大小札品,但他从不占为己有,都悉数上交。他新来的勤务员不清楚他的秉性,认为礼品是送给首长个人的,有几次拿到车上,都被王树声阻止了。
在对待子女的问题上,王树声与天下父母一样,十分疼爱自己的骨肉;但王树声对孩子们从不娇生惯养,管教甚严。
王树声四十得子,有三男一女:长子鲁光,中原突围后出生于山东解放区;次子楚还,出生在打回湖北的第二年;三子建初,出生于国家大规模经济建设之始;小女季迟(文革中改名宇红),姗姗来迟于1955年。从这些名字中我们可以看出既有诗意,又有深刻的寓意;既体现了王树声夫妇个人活动与中国革命进程的联系,又表现了对下代的眷眷的爱和殷切的希望。
在王树声调到京城前后,孩子们陆续上了幼儿园和小学。这时王树声夫妇就给孩子们定些“规矩”:起初很小的时候,小手绢、小袜子都要自己洗;到了三、四年级,小衣服也要自己洗;进到中学以后,被单等也要自己洗。
爸爸妈妈要定期检查,决不许保姆和勤务员“代劳”。
这种对子女之爱,更深层次地体现了培养子女独立生活的能力,培养子女自强不息的精神,培养子女吃苦耐劳的品德,以及培养子女坚韧不拔的毅力。
孩子们起初上学的时候,上的是干部子弟学校。干部子弟学校各方面条件都比较优越,对孩子的培养显然是不利的。周总理看到这一点,指示将这些学校撤掉了,干部子弟的孩子都到附近的普通学校学习。王树声对此深表赞同。
王树声把孩子送到了附近的普通学校,千叮咛万嘱咐:不许在同学面前夸耀父母;不许打扮得与众不同;不许用小汽车接送。一句话,要同周围同学一样,不要搞特殊化。
王树声夫妇经常翻阅孩子们的作业,作的好的,给予表扬;作的不好,要重作或补齐。禁止孩子逃学。鲁光有次贪玩逃了学,回来后挨了父亲的打。
事后王树声心里很后悔,杨炬也说他教育方法简单粗暴。
王树声生活俭朴,孩子们时常埋怨家庭生活不好。
1965年,王树声参加河北农村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回来。孩子们围拢来,看爸爸带回来什么好吃的,果然发现了一包东西。孩子们一打开,抢着吃,太硬了!个个呲呀咧嘴。看到孩子们一副副滑稽的面孔,王树声忍不住笑了。
随即他收敛了笑容,严肃地对孩子们说:“你们刚才吃的是白薯面饽饽,不错,是没有米面好吃。可就是这种东西,别说往日穷人难以吃到,就是如今广大农村,由于灾荒不断,不少人也吃不上呢。对老百姓来说,能吃上这,已过的是神仙的日子了。”
说罢又长吁短叹一阵。此后,孩子们很少在饭食上挑三捡四了。
文化大革命开始后,红卫兵浪潮席卷全国,学校也乱了。这时,建初正读初中,季迟读小学,都回了家,不久都参了军。
孩子都要走了,王树声心里还真有点舍不得。临别之际,他勉励他们在部队要好好地干,要戒骄戒躁,不以高干子弟自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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