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诸人迅速返回有熊,不再乘胜追击直捣鬼方,这让许多人都有些失望和不解,如此好的机会,如果全力出击,说不定真的能够一举夺下鬼方的荤育,从而降服鬼方诸部,但轩辕何以不如此呢?许多人都极为不解。
轩辕返回熊城,天魔的尸体也运往了熊城,这可不得了!
熊城内外的子民和战士都几乎快要高兴得发疯了,所有的人心都稳定下来,取而代之的是热烈的欢迎。有熊所有的子民,无论是老人还是小孩都走出家门,奔走相告,到处高声呼喊着凤妮和轩辕的名字,有些人则高呼万岁,所有人都似陷入了歇斯底里的欢喜和兴奋之中。
街头,有些人甚至是伏地大哭,旋而又立身大笑,再忽儿与一个陌生人相拥再放声大哭,再相视大笑,那种场面只让人感到又好笑又感动,人人都在发疯。
有些人脱下外衣不住地抛着,男女们牵手高歌,甚至有些人来到熊山之顶的天台上跪着向太阳之神叩首、颂赞……一切的一切,无不是表示着有熊人的狂喜。所幸的是轩辕诸人返回熊城的时候,这些子民没有得到消息,否则只怕轩辕根本就进不了熊城,会被有熊族多情的女郎们吻死。
事实上,有熊数百年来,都没有这样大的胜利,都没有这般让人欣喜若狂的时刻。这个结果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便是宗庙的长老们也都一个个忘形兴奋不已,那种欢喜是无法自制的。
轩辕竟能将完全不可能的事变成可能,而且还杀了天魔罗修绝,每个人都认为,如果轩辕能够战胜已是一个奇迹,而轩辕不仅仅是战败了罗修绝,还杀了对方,这更是奇迹之中的奇迹。每一个人都在呼唤轩辕的名字,只有轩辕才能够给他们制造出这种奇迹中的奇迹,只有轩辕才能够给他们带来好运,只有轩辕才能将现实变得如梦一般完美……每个人都在为他们心目中的英雄、心目中的神祝福和欢呼。
轩辕此战不仅大败鬼方,杀天魔,杀鬼虎,更使一千七百余风魔骑全军覆灭,而那些在熊城外准备伺机而动的鬼方战士,除少数几十人漏网之外,尽皆覆灭,降者近千,这是何等的战绩!
有熊此战共折损了六百余人,轩辕所调来的龙族战士和君子国战士也折损了两百余人,但这点伤亡又算得了什么,比起鬼方的伤亡,这已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战争本身就是残酷的,而此战有熊收获之大,绝对难以想像。单是牛尸就有八百余头,活着的战牛也有数百头之多,获战鹿百余骑,刀箭器械之类更是多不胜数,更有许多粮草战车。
八百余头牛尸能出多少肉,这是无法想像的,不过死者的家属可以每人分得半头牛肉,另外有熊族再加一些物品,以作为精神上的抚慰。而为自己的族人献身,这是一件光荣而值得骄傲的事,亲人虽然悲痛,但他们生活在这种大集体之中,不会担心老了无人眷养,人人也深明大义,不会悲怨,生与死,那是太平常不过的事。
各城的兵力依然是各回各城,轩辕已下严令,各城之中只能小庆,不能大庆,同时在小庆之时更要加强城内城外的防护。
山海战士依然驻于熊城之外。此役他们折损人数最多,竟有三百余人战死,这些人与龙族战士及君子国战士所出的力最大,主要是与鬼方的风魔骑近身相搏而战死。因此,山海战士的奖励最丰,死者家眷的抚慰也更多一些。
死者的家眷反而不是太过悲蹙,因为他们的儿子是与轩辕并肩作战,而且是与天魔的骑队直面拼杀而死,这是何等值得骄傲的事!
