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宽的手下,看似对梁宽忠心,可是面对七叔的要挟,他们竟然全部都犹豫了。梁宽知道大事不妙,他强忍着手臂上的伤。对着他的手下怒喝:“你们想要干什么!”
“梁宽,你不必威胁他们了。老四还没有死,说到底,他们全是老四的人,不是你的,你今天犯下的错,连老四都保不了你。全部给我滚过来,还在等什么!”七叔一发怒,他带来的那些人全部把枪指向了梁宽和他身后的那些人。
七叔带来的人太多了,梁宽身后的人不得不服软。第一个人踏出了脚步,随后。第二个,第三个,没过一会。梁宽身后就空荡荡一片,一个人都不剩了。梁宽的脸色很难看,我观察着场内的情况,母亲的死,让我几乎丧失了思考能力。
梁宽咬着牙,他终于服了软:“七叔,一条人命而已,如果你能替我保守这个秘密,我今后一定不会和七叔作对。”
七叔冷哼一声:“说的轻巧,一条人命而已,既然你认为不重要,又为什么要怕?”
梁宽见七叔没有答应的意思,于是他又换了一种策略:“七叔,就算今天的事情被势力知晓了。难不成势力还会要了我的命不成!大不了禁足几个月,但是如果我被惩罚了,我一定要反咬你一口。”
七叔问梁宽他想要怎么样反咬他,梁宽指着我,说七叔和我勾结。还将警方牵扯进来。可是面对梁宽的威胁,七叔根本就毫无畏惧之色。七叔慢慢地朝着梁宽走了过去,和他一起过去的,还有几名强壮的西装男。
七叔走到梁宽的面前,什么也不说,伸手就给了梁宽一个巴掌。梁宽已经受了伤,七叔虽然年老,但是力气也不小,梁宽被抽得差点跌倒在地上。梁宽的一头长发早就被大雨淋湿。蹂成一团了。
梁宽捂着被打肿的脸,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七叔。惊讶的又何尝是梁宽,还有原来梁宽的人,他们似乎没有想到七叔竟然会这么不给梁宽面子。七叔没有犹豫,伸手掐住了梁宽的脖子,梁宽想要挣扎,七叔身边的两个大汉就将梁宽的手脚束缚住了。
“梁宽啊梁宽,到现在你还想要反咬我一口,你和老四一个德行,死到临头还想像疯狗一样,你说,我会留一条乱咬人的狗在这个世界上吗!”七叔显然已经动了杀意。梁宽慌了,他被掐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七叔,你真的要为了一条人命对我下手吗,你没有这个权力!”梁宽断断续续,几乎喘不过气来。
“于霏和我无关,但是你竟然想要杀了沈承,我说过,沈承是你动不了的人,就算是老四,都不敢对沈承下手。今天,谁都保护不了你!”七叔竟然多次强调了沈承的重要性,沈承的地位显然没有七叔和四叔高,可是没想到,七叔竟然会因为梁宽对沈承动了杀心而决定杀死他。低刚狂技。
而且,七叔的样子不像在说谎,看来,就算四叔到场,都没有办法保住梁宽。
“沈承究竟是谁!”梁宽的脸涨红了。看来,沈氏兄妹的远远不止我想象中的那样神秘,就连势力内部诸如梁宽这样的存在,竟然都会问这样的问题。
“你不配知道!”七叔冷哼一声,松开了手,同时,他把梁宽推向了我,梁宽踉跄几步,倒在了地上。他就倒在我的面前,他已经没有了刚刚嚣张的嘴脸,他慢慢抬起头,惊慌地看着我,他想要躲,但我一脚重重地踩在了梁宽的肩膀上。
梁宽被我踩中的地方,正是刚刚被我用枪打中的伤口,他痛苦地嘶吼了一声。
“李可,杀了梁宽吧,他死了,乖乖跟我走,这个世界,已经不适合你在生活下去。等风平浪静之后,我会放你走。”七叔叹了一口气。我对七叔怒目而视,因为母亲的死,我早已经将仇恨蔓延到了这里的所有人身上。
“闭嘴!如果不是你把我囚禁起来,我就有更充足的时间救母亲!”我的情绪已经崩溃了,所有的悲伤转化成了愤怒。我恨不得直接将这个势力连根拔起,如果没有他们,母亲就不会死!
有人想要呵斥我,但是七叔把他们拦住了。七叔低着头,他把手上的黑伞丢在了一边。七叔没有再回答我,他选择了沉默。我低下头,冷冷地盯着痛苦挣扎着的梁宽,梁宽的身手,比我想象中的要差上很多。
此刻,他又受了伤,在我的脚下,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挣扎。
“李可,你母亲的死和我没有关系,人不是我杀的!”梁宽开始痛苦地想要推卸责任了。
我怒极反笑,抬起脚,狠狠地踩在了梁宽的脸上。一脚又一脚,梁宽的鼻骨被我踏碎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梁宽的脸上就被鲜血覆满了。被逼急的梁宽终于从地上挣扎了起来,但我又飞起一脚,把他踢飞了出去。
梁宽的身体重重地撞在了一颗大树上,他还没来得及落地,我就揪住了他的衣领。我把枪扔在了一边,我的拳头,一拳又一拳地落在梁宽的脸上,身体上,梁宽已经被我打得不成人形了,但是我还是没有收手的念头。
血腥味混着大雨,被我吸进了肺里。那股血腥味,已经演化成了嗜血的情绪,我没有刻意,看到梁宽身上的血,我的心里难得有了一种快感。好像只要梁宽多流一点血,母亲死前的痛苦就会减轻一分。
最后一脚,踢在了梁宽的腹部。梁宽靠着树干,身体慢慢往下滑,最后瘫坐在了地上。梁宽的眼睛还勉强睁着,他早就已经丧失了生的希望,他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李可,你杀了我吧,不要再折磨我了。”
“你这样的人,就算死上千万遍都不够!”发出怒吼的,是一直站在一边的江军。江军的声音里也满满得都是哽咽,江军早就把母亲当成了他的亲生母亲。不过,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插手我和梁宽的打斗。
我从地上捡起了被我扔掉的枪,扣动了扳机,枪口就对着梁宽的额头。
“模音是谁,在哪里!”我强忍住心头的怒意,喝问了一声。
“反正我都要死了,说和不说,有什么区别吗?”梁宽突然笑了起来,断断续续的笑声,让我头疼欲裂。
“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吗!”我持枪的手突然颤抖了起来。
“李可,你会吗?”梁宽还在笑着。
一下子,好几个模糊的画面闪现在我的脑海里。那好像也是一个雨天,有一个人,同样拿着枪指着另外一个人,但我看不清那个人是谁。枪声响起,一股失落感和罪恶感升上了心头,那声枪响是从我的回忆里传出来的。
我一怔,看看四周,我手里的枪,根本就还没有扣动扳机。梁宽继续笑着,他告诉我,既然他要死了,那他就让我痛苦。说完,他闭上了眼睛,好像在迎接死亡的到来。我颤抖着手,面对心里的怒气,我突然犹豫了,我在想,我真的要一枪打死这个人吗。
从前的我,一直跟别人说,仇恨解决不了仇恨,唯有法律才能解决仇恨。可是,当仇恨笼罩上我的心头,我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杀了他,能替母亲报仇,不杀他,警方不会对势力的人下手。
法律,在此刻显得那样苍白。
理智,慢慢战胜了我心头的情绪,可是,站在一边的沈承却说了一句:“李可,就当作日后对你的补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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