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浴室,史兰才猛然想起,她根本没有带换洗的衣物,待会儿洗好澡她该怎么出去?总不能再穿回身上的衣服吧!
她对着镜中那个看似成熟的自己作了个鬼脸,轻声低骂着,“史兰,你的脑袋是被棍凝土黏住了吗?怎么会想出这么荒谬的主意?你有胆子去尝试,为什么就没有胆子去承担?现在一个人杵在这里干着急,根本就无济于事嘛!既然决定了,就把什么事全都抛开,放胆去做吧!”
她给了自己一个鼓励的笑容,这才开始褪下身上那套连身洋装,把头发挽高夹住,扭开莲蓬头让水花淋湿自己的身躯,也希望能洗掉那深埋在心底的羞涩与尴尬……
无意间,水打在她的脸上,洗涤掉过多的彩妆,还给她一张干净清爽而且绝尘动人的丽容,而史兰自己却不自知。
她在浴缸里注满了水,正躺在里面享受那蒸气氤氲的快意,突然,浴室的门被打开了!
在惊讶中,她看见展漠伦全身赤裸,仅着了一件子弹型内裤站在门际。
他对她笑了笑走进来,顺手带上门,每向他趋前一步,都令史兰心跳加速,心脏都快自口中跳出来!
“你……你怎么进来了?”她紧紧抓住毛巾遮在自己的胸前,忍不住吞了好几口唾液。
“我想,反正我也得洗个澡,那又何必浪费时间,干脆我就加入你吧!”他双手环胸,表情恣意轻佻,对于这种事仿佛是驾轻就熟。
史兰腼腆淡笑,紧张得不知道该将手脚搁在什么地方,就是她那抹无意间展露出的娇柔与羞怯,竟意外的紧揪住展漠伦的胃部,引起一阵翻搅。
尤其在她顾盼间流露出娇媚的笑容和慑动人心的淘气天真,都能撩起他灼热的亢奋。
现在他才发现,没有过多化妆品掩盖的她,居然如此的清妍甜美……
“好……好啊!那你就过来嘛!”她暗地里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强迫自己装出一副经验老到的模样。
展漠伦半眯起双眸,瞳底闪过一道微妙的变化,冷睇了她一会儿,便开始迈开步伐一步步走近她。
他蹲在浴缸边,伸手细划过她线条优美的颈线,而后来到她的背脊、侧腰……“我不否认,我已被你挑动了情欲,你的确有煽情蛊惑的能耐。”
他的低语充满宠溺,轻抚着她生涩的少女心。史兰发觉自己的呼吸就要停顿了,尤其是他魅惑且迷人的笑容直令她浑身发寒……
☆☆
“为什么骗我?”
展漠伦点了一支烟,倚在床头吞云吐雾,他身上的重要部位仅掩了一件薄毯。
史兰以被单包裹住身子,躲在角落低垂着小脸,久久不语。
他静静地凝视她,不知为何,只要一见她那张楚楚可冷的小脸、白皙优美的颈线,他小腹的欲望又开始不听话地蠢动了。
他不得不以尼古丁来压抑体内翻腾的火焰。
天!想不到他这个情场老手,竟然也会栽在一个处女手上。
“有困难吗?说出来,我可以帮你。”或许是他的大男人主义作祟,既然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他对她就有某方面的义务吧!
再说,他根本不敢想像等他俩分道扬镖后,她又跑去找下一个目标,并与其他男人交欢缠绵的景象……
这肯定是会逼疯他的。
“我没有困难。把自己给你,是我心甘情愿的,你不用一副好像对不起我的样子。”史兰抬起头正视他,虽然她失了身,但至少还保有自尊吧!
他眉一挑,眼神变得黯沉深幽,仿佛在推敲她话语里的真实性究竟有多少?
“相信我的能力,以目前的情况,我有责任替你解决麻烦。”展漠伦从来就不是一个喜欢揽事上身的人,但对她,他就是做不到冷漠。
“我不是你的责任,而且我会取得我该有的报偿,其余的我一概不需要。”她倔强地说。
“你—”
展漠伦还想说服她,被她一口否决,“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难道你不觉得你开给我的价码已经够多了吗?我想,如果你拿这笔钱给任何一个女人,凭你的条件,哪个不急着上你的床?所以,我不需要你额外对我负责。”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勉强你。不知你愿不愿意陪我去喝杯酒?”
他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了
史兰瞪大眼,惊奇地问:“现在吗?”