降兵则分散在各处等待处理,但这却要等候轩辕发落。不过,轩辕已经说过,不能虐待降卒,要以普通人的态度去对待他们。此时,这些人已交由七大营看管。这次所有的参战战士也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欢迎,各寨的战士人人都羡慕这些能参与战斗的战士,都羡慕这些人能与轩辕一起作战。
于是轩辕如何神机妙算巧安排,如何设计杀天魔,全都成了众人议论的话题,更被有熊人说得神乎其神,仿佛轩辕像活神仙一般,能算通天地,算到天魔的死期……一时之间,有熊族上到八十老头,下至刚懂事的小孩,人人都将轩辕敬若神明。若是轩辕此刻叫他们去死,他们很可能还都乐呵呵地就去自杀了。军中的战士和十城八寨七营的头领也无不对轩辕敬若神明,宗庙和祭司府的人亦同样如此。一些本来对轩辕不看好和不满的人,此刻全都拜服,只要轩辕一声令下,他们绝对都会毫不犹豫地为之拼完最后一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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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的伤势颇重,天魔那一掌之猛确实让他吃不消,即使有太虚神甲也不太管用。
当然,如果不是太虚神甲护体,此刻轩辕只怕早已命丧虎跃谷了。
这次轩辕出征能够获胜,的确有些侥幸的成分,同时也不能不说,这是轩辕孤掷一注的结果。如果轩辕不是以命搏命,对天魔那击来的一掌丝毫不避,反而果断地以全身功力去斩天魔的脖子的话,只怕此战的结果便很难说了。
轩辕也没有想到,自认为几乎是无坚不摧的一掌,竟然无法将天魔击下犀渠凶兽之背,更没有一举击毙天魔,这简直让他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过,天魔最终还是死了。
轩辕知道,幸亏有个满苍夷,惟有以满苍夷的速度才能够追到天魔的前方,惟有神族十大神兵才能对天魔构成威胁。因此,轩辕向满苍夷下令,定要袭杀已经重伤的天魔!
轩辕此次的行动实有些冒险,但他却不能不赌,试问,谁能与天魔正面为敌呢?若是正面交手,只怕三个轩辕、四个轩辕也难以击杀天魔。是以,轩辕将自己化装成鬼三,而再找来熟知他,也熟知蛟幽的蛟龙代替他,于是便上演了一曲真假轩辕的好戏,确实够绝。
蛟龙再见蛟幽,自然不会比轩辕见蛟幽时镇定。因此,便连有熊战士都以为蛟龙是真正的轩辕。当然,柔水、青天诸人自悉内情,而且都是极为配合轩辕的计划。
天魔果然上当,他甚至还来不及对鬼三辨别真伪就开始对轩辕进行追袭,而这,正是轩辕所要赌的结果。
轩辕赢了!也便大获全胜。
蛟龙所受的伤并不十分重,当然,如果不是火烈当即将毒素逼了出来,蛟龙只怕也已经死了,他可没有轩辕那万毒不侵的体质。而木青那及时的一掌也救了蛟幽,否则日后蛟幽即使苏醒过来,也将会终身遗憾。
轩辕此刻只是居于西宫之中不想出去,他也走不了,只怕没有十天半月,伤势休想痊愈,即使有歧富这样的圣手在一旁也不可能令他极快康复。
天魔罗修绝的鬼手和神厄寡煞魔功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绝顶之境,可不是鬼三诸人所能相比的。虽然这一击被太虚神甲御去了一大半功力,但是却仍对轩辕的内腑造成了一时难以修复的损伤。否则,以轩辕的体质,有什么伤能够让他躺上十天半月?要知当时刑天的全力一击,在太虚神甲相护之下,轩辕根本就没有受伤。
脱下太虚神甲,轩辕惊骇地发现,自己的胸膛之上竟有一只乌黑发亮的爪印,而且爪印更肿胀了起来,如同一只乌黑发亮的鬼手搭在他的胸膛之上。
“啊……”一边的燕琼和褒弱诸女全都骇然惊呼。
轩辕的脸色也变了,这种结果似乎比他想像的还要严重。
歧富亦倒抽了一口凉气,低喝道:“快去准备热水和金针!”
