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鬼雨
我愣了一下说:“怎么不能走,难道还要让她们两个也留下了帮忙?”
阿依莎伏在我的耳边说:“你看山灵儿的眼角是不是不对劲?”听了阿依莎的话,我往山灵儿的脸上一看,只见她的眼角一颗黑痣,几乎和鬼和尚的一模一样。
我看了一下杏花的眼角,发现杏花面皮白净眼角光洁,看来灵儿确实被鬼和尚施了禁法。
“怎么了玉泉哥,我阿妈还在家里着急呢!我得赶紧去见她。”山灵儿说着就要和山闹儿离开,我让阿依莎陪着山闹儿和山灵儿回去。
我嘱咐阿依莎,即使有变动不到万不得已也不要伤害灵儿,她白了我一眼说知道了。看着他们三人离开我的心突突乱跳,感觉危险好像一直在我身边。
鬼和尚端坐在大坑里身上的鲜血形成了血雾,将整个人罩在了里面,看起来非常恐怖。
阿秀胆怯地说:“那秃子好吓人,我们也离开吧!”我让阿秀先离开,说自己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阿秀眼神中带着几分忧郁,她似乎不想离开。杏花虽然也被鬼和尚抓去了,但是她看起来比灵儿好多了,人也不是很狼狈。
杏花和阿秀说了几句,阿秀跟着杏花离开了,快要消失时,阿秀别有意味地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不知道杏花对阿秀说了什么,但总觉得杏花神神秘秘的,她对阿秀耳语之后,阿秀脸色突然大变,我实在是猜不出她的目的。
想起阿秀离开的背影,我总觉得有些她和某个人非常相似,想了半天但却根本记不起来,只好就此作罢!
看着巨大的天坑我心潮起伏不定,这天坑真的是爆炸造成的吗?看到那五道暗暗的抓痕,我实在不敢相信世界上会有那么大的手。
鬼和尚一动不动不知道是生是死,他到底是附体在山灵儿身上了还在在进行血祭?我看不出他的姿势有任何不妥,因此无法判断它是故布疑阵还是确有其事。
远处一个小孩儿拉着弹弓打鸟,我心生一计,喊过来那小孩儿征用了其弹弓,找了几个鸽子蛋大的卵石。
血祭的时候生人勿进,十步之内必中血咒,我虽然会些术法但也不敢贸然进犯,先探清虚实再说。如果他真的是鱼目混珠滥竽充数,我非碾碎他不可!
谋定而后动!
我想好了计策,看着距离差不多了拉弓射弹。这弹弓够带劲儿的,一个石弹子打出去,正中鬼和尚的脑瓜子。
那秃瓢也够硬的,竟然咔的一下将石弹子反弹了。我啧啧称奇之际,只见那小孩儿递给了我一个拳头大的石弹,我看着打不动直接投了过去。
还别说投的挺准的,鬼和尚被打的翻到在地,但依然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坐立打禅的姿势。我心说你他娘的到底动一下呀!
一个不留神,那小孩儿竟然跑过去将鬼和尚身子扶了起来,然后喊着:“大哥哥,继续打,打翻他,打翻他……”
我吃了一惊,这小孩儿了胆儿也太大了,而且劲儿还那么大,但随即发觉那里不对劲。血祭时靠近十步就会中血咒,那小孩儿怎么一点儿事儿都没有,看来鬼和尚真的已经金蝉脱壳离开了。
我刚要迈步过去,只见那小孩儿口喷鲜血四只收缩着倒在了地上,身子不停抽搐着,大张着口双眼瞪着我看!
我赶紧收住了脚步,心里后悔不已,如果不是我叫他过来也不至于……
鬼和尚的身子一动不动,我看了一下死小孩儿虽然是满脸殷血,但绝非是中了血咒。确定之后我大胆的走了过去,一看鬼和尚皮肉腐烂的非常严重,散发着一股烂苹果的气味,我捏着鼻子赶紧离开了。
也来不及那大坑是不是被怪物抓的,径直往山闹儿家里跑去。
山闹儿家静悄悄的,我站在院子里停了一会儿没有一个说话声,这实在是有些奇怪。按说山灵儿刚刚回去一家人团聚或喜或悲,总得有一点儿动静啊!
我二话不说抄起门闩就冲了进去,一看围着一桌子人正在吃饭,一个个奇怪的看着我。
“玉泉,怎么了?咋还抬着门闩往屋里冲呢!难道又出事了?”罗老歪一脸不情愿地看着我,我知道自己犯了禁忌,门闩是不能随便往正屋拿的,那样会冲了家神!
“这个……那个……我……”我一时语塞,山闹儿咧嘴一笑说:“阿爸,刚才我们遇到了一个大秃驴,玉泉说要用门闩……”
山闹儿这下子脑子关键时候还挺灵光,帮我圆了过去。
“玉泉,别站着了赶紧来吃饭吧!一会儿还要集会呢!”山闹儿母亲说了一句,我顺势紧挨着阿依莎坐在了山灵儿的身边,问道:“阿婶,集会干嘛呀?”
