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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武大帝》第64章 南汉王逃命

  张玉在滁州城头望见从西南来了一队人马,以为是芦州来的敌兵。原来左君恒已经连胜几阵,张玉率众死守城池,左君恒正在讨敌骂阵,常遇春就带兵到了。这标人马来得好快,为首将官,膀阔三停,肚大腰圆,面似乌金,剑眉虎目,准头端正,颔下五绺墨髯。头戴乌金盔,身穿乌金甲,胯下一匹乌骓马,背后背十三节竹节钢鞭,手中一杆丈八点钢枪。五路飞虎队一字排开,四杆皂缎认标旗,一杆大纛随风飘扬,斗大的“常”字光华夺目。再看那几千儿郎,个个雄赳赳气昂昂,威武非常。

  再说常遇春到了滁州城外,远远望见有人围城,便传令人马停下,派出探子打听消息。时间不大,探子回禀说“围城的是左君恒的人马。”常遇春就对贾平、王威说:“你二人压住阵脚,待我去会会那左君恒!”说罢双脚一磕镫,撒马摇枪冲入左君恒后队,高声喝喊:“芦州兵卒听了,告诉左君恒,让他快快撤兵,如若不然,可休怪常某手下无情了。”有人将这话回禀左君恒。左君恒气得哇哇怪叫:“哪里来的贼人说此大话,待某前去拿他!”手擎大刀就要出阵。忽然有人说话:“叔叔慢着,打个常遇春哪里用您老人家动手,待侄儿前去擒他!”说话的是粉面阎罗左宝龙。左君恒见侄儿要出阵,便说:“阵前多加小心。”“侄儿知道了。”左宝龙一摇掌中开天槊,催马来到了常遇春的面前。他把开天槊一摆:“姓常的,你胆大包天,竟敢来闯我的营盘,岂能容得!哪里走,看槊!”这开天槊带动风声,就奔常遇春的头顶来了。常遇春把大枪一横,双手往外一架,枪杆碰到槊上,耳听当!嗖!这槊就飞了。这小子震得连人带马转了半个弯,胳臂也直了,收不回来了。常遇春就势一磕马肚子,抖枪就扎,噗的一下正中咽喉,左宝龙应声而倒,死于马下。火眼金刚左宝虎远远地看见,大叫一声:“好你黑贼,杀我兄长,来来来,吃你家二爷一棍!”舞动银棍飞马来战常遇春。常遇春哪里容他动手,抡枪就打。左宝虎一看枪到了,急忙举棍往上架。他哪有那么大的劲哪,耳听当,噗!他倒利索,连人带马被常遇春砸瘫在地,连个囫囵尸首也没落着。常遇春连伤二命,拼命鬼左君恒更急了,撒马来到常遇春的切近:“匹夫!还我侄儿来!”抡起大刀朝常遇春的门面便剁,常遇春将枪杆往上一挺,照定左君恒的刀杆就磕,耳听当啷一声,那口大刀就飞到了半空中,落在地面。常遇春将枪一提,向左君恒哽嗓咽喉刺去,只听噗哧一声,左君恒翻身落马,气绝身亡。他们爷儿仨一死,芦州王的兵丁们东奔西逃,五零四散。郭光卿、张玉以及守城将士齐声欢呼。常遇春带兵来到城下,郭光卿无限感激,眼望着他们双手抱拳:“多谢诸位救命之恩。”他又对常遇春说道:“但不知此位将军贵姓高名?亏你带兵赶来解了我滁州之围,救了我西吴千万生灵,本王郭光卿在此致谢了。”常遇春一听城上的老将是滁州王郭光卿,赶紧挂枪施礼:“原来是舅父大人,您老人家受惊了,甥儿常遇春这厢还礼。”郭光卿老爷子一听来人真是常遇春,高兴得眼泪差点没掉下来:“遇春哪,此次若非你来得及时,杀遇敌军,我等俱都性命难保。常将军功高如山,待本王给你接风庆功。”说罢忙吩咐:“两厢人等快将城门打开,跟随老夫迎接常六将军。”郭光卿和张玉出了城门,与常遇春相见。常遇春见过礼含笑问道:“舅父,我四哥朱元璋可在城中?”郭光卿说:“两天前陈友谅差人送信,言说兴隆会现已准备就绪。因此,西吴王今早已进了乱石山。元帅徐达随后带领人马保驾去了。他们二人走后,左君恒就前来攻城了。”常遇春闻听朱元璋已走,急得哎呀一声,差点摔下马来。他在马上定了定神,对郭光卿说:“甥儿要赶奔乱石山去救我四哥出虎穴,恕甥儿不能在此久停,您老人家留步吧。我给您留下一千人马,帮您驻守滁州,我这就上乱石山了。”说完带着两千五百飞虎队直奔乱石山而去。