“歧前辈,这不会有事吧?”陶莹花容失色地惊问道。
“死不了,我轩辕的命大着呢!”轩辕毫不在乎地道。
歧富皱了皱眉头道:“以轩辕的体质而论,绝无生命之忧,但恐怕不是一时所能痊愈的。”
“那会不会有什么损伤,或是……”桃红也担心地问道。
歧富望了桃红一眼,吁了口气道:“恐怕会对他的功力有所影响,即使是伤愈之后,可能只能发挥出平时功力的五六成。”
“啊……”众人全都吃了一惊,目光不由得皆投向了轩辕,只是并没有言语。
轩辕望了众人一眼,反问道:“你们都这么望着我干什么?又死不了,即使只剩下一半功力,我也照样能对付得了你们几个。”说到这里,他不由笑了起来,但似乎牵动了伤处,痛得嘴角都咧到一块儿了。
“看你,还有心情开这种玩笑。”陶莹责怨道,同时找了一件衣衫为轩辕披起来,立刻将他当成了一个病人看待。
轩辕伸手揽住桃红和陶莹的小蛮腰,深深地吸了口气道:“何不开开心心的呢?这个世上,要想活得好,并不是全靠武功,最重要的还是要看脑子。还有一点便是运气,而我的运气已经够好了,居然受了天魔一击仍然能够好样地活着,这若传扬出去,足够我们骄傲大半辈子,我们应该感到知足了。试问现在天下谁敢小视我们?即使是我功力全失,也足以凭今日之威势稳住所有不怀好意之人的心思!”
“可是……”桃红说着叹了口气,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过她觉得轩辕的话也有道理,战胜敌人并不一定全靠武功,最重要的还是脑子。若说到武功,有熊族谁能是天魔之敌?论及兵力,有熊族并不比鬼方强,但结果是天魔却遭此惨败,这确实是一个值得人去思索的问题。
“金针,热水……”燕琼和褒弱匆忙将这些歧富所要的东西拿了过来。歧富接过金针,却以一块帛布沾上热水,轻轻地缚在那黑爪印之上。
“你要忍着点,我要封脉切皮!”歧富叮嘱轩辕道。
轩辕点了点头,他知道歧富此话的意思,也知道那将会是怎样的一种结果。
众女都大为紧张,不知道这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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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妮忧心忡忡地守在轩辕的床边,如今轩辕已经小睡了近两个时辰,而凤妮竟未叫醒他。
“妮姐,还是叫醒他吧。”陶莹低声道。
“不,让他休息一会儿吧,他实在是太累了。”凤妮坚决地摇了摇头道。
陶莹过来搂住凤妮的肩头,笑了笑道:“看你,自己也累成这样了,还要守在这里,不如你也在这里躺一会儿,与夫郎同眠一床吧。”
凤妮俏脸一红,不敢看陶莹那怪怪的目光,有些微微责怨地道:“他此刻有伤在身,不能太疯。”
陶莹不由得掩口笑了,穷追不舍地问道:“那等夫君伤好了之后,妮姐可不能再推辞哦。”
凤妮大羞,但却拿陶莹没有办法,不禁伸手重重地拧了她一下,没好气地道:“莹妹老是不放过我,我可不依。”
陶莹吃痛,忙避开,脸部表情有些异样地笑了笑道:“这么凶,我可要劝夫君好好注意点。”
“你……”凤妮又好气又好笑,不由站起身来,却又坐了下去,似想追陶莹,可又怕轩辕突然醒来。
陶莹大乐,大笑道:“夫君,你还不醒来吗?”
