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嘴将枪口指向于嬴,后者的手下一齐拔出武器,有片刀也有枪械,全部指向大嘴。
安北见状,心中暗喜,抬手一挥,他手下的数十号兄弟一拥而上,站来大嘴一边,与于嬴对峙。
另外的六家老大虽然还没有下命令,但是眼神中已布满杀气,冷视着于嬴,一各个又是咬牙,又是握拳。
于嬴身子一震,他知道,这场误会如果不解释清楚,自己今天就很难活着走出酒楼。他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把活命的希望寄存在谢文东身上。他看向谢文东,焦急地说道:“谢兄弟,你不要义气用事,和他们说清楚吧,我们之间确实没有什么密谋!”
谢文东哈哈而笑,说道:“于先辈,你怕什么,当初你不是对我说过,这些人根本就是乌合之众,不足为虑嘛!”
“什么?”于嬴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谢文东,道:“谢兄弟,我…………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操!”阿豹怒骂一声,含愤说道:“于叔啊于叔,算起来,你也是港道上辈分最高的前辈了,亏我们平时还那么尊重你,敬佩你,想不到,你却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来,我阿豹看错你了。”说着,他转头向手下人使个眼色,顿时间,大厅里站起一片的大汉。
他一下令,另外五家老大再不客气,纷纷向手下人打声招呼,八家帮派,数百名弟子,将于嬴和谢文东这几十号入团团围在正中。
大战一触即发,场面的形势也紧张到了极点。看到这,谢文东暗笑,他瞧了瞧左右,说道:“这是你们自己内部的事情,你们自己去解决好了,我不想参与进来,恕不拳陪!”说完,带着李晓芸、格桑六人,大步向厅外走去。
谢文东要离开,对八家老大来说,未尝是一件好事。既然谁都不敢杀他,还不如让他离开的好,留下来反而会碍手碍脚,一旦他站在于嬴那一边,今天的事还真不好办了。八家老大各自向手下的兄弟点头示意下面人自动让出一条出路,谢文东挺胸阔步,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于嬴哪肯故他离开,谢文东这道护身符若是走了,自己的老命难保啊。“谢兄弟…………”他呼唤一声,作势要追过去,安北一伸手,拦住他的去路,嘿嘿冷笑道:“于叔,你可别走啊我们之间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呢!”
于嬴心中一颤,没有看他,也没敢看他,对着谢文东的背影,大喊道:“谢兄弟,你要是走了,就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我曾经帮过你…………”
谢文东脚步不停,随意地摆了摆手,笑道:“我不会走的,我会在门口等结果,等你们之间的问题解决完了,再来和我谈吧!”
他这话,让八家老大颇感放心,他们刚才还有些担心,放谢文东离开,万一他去向洪门通风报急,事情就不好办了,他若能留下来,当然是再好不过。阿豹哈哈一笑,对手下两名头脑灵活的兄弟说道:“你俩去招呼谢先生,放聪明点,我们可不能怠慢了贵客!”
“是!”他这两名手下也机灵,答应一声,一路小跑追了出去,说是招待谢文东,其实就是监视他。
对阿豹的意图,谢文东心知肚明,不过,他也不在意,因为他根本就没打算向洪门去通报。
谢文东等人出来之后,大厅的房门随即被关死,不过,隐约还能听到里面于嬴发出的声失力竭的叫喊声。
他长长嘘了口气,背后的内衣已被汗水淋湿。在刚才那神情况下,被人用枪指着,要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如果对方是个聪明人,他的威吓的确能起到作用,但是,如果对方是个头脑简单、性情冲动的人,用威吓效果会截然相反,只会将对方激怒,使其更早的开枪。谢文东是在赌,赌对方不是后种人,当然,他的赌注高了一些,是拿自己的性命去赌,幸运的是,他赌赢了。如果同样的情况放在东北,他就未必感用这种方法了。
在大厅之外,还有许多散桌,谢文东等人坐下,阿豹派出的小弟忙前忙后,又是帮忙点饭点菜,又是端茶倒水,反正就是不离谢文东等人的左右。
身边多出两个外人,虽然没什么,但说话却有诸多不便。谢文东看着两人,笑眯眯地伸手点了点。那两人一愣,没明白他的意思。谢文东笑道:“你俩,向后站一站。”
两人莫名其妙地相互看看,慢慢向后退了两步。谢文东摇摇头,说道:“再向后站下!”
