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春季,辽宁人民出版社为我出了个题目:写一本《泽东早年读书生活》。这可能也同近年社会上出现的“毛泽东热”有关。我觉得这是一件应当做的事情,自认为这方面的材料还是比较熟悉的,就贸然答应下来。不料一真动手,问题就来了:毛泽东当年读过的重要书籍和对他有影响的人物,总得多有些了解或重新接触一下才行。譬如幼年在私塾读过《三字经》、《幼学琼林》,还读过四书五经,总不能凭想象说几句空话吧。又如《杨昌济文集》、《达化斋日记》和《新民学会资料》等,都是80年代出版的,过去没有可能全读过,现在总得浏览一下吧。为了进入角色,先逼自己将《早年毛泽东》(即《毛泽东早期革命活动》)再次增订,以为这样同步进行,可以“一举两得”。殊不知还是两回事情,难以同步,不过互有启迪而已。《早年毛泽东》于去年9月交稿后,直到年底才认真动手一篇篇写,交稿日期一再拖延,很是不安。平时还有必办之事,以及人客来往,电话铃响,身体不适,种种打扰,有时虽说不上心烦意乱,却常有“何苦来”之感!好在读书常乐,伏案有瘾,总算断断续续,几个月之内,弄出这么30篇难登大雅之堂的东西,呈现在“热心”的读者面前。
朱正同志帮了大忙:这30篇中约有一半是他打了初坯或提供材料的,如《纲鉴易知录》的考证就是他的功劳,此书我过去也没有注意过。有10篇左右请几位学者专家过目,他们提了很好意见,及应加补正之处;最要紧的是得到他们的支持,增加了我的信心。特向这几位朋友深致感谢。我有自知之明,平生是个做工作的干部,不是做学问的学人;不过比不读书的人喜欢读点书,顶多是个“剽学家”,对许多东西特别是国学一知半解而已。毛泽东在学生时代就那样刻苦用功,那样博学广闻,那样志高才大,那样特立独行,50年代初有感于此,才大胆写出那本《早期革命活》,也可说是一种“毛泽东时代”感逼我做的。现在冒充学人,写出这本《早年读书生活》,这种感想依旧。因为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如何走上宽阔平坦的社会主义大道,就很有必要深入研究毛泽东思想;那么,这个思想的来源,本人思想的变化过程,我们有责任将它弄清楚,以便从中得到启示,找出教训。前人开路,艰难险阻,千辛万苦,流血牺牲,白骨累累;如果说,几十年来这条路有些坎坷不平或嫌狭窄一些,那么,后人的责任就应当将之铺平展宽,暂时不能成为高速公路,也应修成一级公路才是。
我希望这本书能成为《早年毛泽东》的姊妹篇。权且替出版社做个广告:希望读者读了这一本还读那一本,或读了那一本还读这一本。这两本书确有同根互补的亲缘关系。因之,也难免有某些重复之处,例如《新民学会》和《化书社与自修大学》这两篇,就有互见的内容。当然,后出的这一本总不免对那一本旧作有所补充和修正。
还应当致谢的,有辽宁人民出版社的同志,他们照顾我的身体,不忍逼得太紧,宽限了交稿日期;薛京同志誊抄全部原稿,使之得以付排;也要向我的老伴致意,虽然有时不免有点埋怨,但没有她当电话员等几大员,我不可能“笔耕不已”。
虽然着笔谨慎,力求准确,但由于自己学识有限,纰缪必多,衷心地希望读者批评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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