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百成策划的秘密出逃,可计划还没有来得及实施,三眼来到了长春。
未用上一个月的时间,由三眼带领文东会和草原狼南争北战,已将L省绝大部分县市的黑道收复,各帮各派的老大也纷纷表态,愿意继续支持以谢文东为首的文东会,L省的大局刚刚稳定,三眼偏迫不及待赶到长春,与谢文东汇合。
三眼回来的同时,还带来一个让大家意想不到的人,那就是高强。高强的伤势虽然还没有完全痊愈,但是,与谢文东在旅顺见到他那时的情况已好了许多随意行走不成问题。三眼和高强的归来,仿佛给文东会打了一针强心剂,上下一片欢腾,气势空前高涨。反观成百成,如同大难临头,忧心匆匆,惶恐终日。
该回来的人都已经回来了,谢文东不在忍耐,集中会内骨干,商议具体进攻分堂口的细节。
会议上,众人各抒己见,说什么都都有,意见无法统一,谢文东坐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话。三眼见状,低声问到:“东哥,究竟怎么打,你来决定,我们都听你的。”大家问言,皆不再说话,目光全部集中在谢文东身上。他们争论的再激烈也没有用,最终的计划,还是需要谢文东来定夺。
谢文东垂目一笑,淡然说道:“张哥,这件事还是由你来做主吧!”
“那怎么行”三眼心中惊讶,急忙摇头。
“这些天来,我也累了。”谢文东扭扭脖子,笑道:“张哥,我相信你能处理得很好。”说完,他站起身形,对众人说道:“着次进攻,由张哥来主导,等开战的时候,我在家里坐镇,等你们的好消息。”说完,他转身走出会议室。
谢文东是有意将收拾陈百成的机会留给三眼,他自己犯下的错误,理应由自己来收拾,也只有是这样,三眼才能服众。
三眼和其他人也都能明白谢文东苦心,见他往外走,齐刷刷站起身,目送他离开。
哎!的谢文东走后,三眼暗探口气,仰天喃喃说道:“我欠东哥和社团的,实在太多了……”见三眼感触良多的样子,高强在旁,扑哧一声笑了。三眼回神,看眼高强,歉然地感叹道:“当然,我欠强子的也很多。”
李爽眼珠转了转,挺直身躯,用力地清了墙喉咙。三眼瞄向他,说道:“还有……”话未说完,三眼话锋一转,面露正色道:“我们继续开会吧!”
本是兴高采烈的李爽听完这话,肩膀顿时垮了下来。
谢文东出了会议室,慢慢走出据点之外,双手插在裤兜里,仰望天际,轻轻叹口气,幽幽说道:“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东哥,外面太冷,回去吧!”五行兄弟跟着谢文东走出来,金眼拿件大衣,披谢文东身上。
感激地看眼金眼,谢文东淡笑道:“我想走一走。”
谢文东没有坐车,只是随意地在街头漫步,五行兄弟在他后面不远的地方,警惕的目光不时向四周巡视。
寒冬的夜晚,冷风似刀,飕飕吹过,夹杂着小雪粒,打在人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街头上的行人稀少,放眼望去,空荡荡的,只是偶尔有汽车呼啸飞过。
看着谢文东略显孤寂的身影,金眼急走两步,来到谢文东的身侧,小心地问道:“东哥对三眼的回不高兴吗?”
谢文东笑了,摇头道:“没有!我很开心。希望,经过这次教训,社团会更加成熟。”
文东会是谢文东一手创建的,如同是他的孩子,看到它受到挫折,他会伤心难过,看到它重新茁壮起来,又会由衷地感到高兴和欣慰。陈百成的叛乱,虽然给社团带来空前的危机,但是也使社团变的异常的团结,上下一心,危难当头,表现出极强的凝聚力和向心力,有惊无陷地度过难关。不过,这种凝聚力和向心力也让谢文东隐隐有些担忧,如果哪天要改变社团的现状时,恐怕将会变得十分困难,甚至会让社团生出抵触。
在他看来,地方性质的帮会坐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难免要会走向灭亡,文东会也不是例外。他在时,文东会还能在缝隙中找到生存的空间,如果他不在时,三眼能处理好社团与政府之间的关系吗?能保证折服不拿独霸东北黑道的文东会开刀吗?他无法肯定。他希望让文取代洪门的望月阁,由幕前向幕后发展,那样一来,等于文东会放弃目前在东北所拥有的一切,同时人员也会大批量的缩减,只怕,这会引起社团内绝大多数的反对,包括三眼、高强、李爽等骨干也不会赞同。
这正是谢文东所忧虑的。
不过这话他无法说出口,只能独自在心里琢磨两全其美的办法。
又走出不远,突然,金眼拉住谢文东,目视前方,低声说道:“东哥小心!”