老天!她已经累坏了,根本不想再出门。
展漠伦看出她的想法,优雅地笑说:“这间饭店的地下楼有间酒坊,专门供应饭店的客人喝酒及消夜,你只要穿件轻松的衣服就行了。”
他凝睇她的眼神十分专注,他突然觉得她好年轻,卸下切伪装的她,看来似乎还不满二十岁。
他自我调侃地笑问:“你究竟几岁了?我有点担心自己是不是诱拐了未成年少女上床?”
她扑哧一笑,露出青春的笑靥。“听你这么说,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伤心,原来我在你心底一点也不成熟。”
史兰的双颊泛起一片绯红,意有所指地取笑他刚才欲罢不能的热情。
他深邃的眼睛眯成一直线,俯身逼近她,“小丫头,你在拐弯抹角骂人哟!看我怎么对付你?”他猛地将她推倒在床,神秘的双瞳闪烁着浓浓的欲望,一股来自内心深处的饥渴让他放不下她。
史兰看出了他的企图,猛然尖叫:“不可以了……我……不做亏本生意的!”
他风流倜傥的邪美笑容再度扬起,“好!我宁可付你两倍的价钱。”他霍地吻住她,但这个吻一点也不温柔,相反的,亲密强悍得令她的双腿发软、全身发麻、心跳乱了序……
“不、不要了!你出十倍的价钱我也不要了……”
她用力推开他,却发现他的手已爬上她双腿间柔软敏感的地带……
事后,他爬了爬头发,浓浊地喘着气,俊脸略显凝重,他压根想不到自己竟会需索五毒的像只濒临疯狂的野兽,这是以往从来不曾发生过的。
为什么这个萍水相逢的女子,竟然有这么大的能耐,逼得他丧失理智,一次比一次还疯狂地想要她?
史兰紧紧的抓着被单,警戒地看着他,那受伤的眼神好像是在告诉他,他吓坏了她。
“兰兰,我很抱歉,我不该这么粗鲁的,我应该温柔一些。”他眼露歉意,起身迅速穿上衣服,害怕自己再一次做出伤害她的事来。
“我没事……你不用太过自责,刚才你说要带我去喝酒,还算数吗?”
史兰羞怯地低下头,不否认自己仍沉迷于他刚才那剽悍的冲劲。他几乎次次都令她达到了高潮、得到了满足,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她相信,现在风靡药品市场的“威而钢”,他一定不需要。
“当然。”展漠伦笑看着她,但为了她的安全起见,他这只猛狮还是离她远远的站着。
“可是,我没有你所谓‘轻松的’衣服,要离开这间饭店可不容易。”
她小巧的眉皱得死紧,因为,她穿来的衣服在洗澡时已全被打湿了。
“这有什么问题,看我的。”展漠伦走到床头拿起电话按了分机,交代了几句话。
不一会儿,就有服务生专程送来一件棉质套衫,让史兰惊讶极了。
“别觉得奇怪,这间饭店的八楼有服饰部门,我请他们送买一套衣服过来,很方便的。”展漠伦稍作解释。
“原来如此。”史兰点点头,笑着对他说:“这件衣服你可以从我的‘夜渡资’中扣下。”
她俏皮的对他眨眨眼,抱起衣服,立刻躲进浴室内更换,而她这抹清丽的娇容又一次让他迷惘。
这是方才和他在床上极尽云雨、柔媚撩人的兰兰吗?她真像是个谜!
再度出现时,她那清丽的扮相又让展漠伦的眼睛倏然一亮。现在的她身穿一身白色连身洋装,及肩长发在脑后扎了个马尾,脂粉未施的俏脸干净雅致,整体看来年轻又亮丽。
“走吧!”未待展漠伦开口,史兰已走出房间。
他立即跟上,两人搭乘电梯来到地下一楼的酒坊。
“想吃点什么?或是喝点什么?”展漠伦如识途老马般的问道,双眸却紧盯着她的容颜不放。
“这里除了酒,都不供应别的饮料吗?”史兰降低声音问,害怕自己这无厘头的问话会惹来别人异样的眼光。
本来嘛!哪有人不喝酒还跑来这种地方的?
他眯起狭长犀锐的眸,帅性一晒,“当然有,这边还有一些淡薄的水果酒,不会喝醉的,而且味道不错。”
“好,那我就喝那个吧!”也不知为什么,史兰从小就对酒味过敏,每每父亲应酬回家,她必会躲得远远的,避开她最讨厌的呛人酒味。
不过这里的味道竟不令她排斥,除了甜腻,还有一股浓浓的奶香,更掺杂些酸酸的柠檬味,是她所能接受的味道。
他点点头,随即为她叫了一水果酒,为他自己叫了一杯“庞卓风车”。
“我有个疑问,你平白无故将自己的第一次送给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男人,难道你一点都不后悔?”在等待的空档,他突然开口问她这么一句话。
她猛地抬头,正对上他鸷猛炽烈的眸子,她深吸了一口气,佯装无所谓地说:“我虽然不是个很随便的女孩,但今天遇上你,觉得挺对眼的,所以我不后悔,反正你我各取所需嘛!”
