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山造景、柳絮飞樱、澄沁湖畔波明如镜、静谧宜人,四周点满了大红灯笼,远方不时响起亮眼烟火,好个火树银花,犹似白日呀!
一名男子闲逸地靠在大椅上,偶有几瓣樱花飘落,落在他宽阔的肩上、五官深邃的脸上,让一旁伺候的丫鬟们无不羡慕起那些粉樱,可以如此肆无忌惮地贴紧着她们眼中最俊魅迷人的左都御史大人多尔夏。
“爷儿,这烟火真是美,我从没见过这般美景。”
女人斜倚在他身上,指着远处景致,身子愈来愈往他身上靠过去。
“喜欢吗?”多尔夏的大手钻进了她的水洗缣衫内,恣意玩弄起她的娇躯,眸光半眯地望着前方的五彩火焰。
“好美好美……谁不喜欢……”女人闭上眼,享受着爷儿的爱,一点儿也不在乎周遭的眼光。
但是这句话才脱口,她竟被多尔夏狠狠一推,吓得她震惊又狼狈地哭喊着,“爷儿,水仙说错了什么吗?爷儿……”
“滚。”简单一个字已说明他的意思。
她仍哭哭啼啼地,“可是爷儿……”
“来人,把人带下去。”
一旁的护卫立刻将衣衫不整的女人给拖了下去。
多尔夏沉吟片刻才开口,“阿洛,你知道我为何生气吗?”
“因为这些漂亮的景致全是爷儿你心底的痛。”阿洛真不愧是跟在他身边多年的跟班,非常了解他的心思。
“没错,是痛,还真是痛呢!”多尔夏冷嗤。
虽说烟火及火药乃汉人的发明,却没想到会被外邦用来研制小型弹药与更精细的火枪,一旦制成了,必然会成为大清最可怕的敌人!
然而,中国并非无能人,只是在大清入境后,对这方面有研究的能人大多隐居起来,要寻人可不容易呀!而这也是他目前最伤脑筋的一件事。
“爷儿,你就别想太多,船到桥头自然直,你要找的人自会找到的。”阿洛可以跟在多尔夏身边这么久,除了办事能力强之外,就是靠着这一张嘴儿了。
“呵!你呀!幸亏不是女人,否则我会讨厌的。”他最不喜欢的就是那些逢迎巴结的女人,看了只会生厌。
阿洛轻笑两声,并搔搔颈后,“爷儿这么说,我都不敢碎嘴了。”
“再去沏壶茶来。”他终于扯开笑容。
“是。”
阿洛离去不久,多尔夏的护卫亚勃远远地走了过来,一见到他立刻拱手一揖。“爷儿,亚勃回来了。”
一见他到来,多尔夏立即收起慵懒,正经地问道:“可有消息了?当年炼制弹药之人是否有留下后代?”
“我们查到曾参与火药研究的其中一人秦益丰,据说他留有一名后代,但名字不详,属下依线索找到秦益丰的老家,却是空无一人。”亚勃据实以报。
“尽管如此,总该有留下蛛丝马迹吧!”
“没错,经属下探查,秦益丰的后代辗转住过好几个地方,但是待的时间都不长,待属下循线追上,又扑了个空。”说起沿路追查的经过,总是差一步,真是让他扼腕。
“这么说他是听见风声有意闪避啰?”多尔夏眯起一双狭眸。
“我想也是。”
“他最后的落脚处在何处?”他半阖着眼盘算着。
“明月镇的火隆村。”
“好,我这就去准备,咱们出发去瞧瞧。”多尔夏颀长的身子站起,遣退所有的下人。
这时阿洛正泡好茶过来,见多尔夏要离开,于是上前道:“爷儿,你的茶呢?”
