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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意气风发

  刑天抗乃是刑天氏年青一辈中的第一高手,岂是等闲之辈,仅是稍候了片刻,刑天抗便已经再度迫近,卷起一道结界旋风,双拳狂轰而至,暗含蚀月吞日魔能的拳影滔天幻起,劲风激得耀阳黑发尽扬,衣衫怒展。

  耀阳起身欲退,脑海中猛然想起《幻殇法录》中记载的“震极诀”,不由恍然大笑,凝集五行玄能的一拳堪堪击出,正中刑天抗击来的拳影中心,归元异能的独特禀性轻而易举的破开刑天抗的魔能,隐含天火暗劲的五行玄能狂烈涌出。

  “噼噼啪……”刺耳的激荡声作响,炎热异能击在拳影墙上,像是在湖面投入一块石头,震出一道道波纹,瞬间就将拳影尽数荡消。

  刑天抗大惊,玄能已经侵入体内,他急忙运起魔能抵抗,哪知炎热的玄能一触即爆,震得他魔能涣散,猛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而魔能骤散的他怎么抵挡得住这隐藏的天火暗劲,顿时被烧得几乎五内俱焚,痛苦不堪。

  耀阳丝毫不给他任何喘气的机会,乘胜追击,五行玄能由一化五以“缚灵诀”使出,化成丝布状团团围困住刑天抗,坚韧无比。刑天抗大惊,狂摧魔能,使尽全力挣脱束缚,哪知耀阳又是一拳击来,迫得他仓惶后退。耀阳步步紧逼,或刀气猛劈,或拳影如潮,硬是压制得刑天抗只有招架之功,几无还手之力。

  两人在谷地的虚空中对战,元能相击轰然作响,激得狂风怒作,身形快如飞影,双方兵士都看得骇然失色,震撼不已,而耀阳也是凭此一战在西岐兵士中奠定了足够的影响力。

  刑天抗一招失策,落了下风,被耀阳紧逼不舍,心中恼怒异常,费力驱散侵入体内的天火暗劲,身形不免略有所滞,勉强躲开耀阳的攻击,但还是被余劲击中几下,都被他忍住一气魔能硬撑下来了。当刑天抗驱除天火暗劲之后,愤怒终于爆发了,当即怒喝道:“小子,你受死吧!”语罢,他不顾一切地发出“烈火焚天诀”,只看炎热火劲猛地从四面八方窜起,向耀阳吞卷而去。

  眼见火光耀天而起,谷中数千兵士此时哪里顾得了什么敌我双方,立时纷纷向崖边退去。

  耀阳怒喝道:“刑天抗,你想让下面那么多无辜的人都跟你同归于尽吗?”他明知这是刑天抗蓄意设计的圈套,旨在让他退无可退。他仍是顾虑到谷下兵士的安危,傲然卓立,镇定如常,扬手一挥间,“牵机引玄法决”急急使出,堪堪将袭来的炎热火劲引向谷外。

  刑天抗见他中计,暴喝道:“给我破!”魔能怒摧,正面一拳砸出,耀阳费尽元能导引烈炎出谷,此时对刑天抗蓄势待发的魔能一击已然躲避不及,当即只能运足五行玄能幻出一层“循替相生”的护身结界,硬生生受了这雷霆一击。

  “蓬”的一声巨响过后,谷中所有兵士都不由忧心忡忡的翘首观望。

  耀阳只觉体内的五脏六腑如遭雷殇一般,被一股巨力震得倒飞出去,跌出三丈开外,若非体内尚有归元异能护体的效用,恐怕早已被这一击击得跌落下崖,耀阳勉强提起元能遁风而行,缓缓站定身形,胸中一股愤怒之火熊熊燃起。

  刑天抗被耀阳的护体结界震得退了一步,眼见耀阳居然仍然没有倒下,不由大骇,衡量着体内的魔能损耗,他咬牙拼力再欲施展相同的一击,却不料身后已然凭空出现一柄巨型紫色光影,当头朝他斩下。

  刑天抗抬头细看,正好瞥见此时浮现在耀阳双眉之间那道半鱼形的紫符隐芒,他乃是魔门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年少时遍阅各门魔宗典籍,知道这是一种“元灵印记”,如果不是体内隐有超乎寻常的不世元能,定然不会出现这种异常情况。

  刑天抗想到这里,不由大惊失色,急运魔能使出“烈风壁障”,避过耀阳的倾力一击,然后一袭白衣飞扬,刑天抗顾不得伤势,身形遁化成一道风影,径直向谷外逃去。

  耀阳并没有趁胜追去,一来是因为他体内元能损耗过剧,二来毕竟眼下“落月谷”的战事才是最重要的。

  耀阳好整以暇,负手卓立于虚空之上,厉声喝道:“所有鬼方兵士听好,你方主帅刑天抗已经逃之夭夭,本将劝你们赶紧放下手中武器,否则定杀不饶!”