凤妮一惊之时,倏见轩辕已悠然睁开眼来,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好哇,你们居然合伙来取笑我!”凤妮大羞。
“我可不敢!”轩辕一笑,却伸手抓住了凤妮的手。
“让凤妮久等了,轩辕真是有罪!来,为了补偿凤妮的苦候,奖你一个热吻。”轩辕说着便要抬起头来,但却又一声呻吟地躺了下去,原来是牵动了伤口。
“看你,还油嘴滑舌,好好躺着!”凤妮伸手按住轩辕的额头,像是一个温柔贤慧的妻子责怪一个不听话的丈夫一般。
轩辕无可奈何地苦笑了笑,叹口气道:“天魔那老小子的爪子可真够狠的!”
“你现在才知道哇?”凤妮白了轩辕一眼。
“来,亲我一口再说正事。”轩辕一本正经、有些期待地道。
凤妮摇头苦笑了笑,此刻的轩辕竟有些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但她却很依顺地温柔地吻了一下轩辕的额头。
陶莹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可有伏朗和风须句的消息?”轩辕果然神情一肃,像变了一个人似地认真地问道。
“我正是为这件事来找你的。”凤妮点头,顿了顿又道,“他们已经被大祭司和元贞长老所擒。事实果然如你所料,他们潜入我的侵宫将扮作我的婢女擒住,却被大祭司布下的高手察觉,于是将之拿下了。”
轩辕笑了笑,淡然而自信地道:“就凭他们,还不放在我的心上,跟我斗智?哼!”旋又笑道:“他们在发现那人并不是凤妮时,表情一定很有意思。”
凤妮仿佛也看到了伏朗当时的表情,不由得也笑了起来,却有些感慨地道:“你这人呀,一件很可怕很棘手的事情在你手里却变得这般轻松,真不知道你是什么脑子。”
“这正是我们夫君的魅力所在!”陶莹忙笑道。
“嗯。”凤妮也赞同地点了点头,突又惊道,“他可不是我夫君。”
陶莹和轩辕不由得都笑了,陶莹又道:“迟早总会是……”
“不说这个了。”轩辕打断陶莹的话道。
凤妮感激地望了轩辕一眼,却无羞涩之意,充满情意地道:“莹妹没说错,你迟早是我的夫君。我也要像莹妹一样伺候你,成为你的好娇妻。”
很快,凤妮转换话题正色问道:“轩辕,该如何处理伏朗他们?”
“不知凤妮想怎么处理他们呢?”轩辕反问道。
“凤妮也有些为难,虽然他是我师兄,可是我怎么能够因此而轻饶他呢?何况此刻他明显是要对付我,我只能将他当敌人看了!”凤妮实话实说道,同时也仿佛是在向轩辕表示:她与伏朗已划清界线。
轩辕笑了笑,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如果不是我们早有防备,那结果恐怕就不一样了。”
“那轩辕认为怎样处置他们才好呢?我此刻已经将他们关入了大牢,只要轩辕同意,我不会反对任何形式的处置!”凤妮认真地道。
轩辕哪还会不明白凤妮此话的意思?只要他开口,凤妮甚至可以杀了风须句和伏朗。在凤妮的心中,此刻只忠于轩辕一人。
轩辕不由得抓紧凤妮的柔荑,不无感激地道:“凤妮的信任让轩辕觉得世间再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难得了我!不过凤妮根本就不必为难,你可以放走伏朗和风须句,不仅放他们走,还要亲自将他们送到太昊的手中!”
“送到太昊的手中?”凤妮大讶,不解地反问道。
“不错,我要你将他们亲自送到太昊的手中,更要向太昊陈明厉害,告诉太昊,有熊永远都不会与他为敌。你甚至可以写一封信交给太昊,告诉他,你很感念恩师,而我们与伏羲部最大的敌人乃是蚩尤,希望能与伏羲氏如昔日一般成为兄弟部落,共抗大敌,甚至可以多说一些好话,只要能稳住太昊的心就行了。”轩辕神秘地笑了笑道。
凤妮一听,面上立显喜色,道:“我明白了轩辕的意思。”但旋又有些担心地问道:“这有效吗?”