  返回头来再说元帅徐达,他见李勇兄弟被石磙子压死之后,心中正在为难,忽然探马来报:“从北边来了一支人马,约有两千余人。”徐达闻听,心中暗暗吃惊,忙叫胡大海前去探一探那队人马是哪里来的。胡大海领命前去,远远瞧见从正北过来的这支人马,为首的将官正是六弟常遇春,这下他可高兴了,赶紧催马上前,边走边喊:“老六啊,你可来了!”常遇春听见有人喊六弟,抬头一看,原来是二哥胡大海。他心中非常欢喜,在马上横枪低头,高声叫道:“二哥呀,小弟常遇春与二哥见礼了。”胡大海忙说:“贤弟免礼。快跟哥哥去见徐元帅。”胡大海将马圈回,兄弟二人并马而行。胡大海问常遇春:“老六啊,你这是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呀?”常遇春便把这几年的事,简略地对胡大海讲了一遍,又把刘伯温送信,得知四哥要到乱石山赴会,他这才赶来保驾的事一说。胡大海越听越高兴,领着常遇春去见徐达徐元帅。

  元帅徐达得到探马来报,说来人是主公的拜弟常遇春,真是喜之不尽,赶紧传令:“众将官,随同本帅前去迎接常将军。”大家来到后队,瞧见常遇春和他的飞虎队确实与众不同,个个精神抖擞,人人斗志昂扬,都跟小老虎似的那么威风。这时徐元帅率众将下马躬身:“六将军一向可好?你一路辛苦,本帅这厢有礼了。”胡大海也喊上了:“老六哇!这位就是徐达徐国显,咱们的大元帅,你快去见过吧。”胡大海以为常遇春还像当年那么愣呢,他生怕他得罪了元帅,才先递个活儿。他哪知道现在的常遇春已经是文武全才了。常遇春听见胡大海喊,又见元帅亲身来迎接,赶紧甩镫下马,上前施礼:“徐元帅在上,常遇春见过元帅。”徐达忙用双手相搀:“六将军带兵到此,恕本帅迎接来迟,望将军海涵。”“我常遇春何等样人,敢劳大帅虎驾前来迎接,常某当面谢过。”胡大海一听:“喝,行啊,几年没见,我六弟长能耐了,说话咬文嚼字的,有两下子啊!哎,我说老六,你这是跟谁学得这么一口好文词呀?”常遇春脸一红,心说:你问这个干嘛?这叫我怎么回答呢?我能说是跟你弟妹学的吗?那多不好看哪!可是不说还不行,只好先跟他打个马虎眼。他微微一笑:“啊,二哥,我是跟我一位同床学友学的。”他这意思是一字双关,同床是夫妻,同富是学友,这么说谁也不会追根儿创底儿。即便将来你知道了,我也有说的:当初我就对你说了,跟我同床学友学的,我也没瞒你呀。常遇春虽然这么想,哪知道人家胡大海还有下文呢。老胡说:“六弟,看起来你这位学友还真有两下子,咱俩商量商量,赶明儿你给我引见引见,叫二哥我也跟他学些日子。”常遇春心说:你别挨骂了,世上哪有大伯子跟兄弟媳妇念书的道理。他怕胡大海再纠缠,就说:“二哥,此事以后再说吧,咱们还是救驾要紧。”胡大海只好退到一旁。

