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却依然端着酒杯,浅饮着似乎根本就不把这怪笑放在心头。
“可恨,又是哪个老鬼在打扰本公子的酒兴,真要把他的皮给扒下来!”林峰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怒声道。
“何必为这种人动肝火呢我们痛痛快快吃个饱,喝足再去看看那个老混蛋不就得了。”
付春雷撕下一只山鸡的腿,啃了一口笑道。
云大夫不由得钦佩这一老一少镇定的德行。
“倒也是,该来的总会来,管他,先填饱自己的肚子再说免得这么好的酒和这么好的菜都凉了”林峰毫不客气地夹起一块山鸡肉大嚼道,说完又为付春雷斟了一杯酒。
“轰轰!啪!”一阵暴响,从梅林外传了过来。
“付小儿,给老夫滚出来。你就像你死鬼老爹一般脓包缩头乌龟,简直把你祖师药王的面子全都丢干净。”一声苍老的怒吼又飘了进屋。
林峰剑眉一掀,又喝了一口酒而付春雷却淡然一笑,对怒骂根本就置之不理,任由其骂云大夫似乎暗暗地松了一口气,明显并不是圣者范正忠,但却不知道是谁竟敢如此狂,连付春雷的父亲和师祖都骂到了,显然辈分应该极高,不由得向付春雷望了一眼道。
村春雷并不理他询问的眼神,只低低地道:“来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林峰也展颜一笑道:“想来那老贼现在已经是狼狈不堪。不过也真有些斤两,那两颗大石还未砸死他。”
“在当今之世,能比这老贼厉害的人数不出二十人,这小小的几处机关只能阻他一时,根本就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难道是天妖教的四大圣者?”云大夫有些吃惊地道。
“那倒不是,对于别人来说,他比天妖教四大圣者更可怕,但对我们来说,他也不过和四大圣者差不多而已,他便是江湖中传闻的‘毒尊’!”付春雷依然很自然地道。
“毒尊?!”云大夫骇然惊叫道。
付春雷不由得淡然一笑,并不回话。
“毒尊是什么人?用得着这样惊嘛?”林峰不解地问道。
“少侠你没有听说过‘毒尊’这个名宇吗?”云大夫怀疑地道。
“我若听过还会问吗!”林峰不耐烦地道
云大夫心下大为不快,可碍于付春雷,不便向一个晚辈发作而已。
付春雷立刻打了个‘哈哈”,把这尴尬的气氛缓和了一下,笑道:“这‘毒尊’是江湖中一个很神秘门派的护法,在武林中单论下毒的本领,可以说几乎没有人能够胜过他,全身是毒,摸都摸不得,而且其武功在江湖中也算是绝顶高手。现在已有七十多岁,江湖中很早以前曾有个口号,便是‘惹了阎王死自己。惹了毒尊亡全家,阴世敢斗无常鬼,阳间难奈毒之尊’,这就是江湖中对毒尊可怕之处的描述。”
“不错,毒尊’真名叫肖万邪,好杀成性,曾经有个叫‘广成教’的,只因其教主有一点小事得罪了肖万邪,便被肖万邪将全教一百七十二人连妇孺、老人全都毒毙,其凶残程度,骇人听闻,但江湖中人又奈他不何,因为没有谁会不怕毒,这人的毒物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什么稀奇古怪的药物都有,还有让人神鬼不知的下毒方法,无所不在,无所不入,所以江湖中人对他畏若蛇蝎,却不知为什么,他却一下子在二十多年前销声匿迹了,没想到今日却找到回春谷来了。”云大夫也接着忧心忡忡地道。
“这样的厉害人物,倒要去会一会。”林峰显出初生牛犊不畏虎的本色。不知天高地厚地道。
云大夫大为愕然,想不到林峰还会有此一说,不由得想嗤之以鼻,但还是忍住了“他今日之来早已蓄谋已久了的,我知道他迟早有一天会来的,就算他不来,我也会去找他,既然他等不及,就让我省了一段奔波而已。”付春雷神情一肃,有些怀古地道。
云大夫露出不解的神惰,但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喝了口酒。
付春雷望了望他,叹了口气道:“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和他结上仇怨对吗?”
