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由得大为愕然,颜贵琴奇问道:“你什么时候好的?我爹说你的脑脉受损,心脉已乱,永远都不可能有恢复神志的可能,你一你怎会不呆呢?”
呆子不由得愕然一笑,道:“过个我也不知道,其实,我在半年之前便已经清醒,只是你们一直都不曾注意到而已!”说着面上又显出3那种呆痴的表情,倒真像是一个十足的白痴。
“你半年前就清醒了?这——这怎么可能?!”颜贵琴惊疑不定地望着呆子现在的表情。倒像是在鉴别真假一般。
丁老三也算是个见过世面之入;可没想到呆子脸上的表情说变就说,倒也被他给弄得有些迷惑了。
“这的确是事实,自从半年前我就已经清醒,开始知道我在干什么,是谁救了我,你们叫什么,也知道我自己被称为呆子,只是我无法记起以前的事而已、因此,我就认认真真地做我这个呆子,你们也就当我是个呆子。”呆子平静地道。神情没有一丝波动。
“那你为什么还要做呆子呢?你有这么好的武功,只要你说出来,岂不比现在好多了?”颜贵琴有些不解地问道呆子报随和地一笑,道:“呆子又有什么不好呢?
吃喝不用人说,没有人看管,没有人说闲话,而且呆子也轻松自由听。”说着,呆子似乎有些炫耀地扬了扬身上褴褛的衣衫,显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颜贵琴大感好笑,问道:“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要出来呢?这样一来,你岂不是做不成呆子了?”
“我若不出来,才真的做不成呆子了呢!假如你被他们给害死了。那我这个呆子做得还有什么意思?所以只好出来哆。”呆子认真地道。
颜贵琴一愣,粉面微微一红,本有愠色,却见呆子”本正经的样子,不由得生不起气来。
宋虎和众汉子见突然钻出这么一个不是呆子的呆子,不仅武功高得骇人,而且救了他们的性命,为他们出了口怨气。这样一来,找颜贵琴算帐的事,只能是变成空谈了,即使明知无法向太守书交代,·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交差了。
“还不带呆子去洗澡更衣!”颜贵琴忙向几名店小二吩咐道几名店小二刚才见呆子如此神武,竟以一人之力击败那么多可怕的对手心中佩服得五体投地,见颜贵琴吩咐,立即有二人忙道:“呆子,请跟我来!”
“呆子是你们叫的吗?”颜贵琴不由得叱道。
“是,是,哦,不是,不是——”
“咐么是是,不是,不是,还不快去?!”颜贵琴有些不耐烦地道。
呆子便跟在那两名店小二身后,准备行去,突然听到北角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这位小兄弟请慢走!
众人不由得全都把目光转移到那一桌仍未离去的两人身上。
颜贵琴眼睛不由得一亮,那年轻人也向她微微笑了笑。
呆子缓缓转过身去,用极为迟钝的目光扫了那老者一眼当他的目光接触到那老者的眼光之时,突然变得无比锐利。
“敢问老先生可有什么事?”呆子的声音微微有些恭敬地问道。
那老者温和的一笑,问道:“不知公子与黄海是什么关系?”
此话一出,除呆子之外,所有的人都惊得差点失口惊呼。
黄海的名头,在江湖之中,可以说仅在蔡伤、尔朱荣之下,威名可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他们的眼中便像是神话之中的人一般,而这老者如此轻松地说出黄海的名字,让他们怎能不惊?
