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僧来之前,白绸每天晚上也是能够听到奔牛和孩子嬉笑的声音,可就是看不着两者的影子,就算他今天在村口等,他也没有把握能够看到。
所以他听那个高僧说,可以让他看到自己的儿子。就爽快地答应了,他问那个高僧三个条件是什么。
高僧就说:“第一,不杀生!”
白绸想都不想就答应了,高僧继续说:“第二,见到你的孩子后,不能当着他的面叫他的名字,也不要和他说话。”
听到这里白绸就犹豫了一下,他心里其实很清楚,他的儿子和那头牛多半已经死了,他们已经变成鬼,所以他才会只闻其声,不见其身。
可就算是他儿子变成鬼,他也想着再喊一声自己儿子的名字,特别是当着儿子的面儿。
见白绸犹豫了,高僧继续说:“你儿子已经成了鬼物,你若是叫了他。他就会缠上你。害了你,而又是我让你看见他的,所以就变相的成了我害了你,我就等于造下大孽,有损我的功德。”
听高僧这么说。白绸就点头答应道:“好,我答应你!”
高僧点头继续说:“第三个条件,今晚见到你儿子后,你会得知他的死因,不管是什么,切记不能嫉恨,更不可以寻仇。”
白绸点头,不过他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他在想,如果他知道是什么东西害死了他的孩子,他一定去找那个东西拼命,哪怕拼上他自己的性命。
白绸的心思高僧自然全部看了出来,他只是对着白绸“阿弥陀佛”了一声道:“施主。我不能帮你了,你在骗老衲啊。”
听到高僧这么说,白绸忽然就有些着急了,这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所以他就对高僧说,如果不帮他,他就每天杀一生。给高僧送到寺庙里去。
高僧闻言再次“阿弥陀佛”一声说:“施主,这又何必呢?”
白绸此时差不多已经要疯了,他大声问那高僧到底帮不帮他。
高僧想了一下就说:“好,我帮你!”
说完高僧就和白绸一起等在村口,便没有再提让白绸答应那三个条件的事儿。
转眼就到了深夜,村里的人差不多都睡下了,高森就念了一句佛号,然后在白绸的眼睛上抹了一下。
接着高僧就对白绸说:“从现在开始,你就可以看到脏东西了,记住我给你说的那三个条件。”
白绸此时心里想的都是自己儿子的事儿,便随便迎合了高僧几句,高僧皱皱眉头不再说话。
前半夜相安无事,到了后半夜一头牛拖着一个小孩便往鬼洼洛这边狂奔过来。
白绸一眼就认出了那头牛和牛上的孩子,他哪里还记得高僧对他的嘱咐,他直接抬头对着那边就喊了一句:“白咕!”
他这么一喊,高僧就在旁边有些失望地“阿弥陀佛”了一声。
白咕本来是在牛背上嬉笑,可听到白绸喊自己的名字后,就愣了一下,然后忽然开始“哇哇”大哭了起来。
白绸听到自己儿子的哭声,心一下就疼了起来,就对着那头牛冲了上去,一边跑他一边喊,让白咕不要怕,这次他一定会将其救下。
喊着话,白绸就直接站到那牛狂奔的路径上,想要挡下那头牛。
高僧在旁边又是失望地摇摇头,然后捏了一个佛印,直接对着那头奔牛打了过去,那头奔牛也是在就要撞到白绸身上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
奔牛镇定了下来,白绸就伸手去抱牛背上的白咕,那白咕忽然对着白绸笑了笑,也就真的钻到了白绸的怀里,实际上那一刻白绸已经被自己的儿子给迷上了。
无奈高僧只好捏了一个佛印准备把那白咕和那头奔牛给封起来,可白绸却忽然对着高僧跪下说:“不要封我的儿子,我求您了,就给我一天的时间和他相处,就一天,不然我每天杀生,每天往你们寺庙送肉……”
高僧之后无奈摇头。
这一晚高僧守在白绸的门外,而白绸则是在屋子里和白咕聊天,到了天快亮的时候,白绸领着菜刀从屋子里出来,他二话不说对着那高僧就砍下数刀。
高僧没有反抗和躲避,他说这是自己种下的业果,就该自己去偿。
再所以那高僧惨死在了白绸的刀下。
而白绸杀高僧的原因很简单,他儿子告诉他,他家的牛惊了,是因为听到了那个高僧念经的声音。
当然这些都是那个小鬼白咕编出的谣言欺骗他的,那牛惊只是偶然,而他的死,是因为牛和他一起跌入了山谷之中,然后被山中的猛兽给分食了。