  鬼方兵士见了刚才一战,已经被耀阳的神威以及胸怀所慑服,且主将刑天抗已逃,哪敢再做抵抗,顿时全都放下兵器,尽皆俯首跪伏于地,齐呼道:“我等愿降!”

  金吒见大局已定,当即命令一部分兵士收拾谷中残局,一部分兵士将敌方兵士全都集中起来看管。

  耀阳猛然想到还有姜子牙与云雨妍的存在,立即回首四处查看,哪知那位隐世高人与绝世佳丽早已不知去向。他甫一下到谷地中,金吒立时上前拜见。耀阳极为赞赏的夸了他几句,便命金吒将所有投降的鬼方兵士先押往西岐,他则另有要事去做。

  看着金吒领命而去,耀阳放下心来,正要准备遁往断崖去救人儿等人,却感应到一道身影在山崖边上,鬼鬼祟祟正欲偷偷遁风溜走。

  耀阳远远看出那家伙正是蒙浩,登时虎目圆睁,怒喝道:“蒙浩贼子,休走!”身形遁风一幻,已到了蒙浩面前,五行玄能如风袭出,将刚要动手的蒙浩紧紧制住。

  耀阳一把擒住了蒙浩的衣襟,喝问道:“你们将人质在哪里?快说!”

  蒙浩冷哼一声将头撇开,耀阳勃然大怒,硬生生抽了他一巴掌,饱含玄能的掌力顿时将蒙浩的半边脸打得肿如猪头,血丝从他嘴角溢出,没想到蒙浩却仍然极为硬派,只是闷哼了一声,仍然对耀阳不理不睬。

  耀阳实在没办法,只能施法将蒙浩封印起来,交给手下的兵士一起押回西岐,他则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去山崖之上的石洞,里面果然早就不见丝毫人影,耀阳愤愤地一拳击在石洞上,看着被玄能震陷的石壁,他心中只想将那个鬼方胡女玉璇大卸八块。

  天色大亮之后,耀阳领着数千鬼方降兵进入西岐城中,无数百姓沿街观看,议论纷纷。主将伯邑考不在,耀阳虽然身为副将,但却独占此次全功,自是威风八面,可惜他心忧人儿、冰儿及妲己的安危,根本高兴不起来,一路上更不停对蒙浩动辄严刑逼问,无奈这家伙死不开口,耀阳只好作罢。

  待到将数千鬼方士兵尽数押入大牢时,虎贲将军耀阳之名已经传遍西岐城。、

  耀阳自然顾不上这些,只押了要犯蒙浩一人匆忙进宫上殿回报去了。

  姬昌此时正和玉璇公主在“文成殿”中商讨选亲之事,得报耀阳得胜回城,心情大悦,立即予以接见。

  耀阳快步行至殿中,俯身跪礼道:“臣耀阳奉诏领兵征讨‘落月谷’贼兵,今幸不辱命得胜回朝,杀敌千余,降兵二千余人,并抓获首要犯人一名,特来向侯爷复命!”语罢,耀阳略一偏头,正好看到玉璇公主以一种异样的炙热目光看了过来,他的心中始终不敢肯定这个女人的意图,忙低头避开。

  姬昌闻听战况,大喜过望,亲自下殿扶起耀阳,赞道:“耀将军果然乃西岐猛将,真是社稷幸甚……快快请起!”随即他又心中一怔,问道,“我儿伯邑考呢?”

  耀阳支吾了片刻,原本想将事实完全说出来,但一想到自己与妲己的约定,遂改变主意,再次跪倒在地,道:“今次落月谷之战,因为……各方面的原因,损失将近二千兵士,而且主将伯邑考公子在乱军中走散,至今还未寻到,所以请侯爷降罪!”

  正当耀阳请罪之时,殿外脚步声响起,就见冠甲不整的伯邑考跌跌撞撞的闯入殿中,莽莽撞撞地俯身跪地,说道,“启禀父侯,孩儿没事了……”

  姬昌看了看伯邑考的狼狈模样,不由皱了一下眉头,心中已经再清楚不过了,但也并没有加以责备,毕竟此战已经大获全胜,于是只是摇头叹道:“你既然已经受了伤,就先回去休息吧!”