呆子若有所思地低念道:“黄海——黄海,这个名字好熟好熟,就像是在哪儿听过。”
“你当然听过了,黄海这么有名,天下间有几人没有听说过?”颜贵琴附和道。
“不,好像不止听过而且。”呆子眉头紧皱,陷入沉思之中。
“我相信这位公子在以前一定很熟知黄海,那么公子对蔡伤又有什么感觉呢?”那老者肯定地道。
呆子的脸色一变,惊骇地望着那老者,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记得,好像他是我很熟悉的人,可是你怎么知道,你以前认识我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黄海一蔡伤——他们是什么人?是什么人?我怎么全都不记得2?我是谁?我又是谁?我叫什么?我叫什么一_”呆子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混乱那老者和颜贵琴全都大惊,没想到呆子反应如此激烈,竟会这样容易激动。
“呆子,你冷静些,你冷静些“颜贵琴一把抓住呆子的手,但却突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你怎么样?小姐”丁老三骇然问道。
颜贵琴驻异地望了里呆子,再望望自己的手、原来,她在抓住呆子手臂的那一刹间,竟发觉对方手上传来了一般难以抗拒的巨力,反弹之下,差点没把她给摔出去。
那老者脚步一挫,有若鬼魅一般,在颜贵琴与丁老三刚刚反应过来的一刹那,便已伸手点在呆子的身上。
呆子似乎在这一刻真的陷入了混乱之状,根本就没有反抗之力,身子应指而倒。
“你要干什么?”颜贵琴和丁老三大恶,向那老者扑去。
那老者挥袖一拂,丁老三和颜贵琴党再难前进半寸。
“别急,他死不了,只是他因急火烧心,真气走岔,若我不制住他的穴道,他肯定会走火入魔,具体内其气乱冲,使之七窍喷血而亡!”那老者谈谈地道。
颜贵琴这才知道那老者并没有什么恶意,不由得仍有些惊疑不定地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老者微微一笑,道:“老夫杨擎天,是友非故,这位公子的家学渊源料与我还有些关系,所以我才会如此问,却没想到他脑脉和心脉受损仍未痊愈,急怒之下旧伤复发——”
“那他现在怎么样了?要不要紧呢?”颜贵琴关心地问道“他现在倒没什么大的危险;不过照他这样的情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完全康复,若是依眼下的状态,其伤可能很容易更发,使得重新变成呆子白痴,更有甚者会走火入魔,武功尽费!”杨擎天叹了口气道。
“那可怎么办呢?他不是已在半年前就清醒了吗?
怎么还会设好呢?”颜贵琴焦虑地问道。
“不错,他所学的内功是常人难以想象的,那种内功有自我修复的功效,他的脑脉和心脉就是自我修复的,只是仍未完全将两脉康复而已、当他两脉完全康复之时,才有可能把从前的事情记忆起来。因此,现在的他,谁也别想问出他以前的事,那只会使他激动得无法休息,旧伤复发”杨擎天神色极为郑重地道。
“你怎会知道得这么清楚?”丁老三有些惊疑地问道。
“那是他的脉象告诉我的,他一定是在前不久受了极重的创伤,才使得他留此后退之症,却不知道究竟是何人有如此厉害的武功,竟将他伤成这个样子。”杨擎天有些惊讶地想了想道。
“你怎么知道他与黄海、蔡伤有什么关系呢?”颜贵琴更有些疑惑地问道。
杨擎天谈然一笑,道:“因为他的刀法和手法,天下问能拥有这种手法和刀法的人,绝对是和黄海与蔡伤有关系的,而这一切自然逃不过明眼之入的眼光。!”
娘,我想将他带走。”
“你想将他带走?不,不行!”颜贵琴愕然道,神情中极尽果断。
丁老三充满戒备的神情望着杨擎天,显然是防一言不合,便即出手。不过,刚才杨擎天那如鬼魅般的身法。的确有种先声夺人的气势。
“你们别误会,我们并没有什么恶意,我们只是想带这位兄弟去医治而已,若是老让他呆在这里,也许永远都无法好转也说不定!”那一直沉默的年轻人突然也插口道。
颜贵琴望着他们和颜悦色的样子,倒也真的不像坏人,但她却怎么也放心不下,不由得出言道:“我又不认识你们,叫我怎么相信你们呢?你们要是有诚意,就带大夫到这里来给他医治,岂不更好?”
杨擎天一呆,心想这倒也是,旋即改口道:“姑娘可知道刚才你们所惹的是什么人吗?”
“什么人?”颜贵琴见对方神色微变,不由得问道。
“你们刚才所惹的乃是广灵刘家的家将,那六人应该全都是刘家派出来办事的人,而你们不仅坏了他们的事,更打了他们的人,你想这会是什么后果呢?”那年轻人平静地道。
颜贵琴和丁老三神色不由得大变,惊惧地道:“你们是在恐吓我?”