谢文东一怔,顺着金眼的目光,向前看去,只见前方不远处路边,站有一人,身上穿着单薄的休闲装,耳朵上带着耳机,靠着一颗老树,悠然地听着音乐。
唐寅?!在这里能碰到他,让谢文东颇感意外,当然,唐寅肯定不是闲逛到此的,而应该是专程来找自己的。谢文东笑了,慢悠悠地走向前去。
五行兄弟紧随其后,一个个精神紧张,全神戒备,并早已把枪抽了出来。
距离唐寅七、八米的地方,谢文东站住,笑道:“唐寅,好巧啊!”
“不巧。我就是来找你的。”唐唐寅不会说客气话,扯掉耳机,笑呵呵地看着谢文东,直截了当地说道。
“哦?找我干什么?”此时,谢文东没有感觉到唐寅身上有杀气,可以肯定一点,他不是来打架的。
“离我这么近干什么,不怕我杀你吗?”唐寅身子一晃,向前迈出一大步。
谢文东倒没什么反应,不过五行兄弟却是一震,纷纷上前,挡住谢文东,同时,五只枪口也一齐对准唐寅的脑袋。
面对五行兄弟的枪口,唐寅毫无慌乱之色,反而仰面大笑,似乎丝毫未把他们五人放在眼里。
五行兄弟大怒,目光也变得犀利、冰冷。
谢文东摆摆手,示意五行兄弟不用紧张。对于唐寅这个人,谢文东的感觉还是很奇妙的,他曾想杀死自己,又曾帮过自己,谢文东自信能看穿别人的心事,但却看不透唐寅的心里在想什么。
他问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陈百成与战斧子、猛虎帮之间的勾结?”
唐寅撇撇嘴,呵呵笑道:“因为我高兴啊!”
谢文东一笑,说道:“那么,你今天来找我,也是因为你高兴?”
“没错!”唐寅点头道:“另外,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谢文东好奇地看着他。
唐寅说道:“陈百成准备跑路了,就在最近这几天。”
谢文东眉毛一挑,笑道:“他跑不了。分堂周围都是我的人,他根本逃不出去。”
唐寅耸肩道:“可是,现在我已经站在这里了。”
谢文东目光幽深,看着唐寅。以他的身手,分堂周围的兄弟确实很难阻拦他,甚至,都很难发现他的身影。他问道:“你会帮助陈百成?”
“不会,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了。”唐寅说道:“逃跑的时候,陈百成会派出所有的手下,装成和你做最后一博的样子,而他扮做小弟的模样混进人群中,趁着场面上的混乱,悄悄跑掉。”
“哦?”陈百成会把苦心经营多年的基业以及家人的性命统统抛弃不顾,私自逃跑,这点让谢文东很以外,也是他没有想到的。若真是象唐寅说得这样,己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让陈百成成功逃跑的几率还是很大的。他楞了楞神,问道:“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唐寅道:“陈百成的表现让我太失望了,所以他就得死,我想看到他死在你们手里的样子,呵呵——”说着说着,他神经质地笑了起来。
他的笑,让人突然有种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感觉。见谢文东和五行的目光都直勾勾看着自己,唐寅又道:“你们不是很想杀死陈百成吗?现在机会来了,谢文东,你是不是很感激我啊?哈哈!”
谢文东摇摇头,淡淡然地说道:“陈百成固然该死,但是,你也同样该死,因为,你的双手也沾满了我文东会兄弟的鲜血。”
唐寅一楞,接着仰头大笑,突然,笑声停止,他俊俏的脸上不满狰狞,咬牙说道:“这个世界上的人,本来就都该死。我杀死他们,只是让他们早点解脱而已。”
谢文东眯缝起眼睛,对于他偾世忌俗的极端说法,报以嗤笑。
“你笑什么?”唐寅脸色铁青,冷声说道:“在你眼里,我一定是很可笑吧?”
“没错!”谢文东点头道:“你的想法很幼稚!”
“幼稚?”唐寅面露怒火,声嘶力竭地吼道:“你知道什么?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说着话,他拔出片刀,回手砍在树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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