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遇春挑起了于金彪的征裙,本来一枪就可以扎死于金彪。可是他爱惜于金彪豪爽义气,光明磊落,是条好汉子,突然把枪一撤,用枪缨里的钢钩挂住于金彪的战裙,往回一带,哧啦一声,扯下了半幅战裙。于金彪净等一死,忽听哧啦一声,自己的战裙被撕下半幅。他心里明白了,常遇春这是留着情呢,又是惭愧,又是感激,赶紧挂刀下马,抱拳拱手:“多谢常将军饶命之恩。于某甘拜下风。日后如有用我于金彪之处,刀山火海万死不辞。”常遇春也赶紧下马,双手相搀:“于将军言重了。原谅常某粗鲁无礼,多有得罪。”于金彪说了声“惭愧。”翻身上马,冲出了演武场。
常遇春目送于金彪走后,自己又提枪上马,回到兄弟们跟前候旨。他见哥哥们一个个愁眉苦脸,心神不定,连最爱闹的二哥脸上也没有点笑模样,心中纳闷:我夺了状元,哥哥们应该高兴,为啥这副模样?他问武殿章:“大哥,出什么事啦?”武殿章就把刘伯温情中所说的事对常遇春说了一遍。常遇春一听,直气得双眉倒竖,虎目圆睁:“好你个狠毒的昏君!我要杀上殿去,宰昏君,杀奸党,打他个落花流水!兄长等候喜讯,小弟去也!”说罢转身就要走。武殿章一把拉住:“六弟,你往哪里去?”“上彩山厅杀死昏君!”武殿章说:“六弟,你虽然武艺高强,可是单丝不成线,孤树不成林。你看那彩山厅上,御林军、刀斧手、文官武将,还有脱脱和古伦铁木怀,哪能让你随便靠近皇上呢?你再看,贡院门两侧摆着四尊红衣大炮,考场内埋好的暗雷,单等状元饮过御酒,这考场就变成了火海!”常遇春越听越有气,便问道:“大哥,难道我们就等死吗?”“不,我们要活着出去,七千英雄都不能死!该怎么办,你四哥会告诉你的。”常遇春对朱元璋说:“四哥,您就快说吧。”朱元璋说:“只要你能把皇帝抓住,就不怕他诡计不破,他的暗雷也不敢响了,大炮也不敢轰了,还得乖乖开城门放我们走。”常遇春说:“四哥,您说吧,要死的还是要活的?”朱元璋说:“要活的,死的不管用。六弟,抓活的比抓死的更难,你千万小心哪!”常遇春一听,急得抓耳挠腮:“四哥,那您说该怎么办呢?”朱元璋说:“六弟,这回你可得动动心眼了。事情的成败都在那三杯御酒上呢。那三杯御酒是毒酒,沾唇则亡。”常遇春说:“我不喝,不就行了吗?”“兄弟,不行,皇上赐的御酒,哪能不喝?”“那……那怎么办?”朱元璋嘴对着常遇春的耳朵交代必须如此这般,这么这么办,非这么不行。常遇春一听,直眼了:“哎呀,四哥,我记不住呀!”“记不住不行!”“那么,四哥您就再说一遍。”朱元璋耐心地又说一遍。哥儿俩正说着话,忽听朝廷的传令官高喊:“万岁旨意下,召新科状元常遇春彩山厅面君哪!”
