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天气愈加炎热,封后之日如期来临。在众人的反对声中,在四处调兵遣将的紧张局势中,京都城因王上大婚而热闹非凡,各国使节齐聚,王宫之中红绸遍布,放眼望去,一片喜庆之色,来来往往的宫人们忙碌的身影也为这场婚礼增添了愉悦的节奏。
干和殿,封国王上高坐在那象征着最高权势的龙椅之上,面色平静,目光望向入口处。金碧辉煌的大殿两旁,面色凝重的文武百官之中辰王及护**中所有的武将无一到场,而在场的百官或皱眉深思,或神色忧虑,使肃穆庄严的大殿之中的气氛沉重至极。凌王目光是不是的望向坐于高位之人,偶尔与左都尉蓝立对视一眼,精光闪烁,隐含期待,似乎在暗暗等待着某件事情的来临。
各国使节也于两旁站列整齐,他们虽是初来封国,却也对此次立后的风波略知一二,除了来观礼之外,也是想看看封国内乱,他们是否能趁机分一杯羹,另外一点便是想瞧瞧这位即将封为王后的女子是否如传言中所说的风姿绝世,美若天仙。如陌站在大殿之外,身着深红色绣有金凤团的凤袍,隐隐中带有一股威严的大气,头戴镶珠嵌玉色彩艳丽的九凤冠,张扬的华丽配上她无与伦比的气质显得钢架的高贵不可攀,目光清澈,神色坦然,面上没有丝毫封后的欣喜,亦没有半分寻常女子册封时应有的紧张。
礼官高呼:“丰厚大典开始——奏乐——”
一时之间鼓乐齐鸣,她在各国使者经验的目光中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向大殿中央。南宫傲含笑望着她,如陌双眸定定的回望他,亦报以嫣然一笑,正欲上前跪拜听封。
“王上,不好了……”一个浑身是伤的侍卫面现惊慌之色冲进大殿,话未说完已跌倒在地。
众大臣心中一惊,神色由凝重转为焦躁不安,该来的,果然还是来了。
正欲宣旨的弈德见此大惊,却听凌王对那侍卫斥道:“大胆,你不知道正在行王后册封仪式吗?岂可随意打断,有什么事情等册封完毕再行禀报。”
那侍卫目光望向南宫傲,手指着大殿之外,急的连话也说不清。”可……可是……”
南宫傲看也没看那侍卫一眼,对着旁边的弈德平声道:“继续。”
弈德展开明黄的圣旨,用尖细的声音大声宣读:“奉天承运,王上诏曰,绝世佳人如陌,贤良聪慧,才智过人,为孤心之所爱,今册封为王后,母仪天下,与孤并肩临朝,工商朝政,共享这万里江山。孤决定,自今日起,遣散后宫众嫔妃……”
一石激起千层浪,但是遣散后宫已足够惊世骇俗,还要并肩临朝,这在历朝历代绝无仅有,简直是稀世罕见之举。
如陌微微皱眉,冷眸看向两旁议论纷纷的众位大臣。
“什么?要并肩临朝?共享江山?”
“王上,这……万万不可呀!”
“女子怎能临朝议政,这可是亡国之兆……”
“果然是妲己再世,有过之而无不及,妖孽呀……”
“遣散后宫?这……使不得……”
“请王上三思!”
“三思啊,王上……”
一时间,众臣反对之声此起彼伏,凌王与个别的大臣偶尔参杂一句,然后冷眼旁观,静待其变。各国的使者交头接耳,震撼不已,尽管此女子风姿绝世,但也不至于为此葬送大好江山,这真是闻所未闻。
南宫傲扫了一眼众臣,面无表情道:“弈德,继续。”
弈德领命正欲继续宣读,却听一声断喝:“慢着!”
这一声暗含内力的沉喝,雄浑有力,威严十足,于大典之中的每一人,如雷贯耳。令殿中众人的身子乃至心皆不自觉的一震,目光齐齐向殿外望去。只见殿外空旷的场地整齐的训练有素的脚步声震响,上千名将士的身上金属的铠甲在阳光之下金光闪耀,气势逼人,那是独属于护**的精锐之师才有的雄浑之气。
南宫晔一身黑衣翻飞,被封存了多年的枯寒宝剑,在他的手中闪烁着嗜血的寒芒,剑尖抵地随着他前进的稳健步伐在大殿的金砖之上划出刺耳的尖锐之声,那所过之处,一道拖得长长的带着血色的深深剑痕仿佛要刻进入人的心底,令人心中惊惧恐慌顿生。
然而,恐慌之余,众人却也暗含着一丝期盼,期盼辰王能阻止王上这一惊世骇俗的旨意。
“辰……辰王,你,你……好大的胆子,封后仪式,居然带着沾满血迹的枯寒剑入宫,还有那么多的将士……你想干什么……”
一位始终拥护王上的老臣站了出来,强装镇定,出声指责,但当那冰冷的剑尖直抵他咽喉之处,他立刻识相的闭嘴,毕竟,他还不想死。
南宫晔唇含讽刺,目光凌厉如刀,冷冷地扫视了众人一眼,对那些小声议论的众臣,冷声警告道:“不想死的,都给本王闭嘴。”
成功的看到众人紧闭着双唇,他唇角的讽刺更甚,不过
群人云亦云在危险来临时只求自保的懦夫,收回剑,目光望向端坐龙椅高高在上的南宫傲。
南宫傲回视他,同样凌厉的目光与之相接,迸裂的眼中燃烧的怒焰,沉声道:“王弟,你究竟想做什么?”