“这是千真万确之事,我们为什么要恐吓你?”那年轻人说着轻若鸿燕一般掠上横梁,轻松地取下那钉在横梁上的两柄长剑,淡然道:“若是姑娘不信,看看这剑就知道了。”
颜贵琴和丁老三惊疑地接过长剑,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那上面刻的正是广灵刘府的印记,他们这些生意人,岂有没听过刘府之理?却投想到,如此糊里糊涂的便与那庞大的家族结下了仇怨,怎叫他们不惊?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颜贵琴大声质问道。
“姑娘别误会,我们只不过是路过此地办事,今日刚好发现故人的线索才会出言相讨。”杨擎天诚肯地道“哈哈哈—”一阵粗旷的笑声自客栈之外传来。
“真是难得,十多年未曾相见,今日却是不清自来,真不知是吹的什么风——”
“爹,你回来了!颜贵琴神色一喜,扭头向大门口大步跨进的老者奔去。
“颜札敬!”杨擎天的目光中暴出一团奇光,重重地呼出三个字。
“杨擎天!”
“哈哈哈。”杨擎天和跨进门的老者同时暴出一阵快意的大笑,却让颜贵琴和丁老三英名其妙,更不知道颜礼敬是谁!
葛荣脸上稍稍有些倦怠,但却不减那威猛的霸气,眸子之中有若冷电在流闪。
这已是第四日没有休息好了。
游四有些关切地望着他,担心地道:“庄主,我看你也不用这般操心,有些事情就让我们来完成好了,身体为重吗!”
“是呀,庄主,今后的日子仍长,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有限,有什么事就让我们分担一些好了。”薛三附和着道。
“葛荣开怀地一笑,淡然道:“此际变幻无定,乃至关紧要之时,我岂能独得清闲?老三和老四还是将外面的情况向我汇报一下,我没事。”
游四和薛三中心中一阵暗叹,他们最明白葛荣的个性,雷雳风行绝不会马虎行事,更不会服输!不过,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真正成就大事,这样的人才会最为可怕。因此游四和薛三对葛荣是敬畏有加。
薛三清3清嗓子,沉声道:“庄主之妙算,果然朝中把所有的降军都分解到我们东北部,散于定(河北定县)、冀(河北冀县)、瀛(河北献县)三州就食,但却并没有像朝廷所想的那般扑灭他们的斗志。这些人在定、冀、派三州所得的待遇并不好,所以暗地里仍不断闹事,属下已经派人打入他们的圈子,只要一呼之下,他们定会再次揭竿而起,并很快依附于庄主的脚下。另外,我们送去突厥的盐和茶叶,已经换来了第二批最精良的兵刃,足够装备五千人的强旅,且与契丹、契骨、噘哒等邦国打通了关系,土门巴扑噜果然很配合,而且筹备了数千匹战马,只待北面通道一开,立刻进至!”
“哦,很好,那战马可有人亲自验收过?”葛荣似乎神情有些欢悦地问道。
“每一匹都经过审阅,皆是合格优良的战马,现在还在塞外牧场集体驯养!”薛三恭敬地道。
“很好,你办事报细心但与突厥人交往,不能显得太过小气。军备,我们是一定要验收,却不能大露痕迹。否则便显得似是对他们不够信任,这对今后的交易会有不良影响。要知道,北方的诸国对我的作用也是举足重轻的,借助他们之处仍多。”葛荣语重心长地道。
“属下紧记庄主的教诲!”薛三很恭顺地应道葛荣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问道:“可还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
“对了,庄主,那批在华阴夺得的漕粮,全都由各寨头分运入冀境,很快便可存入库中!”薛三记起了什么似的道。
“现在库中存粮有多少?”葛荣扭头向游四沉声问道。
游四想了想。道:“够十万人吃一年,而各寨的支援并未曾预算在内!”
葛菜点了点头,道:“现在停止对难民的接济,使冀境之内更乱一些,将这些难民和降兵的斗志激上最高昂之时,这便是我们出手之时!”
游四和薛三两人的目中射出兴奋的光芒,似乎此刻便已看到了千军万马在拼命厮杀!
“在主,南朝遣来密使要求见庄主,已被我安置在别院之中。”薛三禀告道“来者何人?”葛荣冷然问道“乃是彭连虎的师弟冉长江,此来还带了一份极厚的礼物,想来是想巴结庄主。”薛三神情有些不屑地道。
“冉长江?好,看来萧衍是真的想乘混水摸鱼了,竟派出金牌密使前来见我!”葛荣大感兴奋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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