“搁着吧!还有,我要和亚勃出趟远门,你也一块儿去吧!”丢下这话,多尔夏便往西厢房走去。
“是。”阿洛闻言,立刻回房准备。
不一会儿,烟花停了、灯笼熄了,左都御史府邸又回复原有的平静。
离开北京城后,多尔夏一行三人骑马前往火隆村。
经过两天一夜马不停蹄的赶路,终于来到秦益丰后代最后的落脚处。
眼前是一栋大宅院,房舍老旧,屋前屋后都长满了杂草,就连大门都被杂草给掩盖了大半。
这附近只有这座宅院,四周漆暗无比,若非今儿个正值月圆,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是更难行了。
“进屋瞧瞧去。”多尔夏说着,率先推开大门步入,亚勃和阿洛跟着走进。
透过窗外的月光,亚勃发现桌桉上尚有油灯座,立即将它捻亮。
望着屋子的角落,居然连蜘蛛网都没,多尔夏又用指尖轻轻拂了下桌面,同样干净无比,可见有人待过,只是在他们来之前又离开了。
不一会儿后山传来狼嚎,吓得阿洛赶紧跳到桌上,他发着抖说:“爷儿,这儿阴森森的,咱们快走吧!”
“你这模样太笨了。”多尔夏摇摇头,“下来。”
“可是……”
“要你下来就下来,狼最喜欢攻击躲它的猎物。”多尔夏撇嘴一笑,有意吓唬他。
“什么?”阿洛一听迅速跳下来,直躲在亚勃身后。
“这屋子打扫得很干净,我猜那人还会回来,去问问这村子的人可曾见过住在这里的人?”多尔夏下令。
“是。”亚勃立即领命。
“阿洛,你也一块儿去,多张嘴好问话。”
“爷儿,你要一个人待在这里?不好吧!”这儿不但有狼嚎,还不时传来一些怪声音,犹如鬼魅一般。
“你不去?”多尔夏挑眉点头,“那就随我四处搜搜。”
“嗄?!不……我随亚勃去。”他赶紧改了口,就怕真遇到狼袭。
“我也认为爷儿一人待在这儿不妥,如果遇到危险怎么办?”亚勃纯粹为多尔夏的安危着想。
“我不会有事的,去吧!明天午时前回来。”他一甩袖,随即走到屋外。
亚勃和阿洛相视一眼,明白大人要是出现这样的举动,就是嫌他们啰唆。
“是,属下告退。”两人立即离开。
多尔夏独自来到屋子后面,就着月色发现一条小路。
他随即沿着这条小路走过去,直达一处溪边,他好奇地继续走,敏锐地听见旁边树上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他止了步,眼观四面耳听八方,果然,不一会儿数支暗器朝他疾射而来,他迅速挥袖扫开暗器,跃上树梢,只见一道人影跳下地,往前狂奔而去。
多尔夏这才发现那些暗器全是用竹子制成,他拿起一支竹箭,运足内力后对着那人的背影射去,竹箭发出咻的一声,准确无误地刺进那人的肩!
那人顿了下,却没停下,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多尔夏俐落下了地,直追而去,好一段路后竟不见那家伙的踪影,他气恼地用力在旁边的树上捶下一拳。
“真该死,跑得还真快!”多尔夏正打算返回大宅院,却听见不远处的草丛内传来抽息声。
他慢慢走向发声处,翻开及腰的芦苇草丛,竟看见一名白衣女子就坐在那儿。
“你是谁?”多尔夏半眯着眸看着她的背影,不清楚她究竟在做啥。
白衣女子并没回头,只是慌张的拉好衣裳,靠在大石旁动也不动一下。
“我问你是谁?”多尔夏缓缓走向她,“夜已深,姑娘为何一人待在这种地方?不怕危险吗?”
她仍不愿搭理他,只是闭眼假寐着。
多尔夏终于来到她身边,坐在她身畔近距离望着她,才发现这女子有张绝美的容颜,五官柔媚。
“再不说话,我可要亲你了。”他扯开一抹笑,轻浮地道。
这话果真起了作用,就见她瞬间刷白了脸,随即站起,往前面的小路快速逃走。
“姑娘,我只是开玩笑,你别当真啊……”多尔夏撇撇嘴,立即追上。
白衣女子的脚步极快,绝非普通女子,为此,多尔夏对她更多了分兴趣!
