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起兵前的准备活动
朱棣,正统史书(包括清朝修的《明史》)都讲他是明太祖朱元璋第四子,与懿文太子朱标、秦王朱樉、晋王朱枫与周王朱皆为孝慈高皇后马氏所生。但正史中也有虚透消息之处,在明史卷一百四十一齐泰的传略中,有这样的记载:“周、齐、湘、代、岷诸王,在先帝时,尚多不法,削之有名。令欲问罪,宜先周。周王,燕之母弟,削周是剪燕手足也!”为此,再查周王朱,其生母是朱元璋的硕妃孙氏,据明清时的笔记史料记载,孙氏是高丽人。当然,败走沙漠的蒙古人(汉化的蒙古史家)也有记载说朱棣是元顺帝没来得及逃走的妃子弘吉剌氏所生。弘吉剌氏被朱元璋纳为后宫时已怀孕两三个月,这样一来,朱棣倒是元顺帝的后人了。当然,这种说法传奇性比较大,正如民间渲染元顺帝本来就是宋朝被俘末帝的血脉一样,是失败者的一种心理安慰罢了。不过,史载朱棣“貌奇伟,美髭髯”,这种样貌和他窝瓜脸、贱人相的老爹朱元璋反差巨大,笔者倒深信他身上有北方高丽人的血脉因子。说一千道一万,什么时候开挖明长陵考古,验一验DNA,朱棣的真正身世一定可大白于天下。
无论朱棣亲妈是谁都不重要,最重要的他是朱元璋亲儿子。洪武三年,朱棣得封燕王。洪武十三年,朱棣于北平(今北京)开藩王府。大概久习战,长年在朔方征战,朱棣年轻时就“智勇有大略,能推诚任人”。洪武二十三年,朱棣和皇兄秦王朱樉、晋王朱枫一同勒兵进讨蒙古残部乃儿不花。朱樉和朱枫怯懦,皆逗留不进。朱棣倍道兼行,指挥所部士兵直趋迤都山,大败乃儿不花,缴获人口牛马无数。“太祖(朱元璋)大喜,是后屡帅诸将出征,并令王节制治边士马”,可见,朱棣是个久习边事且弓马娴熟的善武王爷,并有近二十年独霸一方的经验。
早在洪武二十五年(公元1392年),皇太子朱标薨,朱棣已动窥位之心。日后朱棣篡位成功成为永乐皇帝,承其命编写的“国史”里,无聊的奴才文人们添油加醋,追述当时,描写说:“皇太孙(朱允炆)生而额颅稍偏,太祖每令赋诗,多不喜。一日,令人属对,大不称旨。复以命燕王,语乃佳。太祖常有意易储。”这些小说家式的谎言,无非是讲建文帝长得不周正,无人君之貌,如果按样貌类推,历史上瘸麻瞎的皇帝真有不少,也被史臣个个附会成异兆龙征,不同凡响。建文帝倒霉失败,连因小时侧睡而造成的“额颅稍偏”,也成为不能为帝的把柄,完全不能服人。此外,如果讲诗词歌赋,朱棣久于军旅,吟诗作对之才再怎么不凡也绝对比不上自幼就有一帮硕儒辅导的建文帝,大字不识几个的朱元璋也绝不会因对上一个好对子而生“易储之心”。永乐帝属下谀臣无聊,确实让人难忍。
此外,明朝郑晓所做《逊国记》中,有这样的记载:“太祖命帝(建文)赋新月,应声云:‘谁将玉指甲,抓破碧天痕。影落江湖上,蛟龙不敢吞。’太祖凄然久之,曰:‘必免于难。’”应该更是附会的小说家言。老要饭花子出身的朱皇帝不可能悟出此深奥的诗境,且诗意纤弱颓靡,不像硕儒教出来的皇太孙所作,倒像落拓书生所为。
为了烘托燕王朱棣有九五异兆,后来的小人儒还编撰如下故事:
“诸王封国时,太祖多择名僧为傅,僧道衍(姚广孝)知燕王当嗣大位,自言曰:‘大王使臣得侍,奉一白帽与大王戴。’燕王遂乞道衍,得之。”“白”加“王”上为皇,与其说这和尚有识皇之眼,不如说朱棣早有不臣之心。
道衍和尚至北平后,又推荐相士袁珙。“燕王使召之至,令使者与饮于酒肆。王服卫士服,偕卫士九人入肆沽。珙趋拜燕王前曰:‘殿下何自轻如此?’燕王佯不省,曰:‘吾辈皆护卫校士也。’珙不对。乃召见,详叩之,珙稽首曰:‘殿下异曰太平天子也。’燕王恐人疑,乃佯以罪遣之。行至通州,既登舟,密召入邸。”袁珙一介吃相面饭的鬼精灵之人,又有道衍和尚先前相“点醒”,加上朱棣大摇大摆的“高干”气质,傻B弱智才瞧不出他是谁。听说自己异日当为“太平天子”,乃疑乃喜,最后“密召入邸”。无论这段记述真实与否,倒把朱棣做藩王时就已萌生的篡逆之心揭示得一览无余。
建文帝即位,周王朱首先被逮,本来就心怀异图的朱棣抓紧时间招兵买马,挑选壮士为卫军,又四处召集异人术士(朱棣也知道篡逆是十恶不赦大罪,勾引术士相人在身边无非是给自己以心理安慰,并对左右从人施以心理暗示)。
同年年底,建文君臣已知悉燕王举动不寻常,并采取了一些措施提防朱棣。首先,建文帝以防备北边蒙古为名,派武将戍守开平,并下令调征燕王所属卫兵出塞。其次,派工部侍郎张芮为北平左右政使,任谢贵为都指挥使,随时就地侦伺这位王爷的动静。同时,朱棣的大舅子徐辉祖(功臣徐达之子)常常把从妹妹那里打听来的燕王信息密禀于建文帝,大见信用,被加封为太子太傅,与李景隆一起统管军队,随时准备发动图燕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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