那位说了,怎么过了这么长时间,皇上才召常遇春上彩山厅?那采山厅上还得有一番准备呢。常遇春战败于金彪,脱脱先命文官由暗道撤走,武将留下,重新调派位置。又对御林军、镇殿将军们说:“你们大家都要严加防范,那常遇春武艺超群,力大无穷,绝不能让他靠近万岁身旁。”又命马邦祥晓喻场内兵士们,单等常遇春上殿,饮酒身亡,传令官手中的彩旗一晃,全部由暗道撒入皇宫。这些事全办妥了,这才传旨召常遇春上彩山厅。
却说皇上旨意下,常遇春雄赳赳,气昂昂,穿过人群直奔彩山厅,来到切近,甩镫下马。这时过来两个兵丁,见了常遇春满面带笑,又打躬又拱手:“状元爷,给您道喜了。”常遇春拉着马,点了点头:“大家同喜。可惜我分文没带,这回算该着你们的喜钱,下回中状元一块给吧!”这俩兵丁一听,心里想我们都没听说过,喜钱还有欠着的,真丧气!可是又不敢说出来,只好暗暗叫苦:“状元爷,我们不是来讨喜钱的。”常遇春说:“那你们是干什么的呢?”“我们是给你老牵马的。您上彩山厅见驾,就把马交给我们好了。”常遇春心里话:交给你们,那哪儿成啊,大将军没马如同剁去双腿一般。把马交给你们,一会儿打起来我骑什么。常遇春一笑:“你们不能牵我的马。这匹马认生,瞧见生人就咬,咬上你,你就活不了。”俩兵丁说:“我们在后边给您看着。”常遇春一笑:“不行,这匹马踢人。”二人说:“我们俩就在旁边看着。”常遇春说:“它要拿尾巴抽了你们,怎么办?”当兵的一听,说:“干脆,这匹马我们就不管了,您自己看着办吧。”说完扭头走了。常遇春看了看周围没有拴马的桩子,就把大枪往地下一戳,想戳枪拴马。一使劲砰地一声,这枪纂人地两三尺,他用手晃了晃,稳稳当当,结结实实,拴上马没个跑。
随后,常遇春走上彩山厅,塌金梁,倒玉柱,跪到龙案前,口称:“草民常遇春前来见驾。”昏君闪国观看,只见常遇春跪在地下也有七尺来高,头如麦斗,眼似铜铃,好似烟熏的太岁,火燎的金刚,正气凛然,不怒自威。昏君见了常遇春,恨得咬牙切齿,可表面上却装出了一副笑脸:“常爱卿,你连胜五杰,威震武科场,武艺超群,独占鳌头,朕亲自点你为武状元。”常遇春叩头谢恩。这时有个大监高声说道:“状元郎面向外跪,由大师替万岁给你帽插金花,十字披红!”为什么让太师代替呢?这是脱脱的主意,他怕常遇春趁万岁插花披红之际,冷不防把皇帝抓住,那可要坏大事了。由他代替皇上插花披红,于理上说得过去,圣驾又得安全。他来到常遇春背后,从一个侍从手托的银盘内取出一条红绸子,亲自给常遇春技在身上,十字交叉,在胸前结了一个红球;又取一对宫花,插在常遇春的头盔左右。常遇春再次谢恩。昏君说话了:“常爱卿,太师脱脱年过八旬,难以执掌帅印,孤这才加恩科选拔状元,代掌帅印。今将军威震天下,足以胜任此职,爱卿先夸官三日,然后金台拜帅,接管兵符帅印。为给爱卿庆功,孤要亲赐你御酒三杯。”常遇春只得再次谢恩。这时那太监又高声喝道:“赐御酒!”一霎时鼓乐喧天,场内众人高呼:“万岁,万万岁!”内侍捧出金樽御酒,昏君满上一杯。那个太监又说:“万岁赐酒,请状元接杯!”常遇春口称:“遵旨。”双手接过酒杯。