“我要你站住。”他加快脚步追上,长臂一伸抓住她的肩头。
“啊!”她轻噫了声。
他赫然一震,望着她痛苦的小脸,眸底闪过一抹诡光,“你受伤了?”
女子被他钳住,动弹不得,但她依旧不肯多说一句话,只是咬着下唇,状似痛苦。
“难不成你是哑子?”瞧她始终不肯说话,多尔夏半猜疑。
她收回视线,尽管疼,也没开口求饶。
“很疼是吧?”他撇嘴轻笑,长指轻拂过她白皙的晕颊。
“别碰我。”她立即闪开。
“呵……终于开口了?”多尔夏徐徐逸出冷笑,“既然开口了就直说吧!为什么暗算我?”
“我没有。”她矜冷地道。
“你以为刚刚做了男装打扮,我就不会怀疑你了?”多尔夏仔细瞅着她那张固执又美丽的脸,“老实招来,或许我可以放过你。”
“我说了我没有,信不信由你。”她漂亮的大眼与他那对带笑的眸子对视。
“看来你不怕死了?”他的指头勐地施力,残忍的往她的伤处用力一扣,故意漠视从她额上淌下的汗水。
她咬着牙、忍着疼,怒视他的目光却没有收回,因为过于疼痛,她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头强挤出来,“如果你想杀我,那就杀吧!”
“你知道我是谁?”教训她的目的已达到,多尔夏手上的力道放缓许多,让她不再疼得全身绷紧。
“不知道。”她重重喘了口气。
“既然不知道就跟我走,我会让你知道。”在多尔夏迫人的气势下,一般人绝不敢不从,偏偏她抵死不从。
“我只想待在这里,不肯的话,你就杀了我吧!”她冷冷地说。
“你是头一个敢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的女人。”多尔夏绽出一丝冷笑,“不过我倒是舍不得让你死,那怎么办?”
“你这个无赖!”白衣女子冷睇着他。
“无赖?哈……”他忍不住大笑,“也是,对你这个女人,我能做的就只能像个无赖了。”
“我不会跟你走,你如果不杀我,就离开吧!”因为伤得不轻,她的视线渐渐模煳了。
“好吧!我走,但是在走之前,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芳名?”多尔夏退而求其次地要求。
她转开脸,仍是不肯说。
“不说是吗?那也行,除非你的功夫比我好,否则现在夜深人静的,一个男人想对付一个女人,除了杀了她之外,还有许多方法,你说是吧?”他故意说一些恐吓她的话。
“你──”她移开脸,“崔敏。”
“崔敏!汉人?”他浓眉一挑。
“嗯。”她转向他,眸心带着冷意,“现在你可以离开了吧?”
“你还没完全说明白,或者可以诚实点,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他眯起眸,恣意一笑。
“我只是一介平民,你没必要知道。”她用力甩开他的手,往另一头走去。
“你要去哪儿?”多尔夏扬声喊住她。
“北京城。”这次她倒回答得干脆。
“那好,我们正好同路。”他飒爽一笑,跟着握住她的柔荑,“走,我们一道上路吧!”
“我说了,不要碰我!”她立刻甩开他的钳制。
“你还真是不听话。”多尔夏冷冷地眯起眸,“此时此刻,你可是最大的嫌疑人,真以为我会放过你?”
“嫌疑?”她眉头一突,“你依然认为是我暗算你的吗?若真如此,我也没办法。”
“我可以当成是你默认了?”他勾起嘴角,“若真是如此,你的罪可就大了。”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纠缠着我?”崔敏从这句话里明白他的身分不同于一般,再看看他一身矜贵的打扮,终于了解此人非富即贵,就不知他的真实身分究竟是?
“你现在对我有兴趣了?”他肆笑道,跟着将她拉到面前,两人的唇相距不到盈寸,“如果我告诉你,你愿意和我同行吗?”
崔敏往后退一步,“你说说看。”
“多尔夏。”他的眸心一黯,瞬也不瞬地瞧进她幽深的眼底,可以看出这个少言的女人心中一定藏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多尔夏?”崔敏柳眉轻蹙,而后恍然大悟,“左都御史?”
