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往孙祥家里走的时候,很多村民也往孙祥家里去,询问之下才知道孙祥正要做一场法事。我们相互对视几眼,跟着村民往孙祥家里走去。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走在村里的夜路上,只是和之前不同的是,家家户户的灯光和烛火把村子的小路照得很亮。
我们来到孙祥家里的时候,法事已经开始了,孙祥在台上念念有词。他说他为村子解决了乱葬岗里的冤魂。也替他的妻女报了仇,他的心愿已了,准备明天就离开村子。村民口中的大师要走,他们自然舍不得,纷纷挽留。
孙祥叹了口气,说这是最后一次为大家作法事,替大家求个平安。随后,孙祥开始了他的法事,他做的很认真。根本没有注意到人群后的我们。
“孙祥真的是凶手?”马涛又问了我一遍,通过对每家每户的询问,马涛明白了一点,但他还是云里雾里的,不知道孙祥是怎么有的作案时间。
“嗯,我们先进去看看。”我说道。我们让那三个刑警继续看着孙祥,我们则绕过人群偷偷潜到了孙祥的家里,孙祥并没有发现。我带着马涛来到了孙祥家的三层,孙祥家没有电灯。所以大家走的都比较费劲。
孙祥的房门紧锁着,我问马涛带了搜查令没,马涛说他都已经顶住压力了,再开张搜查令也不是什么难事。我打电话的时候就跟他说孙祥有问题了,所以他已经提前准备好了,他从怀里掏出孙祥家的搜查令,贴在墙上。随后,他亲自把门撞开了。
情况紧急,大家都顾不上那么多,立刻涌进了孙祥的房间。门很容易就被撞开了,楼下作法事的声音太吵,没有人能听到我们这里的动静。打着手电筒进到房间,看到空旷的只有一张床的房间,我的第一印象还是这间房间很大。
“房间有什么问题吗?”马涛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问题。
“那堵墙,太出来了。”我对马涛说。
马涛观察了一会,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他走到墙边,用力地敲了敲上面的砖块,又侧着耳朵听。他手下的刑警也都仔细地找着每一块砖块,但都没有发现异常。我皱眉沉思很久,有刑警问马涛要不要砸开这道墙。
“不用了,把床挪开。”我说道。我注意到床头的地方,床底是镂空的,但是床头的那块木板却把那一部分的墙给挡住了。
听从我的意见,几个刑警围着墙站着想一起把床挪开,可是他们用力过猛,差点摔倒。有刑警咒骂,说床看着没有那么轻。床一挪开,我就发现了墙上的一个大洞,里面黑漆漆一片。
不出我所料,孙祥的房间里果然发现了暗格,胆大的刑警拿着手电筒钻了进去。洞是四方的,在筑墙的时候似乎就没有把洞口封上,只能供一个人进出。我们在外面等了一会,里面的刑警探出脑袋,说里面什么都没有。
暗格的空间不是很大,刑警走出来之后便和大家在外面守着。为了查案子,我们也不怕脏,蹲下身钻进了洞里去。刚进这道暗格,我们就闻到了一股酸臭的味道,这里面很闷,宽有一米,大约有五平方米那么大。
拿手电筒四处晃动,地上还算干净,但是我还是在角落里发现了几颗饭粒,这里应该被打扫过了,但由于太闷的原因,食物的酸臭味还没有完全散去。我在墙上找了一会,终于找到有几个地方没有砖块,这里应该就是用来透气的。
为了不破坏现场,我和马涛马上就退了出来,我告诉马涛,这里也是犯罪过程的现场之一,让他等鉴定人员到了,马上对现场进行勘察。走出孙祥的房间,马涛注意到了贴满符的那道门,他觉得奇怪,想要进去看看。
“不用进去看了,干扰我们思维的地方而已。等下去把孙祥揭穿了再上来看那个房间吧。”我对马涛说完便牵着许伊的手慢慢走了下去。
走到一层的时候,法事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孙祥穿着长袍,手里拿着桃木剑,装模作样地在台上走来走去。马涛看了我一眼,得到我的同意之后,他一声怒吼,打断了孙祥的法事。
孙祥站在台上,看到我们从他家走出来,皱起了眉头。布夹每技。
村民很不高兴,一个劲地嚷嚷着,责怪我们为什么要打断孙祥作法事。
马涛不跟村民客气,掏出证件喝道:“警察办案,除了孙祥,其他人全部退开!”马涛说完,两个刑警在台子周围拉起了警戒线,村民被拦到了警戒线外面。我们都爬上了台子,孙祥一句话不说,只是一直盯着我身边的许伊。
又是同样的眼神,许伊往后退了一步,有些害怕。
“孙祥!警方现在怀疑你跟钱二的死有关系,请你配合调查,跟我们回警局!”马涛对孙祥喝道。
就在这个时候,几辆警车开进了村子,从车上下来的刑警递了一份报告给马涛,马涛随意翻动几下之后,将报告递给了我。这份报告是乱葬岗里两具尸体的尸检报告,两具尸体的死因已经初步确定了,她们身上没有出血的伤口,但法医也排除了是窒息而死的可能。
尸检报告上给出的结论是死者很可能是病死的。
至于死亡时间,还没有腐烂的那具尸体,死亡时间是三十六小时以内,而另一具腐烂尸体的死亡时间,法医给出的初步日期,正是钱二死前的前一天,也就是我们刚到这个村子的那个晚上。
除此之外,法医还对两具尸体的身体状况进行了勘验,尸检报告上称两个死者的双目均早被挖下,按照伤口愈合的程度,至少在六个月以上,而且两具尸体的手脚、手臂、腰上都发现了勒痕,痕迹很明显,很显然是长期被绳索捆绑住的。
死者的口腔处发现了很多抹布的残留,这可以证明死者的嘴巴被人堵住,法医在勘验尸体的过程中,还发现了死者的声带严重受损,疑似被某种化学药品伤害,但是具体的结果还需要进一步对尸体进行全体或部分解剖才能得出来。
关于死者的身份,警方正在调查,我拿着那具没有腐烂的尸体照片,走到一个村民身边,问他是不是认识这个人。顿时,很多村民都围了过来,在手电筒下,照片上的尸体显得非常吓人,不少村民都被吓坏了。
终于,有一个村民认出来了,他惊慌地看向孙祥,说了句:“大师,这好像是您的女儿!”
这个村民正是一年前给孙祥一家腾出房间的那个村民,村里人对外村人的印象非常深刻,他辨认半天之后,还是认了出来。
马涛马上改了口:“孙祥,警方怀疑你与两起命案有关系,放弃抵抗,跟我们回警局吧。”
马涛的话说完,就有几个刑警要过去抓人,但是村民突然暴动了,所有人都说孙祥不可能杀人,不让我们抓人。眼看村民的情绪激动,马涛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算了,就在这里吧,真相不会因为地点而改变,也不可能永远被隐藏。孙祥,我怀疑你囚禁妻女,掏眼杀人,并杀了钱二,嫁祸江军,你承认吗?”我问。
孙祥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摇头,村民只因为他简单的一个动作就大呼支持。
“再严密的犯罪,也会留下蛛丝马迹,然后再抽丝剥茧,没有什么查不出来。”我回答了孙祥一句之后,跳下台子进了他的家,没有人知道我去干嘛了,随后,我手里捧着孙祥家的那坛药酒走了出来。
当着众人的面,我把坛子砸碎了,手电筒下,四颗早已经腐烂的不成形的眼球也随之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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