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绩要讲够,缺点要讲透”,是刘少奇在1959年庐山会议前期提出的至理名言,当时很受与会同志的欣赏,对大家总结1958年工作的经验教训启发很大。但刘少奇的话只对会议前期起到一定作用,因为后半段会议转向,毛泽东错误发动了对彭德怀的批判,大批所谓右倾机会主义和所谓“军事俱乐部”,纠“左”被这场台风扫荡得无声无息。
时隔三年,刘少奇在七千人大会上重申他这两句话时,曾提出要记住庐山会议后半段否定前半段的教训。这次大会由于党的主要领导人发扬民主作风,没有重蹈庐山会议的覆辙,自始至终注意实事求是,比较重视过去凡年中的错误,初步地总结了经验教训。
刘少奇在这次大会上曾作了几次重要讲话,透彻地分析了当时严峻形势和存在的主要问题,可以说“成绩要讲够,缺点要讲透”,他主要讲了第二句,每一句只是引子而已。刘少奇在会上提出了著名的两个“三七开”的观点:一个是对过去四年工作的成绩与缺点错误的估计,另一个则是对造成当时严重经济困难的原因的分析。
七千人大会开始时,有相当一部分人认为,报告初稿中成绩讲得不充分,缺点错误讲得过多。这种思想状况严重影响了对四年工作经验教训的认真总结。对于这一问题,刘少奇多次引用毛泽东关于我军打仗战果一定要真实的意见,反复说明:成绩要讲够,缺点要讲透,两者都摆开来讲,有多少讲多少,既不夸大,也不缩小,都要实事求是。他说,成绩是跑不了的,错误缺点也是不能否认的,两者都是客观存在。当前的问题是不少同志不敢正视或者低估了“大跃进”以来工作中缺点错误的严重性,刘少奇尖锐地指出,不能沿用过去的套语用九个指头与一个指头来概括这4年来工作中成绩与缺点错误的关系。就全国总的情况看,“三七开”比较合乎实际。就是说,成绩是七分而不是九分,缺点错误是三分而不是一分。这两年大家饿肚子,心里都有数,我们无论如何不能用九个指头和一个指头的说法来掩盖实际情况,掩盖我们这几年工作中的严重错误。只有实事求是的估计,才能使广大干部和群众心服。
刘少奇还进一步分析,“三七开”是就全国总的情况说的。关于有些地方,也许工作得比较好,缺点错误比较少,那里可能是九个指头和一个指头的关系,或者是八个指头和两个指头的关系。同时,也可能有些地方工作做得特别差,错误犯得特别多,那恐怕连“三七开”也打不住,甚至可能是倒“三七开”。各地情况不一样,要实事求是,由干部和群众去评析。
刘少奇还用“三七开”分析造成困难局面的原因,在会议上引起轰动。因为当时大家对造成困难的主要原因究竟是连续三年(1959—1961)的自然灾害还是我们工作中的错误,议论纷纷,莫衷一是。弄清楚这个问题是很重要的,不仅可以充分认识工作中缺点错误的严重性,而且可以增强克服困难的信心。因为自然灾害是难以避免的,而缺点错误却是可以纠正的,由它们所造成的困难因而也是可以克服的。
刘少奇在这个问题上坚持尊重事实,坚持实事求是。他认为,农业连续三年遭灾减产是事实,但过去四年工作中的错误,特别是1959年庐山会议后继续大刮“高产风、浮夸风和瞎指挥风”所造成的危害更加严重。他一针见
血地指出,当前严重经济困难主要是我们自己工作中的缺点错误造成的。用湖南农民的话来说,叫做“三分天灾,七分人祸”。就是说,困难的原因,三分是自然灾害,七分是缺点错误。
刘少奇的这个结论不是信口开河,而是经过充分的调查得出的。1961年初,他到湖南等地做了几个月的调查研究。他家乡的农民对他说,这几年天灾有一些,但不大,困难主要是干部刮“三风”造成的,可以说是“三分天灾,七分人祸”。刘少奇后来又到山西、河北、山东、河南等地调查,这些地方也有同样的看法。
刘少奇在当时的情况下提出坚持两个“三七开”的观点,是很不容易的,“需要非常的胆略、卓识和韧性,又需要十分耐心和细致的说服工作”。(吴冷西语)这两个观点先在起草委员会、后在中央政治局得到一致赞同,只是在书面报告中委婉地写道:当前严重经济困难的原因,一方面是由于自然灾害的影响,另一方面,很大程度上是由于我们上述工作上和作风上的错误所引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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