“哈……看来你对我的事并非全然不知,该不会早就注意我了,才会用暗箭伤人来勾起我的注意?”他俯身瞅着她,锐利的眸子掠过一道犀利璃光。
她的表情仍维持一贯的冷意,对于他的话没有太大的反应,“在北京城你可是上书房大人之一,久仰大名。”
“敢情姑娘去过北京城?”
“去过一次。”她肩上的伤已渗出血,沿着手臂淌下,染至袖口。
那片湿意让多尔夏赫然发现她伤得不轻!
再看看她苍白的脸色,以及额上坠下的碎汗,不禁佩服这女人伤成这样居然还面不改色!
“走,我带你去疗伤。”他硬要将她带走。
“我自己会疗伤,用不着你管。”这次她要抽回手,他没再阻止。
一脱离他的钳制,她便迅速朝反方向走去。
崔敏靠着自己对这地方的熟悉,东钻西窜的,直到彻底甩开他的人,她才稍稍松口气,不过此时她也因为流血过多,整张脸苍白如纸,彷若幽魂般。
随即,她躲进附近一间废弃的木屋,趁着还清醒的时候为自己疗伤。
没想到他会让她给熘了!
多尔夏因为一时大意,跟丢了那个叫崔敏的女人,一直找到天亮仍不见她的踪影,不过他相信他一定可以找到她,也绝对不会放弃。
在接近午时之前,他先回大宅院与手下会合。
进了大宅院,只见亚勃与阿洛已在屋里等着他。
“爷儿,你去了哪儿?我们可担心极了。”阿洛见他回来,这才松了口气。
“我去追一个人。”多尔夏简单提起,又问:“你们呢?可有任何斩获?”
“咱们等到天亮之后向附近的几户人家打听,但是他们全都一问三不知。”亚勃皱着眉,“看来他很少与人往来。”
“就算不与人往来,总得采买物品吧?”多尔夏思忖道:“算了,就这样吧!亚勃,派人日夜严密看守这个地方。”
“爷的意思是他还会回来?”亚勃担心道:“狡兔有三窟,我怕他不会回来了。”
“我之前检查过,木柜里还有几套衣裳,墙上也摆着几本书,我相信他会回来的。”凭着直觉,他断言道。
“是,属下这就去办。”
“阿洛,你随亚勃回去吧!”多尔夏遂道。
“什么?爷儿,你不回去吗?”阿洛急问。
“我得再去追那个人。”说起那女人,多尔夏的眸影便紧眯起来。
“爷儿要追的到底是谁?既然要追人,我也去吧!”亚勃上前道:“是有了其他线索吗?”
“虽不确定是不是与秦家后代有关,但仍有可疑之处,我一个人去便行,你们不用跟了,静候我的消息吧!”吩咐过后,多尔夏便先行离开。
“爷儿今儿个真神秘。”阿洛疑惑地道。
“别管太多,我们还是赶紧回府吧!”亚勃虽担心大人的安危,不过大人既然有了交代,他还是听令行事。
“好吧!那只好回去了。”
阿洛点点头。
崔敏待在木屋里,咬着牙慢慢解下衣襟,正打算为自己上药时,突然眼前一花,再也撑不住的趴倒在木桌上。
当多尔夏循着泥地上的脚印来到木屋,勐然推开门,却惊见趴在桌上动也不动的崔敏!