  徐达见常遇春仪表非凡,谈吐文雅,心中十分欢喜,又听说他解了滁州之围,便说:“若非将军赶到,滁州城池难保,将军为西吴立下大功了。”“这是我常遇春份内之事,何劳元帅挂齿。我今日赶到阵前,无非是想略分大帅之忧,以尽我们兄弟之谊,大帅不必客气。”徐达见常遇春毫无傲慢之气,心中更加钦佩。常遇春问道:“不知这乱石山动静如何,元帅做什么打算?”元帅说:“这乱石山只有南面山口可以进出,陈友谅在南山口设了几百石磙子,每个百十多斤,如同碌碡一般,人马难以进山。”跟着就把李勇兄弟如何死在石滚子之下,几次强攻,死伤严重的情况说了一遍。常遇春听了元帅所言,心中明白,现在已经到了危急关头。稍一迟慢,四哥就有性命之忧,便说道:“时间紧迫,我同元帅到山前去吧。”元帅应允,二人催马来到乱石山的南山口。

  常遇春在马上举目观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西吴兵丁死伤无数,惨不忍睹。原来是于金彪带领兵丁三次攻山,每次都被石磙子砸回,兵丁死伤惨重。常遇春直气得虎目圆睁,向元帅请战:“元帅,常某不才,愿领本部人马前去攻山,请元帅传令。”元帅说:“常将军长途跋涉,鞍马劳顿,理应稍事休息再去攻山,怎奈救驾重任刻不容缓,就命你带两千五百飞虎队攻打乱石山去吧!”“遵令!”常遇春拨马来到自己的队前传令:“贾平、王威听令,命你二人带领五百飞虎队,分左右两队从两侧攻击!”二人领命前去。工夫不大,只见这五百健儿不走山道,避开石磙子,从左右攀壁而上,一个个攀岩藤,踩陡壁,爬崖越险,曲折而上。山上的守兵发现有人攻山,将滚木、檑石、灰瓶、炮子一齐放下,五百飞虎队藏形隐迹迂回前进。敌军居高临下,这五百兵卒虽然骁勇,但是地势不利,所以一连数次未能攻上山去。贾平、王威二人看在眼里,急在心上。贾平心想:这么多人上山目标太大,莫若我一人偷偷上去,把那个指挥放石磙子的将领干掉。他把身子贴在峭壁之上,手拽树枝葛藤,脚踩石窝山缝,慢慢往上爬。在山道右边的王威看见了贾平的行迹,猜到了他的心意,自己也来了个同样的行动。两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爬上了南山头,隐藏在灌木丛中观察动静。只见山头摆着无数石磙子都用链绳连着,四个兵丁手拿快刀,两眼紧紧盯着刁斗上的指挥官,只要刁斗上的人一甩旗,他们就砍断链绳放石磙子。贾平对王威低声说“二哥,我去对付刁斗上的那个人,你去把那四个宰喽。”王威点点头,悄悄爬到那两个兵丁跟前,往上一长身,手起刀落,一连宰了两个。另两个人吓得瘫在那里,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能从峭壁爬上人来,还以来是从天上降下来的呢,吓得把刀一扔,跪在地下苦苦哀求:“爷爷饶命!爷爷饶命!”王威没工夫去理他们,抬头望望,只见贾平已上了刁斗。原来在王威收拾那两个兵卒时,贾平对准刁斗上的人嗖嗖嗖连射三箭,那人还没明白过来就应声而倒。贾平来到高杆下,像猴儿爬杆一般,噌噌噌爬上刁斗,一看山道上没有西吴人马。他向王威一甩旗,王威举刀割断链子,轰隆隆第一个石磙子下去子,第二个紧跟着也下去了,一个接一个,一个砸一个,工夫不大,南山口就堆了一座小石山,形成了上山石阶。常遇春与元帅在山下看得明白,传令擂战鼓,助军威,咚咚咚!战鼓轰呜,常遇春一马当先冲进了山口。他催马前进,忽见对面来了个小孩,别看长得瘦小枯干,手中却拿着一对紫金链子锤,胯下红砂马,向山口冲来。常遇春正在纳闷,那小孩也不言语,将飞锤打来。常遇春用枪杆往铁链上一碰,哗啷一声响,铁链子缠到了枪杆上,小孩一看急了:“嗳,黑大个儿,你还我的锤来!”