高僧之前让白绸答应自己的条件,让他不要寻仇,也是早就料到那小鬼会胡乱说上一番,并不会道出这件事儿的实情来。
高僧被杀,这件事儿就惊动了官府,第二天官府的人就把白绸也抓到了丽江城的牢狱之中。
到了牢狱之中后,所有人都觉得奇怪,因为白绸总是做一个牵牛的姿势,时不时还回头对着身后说两句话,所以牢里的人都觉得他是个疯子。
其实不然,是白绸真的牵着他那头牛的鬼魂,而在那牛鬼的后背上还驮着他儿子的鬼。
别人坐牢都愁眉苦脸,垂头丧气的,可白绸却整天乐呵呵的。
牢里怨气重,小鬼和牛鬼住到这里,就变得更加凶恶了,他蛊惑这牢里的犯人自相残杀,然后不停地制造怨气,一时间让丽江古城的牢房成了一个死牢。
不到三个月时间,这里关押的三十多名犯人全部暴毙,只有每天疯疯癫癫的白绸还活着。
后来县衙就请了那个高僧所在寺庙的主持过来看情况,主持到了这边后就告诉县衙的人说,这个牢狱不能要了,要平了,然后另选一处新的地方建造牢狱,至于牢里关押的那个犯人,主持说要把他带回寺庙里,然后度化他,让他皈依佛门,从而为他死了的那个师弟赎罪。土坑庄血。
当时佛寺都很有势力,加上死的又是寺庙的人,如果寺里的主持说不追究了,那县衙也就不过问了,所以他们就真把白绸交给了那个主持。
那个主持也就带着白绸回了寺庙,他做的第一件事儿不是教化白绸,而是教化白绸身边的两个鬼,白咕和牛鬼。
只是白咕年纪那么小就变成了鬼,一时教化不了,至于那个牛鬼,受到白咕的支配也是暂时都教化不了。
无奈那个主持只能暂时把白咕和牛鬼封了起来,然后专心去教化白绸。
没有了白咕和牛鬼的迷惑,白绸很快就悔悟了过来,在知道自己失手杀了那个高僧后,就痛哭了一场,从此皈依了佛门,他每日诵经念佛为自己和儿子的重重罪孽超度。
转眼过了一年,有一天寺庙里的主持外出去讲坛,而那一天负责打扫寺庙的一个小和尚不小心打碎了封着白咕和牛鬼的泥罐子,白咕就附体到那个小和尚身上,然后又让牛鬼去迷惑了白绸,白绸在一夜之间挥刀砍杀了寺庙里上下五十一名僧侣!
等着主持回到寺庙里的时候,白绸浑身是血正在寺庙的院子里舔舐着同伴的鲜血。
那主持方丈顿时大怒,盛怒之下一禅杖,仗毙了白绸!
同时又挥动禅杖去毙杀白咕和牛鬼,可那两个家伙逃的极快,就直接逃出了寺庙。
主持悲痛万分,又后悔自己仗杀了白绸,所以便在寺庙中自尽了。
那主持死后,白咕和牛鬼又回到了寺庙里,将所有僧侣的鬼魂都奴役了起来,那一个寺庙也是成了明朝时候,南疆第一凶的宝刹。
听到这里的时候,我就忍不住道了一句:“上官前辈,那是寺庙啊,那主持和高僧都是大神通者,那寺庙的神佛会纵容那白咕和牛鬼行凶不管?”
上官阳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了,这恐怕要找到那些神佛才能问个清楚明白了。”
我又问:“那个主持呢,他那么厉害,佛性又高,应该不会变成鬼吧?”
上官阳道:“原本或许不会,可是他在临死之前仗杀了白绸,这就说不准了,根据我所知,那个高僧也是变成了鬼,而且也是被白咕和牛鬼所奴役了。”
我再问,那寺庙现在还在不在。
上官阳说:“肯定是不在了,明朝期间,被大能人士带队给平了,只不过平了那寺庙的大能人士却是只抓到了一半左右的鬼,另一半的鬼都逃掉了,其中就包括白咕、牛鬼和那个主持方丈。”
听到这里我就有些明白了,我们这次的目标应该就是逃掉的那一半鬼。
我这么说,上官阳也是点头,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或许还要加上一个人。”
我好奇问谁,是不是白绸?
上官阳摇头说:“不是,是秧骨的,那会儿我们都很年轻,仗着本事不错去处理那案子,可不料却吃了大亏,秧骨死了,而且鬼魂被牛鬼抓去了。”
我好奇问上官阳后来为什么没有再去处理这个案子,他说:“不是不处理,而是他们杀了秧骨后,跟明朝那会儿一样,全部消失不见了,我们根本查无可查,根本不知道它们何时再出现。”
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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