他走进屋里,用纸扇挑起她的下颚,望着她苍冷的脸蛋,眉头不禁一蹙,“没想到你伤得这么重?”见她动也不动,他只好抱起她,轻放在一旁的木榻上。
顿时,她眉心轻锁,小嘴嘤咛了声,但是双眸却怎么也睁不开。这时,多尔夏瞧见她微敞的衣襟处全染上鲜红色的血迹,再看看她手中紧捏着的小药瓶……他出其不意地拉开她的衣襟,迅速找到她的伤口,先提足了气,以两指抵在伤口上,慢慢施以内力──不一会儿,伤处慢慢冒出烟来,原本还汩汩冒出血的伤口慢慢收口、止血,他收回气,又从她手中拿出药瓶将伤药撒在上头。
就在这时候,她已徐徐张开眼,一看见他,便仓皇的坐直身子,又发现敞开的领口,她更是吃惊的抓紧衣襟,狠狠瞪着多尔夏。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救你命的人,是不是太无礼了?”多尔夏唇角的那抹笑与她眼中的怒火成了强烈的对比。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她眼底染上泪雾,就怕自己被轻薄了。
“天地良心,我哪敢对你怎么样,不过是为你疗伤,否则你现在极可能已成了一具死尸。”他挥开纸扇,轻扇了几下。
“我并没求你救我。”她这才转过身将衣襟扣上。
“为什么老想找死呢?”多尔夏索性坐在床畔,扯笑望着她微颤的背影,“女人就该柔软一些,这么硬可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那你走。”崔敏冰冷冷地说。
“你想过河拆桥?”多尔夏挑起眉。
“随便你怎么说。”她一手抚着伤处,从木榻的另一头下床,朝屋外走去。但是她毕竟还伤着,走到门边就快支撑不住地扶着门框喘气。
“难道我像只老虎会吃了你,为何你每每看见我就只想跑?”看她像是又要倒下,多尔夏这次可没过去搀扶她,反而冷眼旁观,如果她真倒下也是自找的。
“因为我与你无话可说。”她扶着墙继续往外走。
“我刚刚看过你的伤,是被竹箭所伤。”他悠悠哉哉地说着。
崔敏立即定住脚步,须臾,她像是没听见又开始移步。
“原来你当真是那个暗算我的黑衣人,我原以为是个男人,没想到竟是个身材姣好的女人。”他邪气的目光直凝住她迷人的身段。
她心下一惊,“你到底看见什么了?”
“该看见的全看见了。”他放肆一笑,眼神是那么的狂傲、犀利、直接,让她不敢直视。
“你──”因为他这句话,她浑身在发抖。
“怎么又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可以当成是你对我有好感的一种痴迷目光吗?”他勾起抹邪气的笑痕。
崔敏不是个情绪容易波动的人,但是不知为什么,只要一遇上这男人她就变得容易动怒?
平静点,崔敏,你一定要平静,这时候忍住,你才能达成你的目的。
“生气了?”瞧她那目光,瞬也不瞬的,让他看不出其中的含义,“就算生气,我还是不能放过一个要杀我的人。”
“你要把我抓起来?”崔敏冷静地问。
“你若听话,我可以不缚绑你让你自由点,不是要去北京城吗?跟我一块儿走吧!”他炯利的目光直黏在她傲气的小脸上。
“到了北京城你要怎么处置我?”
“这得看你的表现,不过我得先问问你为何要对付我?”
“因为我要你死。”她直接说出口。
“我们之间有深仇大恨吗?”多尔夏意外地挑起眉。
“我想与你有深仇大恨的不只我一个,你自己想想你的霸行害了多少人。”她冷眼望着他。
“唉!算了,你对我的偏见太深了。”他搓搓眉。
自从他们八旗入主中原,多少汉人厌恶他们,甚至与他们为敌,这种言论他听多了。
多尔夏又看她那副虚弱样,“看来你现在不能远行,不过如果等你伤好了你又会开熘,还真是左右为难哪!”
崔敏无力地扶着墙,没有对他的话做出任何反应,她知道自己这副样子已无力做任何事,只能将一切交给老天了。
“看来我只好日夜盯着你了,我先帮你疗伤吧!”说着,多尔夏便走向她,将她打横一抱送回木榻上,紧盯着她那双惊疑的眸,“安分点,否则我不会再这么客气。”
崔敏一手抚在伤口上,拚命忍着那火辣的疼,但仇视他的眼神仍未减分毫。
多尔夏拉出抹慵懒的笑容,“瞧你一副恨不得杀了我的表情,可我却想宠你……这么吧!咱们来打个赌好了。”
“赌?赌注是什么?”她眯起眸。
“我的命。”
“怎么赌?”这个赌注她有兴趣。
“看是你先杀了我还是先爱上我?”多尔夏唇角邪扬,勾情的黑眸射出一道幽魅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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