山闹儿母亲说:“现在是收获的季节,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土司衙门集会必定是要说交税的事情,唉!”
怪不得大家愁眉苦脸,原来正在为收税的事情闹心呢!
吃饭期间,我偷眼细看山灵儿,她眼见的黑痣依然清晰,而且竟然蔓延出了蛇纹。那日白素梅说过,鬼和尚的那颗痣已经炼成了黑蛇纹,看来山灵儿确实被鬼和尚附体了。
饭刚吃了一半,杏花跑来说:“玉泉,不好了,阿秀中邪了!”
我一下子差点儿咬到舌头,赶紧问怎么回事。
杏花告诉我,她和阿秀回去的路上阿秀说她不舒服,杏花将阿秀送到了她家,阿秀突然晕倒在地脸上出现了无数血斑,看起来非常吓人……
血斑?我想起了血咒的症状,凡是中了血咒的人都会先出现血斑,再出现血涌直至失血而死。
这么个情况那还有心情吃饭,我让阿依莎看着山灵儿,然后起身和杏花山闹儿往阿秀家赶去。
阿秀斜躺在炕上身下垫着枕头,脸色煞白煞白的,我看了一下她的胳膊上出现了铜钱大的红斑,隐隐有血渗出的迹象。
号脉之后发现她的三关脉、上马脉、下马脉非常平稳,指间脉、肘脉有一点儿乱,触及昆仑脉的时候我心里一惊,发现昆仑脉赫然不动,这是死绝鬼相,只有死人的脉息才会完全消失停滞。
我稳了一下心神又号了一次昆仑脉,这次发现昆仑脉乱跳,而且是那种邪火攻心的魔怔。我修习巫医这七八年,看过的医术虽然不能用学富五车来形容,但起码也有好几木箱,但从未见过那本医术上说过这种古怪的脉象。
我的手刚触及五指脉时,一阵强烈的刺痛感传遍了全身,将我痛的直咧嘴。
“玉泉,你咋了?”阿秀张开眼睛恰好看到了我的表情,我掩饰道:“没事,有些牙痛!”
我心说牙疼个啥呀!都是你这小妮子身上放电我都被你电到了。
我看了一下阿秀的五指脉,脉息突突……突突突……突的乱跳,这可让我犯难了,他娘的这是什么个情况啊!
杏花在旁边问道:“怎么样,不是中邪吧!”
我摇摇头说:“不是什么大病,可能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皮肤对这种东西起反应,只是一种普通的红斑而已。”
阿秀突然出现这种症状让我很是不安,这确实是血咒的迹象,但却非常轻微几乎对人体造不成什么损害,为什么会这样呢!而且她的脉象怪的惊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阿秀虚弱地说:“我没事,你们不用为我担心的,我这是从小就有的老病了!”
听到阿秀的话我吃了一惊,从小就有这种血咒红斑怎么可能呢!凡是中了血咒者,最长活不过三年,她说从小就有那岂不是已经十多年了,这……
阿秀是一个可怜的女子,她十岁时父母被兵匪抓去了,不知道她一个人是怎么生活的。
阿秀父母出事是在我来罗寨的第一年,那时我刚满九岁,阿秀这孩子非常腼腆,几乎不怎么和男孩子玩儿耍,就是和女孩儿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总是一个人形单影只,非常是孤僻!
我支开了杏花和山闹儿,看了四下无人问道:“你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吧!你身上的血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阿秀微微一愣,嘴角动了动低下了头,我发现她在落泪,白皙的脸上两行清泪不断滴落。
我这人说笑还能瞎侃几句,可是碰到人哭就完全没辙了,尤其是女人哭更是回天乏术。幸好阿秀懂事了,她擦了擦眼泪说:“其实我阿爸名叫宝空,也就是大坑里的那个和尚,我阿妈是麻石寨那边的神婆,名叫马老太……”
阿秀下面的话我没听清楚,不过一听他阿爸是鬼和尚阿妈是马老太,我心里噌噌噌几下阵痛,感觉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
我赶紧击中精神倾听,这才听了个大概的情况。
原来阿秀比我早来罗寨仅仅一年,那时她被父母过继给了石宏夫妇,石宏夫妇被兵匪抓去后他就一个人生活着。
不过在此期间,她阿爸宝空时常来看她,还不断对阿秀施行尸术,阿秀身上的红斑就是尸术导致的!阿秀非常痛恨宝空,得知宝空要暗害我阿爸,阿秀将事情告诉了我阿爸。
我阿爸出手制服了宝空将其尸体焚烧,宝空阴魂就躲在了李地主家的养魂木里面,也就有了之后的一连串事情。
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窗户上一双眼睛,冷声问道:“你不用这么偷偷摸摸的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