轩辕自信地道:“当然有效,太昊是一个极明事理的人,虽然野心勃勃,但是却知道事有轻重缓急,而且此人很是骄傲,只要你信中说得好听一些,他定会相信我们是真的怕他。而且,他一时之间根本就不可能对我们有熊作出什么威胁,自然乐得找个台阶下,甚至是以为你念师恩,而改以怀柔手段来与我们和好呢。”
“你好像对我师父特别了解似的。”凤妮讶然问道。
轩辕笑了笑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这些日子可不是白混的!”旋又认真地道:“我们不能表现得太过软弱,更要表现出一些手段,以使太昊不得不接受我们和好的条件。只要太昊欲与我们和好,即使是伏朗和风须句受了再多的气,也只能暂时忍受,即使将来翻脸,那也是将来的事。所以,我们今次一定要让人将伏朗和风须句押到太昊的面前,以表示你对他们的表现很是生气,却又为了顾全大局和师徒情面,才饶了他们,这样自然可以立威!”
“可是,我们怎能押送千里?”凤妮担心地问道。
“不,太昊其实早就已经北来,而且早有大批高手屯在太行山北,他们窥视有熊已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只是伏朗太让他们失望,才使得那批高手一直无用武之地而已,这也是我为何急于回兵熊城而不敢长驱直入袭击鬼方的原因之一。因此,我们将他们俩直接送到太行山北,便等于告诉太昊,我们早明他意图,只是碍于师徒情面,没去对付他们而已。保证太昊在大吃一惊后,再也不兴念来对付有熊,何况他自问也不比天魔厉害多少。”轩辕悠然道。
凤妮一时呆了,轩辕竟然对所有的形势了解得如此清楚,可是轩辕所拥有的时间却是极少,这之前日日在不断操劳。凤妮确实没有想到轩辕竟然还会如此密切地关注着太昊的动静。
凤妮更敬服的却是轩辕心思的细密和广远,事无粗细,仿佛全都在轩辕的意料之中和掌握之下,包括远在千里、近在身边的诸事。她真有些不明白轩辕究竟是什么脑子。
“看着我干嘛?”轩辕被凤妮那逼视的目光望得有些心虚,不由得问道。
凤妮嫣然一笑,道:“我在想,如果这个世上没有轩辕这个人,我的生命会不会感到索然无趣?”
“呵,妮姐居然能够说出如此动听的情话,这会让我们夫君骄傲的。”陶莹打趣道。
凤妮并不介意,反而主动献上一吻,再认真地道:“事实便是这样,此刻,我才真正的相信,一个人的智慧比武功更重要,才明白夫君战无不胜确非侥幸……”
“别人这么说是可以的,但凤妮可不能这么说,否则我只怕会真的得意忘形了,那时凤妮便会后悔莫及了!”轩辕打断凤妮的话,笑了笑道。
“我知道你绝对不会忘形!”凤妮无限深情地道,仿佛一个多情的妻子相信丈夫的忠贞不渝一般。
轩辕和陶莹也都禁不住笑了。
“元贞长老到!”院外的护卫高呼道。
“有请!”陶莹唤了一声。
稍瞬,元贞和阳爻两位长老双双而入,见凤妮也在,忙施礼。
“长老何用客气?请座!”凤妮摆了摆手道。
“轩辕有伤在身,未能相迎,还望二位长老海涵!”轩辕笑了笑道。
“哪里的话,大总管因我有熊千年基业而受伤,我等未能及时来看,实是惭愧!”阳爻长老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我刚才听了歧富兄说起大总管的伤势,不知这是不是真的?”元贞长老有些担心地问道。
轩辕坦然地笑了笑,道:“我想歧伯是不会骗你们的,不过我希望长老不要再让其他人知道我的情况,就说只是受了一些小伤。”
元贞一愣,旋即明白地点了点头,道:“元贞明白!”
轩辕又笑了笑,道:“这件事情可大可小,若是不封锁消息的话,一个不好,很可能会让我有熊再次陷入绝境,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阳爻长老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问道:“那现在有多少人知道大总管的伤势情况呢?”