这酒杯是玉的,外边包着一层金皮,有三个爪,左右双耳,能装四两酒。常遇春双手捧杯,心中暗暗骂道:昏君啊昏君,你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这酒入腹就死,你想把我毒死,你好入暗道逃走,没门儿。只见他接过酒来,顺手把酒杯往上一扬,唰一声洒洒在空中了。昏君看了一愣,手啪龙书案:“嘟!大胆的常遇春,孤赐御酒,为何不饮?你目无君主,竟敢抗旨!”常遇春满面带笑,不慌不忙,撩衣跪倒,口称:“万岁息怒。草民岂敢抗旨。只因草民原为一布衣农夫,有何德能,今日得中状元,实乃天意。万岁亲赐御酒,此事百年不遇,草民无尚光荣。只是这朝廷贵重之物,草民怎敢独饮。故而向上洒去,以敬苍天佑我之恩。”皇上一听,这常遇春是说,没有上天保佑我怎能成功,不能忘本,这头杯酒是敬天的。这话有道理,不能治罪于他。于是又斟了第二杯酒:“常爱卿,头杯酒敬天,这第二杯酒你就喝了吧。”常遇春二次接杯,心里话:这二杯酒我也不喝。因为头杯敬天这关闯过去了,心里就更有底了。二杯酒接到手,胆也更壮了,他把酒又往地下一泼。这二杯酒一泼,可不得了啦,昏君双手扶龙书案,战战兢兢站了起来,太师脱脱宝剑离匣,古伦铁木怀王爷撤出了钢鞭。御林军个个钢刀出鞘,他们虎视眈眈,对着常遇春,眼看就要动手了。昏君冲两边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说你们先待会儿,我再问问他:“常遇春,这二杯酒不喝,又是何意?”常遇春微微冷笑,开言答道:“万岁,天地共保我成功,敬天必当敬地,所以二杯酒草民也不敢受用。”皇上心里说,这个常遇春真难对付。“那么,第三杯御酒赐你,你又要敬谁呢?”常遇春答道:“天地皆已敬过,草民心安理得。三杯酒我自当领受。”昏君暗暗高兴,这杯酒喝下去,你就没有命了。他想到这里,精神陡长,得意地喊了声“内侍,献酒来!”太监手托银盘过来,皇上又斟满了一杯酒:“常爱卿,接杯。”常遇春单腿跪倒,双手接杯:“谢万岁!”只见他接过酒杯,用手一挡,做了一个要喝酒的样子。他偷眼望着脱脱和古伦铁木怀。为什么常遇春单单注意这两个人呢?这是朱元璋告诉他的,彩山厅上别人都好对付,唯有这两个,武艺高强,足智多谋;尤其是脱脱,人称北国武圣人。一定要先收拾了他们俩,然后再去抓皇上。因此,常遇春偷偷观察这两个人的动静。常遇春一手端杯,装作掩面喝酒的样子。脱脱一看他老老实实喝酒,松了一口气;古伦铁木怀也重新坐下。就在他们刚一松劲的时候,常遇春手疾眼快,这四两多酒就向太师的脸上泼去,这药酒毒性剧烈,脱脱哪里受得了,疼得他仰面大叫,又不敢睁眼。为什么哪?因为一眼睁,毒酒流到眼里,双目立即失明。他闭着眼高喊:“快抓住他!”古伦铁木怀的鞭刚举起来,常遇春这酒杯就到了。这酒杯前边交待过,是玉芯金皮,三条腿,有半斤多重。叭一声酒杯正摔到古伦铁木怀的鼻梁骨上。这位王爷的鼻梁骨被砸折了,眼眶子青了,钢鞭也撒手了。再说那位昏君,他一见这种场面吓傻了,忘了钻地道,直着脖瞪着眼,如同泥塑木雕一般。常遇春趁脱脱和古伦铁木怀两人不能相顾之时,抖身形、蹬龙台、探臂膀、伸虎腕去抓昏君。
彩山厅内皇上坐的地方,有四尺高的龙台,龙台周围都有石栏杆,台上有龙书案,足有三尺高,二尺八寸宽。常遇春登上龙台,伸手去抓昏君,吓得昏君魂魄皆飞,赶紧往后一仰身。常遇春顺手抓住了昏君的玉带和龙袍,使劲往怀里一拽。他们俩一个往前拽,一个往后坐,龙袍、玉带哪经得住啊,就听喀叭!哧啦!玉带折为两截,龙袍撕下半幅。劲一松,昏君摔了个仰面朝天,跌到龙书案后边去了。常遇春也打了个趔趄,差点没门下龙台。就趁这工夫,金瓜武士一拥而上,扶起了昏君,一踩转板下了暗道。原来有一个暗道口就在龙书案的下边,用木板子盖着,暗道口下边有个滑梯,人进去一下就滑到暗道里然后直通皇宫,这洞口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常遇春一看这些人像耗子钻洞一样,一眨眼的工夫,台上就剩他一个人了。他把那半幅龙袍和半截玉带掖在腰里,跳下彩山厅,提枪上马,主找众家兄弟。