俩小弟又向后退了退,不过,谢文东还是摇头。时间不长,在他连续的摆手下,两人已站到十米开外的地方。
这时,谢文东才满意地点点头,安心地吃起桌面上的饭菜。他刚动筷子,忽然,大厅里一阵大乱,喊杀连天,其中,时不时的还夹杂一两声枪响。他伸出的筷子停顿了一秒钟,接着,他嘴角一挑,筷子还是伸了出去,夹起一块青菜,放进嘴里,细嚼慢咽,吃了起来。
这种情况之下,估计也只有他能吃得进去。
李晓芸、格桑、五行兄弟谁都没动筷子,大厅里的枪声、喊杀声、撕斗声、惨叫声,象是一块无形的石头,压在他们心头。
两名大汉远远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谢文东,心中突然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是恐惧,是惊骇,总之,谢文东那近乎于残酷的冷静让两人倍感难受,浑身上下,说不出的不舒服,这时,不用谢文东再示意,两人自动站得远远的,靠他太近,所感到的寒意会更浓。
和两人有同样感觉的还有李晓芸。
她骇然地看着谢文东,低声问道:“于嬴在大厅里和那些人打起来了,最后的结果会怎样?”
谢文东咽下嘴里的食物,方淡然说道:“会死!”
李晓芸一震,说道:“如果你当初说出实情,他们根本不会动手。
“谁会相信?”谢文东挑起眉毛,笑道:“有些事情,是越描越黑的,你越是不承认,反而越会引人怀疑。”
“可是…………”牛晓芸皱着浓密又修长的秀眉,说道:“你这样做,是等于直接害死了于嬴,他是无辜的!”
谢文东耸肩而笑,说道:“黑道上的人,没有谁是无辜的。”
李晓芸道;“至少他没有和你密谋,要吞并什么香港黑道。”
“那不重要。”谢文东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润润喉咙,道:“我只知道,他的死,对我有利。首先,能让我脱身,其次,我能省下一千万的红利,其三,我得到了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辛晓芸问道。
“我来做香港洪门老大的机会。”谢文东笑了,笑得阳光、灿烂,笑得真挚,象是个大孩子。
如果这时突然来了外人,一定会被他的笑容所感染,不过,坐在他对面的李晓芸却忍不住打个冷战。
谢文东这人做事,不仅是毒,也不仅是阴险,更要命的是他的眼光看得太远了,明明是一场危机,而他却能快速的随机应变,将其转化成一种对自己极其有利的机会。这就是智慧。李晓芸的智慧是取决于她对各领域知识的熟练掌握,这点谢文东远远比不上她,但若是论玩手腕、论玩人,她和谢文东就相差甚远了。
她看看怪物一样看着他,好半晌,她才摇头说道:“如果我也混黑道的话,我一定不会和你这样的人合作。”
谢文东仰面大笑,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久的朋友,只有永恒不变的利益。有些人为了利益,哪怕明知道前面是个火坑,他也会义无返顾地跳进去。贪婪,就是人性,当然,那也是人类社会进步的基础。”
李晓芸苦笑道:“你的人生观很‘独特’。”
谢文东笑而未语。他一顿饭吃完,大厅的房门也恰好打开,顿时间,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从里面涌了出来。
拿起餐巾,谢文东擦擦嘴边的油渍,最后,站起身形,看向从大厅里面走出来、浑身是血的八位老大。
其中的五位看眼谢文东,什么也没说,快步下楼而去。阿豹和大嘴走到谢文东近前,前者面无表情地说道:“于叔死了。”
谢文东叹了口气,淡然地应了一声:“哦。”
大嘴说道:“谢先生不会认为我们的手段太毒了吧!?”说话时,他手里紧紧握着一把血迹斑斑的片刀,在刚才的混战中,他的枪早巳打光了子弹。
谢文东幽幽说道:“出来混的,生死皆由天命。”
“哈哈!”大嘴大笑两声,将手中片刀将旁边一扔,道:“谢先生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说完,带着手下也下了楼。他之所以这么问也是怕谢文东怀恨在心,日后向自己报复。
阿豹向谢文东点点头,道:“今天,兄弟不能陪谢先生了,只好改日再请谢先生一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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