“人数不多,除我几位夫人、歧伯、叶皇夫妇和剑奴外,便是两位长老了。”轩辕悠然道。
元贞长老稍稍松了一口气,顿了顿,问道:“不知道大总管会不会继续对鬼方追击呢?”
“是啊,如果此刻我们乘胜追击的话,定可以降服许多鬼方的部族!”阳爻长老充满希望地道。
轩辕含笑而不答,却反问道:“元贞长老认为是出兵好呢?还是不出兵好?”
元贞也一怔:“此刻大总管有伤在身,即使是出兵也无人领军。若没有大总管的指挥,只怕也难有多大的胜算。”
阳爻长老则稍有些不以为然地道:“天魔新丧,鬼方诸族必然斗志全消,只要我们举军而出,他们岂会不望风而降?”
“凤妮觉得呢?”轩辕扭头向凤妮问道。
元贞和阳爻两位长老见怪不怪,轩辕乃是凤妮的情郎,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而且在有熊族中,能直呼太阳之名的人,也仅轩辕一人而已,谁也不会说轩辕,元贞和阳爻早就知道凤妮与轩辕之间的关系,只看凤妮此刻坐在轩辕的床边就可明白了。
凤妮稍作思索,想了想道:“如果我们贸然出兵,只怕必须得动用有熊兵力的七成,才能够对鬼方起到威慑作用,但是我们若倾七成兵力出战,只剩三成兵力内防的话,以有熊这十城八寨之地,定会出现许多防守上的破绽,如果这时候东夷人乘虚而入,又该怎么办呢?”
阳爻和元贞长老一呆,他们因这次巨大的胜利,差点忽略了东夷这个巨大的潜在威胁。
“以鬼方的力量,我们何用倾七成兵力?我看四成就够了。其一,鬼方十部分散各地,我们只要各个击破,对方哪会是我们的对手?他们也没有如我有熊这般的坚城可凭,哪能有什么作为?”阳爻长老不服气地道。
轩辕笑了笑,他知道阳爻长老平时只是管理族中的一些杂事,根本就不明白征战之理,也就见怪不怪,只是淡然道:“可事实上并不是这样。”
“哦,大总管有何高见?”阳爻反问道,他要灭鬼方的心情十分急切,是以,他对出兵一事极为赞同,不过却明白这还得轩辕或凤妮下令。但是轩辕若不赞同,凤妮也绝对不会赞同。他怎会不明白,轩辕和凤妮之间完全是一条心,轩辕完全可代凤妮发号施令。
当然,轩辕代凤妮发号施令并无人不满,因为事实证明,轩辕所赞同之事和所施行之事,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可以取得成效,这使得有熊人不能不心服口服。而且这些人明白,轩辕绝对忠心于凤妮,也绝对不会做出对有熊族不利的事情,事事皆为有熊大局着想。因此,有熊人都不会怪轩辕成为太阳的代言人。
“行军作战,需讲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如果鬼方真如阳爻长老所说,或许我们的确能够各个击破,降服鬼方诸族。但,那必须是在长老所设想的情况下,而事实上长老所想的是不可能存在的。
“其一,此时已是冬天,或许再过几日将大雪弥漫,这种天气征战,士卒很容易生病,野外扎营难,粮草补给难,行军作战难,潜踪匿迹难。
“其二,鬼方虽无坚城,但在漠外平川作战,靠的是来去如风的骑兵,以最大的冲击力给对方造成极大的破坏。事实上,我有熊的骑兵是最弱的一环,因为长期以来,我们都是凭坚城而守,不用与鬼方或东夷的骑兵对抗,因此我们在骑兵的训练之上远远不如鬼方和东夷。若是我们以步卒前往漠外攻打鬼方,只怕反被他们冲得七零八落。至少,他们仍有近千风魔骑,还有一些鹿骑战士。
“其三,我们欲灭鬼方,鬼方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他们定会有所防备。若我们步兵奔袭,行动缓慢,他们完全可在路途伏击,同时鬼方各部人众更不会傻得分散于各地,我们只要上前一攻,他们必会整兵一处,正因为他们没有我们这样的坚城,所以也没什么可以留恋,说走,整个部落可在一夜间全部转移,我们如何能各个击破他们?
