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意瞟了几眼检查报告单,许伊问我结果怎么样,我笑着告诉她兴许是这段时间案子太多,我太累了。检查报告单上一切正常。许伊听到我的话也放松了下来,她挽着我的手,让我不要太累。
我随手把检查报告单扔进了垃圾桶里。是阴天,似乎快要下暴雨了,远处的天边不断闪烁着光。随后,一声声轰鸣巨响响彻整个珠市。街上摆摊的人都已经收起摊子急匆匆地往回赶,我和许伊刚上的士,倾盆大雨就从天空砸下。
整个珠市被笼罩在滂沱大雨中。电闪雷鸣让我们的心情异常沉闷,车子开到警局,我们从车上跑了下来。短短的几步路,大雨就把我们全身都浇湿了,经过马涛的办公室打了个招呼,许伊就去休息室换衣服了。
许伊从休息室出来的时候,我正坐在台阶上抽烟,许伊还把头发吹干了,整整二十分钟时间,我就坐在外面等着。我掐灭抽的第八根烟,站起来牵着许伊进了马涛的办公室里,马涛正坐在办公桌前打电话,他示意我们等他一会。
我和许伊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等着,马涛对着电话讲了很久,但他说的话我一句都没有听进去。直到有人递了杯水给我。我才抬头,是马涛,他笑我们两个怎么都精神恍惚的,我转头看许伊,她也在发呆,我们说话她都没听到。
我接过马涛的水。轻声唤了许伊两声。许伊这才反应过来,我笑着问她在想什么,许伊说她在想会是谁杀了孙祥,提到这个话题,大家都凝重起来。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我试图找出它与之前那些诡异事件的联系。
马涛叹了口气,说我交待他做的事情,他都已经交待下去,让人去查了,上级也已经口头同意了延缓结案,将孙祥的死与钱二的案子并案侦查,就等书面通知下来,警队就能正式开始行动了。
我们在办公室里又等了好一会,有人敲门了,是一个刑警,他带着江军来找我们了。才几天没有见。江军就没有了之前的那副样子,他满嘴胡渣,一脸憔悴。他已经换上了自己的衣服,进门之后,江军朝我和许伊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马涛快步上前,握住了江军的手,嘴里一个劲地说着对不起。江军眼里是含着怨恨的,我怕江军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赶紧走到了他们俩的身边。江军瞪着马涛,良久,他的目光变的不再那么凌厉,他抽回自己的手,随意地摆动了一下。
“算了,大家都是警察。”江军说完,转过头对我深深鞠了一躬:“李教授,谢谢你。”
江军最终还是想明白了,他身为警察,知道很多时候真的是身不由己。我交待马涛的那几件事情还都正在调查中,我们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江军蹲了几天警局,早已经疲惫不堪,我们带着他离开了。布以讨技。
马涛往我们手里一人塞了一把伞,走出警局的时候雨正大,雨滴打在伞上,好像要把伞砸出大洞。江军举着雨伞,失神地走在我和许伊身边,许伊和我共撑一把伞,她冰凉的手挽着我的手臂。
大雨倾斜,打着伞也不管用,我们走回宾馆的时候,全身又都湿了。我们提前给江军准备好了房间,就在我们房间的隔壁,他没说什么,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把房门关上了。许伊看着江军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
江军比我和许伊都要小,许伊待人好,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弟弟,看着江军这样,许伊说她心里很难受。回房间,洗好澡换好衣服之后,我和许伊都躺在床上,听呼吸声我就知道她也没有睡着。
又一天过去,第二天我们找江军出去吃饭的时候,却发现江军的门怎么敲都不开了。我和许伊都着急起来,担心江军又出什么事,我又敲了几下门,急匆匆冲下楼准备找宾馆服务员开门。
转角下楼梯的时候,我差点撞上一个人,仔细一看,才发现是江军。江军已经把胡渣全剃了,长长的头发也被他理得很干净。江军手里提着几份吃的,问我这么着急去哪里。见江军没事,我和许伊都松了口气。
江军终于明白过来我们是在担心他,他把我们迎上楼,进了我们的房间。江军面带歉意地说他出去理了个发,他怕我们没有起床所以没有叫我们,还琢磨着要给我们买什么吃的。江军已经没有了昨天那副颓然的样子,他说天放晴了,说着还跑去把窗帘拉开了。
阳光灿烂,幽暗的房间都被照亮,江军眯着眼笑着,看着他的样子,多日以来不断累积的压抑气氛,顿时消散而去。
吃过饭之后,我的手机响了,是马涛打来的,他说他派出去的人,从孙祥的手机入手,查到了一些事情,让我马上去警局。马涛很着急,看来是发现了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简单交待几句,我带着许伊和江军又赶到了警局。
马涛正在办公室里坐着,他的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两名刑警和一个老头,这老头我看着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马涛招呼我们坐下之后,立刻开门见山,他说孙祥手机里的通话记录,他派人查过了,的确都是公共电话亭的号码,其中大部分是珠市的,但还有本省其他市以及省外的。珠市的几个电话亭他已经派人去查看附近有没有监控摄像头了。
本省其他市的几个公共电话亭,马涛也托当地的警察朋友去查了,至于省外的,由于地域跨度太大,想要查到,估计要花更久一点的时间。我点点头,看向了那个老头,马涛心领神会,立刻又向我解释。
这个老头也是钱二村里的,难怪我会觉得眼熟。村里一百多号人,我都一一见过面,虽然记不太清,但有点模糊的印象。马涛说我推测的不错,孙祥家里没有电,他的手机没有办法在自己家里充电。
他派去的人问了整个村子,终于找到了这个老头。老头称孙祥每隔两三天就会把手机放到他家里充电,还说要给他几块钱当电费。孙祥是村里的大师,老头哪里敢要,就让孙祥随便用电。
“他在你家接过电话吗?”我问。
老头仔细地想了一会,点头称有。手机放着充电的时候,孙祥都会守在一边,一坐就是几个小时,手机对老头来说是个贵重玩意,他怕搞坏了,所以连靠近都不敢靠近。期间有几次,孙祥接了电话,老头正在家里吃饭。
孙祥接电话的时候,除了“嗯、嗯”地回答声,其他什么都没有说,而且眼睛还时不时地看老头。老头与他对视了,孙祥就会亲切地笑笑,随后把电话挂断了。
“他一句话都没说过?”我重复地问了一遍。
老头很确定,他说他在场的几次,孙祥都没有说过话。
老头的话,让我们几个人都沉思起来,正常人接电话不会这样,一次两次也就算了,但是那么多次,都是对方说话,孙祥作声表示回答,这只能说明孙祥有什么事情不能让别人听到。
孙祥手机里的通讯记录不知道有没有删过,但是留下的都是公共电话亭的号码,我们也只能从这些号码入手。问完话,刑警开车送老头回村里去了,老头走之前还念叨说村里的人都痛恨死孙祥了,说他死的好。
我们又在办公室里等了很久,终于,去珠市各电话亭找监控摄像的刑警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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