再说武殿章、朱元璋等人,在常遇春上彩山厅的时候,武殿章就对郭英等兄弟们说:“六弟去抓昏君,成与不成,事在两可。倘若事情败露,必将有一场鏖战。我们要带领众人冲出京城,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四弟曾任统兵总领,破敌布阵比我等强。我想带人冲出京城,破脱脱的十条绝后计的重任,就请四弟担任,不知众家兄弟意下如何?”大家自然赞成。朱元璋也没推辞,说:“元璋愿当此任。我想,昏君毒计众人一概不知,恐怕临阵难以调遣,就请大哥把十条绝后计与大家说个明白,才好行动。”武殿章说:“四弟言之有理,此事就交给我吧。”兄弟们正在议论,常遇春在彩山厅动了手。看到常遇春手接酒杯举到嘴边的时候,兄弟几个紧张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等常遇春把酒向上泼去,武殿章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这一关闯过去了。”
刚才场内众人见新科状元动手抓皇上,不知出了什么事,场内一片混乱。这时场内的官兵已经全部进入暗道撤走了。武殿章上了彩山厅,把朝廷假设武科场,使用十条绝后计,对众举子一说。大家个个咬牙,人人切齿。有的痛骂朝廷无道,有的后悔自己不该前来送死,也有的干脆吓晕过去了。武殿章说:“众位年兄年弟,朝廷对咱们下此毒手,咱们不能坐着等死,要闯出京城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出了城,日后定要与皇帝老儿算账!”武殿章的话音刚落,忽听得得得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眨眼之间,贡院门外被官兵马队围了个水泄不通。再看贡院门两侧高台上,四尊红衣大炮像二虎把门一样,一边两尊,乌黑的炮口已经对准场内。众人慌作一团,呼天喊地,哭爹叫娘。朱元璋一看时机已到,叫声“六弟。”常遇春应声“在!”“你既然单人独骑能闯入武科场,此时与众兄弟齐心合力,一定能冲出去。你在前头砸开院墙,放众人出去!”常遇春答道:“四哥放心,小弟遵命。”朱元璋又对郭英、邓俞、汤和说:“你们跟在六弟后边冲出去。大家出了武科场,向虎坊桥、菜市口方向汇拢。”又对胡大海说:“二哥计谋多,就请你断后。截住官兵,免得我们前后受夹攻。”胡大海说:“就这么办!”朱元璋都安排好了,面对场内,高喊一声:“兄弟们冲出去啊!”常遇春大枪一摆,众兄弟刀枪齐举,贡院墙轰隆一声倒下去了。常遇春等人圈马回来,又向另一面墙冲去,轰隆!又倒下一片。众人齐催坐骑,乱抖嚼环,从东西南三面向墙倒处冲了过去。正在这时,轰的一声,考场中间的暗雷响了,顿时烟尘冲天,地陷了一大片。有几个人正在考场中间东撞西跑,顿时死于非命。常遇春高声喊道:“大家不要惊慌!跟我往外冲!”大部分人跟着出来,和围在墙外的官兵马队厮杀起来。暗雷只响了一声,这是为什么呢?