云大夫也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二十年了,二十年,我都在这里未曾出过江湖,便是因为他,虽然这里颇具田园之乐,可我无日能够忘记那段深刻的仇恨,你知道我内人是什么人吗?她就是‘广成教’教主之女,虽然‘广成教’以道心为重,但她对我却情深意切,恩重如山,在‘广成教被灭之时她已是我的妻子,可是目睹着自己的兄弟、父母一个个腐化成一摊烂泥,这是多么恐怖的事,于是我和父亲便找上了‘毒尊’,却成了两败俱伤的结局,毒尊从此匿名江湖,我和我父亲就搬到了这里,栽下树木,布下石阵,可惜不久,他老人家便去世了如今只剩我和我夫人隐于此地,当她生下琼儿之后因她心底一直潜伏着当年‘广成教’的惨况,竟不治而去,唉!
医术再好也难医心病,于是我忍了十几年,终于将琼儿抚养成人,我与他之间的他也就是没完没了了。”说到最后付春雷声音转为狠厉,一口饮完杯中的酒,立身而起道:“这个时候,他大概也快闯过几道机关了。”
“是该见识见识一下这种厉害的凶人了!”林峰扔掉手中的山鸡骨头,饮于杯中的酒,洒然道。
“琼儿,你便看护好刁小姐,休要让她受到任何惊吓我去会会那老魔头。”付春雷摘下墙上的大弓和药锄向隔壁沉声道。
“放心吧,爹,你小心一些便是了。”付洁琼心中对父亲真是敬若天神,从来都不会考虑她父亲有可能会败,才会这样平静地道
“我知道!”付春雷大步跨出大门。
“你们三人便在这里为小姐做守卫。千万要小心,知道吗?”云大夫向立在门外的三名岳阳门弟子沉声道。
“弟子明白!”三名岳阳门弟子立刻齐声应适。
林峰并不打话,径直走入自己的房间,取出那“柳眉儿”,缚在背上,这是最佳的出手方位和角度。
走出房门,却见付洁琼立于门外。
“洁琼,有事吗?前辈不是叫你看好那岳阳门的小姐吗?”林峰奇问道,在他心中似乎对付洁琼感到特别亲切,就像是对母亲一般的感觉。
付洁琼低头幽幽地道:“你也要小心一些。”
林峰一阵愕然,才感激而温柔地道:“我会的,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付前辈也不会有危险。”
“那人厉害吗?”付洁琼抬起头关切地向林峰道。
林峰愣了一下,苦笑道:“我不知道,但我的刀也很厉害。”拍了拍身后的刀,淡然一笑。
付洁琼看着林峰富有魅力而又充满自信的脸,俏脸不由得一阵微红。
林峰看了看她,温柔地道:“我此刻就去会一会那老鬼,你在这里好好地呆着听我的喜讯吧!”说完,豪气冲天地从付洁琼身边大笑而去,唯留下长长的身影在付洁琼的眼下幻化“肖万邪,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久!”付春雷淡淡地道。
“哼,就算你躲到十八层地狱中,我也会找到。”肖万邪神情有些狼狈地怒道。
付春雷斜眼瞟了肖万邪身边的一位中年人冷笑道:
“想来,这位便是今高足了?,
“不错!”那衣衫满是尘土,且破烂不堪的中年人冷哼一声道。
“若你得到了你师父真传的话,想来肖万邪是越活越退步了,变成了老窝囊废!”付春雷毫不客气地冷笑道
“你!找死!”那中年怒喝着就要扑上来。
“你还不配”林峰的声音从远远地就传了过来,就像北风一般寒冽。
肖万邪望了望正大步行来的林峰一眼,眼中竟暴出一团奇光,遥遥罩向林峰。
林峰毫不在意地与他对望着行到付春雷的身边立定。
“原来你这里竟有如此人物!怪不得有恃无恐了”毒尊肖万邪冷冷地道。
“你就是肖万邪?听说你很有个性且是个人物,为何要擅闯私地?”林峰咄咄逼人地向肖万邪冷冷地道。
“小子,你是什么人?竟敢这样对我师父说话”那神情狼狈的中年人怒喝道。
林峰剑眉一轩,转过寒若冰刀的目光向那中年人望去,冷冷地道:“我跟他这样说话是看得起他,你是什么东西,哪有你说话的地方,给老子快快滚出‘回春谷’!”