  伯邑考脸色微变,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耀阳,想加以辩解道:“父侯……”

  “不必多说了。”姬昌挥了挥手,道,“你先回去修养一些日子,等伤势痊愈后再说吧,免得身体留下隐患。”

  伯邑考见姬昌主意已定,只有无奈告退。

  耀阳叹了口气,看来伯邑考可能会因此受冷落一段时间,至于以后能否再入姬昌之眼也很难说了。

  姬昌看着伯邑考的身影,有些可惜地摇了摇头,因朝歌舍命相救的事,他对伯邑考自然比较亲近,只是此次落月谷之战,可以看出伯邑考至少现在并无太大的军事能力,上殿之时的样子更是有失体统,让他不得不再另外考虑继承人选。

  见到耀阳仍然跪伏于地,忙俯身扶起他,道:“这是身为主将的伯邑考能力不够,耀将军又何罪之有呢?”当即又问道,“将军不是说,还有一个首要犯人,赶快带上来让本侯审问一番!”

  “是!”耀阳当即往殿外传话,让人将蒙浩押解上殿。

  姬昌见到被抓的要犯竟是蒙浩,不由大吃一惊,语声为之一滞,道:“这……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鬼方使者蒙浩么?”说着,双眼中无比疑惑地看向殿旁的玉璇公主。

  谁知玉璇公主也是快步行出殿来,惊喝道:“蒙浩,你敢违抗本公主的命令,竟还敢留在西岐?”

  蒙浩仍然冷冷地保持沉默,一副什么话也不肯说的样子,气得玉璇公主粉脸变色。

  姬昌转头四顾,疑虑地问耀阳道:“耀将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把蒙使者抓回来了?”

  耀阳答道:“回禀侯爷,臣跟伯邑考公子同去‘落月谷’围剿敌军,谁知‘落月谷’中的敌人竟全部都是鬼方兵士,蒙浩也在其中。所以,微臣也想敢问公主,此事不知有何原由?”

  “什么?”玉璇公主顿时脸色大变,深吸了口气,杏目怒视蒙浩,叱道,“蒙浩,想不到你竟敢私自带兵,还企图阴谋攻打我们的友国西岐,难道不怕本公主将你制以死罪吗?”

  蒙浩还是倔犟地一声不吭,耀阳和姬昌对视一眼,都感觉不太对头,以蒙浩一个使者的身份怎敢三番两次漠视本国公主的问话?

  玉璇公主亦觉不妥,微一深思,蓦地想到什么,粉脸铁青,凌厉的目光盯着蒙浩,冷冷地道:“难道你是王叔亳垄的人?”

  蒙浩将头一扬,终于冷哼了一声,说道:“你知道了还问?”

  玉璇公主勃然大怒,扬手就给了蒙浩一巴掌,喝道:“难怪你敢如此嚣张,你以为投靠了亳垄,就能跟本公主做对了吗?真是痴心妄想!”

  蒙浩大笑道:“亳垄大人骁勇悍战,是我鬼方国第一好汉,岂是你这黄毛丫头可比。民心所向,亳垄大人迟早能登上鬼方王位,你那懦夫老爹早就该退位了。”

  玉璇公主气得银牙崩咬,玉手捏得指节苍白,怒斥道:“亳垄他休想!”

  蒙浩冷笑道:“那恐怕已经由不得你们了。”

  此时,耀阳插话道:“请教公主,不知那亳垄是何人?”

  玉璇公主美眸底抹过一丝狠厉,愤然道:“那亳垄是我父王的弟弟,手掌兵权,本来只是和我父王略有分歧,但自从他领兵征服羌方之后恃功自傲,然后开始跟我父王做对,现在势力已经不小。哼,若不是我父王近年来总有微恙,不能时时亲政,否则岂容他如此猖狂。”

  “原来如此!”耀阳沉吟道,“但他为何会派兵来我西岐埋伏,而且也不可能这么好心帮崇侯虎,他应该有自己的目的才是。”

  姬昌略一思索道:“那他会有什么目的呢?”

  耀阳冷静地分析道:“现在亳垄与鬼方王做对,原本应该是没这么空闲再生其他事端,但现在却突然领兵偷袭我西岐,不外乎有两个可能,一是外取我西岐领地以增强周边势力,二是靠外部势力控制内部局势,甚至想一举取鬼方王而代之。”

  耀阳言语一顿,淡笑道:“至于此举真正的目的,恐怕就要问问你们这位蒙使者了。”

  玉璇公主转过目光,盯着蒙浩冷冷道:“你说,亳垄是不是真的想谋朝篡位?”

