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号在革命斗争中的作用,刘少奇很早就认识到了。土地革命战争刚开始,他专门撰写了《论口号的转变》一文,这是中国共产党内较早地也是较少专门论述口号的作用及转变等问题的文章。
刘少奇认为,在群众运动中,口号的作用极大。口号可以用非常精炼的语言,概括群众在斗争中的要求和需要,在斗争中提出口号、呼喊口号也可使群众精神振作,协调步伐。他又说,领导群众斗争,不在于口号提得多,提得高,而在于每个口号为当时当地群众可能接受,并立刻起来为实现这些口号而斗争。
既然口号如此重要,有如此大的作用,所以在规定口号的时候,“应该很谨慎地研究多方面的形势,很明确地观察群众的要求和需要及当时群众的争斗任务,绝不可单凭我们脑子里的想象,随便规定出实际上不能真正代表群众的要求,甚至与群众意见相左的口号。”因为提出那些脱离群众。脱离实际的口号是苍白无力的、毫无作用的,根本无法号召群众、动员群众、影响群众。
所提出的口号怎样才能与群众要求相符呢?刘少奇提出的办法是:深入群众、善于观察、掌握第一手材料,切实了解各部分群众的生活与情绪,了解他们的喜与乐、爱与憎,欲望和要求。而且,这种了解应该是全面的,系统的,完整的,而不是片面的,零乱的,断章取义的。如果单凭某一部分群众某一时特殊的表示以及儿个领导人一时激愤惑悲观的报告,就认定全部群众的要求和情绪都是这样,从而规定或者改变口号,那是注定要犯错误的。刘少奇说,过去我们的许多错误,大半是因为对于实际情形的观察和估量不能深切和正确的缘故。我们每每不能明确观察当时争斗的形势转变并据以转变我们的口号,所以发生了许多错误。
根据口号的不同性质,刘少奇把口号分为宣传的口号,鼓动的口号和行动的口号三种。“行动的口号最后就变成指令。”并说,“凡代表一个比较长时期的争斗任务的口号,总是要经过从宣传到鼓动到行动的步骤。”
如何实现口号这三个阶段的转变呢,刘少奇作出了明确的解释:“当实现这些口号的时机已经成熟,应争取广大的群众到这些口号之下并组织他们预备去实现这些口号,造成实现这些口号的群众力量时,这些口号就变成鼓动的性质。”“在群众力量的准备已经充分,可以推动群众运用实力直接行动去实现这些口号时,这些口号就变成了行动的口号。”“最后调集群众,分配任务,配置多种力量,坚决彻底地去执行这些口号,这些口号就变成当时的实际指令了。”刘少奇还提出,行动口号要极简短,极明显,极通俗,而且是代表普遍群众的要求及心理的中心;有些行动口号适用的时间愈短就愈有效力。
刘少奇还对提出口号的时机作出了明确的规定,他认为,在提出某个口号前,必须懂得当时革命的总的战术与战略,要明确了解工人、农民的生活与心理,要充分搜求群众普遍的以及特殊的痛苦所在,这样就可以按期规定某个工厂,作坊以及乡村的要求大纲或者行动大纲,也就是将群众的痛苦与要求变成简明的口号,作经常普遍的宣传鼓动,使群众渐渐在这些口号之下团结起来,活跃起来。
刘少奇认为,“各种行动口号,应该恰如其时地提出,”不能太早、太早了,群众没有心理上的准备,不能接受,反而会在群众中产生惊疑,乃至于吓跑他们。但也不能太晚,太晚了,群众气势已泄,情绪已落,很难调动起来。或者是群众己自发地行动起来,因缺少思想准备步调不一,也难于成功。所以,提出或者改变口号必须在各方面条件成熟的情况下进行,“有时,甚至只有十分钟是转变口号及提出新口号的最好时机。”
怎样才能抓住最好时机,发动群众呢?刘少奇说:“要用极敏锐的眼和耳去搜求工厂及乡村中发生的临时问题,如打人骂人、开除人处罚人以及减少工资、延长工时,欠饷、勒索、逼债等,拿来讨论分析,根据行动大纲规定对每个临时问题的简明口号,到群众中宣传鼓动。”“在群众最气愤,利害关系最大最普遍的问题上,会爆发群众的争斗,我们就要善于领导这种争斗,正确地运用及转变我们的口号,使争斗一直发展下去,使群众的争斗情绪发挥尽致。”在各种群众斗争中,要抓住时机宣传党的主要的政治经济口号以争取群众,“各种小争斗中的口号之规定及时转换,应努力使之一步一步地与当时总的口号——主要的政治经济口号相接近。”
群众斗争不是一帆风顺的,因为敌人的力量非常强大,群众斗争会有受到挫折处于退却的时候,刘少奇认为,在群众退却的行动中,及时地转变口号尤其必要,尤其要特别慎重,规定多种口号的目的是使群众“不致气馁,不致溃散,保存群众的组织,指示群众的出路,激发下一次继续斗争的情绪和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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