南宫晔俊美的面庞带着失望而沉痛的表情,浑身散着正义凛然的威仪之风,开口道:“王兄身为一国之君,在这一个月之间为了一名女子,诛杀大臣,荒废国事,置朝廷后宫于不顾,还说什么要并肩临朝,遣散后宫,简直是荒谬至极。我南宫晔身为王室之后,为我封国万里江山,绝不会放任你肆意妄为,今日你若取消封后旨意便罢,若一意孤行,就别怪臣弟我不念多年以来的手足之情。”
他义正言辞的郎朗之声在这宽阔的大殿之上留下了沉沉的回音,落在反对立后的众臣心里掀起一阵激荡的余韵。
刑部尚书古甫因古予舒对立后的支持,选择了中立,但如今见辰王似乎准备兵戎相见,心中大惊,这内乱一起,又不知要牺牲多少无辜之人,尽管知道劝阻王上无用,但还是站了出来,以自身绵薄之力尽臣子应尽的责任劝道:“王上自登位依赖,一直是以江山社稷为重,广纳善言,为万民所拥戴,而此次却为一名女子,独断专行,此行为却有不妥,还望王上三思而后行,取消此次封后大典。”
众臣见刑部尚书都附和了辰王的话,便一起站了起来,皆拜道:“望王上三思而后行。”
立在一旁的如陌神色淡然,一副与己无关的模样,淡淡的望着南宫傲。
南宫傲看了眼跪地的众人,神色一凛,对南宫晔道:“为了封国万里江山?王弟说得倒是好听,实际上不是那么回事吧?谁人不知,凝儿曾是王弟喜欢的女子,只怕是王弟对凝儿旧情难忘,后悔将她送与孤,现在又想要夺回去。兄弟之情?自从凝儿投入孤的怀抱,你对孤便已存了怨恨,哪还有半点的情谊,哼!何必找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南宫晔面色微变,连忙向如陌看去,只见她唇角的浅笑带着浓浓的讽刺,不禁心中一痛,又见她眸光清透,似是在看一场与之毫不相干的戏,只等待落幕散场的一刻。他深吸一口气,敛了心神,再次望向南宫傲,眯起凤眸。似乎懒得与他多绕弯子,冷声道:“是与不是又如何?今日,我不只要阻止封后仪式,还要坐上那只有我才配坐的龙椅。念在兄弟一场,你若乖乖写下传位诏书,我便封你一个王爷称号,让你一生安享荣华,衣食无忧。如若不然,便休怪我心狠手辣。”
跪地的众臣一惊,顿时明白了,辰王入殿,说是为封国江山,实际是为了争夺这名女子以及那至高无上的权势。不禁心中惊凉,亏他们还对他寄予厚望,一直以为这兄弟二人会成就历代王室亲情的传奇,原来再深厚的情意也抵不过权势与美人的诱惑。看来今日,一场权势之争避无可避。
古予舒站了出来,长风的剑立刻架上了他的颈项,但他面不改色,对南宫晔激愤指责道:“辰王竟然在这神圣的干和殿,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公然逼迫王上让位,如此大逆不道怎堪做一国之主?即使做了一国之主,又如何让百官及天下万民臣服?”