书中暗表,脱脱大师定这十条绝后计时,曾经和他的得意门生、大弟子徐达徐国显商量。徐达听说师父用这种计策,十分反对。他又不好直接出来阻拦,只能劝说脱脱:“以弟子想来,师父这十条绝后计未必能成功。要知道天下能人甚多,保不住就有人能破此计。即便此计成功,反倒大失人心,天下不会由此安定,还望师父三思。”脱脱听了此言,心中甚是不快,便说:“我意已决,休要多言。”脱脱不但不听徐达之言,反而要徐达安排这十条绝后计。
脱脱自己下令调兵遣将,把布暗雷、装大炮的事交给了徐达。徐达不愿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无奈军令不能不遵,所以闷闷不乐。徐达有个贴身的家将,名唤张彪,徐达对他有救命之恩,所以虽为主仆,但关系甚密,二人无话不谈。他见徐达愁眉不展,一天夜晚悄悄来到徐达的书房,问道:“小人见元帅忧心忡忡,不知为了何事?”徐达叹了口气说:“此事你是无能为力的。”张彪说:“到底是什么事,主人能说说吗?”徐达就把脱脱要他在武科场布雷吊炮的事讲了一遍。张彪等徐达讲完便说:“请主人把这件事交给小人去办。总能让您既可向上交差,又不至于伤害众人。”徐达很惊讶:“你当真有这本领?”张彪说:“我同火工司的何师傅是朋友,要他设法就行了。”徐达说:“此事关系重大,倘若泄露出去,你我丢性命事小,赶考的人就无法可救了。”张彪说:“这何师傅和小人是磕头的弟兄,他出身贫寒,为人正直,在火工司专管配装火药。这个人靠得住,也会有办法的。元帅您就放心吧!”徐达听了,起身拱手说:“这事办好,你功德非浅,速去安排吧。”张彪走后,徐达心想:十条绝后计只破了暗雷一条,其他几条也很厉害,赶考的人若无防备,也是要吃亏的。他在房内踱来踱去,忽然想起一个人来,谁?刘伯温。心想我前几日接到他从归德府的来信,说不久他要进京。我何不修书给他,让他有所防备。徐达提笔修书一封,派了一名心腹,日夜兼程,飞奔归德府。
火工司是什么地方呢?这是专管制造雷、炮、爆竹、火药的地方。这里不是人人都会配药,只有老师傅才能配。配火药的师傅平时不准收徒,手艺不准传人,连子孙后代也不能传。配药时自己动手,哪样药料多少,只有老师傅自己知道,别人是不得而知的。老师傅老得不能干了,到临终之前,才能传给接替他的人。这火药有三种,配法各不相同:一种是打药,药力是竖劲,装在炮筒里,底下装药,上边压子,着了火喷射出去,直接可以攻坚,飞子也能打死人。第二种是炸药,药力是横劲,着火就爆炸,暗雷用的就是这种药。还有一种是引芯药,这药搓在毛头纸内,作雷芯子,可以炸出几丈远。三种药由三个人制造,互不相传。
张彪来到火工司,传达了徐达的命令,要他们赶快配药,作埋暗雷、吊大炮用。张彪又对何师傅说:“大哥,有一位朋友送了我一瓶好酒,今晚请到我家,我陪大哥喝几盅吧。”晚上何师傅果然去找张彪,二人边喝边聊。张彪说:“大哥可知道这次配炸药干什么用吗?”何师傅说:“兄弟,你怎么糊涂了,干我们这一行的,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是不许打听做什么用的。”何师傅嘴里说不打听,可是对自己的结拜兄弟,忍不住还是要问的。“那么,兄弟你知道吗?”张彪就把大师脱脱定下十条绝后计,要在武科场埋暗雷、吊大炮,杀死赶考众人的事说了一遍。何师傅一听,吓得冷汗直流:“兄弟,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如何办得?”“上司的命令,不办怎行?”何师傅顿时满面愁容:“是呀,不办吧,上司的命令,违令者斩;照办吧,七千人的性命难保。兄弟,这如何是好?”张彪说:“大哥先不要着急。让我们想想有没有两全之策,既应付了上命,又不伤人?”两个人商量了一阵,想出了一个应付命令又少伤人的办法。什么办法呢?拿现在的话说,就是偷工减料。武科场的中间,埋的是总雷,这是暗雷的总机关,总雷一炸,纸捻着了,才能引着考场周围的暗雷爆炸。何师傅和张彪商量好,在纸捻上做文章。每根纸捻都有一截是没装引芯药的,这种纸捻从外表看和搓进引芯药的一样。何师傅同另外一位师傅在卫兵的监督下埋暗雷时,那卫兵什么也没有看出来。至正皇帝下了暗道,脱脱命令点火放雷,虽然当时响声挺大,如同山崩地裂一般,烟雾腾空,什么也看不见,可是除场子正中的暗雷爆炸以外,周围的暗雷一个也没响。所以除了在场内惊慌失措到处乱跑的举子丧命外,多数举子在雷崩炮轰之时,由朱元璋、常遇春带领冲出考场,与场外的官兵战在一起。
胡大海在武科场内断后,他看到大部分人都冲出去了,场内还有一些人乱跑乱撞。正在这时,他抬头看见贡院门外高台上的大炮,都对准了他和场内众人,官兵们手拿火杆火绳正在点炮,他大叫了一声:“哎呀,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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