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我做了两个决定,首先是对于龙家岭受灾村民的补偿意见——所有在这次火灾中遭受损失、失去家园的村民,都能够获得基金会的帮助,而死去的人,家属也能够获得一大笔的抚恤金。
第二个决定,则是准备将我父母和姐姐,给迁入茅山安置。
前面一个决定,是我对于龙家岭乡亲们的一点儿愧意,这让那些失去家园和亲人的村民们多少也好过了一些,感觉天并没有塌下来,而父母对于我后面的决定,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也并没有表示反对。
虽说故土难离,但是这样的事情出来了,对于所有人,都是一种打击。
特别是我父母,在此之前,我曾经屡次三番地劝过他们,但是他们都不肯离去,结果不但房子烧了大半,而且我姐夫也死了,他们也是自责不已。
然而这事儿,又能怪谁呢?
我让次日赶来的董仲明和布鱼等人,去将我外甥、外甥女给接了过来,然后当日就把姐夫给下葬在了后山。
在第二日,我亲自将他们给送往茅山。
危机面前,一切从简。
我姐夫死后,姐姐的精神状态一直都不好,所幸一对儿女都回来了,陪在身边,倒也没有太过于颓废。
我雇了车,将家人一路护送到了茅山,提前跟在山脚下负责联络的茅山弟子进行沟通,对于我将家人托付在茅山的想法,长老会自然没有什么意见,而且还表达出了很积极的态度来,提前安排了一处院子,以供安歇,而且话事人杨知修还亲自到山门之前来迎接。
我父母一路兢兢战战,又瞧见了山门那光怪陆离的法阵和幻影,心中一惊惶然不已,而瞧见那满面笑容、平易近人的话事人之时,自然是感激不尽,眼泪都流了下来。
母亲在麻栗山种了一辈子的地,而我父亲尽管是个赤脚医生,见过的世面也少得可怜,对话事人的嘘寒问暖感动不已。
至于我的表现,则显得冷淡许多。
话事人过来迎接,只是表达一个态度,见我父母是那种没什么见识的老农民,也觉得无味,露个面就离开了。
他走了,安置工作则留给了掌灯弟子符钧来做。
这个是自家人,说话做事都轻松许多。
不过我父母以为那话事人是我头顶上的大领导,人家走后,一个劲儿的让我好好听领导的话,不要给领导添麻烦。
这话儿听得我和符钧一阵尴尬。
与符钧一起,将父母安置妥当之后,我跟他聊起了最近茅山发生的事情来,果然不出意料,符钧又是满肚子牢骚。
不过想起此刻已经出师授业的他平日里要为人师表,假装严肃,许多心底里的话儿无人可说,跟我聊一聊,抱怨一下,倒也是很正常的,我若是表现得不耐烦,说不定还会伤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