常御史站住来道:“王上今日的旨意纵然惊世骇俗,但辰王此刻的行为却是打着正义的旗号犯上作乱,谋权篡位,为天里所不容,为后世唾?。”
其它大臣也纷纷附和,但接收到辰王异常冷冽的眼神之后,连忙噤声。
南宫晔斜觑了常御史与古予舒一眼,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傲声道:“天下,有能者居之。谋权篡位又如何?本王根本不在乎后人如何说道。”
众人一惊,想不到这谋权篡位之逆行都能被辰王做的如此坦然,好不隐晦。看来他今日定然是已经胸有成竹,封国变天在所难免。
南宫傲不怒反笑道:“王弟莫不是在做梦?!王位是孤的,江山是孤的,美人是孤的,你凭什么在此对孤号施令,就凭这殿外的一千多人?哈……你别忘了,你的护**精锐之师都已经到了边关,这京都城除了你这一千将士,也就剩下些老弱残兵,在孤的三万禁卫军面前,这一千人又算得了什么!纵使你手下的这些将军如何会打仗,没有士兵,我倒看看,你们要如何调兵遣将。”
南宫晔一双凤目之内精光闪烁,重重的冷哼一声,带着讽刺道:“你以为找个名目将护**派往边关,我便无计可施,只能俯称臣?可笑!我原就没有打算动用大军,就这一千人,对付你,足够,说不定,根本就用不上他们。别忘了,你的三万禁卫军也被调离了京都城,此刻正被泰征用你所看不起的老弱残兵困在城外。”
南宫傲一惊,皱了皱眉,又似乎想起了什么,眸光一闪,沉声笑道:“是吗?你我们就看看们到底是你棋高一着,还是孤更胜一筹。”
说罢对着空中一挥手,大殿中空寂的房梁之上立刻有几十个黑衣人纵身一跃而下,带着黑暗中冷冽的气息,充斥了大殿的周围,衣块在房梁上扬起的浮土飘飞于空,仿佛催命的符咒,无所不在。这几十人从如此高的地方落在冷硬的金砖之上,竟不曾出半点声响,可见这些人轻功之高,定然身手不凡。一柄柄利剑的锋芒直指南宫晔及他身旁的长风,将其团团围住,而他们的领西雷则护在南宫傲的身前。
南宫晔望着突然出现的黑衣人,并不感到以外,只嗤笑道:“就凭他们?”
南宫傲自龙椅上站起身,以绝高的姿态俯视着大殿之下的众人,轻慢道:“单凭他们,自然是不行,但你可以转头2看看大殿之外,那些令你胸有成竹引以为筹码之人。”
众人回头,只见殿外方才还气势逼人的一千多名将士,此刻各个面现惊惶之色,有好事之人,连忙走到门口一看,却见四周的屋脊之上突然出现的训练有素的弓箭手,密不透风的围了整整三排,将这大殿外场地之中的一千多然变成了瓮中之?,而这些弓箭手,赫然就是被辰王称为困在城外的禁卫军。只见搭弦之箭带着蓄势待的气势,只等一声令下,便能将那围困之人尽数歼灭。
南宫煌晔面色惊变,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道:“这……不可能!”
话音刚落,便见到泰征满面愧色走进大殿,低眸垂,不敢望向南宫晔的眼睛,只听“扑通“一声跪在他的面前,俯身湃倒,万分愧疚道:“泰征……对不起王爷,愿凭王爷落。”
南宫晔紧皱着眉,眸光含痛,那是一种被最信任的人背叛后的沉痛。”泰征,你……竟然背叛本王!这么多年来,本王可曾亏待过你?”
泰征荏苒伏地,无奈的痛声道:“王爷待泰征恩重如山,若没有当年的王爷,便没有今日的泰征。”
南宫晔沉声喝道:“那这是为什么?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背叛本王?他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令你甘愿背信弃义,罔顾你我曾同生入死之情谊?”
望着南宫晔不敢相信的目光,沉痛着往后退去的脚步,南宫傲颇为得意的笑了起来,“好心“的为他们作解释。”王弟,你错怪秦将军了,他对你可是忠心得很。今日之事不过是迫不得已,秦家老小此刻都在孤的手中,他可以不顾及妻儿,却不能不顾及他年迈的父母是不是?呵,幸好孤早有防备,留了一手,否则,今日孤可真是孤立无援了。哈哈……”
南宫晔听着他得意的笑声,面色邃沉,冰冷的目光在这炎热的夏季仿佛可以冻结一切,沉声道:“王兄得意的太早了,还没有到最后的关头,谁胜谁负,还是未知之数。”
南宫傲似乎对此局势已是十拿九稳,轻快的笑道:“王弟不服?只要孤一声令下,你那一千人立刻死无葬身之地。尽管王弟你的枯寒神功已然大成,但孤也不弱,加上这些暗卫以及外面的三万禁卫军,谅你也插翅难飞。”
然而,他的笑声在一把利剑穿胸而过之时哑然而止。瞪大的瞳孔是不敢置信的震惊神色,望着一向最为信任的贴身暗卫,张了半天唇,才终于吐出一句断断续续的话:“西雷,你……你竟然……竟然背叛孤!”
西雷神色狠绝道:“王室暗卫只效忠于辰王。”
南宫傲气力不支,撑起身子扶住龙椅的扶手,“噗“的一口献血喷出。尽数洒在了那象征着最高权势的龙椅之上,点点猩红,触目惊心。他跪伏于地,胸前的鲜血尽染龙袍,颤抖着手指着西雷,痛声道:“孤一时……大意,怎的……忘了暗、暗卫……是他一手……训练……”
微弱的声音渐渐停歇,他的身子终于慢慢滑向了地面,一动不动。
“南宫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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