正在这时,西吴王与吴祯到了。西吴王在马上仔细观看,见来人是多年不见的六弟常遇春,心中大喜,便高声叫道:“沐英不要打了,那是你常六叔到了!”六爷闻声抬头观看,原来是四哥朱元璋到了,刚要下马施礼,被朱元璋拦住。朱元璋说:“六弟不必多礼,快随本王追赶陈友谅。”话音刚落,徐达带领胡大海、于金彪等十几员大将杀进山来,漫山遍野,杀声震天。徐达滚鞍下马,来到西吴王切近,躬身施礼:“主公受惊了,为臣救驾来迟,望主公恕罪。”朱元璋说:“徐元帅何罪之有,快快免礼。元帅立即派将去追赶陈友谅,其余诸反王,只要他们不和西吴为敌到底,就不要伤害他们,放他们出山好了。”“主公宽宏大量,臣等一定照办。”徐达让常遇春带领本部人马速去追赶陈友谅;胡大海、于金彪、吴祯、徐方率领两千人马保护西吴王回滁州;徐达在乱石山设立下大帐,指挥各路人马。

  且说陈友谅见南山口被徐达攻下,自知大势已去,不再追朱元璋,便向北山湾逃去。这北山湾有一条暗道,暗道的进口就在北山环里的一棵大槐树的旁边,平时被杂草灌木覆盖得严严实实。当初暗道修好之后,山大王李德才借口摆筵庆功,把参加修道的二百民工全部毒死,从此,这条路除李德才本人知道外,没有其他人知道。这次乱石山摆宴,李德才为讨好陈友谅,把这条暗道悄悄告诉了他。陈友谅来到村旁,用大枪拨开杂草灌木,露出了一个洞口,这个洞口只能容得一人一骑通过。他催马进了山洞,拐弯抹角到了出口,外边便是双龙峪。陈友谅出了洞口正往前走,忽听对面有人呐喊:“呔!你往哪里逃走?某家守候多时了!”他掌中大刀一横,拦住了陈友谅的去路。陈友谅抬头一瞧,原来是洪县王傅友德带兵堵住了山口,不觉大惊失色,忙问:“傅玉兄,这是何意?”傅友德哈哈大笑:“某奉西吴元帅徐达之命前来擒你!”“傅友德你背信弃义,真真小人也!”傅友德一举大刀:“休要多言,看刀!”陈友谅不敢恋战,拨马就跑。傅友德大喊一声:“众将官,追!”正在此时,常遇春从洞口出来。傅友德听见身后有人,掉转马头,只见一匹踏雪乌骓马从洞中出来,马上端坐一员虎将,身穿乌金盔甲,大红中衣,虎头战靴,手中擎丈八点钢枪。往脸上观看,面似乌金,剑眉虎目,颔下五络墨髯。傅友德看着面熟,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双手抱拳:“请问将军贵姓高名?”“在下常遇春是也。对面莫非是傅将军?”常遇春听徐达说过,洪县王傅友德已归顺西吴,兵扎双龙峪,阻截陈友谅,所以一见对面战将就猜着个八九不离十。傅友德见问忙说:“正是某家。”常遇春说:“常某奉元帅之命追赶陈友谅,请傅将军守住洞口,勿使陈友谅手下之人从此逃走。”傅友德说:“就依常将军。”常遇春说了声“后会有期”,催马往南追了下去。

  就在方才常遇春和傅友德这一打停的工夫,陈友谅催马一口气跑出去了二、三十里地。天光将亮,陈友谅来到了长江岸上。他勒住坐骑一瞧,可急了,只见江面上波澜滚滚,连一只打鱼的小船都没有。他急得不知何是好,跳下马来,手拉着马的丝缰在岸边来回直转。就在这个时候,忽听江边苇塘之中水声哗哗作响,就见从苇丛里边荡桨摇橹划出来一只小船。掌船的年纪不过三十岁,身长九尺,虎背熊腰,面似熟蟹盖,红中透紫,两道粗眉,一双环眼,秤砣鼻子,火盆口,暴长钢髯。上身穿土黄布对襟坎肩,下身穿青布短裤,光着脚没穿鞋,腰系半幅宽的蓝布褡包,双手摇橹,船上放着鱼筐、鱼网、鱼叉、扁担,看样子他是个打鱼的。