  蒙浩冷脸相对,只是回以冷哼连声,惹恼了玉璇公主又给了他一巴掌,只听声音清脆有力,力道用的十足,打得他本来就被耀阳打肿的脸更隆得像馒头一般,玉掌印硬生生的映在红肿的脸上。

  耀阳微微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这公主平常样子娇生惯样的,却看不出出手这么恨,不过既然涉及到家国政事,倒是可以理解。当然,若是照耀阳的猜测,这玉璇公主与那胡女玉璇是同一个人,那就更是没什么好奇怪的了。想到这里,耀阳回头看了姬昌一眼,他面上的神情丝毫没有惊讶,显然对这事也是司空见惯了。

  蒙浩不怒反笑道:“说给你们听也没关系,亳垄大人已经决定和崇侯虎联手先将西岐灭了,而后崇侯虎全力支持亳垄大人登上鬼方王位。现在大势已定,你们再负隅顽抗也没有用了,不过只是苟延残喘而已,哈……”

  “做梦!”玉璇公主怒呸蒙浩,喝道,“即使亳垄居心叵测,妄想阴谋颠覆,我鬼方万千黎民百姓也不会听他的使唤。”

  这时,姬昌说道:“事情既然已经明了,看来形势不容乐观,公主,看来我们得好好盘算一下。来人,将此逆贼打入天牢,多多加派人手看管!”

  数名宫廷侍卫奉命将蒙浩拖了出去。

  玉璇公主看着蒙浩的身影消失在大殿之中,回头甚是惭愧地道:“侯爷,真是非常抱歉,我鬼方国出此逆贼,替西岐增添了不少麻烦,还望侯爷见谅。”

  姬昌哈哈笑道:“没事,此事与公主并无干系,本侯自然不会追究。倒是他们会对贵国不利,着实令人担忧,而且现在我西岐也正遭遇战乱之苦,实在无暇助贵国一臂之力。”

  玉璇公主施礼谢道:“侯爷好意,玉璇省得。”

  耀阳斜眼看着这位玉璇公主,心中仍有疑虑:“这公主与那胡女为何会长得一摸一样,而鬼方兵士又怎会无端出现在西岐境内,这一切难道全部都是巧合不成?”不过,既然连姬昌都不再怀疑,他也不便再说什么了,毕竟不管怎么说,人儿、冰儿与妲己他们还在对方手中。

  玉璇公主回思了片刻,又道:“启禀侯爷,现在亳垄竟敢如此肆无忌惮地派兵来西岐捣乱,玉璇恐怕国内有变,所以现在必须向叛贼蒙浩再问多一些事情,就此告辞了!”

  姬昌微一迟疑,道:“天牢之内阴暗潮湿,关押的都是些穷凶极恶的犯人,公主过去恐怕多有不妥。”

  玉璇公主态度坚决的说道:“事关我国安危,玉璇不得不如此,多谢侯爷关心!”

  姬昌只能点头同意,玉璇公主立即告退出殿。

  望着玉璇公主离殿后,姬昌回头笑道:“耀将军,此次‘落月谷’一战,你又立了大功,本侯真不知该如何赏你才好,你如果有什么要求,不妨直说!”

  耀阳连忙推拒道:“这些都是身为虎贲将军的耀阳应该做的,哪用得着什么奖赏,侯爷不如将这些奖赏全部散发给这次阵亡的将士家属!”说着又将金吒等将的功劳细细说了出来。

  听得姬昌在旁连连点头,道:“如此忠良勇猛之将,自然要重重加赏才是!不过,有功必赏,耀将军你也不要推拒了,除了一些金银衣帛之外,本侯还应该赏你个什么封浩才好呢?”姬昌一摆手,沉思片刻就宣布道,“就这样吧,本侯升你为龙翼将军,薪俸追加三倍,如何?”

  “多谢侯爷。”耀阳只能谢恩,却又迟疑地问道,“不知这龙翼将军跟虎贲将军有什么区别?”

  姬昌又好气又好笑,道:“你为将许久,怎么连这些也不清楚呢?虎贲将军只是寻常的将军头衔,而龙翼将军的风好在我西岐已是将军级别之中最高的,是仅此于大将军的武将地位。”

  “原来如此。”耀阳暗思,以后有空的话,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西岐的官职将位。

  姬昌见公主负气前去天牢,还是有些担心,便道:“耀将军,天牢的防范虽严,但为防万一,你还是跟着去天牢,稍事保护为好。”

  “怎么这事又是我?”耀阳暗自嘟囔几句,但还是无奈的应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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