“其四,天魔新丧,荤育部必同仇敌忾,天魔诸妃和刑天,还有魔奴都是极为难缠的人物,在实力上和兵力上,他们甚至还占优势,我们长途跋涉,他们以逸代劳,相形之下,我们已落入下风。
“其五,便是来自东夷的威胁,若是东夷不攻我诸城,反断我远征鬼方战士的后路,那熊城是救还是不救?若救,则正中东夷诡计,引我们在坚城之外与其作战;若不救,则远征队伍全军覆灭已成定局。试问,我们怎能如此贸然出兵?”
轩辕一席话,句句实在,条理分明,字字珠玑,只让一旁的人个个都呆然不语,阳爻长老更是惭愧,经由轩辕如此一分析,出兵之举确实是想都不能想。
元贞长老和凤妮及陶莹对轩辕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谁还能在这种巨大的胜利面前,如轩辕这般清醒地看清大局、看清形势呢?胜利最容易冲昏一个人的头脑,但轩辕却是例外,他不仅将所有的形势都看得清清楚楚,更能实实在在地把握住,这确实是非常人所能及。
元贞长老虽然不明白军事,但是却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听轩辕这么一分析,立刻也意识到了其中的利害。凤妮则深有感触,她一向都相信轩辕拥有常人所无法企及的想法及见地,而轩辕此刻的表现也确实没有让她失望。
元贞和阳爻也不能不暗赞凤妮设立轩辕这个军事大总管确实是一个极为明智的任命。
“那大总管准备如何处理这群被俘的鬼方战士呢?”元贞长老问道。
“我正想跟诸位商量这件事。”轩辕笑了笑道。
“哦!”
“当然,在此之前我还要先粗略地将其他几件事情向大家分析一下,然后再说出我对这群俘虏的处理意见,供大家参考。”轩辕吸了口气,身子微微抬起了一些。凤妮忙扶住轩辕,陶莹则在轩辕的背后垫上一个高厚的软枕。
“大总管请讲!”元贞客气地道。
轩辕也不客气,悠然吸了口气,道:“据我所派出的密报回报,事实上东夷已经屯兵于阪泉之东的三阿,具体的数目并不清楚,但初步估计,实力绝对不弱。少昊一刻也没有忘记对付有熊之举,这次他们只是估计失误而已,本以为,我们会被天魔大败,而他们在我们被天魔大败之际乘虚而入,与鬼方分割我有熊之地。可是我们却在一日间,以速战之法大败天魔后再固守熊城的战略一下子打破了他们的全盘计划,这使少昊欲以奇兵偷袭我们远战鬼方军的战士也没有办到。因此,若我估计没错的话,少昊近日定有新动向!”
“哦,大总管原来早就在密切注意东夷了。”元贞和阳爻恍然,同时对轩辕更多了几分佩服。
“在决定与天魔交战之时,我便想到了这个人,而少昊对于我们的动向也非常清楚,因此,他们早在许多天之前便已秘密调集兵力于三阿。所以,一开始我便只想与天魔速战速决,绝不能拖延超过一天的时间。无论胜败,便立刻退兵全力凭坚城而守,只是我们真的如所愿侥幸大胜一局而已。”
“难道轩辕一开始便认为,只须一天时间便可与鬼方分出胜负?”这回连凤妮也有些惊讶地问道。
“当然,有一天的时间足够分出胜负,我之所以敢与天魔交战,是因为我所布下的奇兵,而且我对天魔的部署很清楚,但天魔对我却知道得太少。所谓奇兵,便是要出奇制胜,胜负往往就在于那一来一回之间,如果这一来一回的冲杀无法胜敌,而所设下的奇兵无法起到作用的话,那我们便只有败没有胜!”轩辕并不介意地向凤妮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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