陈友谅心中暗暗高兴:这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我何不让船家将我连人带马渡过江去,甩掉身后追赶之人!他想罢赶紧冲着小船招手:“哎,船家,请过来搭话。”那摆船的人一听岸上有人叫他,急忙掉转船头,像箭一般直奔陈友谅而来。船到江边,船家站在船头之上面带笑容问道:“啊,这位将军唤我何事?”陈友谅也强装镇静抱拳答道:“这位船哥,我有急事在身,想求你将我渡过江去,到了对岸我一定多付船资。”那船家闻听点了点头,答应了一声:“那好说。”抛下了铁锚,搭好了跳板:“来来来,这位将军,您请上船吧。”陈友谅急忙拉马上了船。船家起锚撤跳板,摇动双桨,直奔江心。这时,陈友谅的心里稍稍松快了一些。船到了江心,船家将铁锚往水里一抛,掉过船头不走了。陈友谅一见船家的这番举动,不由得心下狐疑,正待要问,就看船家把腰一叉,伸出手来说道:“拿来吧。”陈友谅说:“要什么?”船家说:“店家不打隔夜钱,船家不赊过河钱,方才您不是说要多给船资吗?这回您就给钱吧!”陈友谅一听这话可傻眼了,本来他是从两军阵前败阵下来的,腰里分文没有,上哪儿拿钱去呀?只好带着笑脸说:“船家,我腰里没钱哪,不过你别看我现在腰里没钱,我要过了江就有钱了,只要你把我渡到对面江岸上去,我一定给你百两黄金。”船家说:“那可不行,你嘴上说得好,说什么过了江给;我把你送过去,你要不给呢?我找谁去呀?你呀,少说别的,要给现在你就得给。”陈友谅苦笑着说:“现在给钱我也掏不出来呀。”船家哼了一声说:“你既然现在拿不出钱来,那可就别怪我了,我还得把你送回去。”说着起锚就要往回行船,这下可把陈友谅给吓坏了。他心里边又气又急,气的是:这个掌船的非要现钱不可,自己还是分文没带;急的是:这要是把我再给送回去,非得让西吴的人把我拿住不可。他又不敢跟人家动怒,只是说好的:“哎呀这位船哥,你别看我没带现钱,我身上可带着不少值钱的好东西呀,你可以随便折钱,拿我这匹宝马来说吧,要折给你也能值百八十两金子,你看我这顶王帽上边还有不少的珍珠,你愿意留什么你就留什么还不行吗?”船家一听这话倒乐了:“哎,这还差不多,既然你说了,你带的东西让我随便挑,愿意留什么就留什么,那就好办了,咱们就可以不回去了。”说话间,常遇春带着贾平、王威追到江边。常遇春见陈友谅已经上了船,就高声喊道:“船家慢走,不要把他送过江去,你快把船只拨回,我一定多赏银两!”船家听见岸上有人喊他,回头一望,是一位威风凛凛的将军,他已明白了一半,暗想船上之人一定是败下阵来的大将,这正是我多向他要钱的好时机。便问道:“我说这位客人,岸上那个大汉为什么要追你?”陈友谅说:“船家,我并不是平常的百姓,我乃南汉王陈友谅是也,今日不幸遇险,后面有人追赶,你若能把我渡过江去,我感恩不尽。你愿意做官我把你带回江州,封你为一品大将军;你不愿意做官,我赐给你黄金彩缎。你就快快开船吧。”谁知船家一听船上之人是陈友谅,就要掉转船头往回划。陈友谅见势不妙,仓啷啷亮出宝剑,照定船家的后心,猛力刺去,可怜船家应声而倒,落入江中。常遇春在岸上看见船家被刺,便对贾平说:“放箭!”箭似流星,唆嗖嗖,向小船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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