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巴老汉打开行囊,里面有一团被红布包裹住的东西。他抬头看了眼窗外,冬日的阳光聊胜于无。
“你告诉门口那个长官,让他清退闲杂人等,切不可放人进来!”
白芷点点头,原本她以为召唤黑巫医的事儿只能晚上做,没想到白日也行。等白芷去外面叮嘱回来后,安巴老汉已经将厚厚的窗帘放下了,房间顿时暗了下来。
红布被打开,里面零零散散很多东西,最引人注目的当属里面的一幅零散的骨架。那架子很是细白骨很是脆弱,随时可能沙化的样子。
安巴老汉没理会白芷,自顾自的将那副骨架拼接好。看着那拼好的形状,白芷忽然想到她记忆中的那副。
“这些东西是从地道里拿出来的吗?”
安巴并没有惊讶,他点头称是,这是白远道拜托他拿走的东西,他必须带走。
“丫头,留给你是祸患。你祖父不让你碰这些东西是有道理的,还是由我带走吧!黑巫医没关系,他只会保佑你不会害你,你一个女孩子在这世上无依无靠,拥有这份力量也无不可。”
这是安巴老汉私自做主要教授给白芷的知识,看着这个可怜的女孩儿,心中是满满的怜悯。白远道只顾着祖宗家法,却忘了这是白家唯一的血脉了吗?没有什么保命的本事,在这乱世之中怎么活呢?
白芷根本没注意到这些,一心好奇的盯着红布包里的东西。这些,本属于白家的东西。
只见他从中找到一小段蜡烛。那蜡烛与普通蜡烛无异,而且杂质较多,一看就是劣质货。血阴烛到手,他又在红布里翻找着剩余的材料,可翻了好几遍都没有,遂口中念道着不可能。
“你祖父可还有其他施法的地方?我在地道的暗室里只找到这些,还缺少转魂铃和蛊玉。”
白芷这才明白安巴老汉想要的东西,赶紧将脖子上的玉解下来递到安巴老汉手中。
“安巴老汉,您看是不是这个东西?”
白芷眼睛亮晶晶的,她拖着腮期待着,最好让她给蒙对。不然有这么好的老师却没有笔,不能实操可真是太不幸了。安巴老汉拿起玉件,仔细看了一会儿点头称是。
“你祖父把这件东西留给你,还是希望你能继承他的衣钵啊!可惜了,他这个老顽固,走的又早”
安巴老汉可惜着,随后给白芷讲解起来。
这血阴烛世上存在的并不多,白家可能就剩下这么一小截。它是由成精的蟒蛇的蛇油,碾碎的犀角,加上风干的茱萸粉,将这些和融化好的烛油混在一起制作而成。
安巴老汉叮嘱白芷,这血阴烛制作听起来不难,实则得到不易。他的山洞里还存着一些,如果剩下的这些白芷用完了,可以到山里找他拿。
白芷点着头,安巴老汉这才开始其他材料。
他从瓷瓶里将朱砂倒进砚台,朱砂混着墨汁被磨出来,安巴老汉示意白芷走到他身边,让她伸出手。
白芷照做,安巴老汉用匕首割破了她的中指,白芷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忍着些,日后将这步骤记熟悉。”
白芷坚定的点头,这些本事,白家的儿女应该都会。
血滴在墨汁里融合的很快,等完全融入后安巴老汉蘸着墨水,在白芷的脸上涂画起来。凃的时候白芷咬着牙齿,她心里一直怀疑,这东西本来就没什么刺激性,顶多凉一些。
可不知为何,她一会儿觉得火烧火了的,一会儿又冰凉刺骨。
似乎被涂上的每一笔,都有阴魂在她脸上行走一般。
等安巴老汉结束的时候,她看向铜镜,上面那些红黑相间的条纹,竟然和上次她脸上出现的一样。
看着镜中的自己,她不自觉地将手放了上去,镜中的女子与她做着同样的动作,可她的直觉却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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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里的女人,不是她!
“丫头,这个纹路可能记得住?”
白芷木然的点点头,这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脸,肯定能记住。
“这是通灵的第一步,以后你可以照此类方法画一个面具戴上,就不用这样麻烦了。这次我来的匆忙,也是准备不足。”
白芷默默的听着,看着安巴老汉忙活着手里的东西。他将那三样东西置放在骨架前,点燃血阴烛,随着蜡烛徐徐燃烧着,一股香烟飘荡在屋子上空,屋子里瞬间降了好几度。
“跟着我念”
一字一句,都是陌生的字眼。一腔一调,却是熟悉的旋律。
白芷念起来,娴熟的很。安巴老汉诧异的看着她,殊不知这些天白芷早就将册子上的咒语背的差不多了,管它能不能理解,先背下来再说。
看到白芷这个样子,安巴老汉露出欣慰的笑。
白远道那个老家伙儿总是可惜自己后继无人,放着这么好的材料不培养,死也遗憾吧。
安巴老汉与白芷嘴上的咒语念得越来越快,白芷觉得嘴唇越来越麻,整个人都跟着摇晃颤抖起来。脑中一片空白忽然,玉件上的铃铛自己跳动起来,“铛”的一声似是给安巴老汉的提醒。安巴老汉旋即一个转身,抓住白芷的手,将刚才割过的中指按在了蛊玉之上。
咒语未停,白芷睁开眼睛就看到蛊玉里面的红丝迅速的游动。
“继续念,不要停下来!”
安巴老汉催促着,白芷咽了口唾沫,咒语源源不断的从口中说出。而玉里的红丝,也凝结成一条蛇的样子。
那蛇不停的游走,每次到手指边缘的时候,都会做出一个低头的样子,像是再问好。
忽然,里面的蛇形一个猛子就窜了出来,白芷吓得往后一仰倒在了地上。这时,只见半空中的蜡烟迅速扩散,在半空中结成了一道黑影,特别像一个穿着夜行披风的背影。
“黑巫师来了!”
安巴老汉随即跪在地上叩拜着,白芷呆呆的看着半空中的那个东西,难道以后她要和这样的怪物生活在一起?
白芷没有像安巴老汉一样跪迎,如今可是新社会,皇帝都下台了还跪拜谁?
上面的黑影慢慢飘了下来,他的背影停留在骨头架前,一个急转身冲着骨头架子拜了下来。他的速度太快,以至于白芷根本没看清那黑影下面的是什么东西。
等那黑影再次起身的时候,他又留给自己一个背影。
屋子里忽然传来“嘶嘶”的声音,白芷四处望去,不知何时子衿竟然从书桌下面睡醒了爬了过来。它半条身子离开了地面,昂首吐蛇,对着黑影发出攻击的威胁。
“子衿,快回去!”半途,白芷不得不分出精神来命令着子衿,然那黑影却先说话了。
“这是金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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