他魔魅俊美的脸上缓缓勾起一抹深奥难解的笑,“我该把你这种行为视为拜金吗?”
他的话虽说来平常,但史兰明显听出内含的挖苦。
她紧纠着秀眉瞪他,回应道:“我不想和你吵架,或许今日一别,我俩永远都不会再有交集,你毋需说话带刺。”
展漠伦原本冷然的双瞳,缓缓炽热起来,迷人闪耀的光影里带着赞赏,“你果然和我所认识的女孩子有很大的不同,让我突然有种很想去了解你的冲动。”
史兰一愕,觉得双颊、全身血液全都灼热了起来,连忙回避道:“我不需要你了解,你不是有未婚妻吗?你的心思应该放在她身上,我可不愿意当第三者。”
“你已经成为第三者了。”他冷峻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淡淡地说出这句话。
她顿觉无措,还好这时候侍者送上了两杯酒,让她躲掉尴尬。
“喝喝看,不会让你失望的。”展漠伦将酒杯递给她。
她浅啜了一小口,一股甜辣的感觉直窜喉内,虽隐约暗藏苦涩,但香味四溢,颇有一番风味。
“还不错,甜甜酸酸的,我不知道酒也有这么好喝的。史兰甜甜一笑,有意摆脱刚才的沉闷,说完,她又就着杯缘大大地尝了一口。
“小心,别呛到了,虽然这种酒不易醉,但喝多了还是会有后遗症,你不能这样豪饮。”他立即喝止,不愿让她尝到宿醉的痛苦。
展漠伦痴望着她未经人工雕琢的粉颊,那双明亮的像颗璀璨夺目珍珠的大眼,和那抹我见犹怜的娇柔,心底徒升起一股亟欲保护她的冲动。
他理不清自己的想法,虽然有些无稽荒诞,但他不愿去否认潜藏在内心深处的欲望。
“你还骗我不会醉,原来它还是会让人喝醉的。该不会……你是蓄意想把我骗醉了,再诱拐我上床?”她故意凑近他,翩若蝶翼的浓密睫毛缓缓地煽动着。
展漠伦发出莞尔的笑声,轮廓深邃的脸显得意气风发。他摇摇头道:“凭我还需要将你灌醉吗?”
史兰搔搔后脑勺,笑得很腼腆,“的确不需要……我很好奇,你那些……那些床上功夫,是从哪学来的?”
展漠伦一时间被她给问傻了!她还真是个天真的小女人,他挑眉说:“这可不是用学的,全是我身体力于的‘临床’经验。”
史兰一听,立刻撅唇道:“可见你挺花的喔!”
他正要说些什么,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走向他,“少爷,你要的钱我已经替你送来了。”
“林管家,谢谢你了。”展漠伦一见来者,立即扯开笑容,并拍拍身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兰兰,他是林管家,我特地请他先把你要的‘头期款’带来了。”
展漠伦将手中那叠包裹好的钞票,放在史兰跟前,并顺手由衣袋抽出他的名片,“这是我公司的地址和电话,你可以随时来找我拿剩下的尾款。”
她低头一瞧,这才知道他有个很好听的名字。
“展漠伦”三个字已悄悄地烙印在她脑海中—
史兰抬头对跟前这位年约四十出头,表情一板一眼的管家颔首示意,随即转向展漠伦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请他过来的?”
“就在你换衣服的时候。”他直言不讳。
史兰闻言,脸色瞬间充血!他这个人是怎么搞的?居然在外人面前这么说,那不是在宣告她和他有什么关系吗?
林管家未看出史兰的一脸尴尬,只是端着一张正经八百的脸色对展漠伦说道:“少爷,薛总找你好一会儿了,你是否要回个电话给他?”
“哦?”他沉吟了一会儿,对史兰说:“你坐一下,我去打个电话立刻回来。”
史兰仰着小脸看着他离去的颀长背影,感觉他像极了一头狂野的黑豹,如此的高傲优雅、倨傲不逊,她在无形中已为他芳心悸动,更为他那无与伦比的神采而神魂颠倒。
但毕竟这只是一场巧遇,他俩宛如两条直线,这回只是百年来难得的交错,今后,她和他依然得各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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