云大夫不由得对林峰另眼相看但心中暗凛,只见林峰脸上魔气隐显,但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邪异魁力
那中年人一时竟为林峰的气势所遏,说不出话来,但显然怒火之盛几乎快要把眉毛都烧掉了。
“今天是我有意引他们进来,林少侠不要给他们留下退路”付春雷声音很冷地道。
林峰神色一缓道:“既然如此,那就全都留下吧!”
肖万邪也是浓眉一挑,虽然对林峰的目中无人恼怒异常,却也不由得暗赞其胆量,就若他年轻之时一般,傲气冲天,目中无人,胆大包天。
“你别臭美,是你有意引我们进来,哼!”那中年汉子不屑地道。
肖万邪心下暗喜。他的确需要一点时间恢复功力,刚才在峡谷之中闯关的确花费了很多精神和耗去很多功力,而此时眼前三人又全都是好手,他不能不让自己恢复状态。
“你师父的计划倒是很周密,在酒中下了无色无味之毒,但对我们这些专与此打交道的人来说,的确是小儿科,你们当然能算准我可以知道有毒,且是什么毒,所以你们的意图很明显,并不是想毒死我。而是知道我定不愿浪费好酒和别人的好意,会搬入回春谷,而你们根本就闯不过那树阵与石阵,便借这种毒可以对你们超常的嗅觉起到很大帮助,便追着这毒气从树林之后追踪过来是不是。却不知道,我就将计就计,干脆把泥封全打开,让酒香飘于路上,才让你这么快便能到达,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为什么会有这么浓的酒香吗?”付春雷有些得意地道。
这次连肖万邪的脸色也变了变,那中年人的脸色也变得异常难堪。
云大夫不由得对付春雷佩服得五体投地,林峰却对这一切只是淡然一笑。
“你怎么算准我们就在附近?而不会出来对付你呢?”肖万邪也不由得道。
“这就要问云大上了他端来的酒有一坛是毒酒,肯定是你们的意图,而且知道他们的目的,所以绝不会错过这个机会,而在谷外,你根本就没有本领在岳阳门众高手的眼下,能否逃命本就是问题!”付春雷不屑地道。
“肖万邪。你企图恢复功力吗?今日是你最大的失算,不该和你的笨徒弟两人来赴会,已至今日成了死局。”林峰一眼看穿了肖万邪的境况,冷冷地道。
“小子,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斤两。”那中年人心头大恨,暴喝着向林峰扑了过去。
肖万邪在心底叹了口气,知道今天是失策了一些,大战是难以免去。
林峰一声冷哼,向背上的宝刀一拍,刀身便似一道惊鸿一般落入林峰的手中,歪歪曲曲地切出一刀,却是近日所学的岳阳门刀法。
云大夫也大吃一惊,林峰这一刀的火候角度竟老到自然;使出来气势磅礴竟有“洞庭风浪”的自然意境。
林峰这一招正是“洞庭风浪’,不过由于功力深厚,使出来的气势却异常大。
“想不到岳阳门竟还有如此好手。”肖万邪眼中精芒暴射道。
那中年人毫不示弱,衣袖中竟蹿出两道金芒闪烁的“软鞭”状之物,弯转、曲伏、灵动有若活物,怪异异常。
林峰心头一骇,这是什么兵器,但却管不了这许多手中的刀依旧歪歪斜斜,只不过再加了一个曲曲折折而已,而刀身竟泛起了阵阵青芒。
“叮叮!”林峰的宝刀在那两道怪兵刃上各斩两下。
“吱吱”两道怪兵刃竟发出两声尖啸,真的是活物。
那中年汉子也吓了一跳。林峰刀上的数道比他手中兵刃更怪异的真气注入了他的体内,幸亏他手中的兵刃软不溜丢的,不太受力,才不至把虎口震裂。
林峰心中更惊,他的刀斩在那兵刃上,只觉得异常滑溜,而且竟斩之不断。
是两条长满金鳞的小蛇,红红小眼尖尖的脑袋,尾巴紧紧地缠在中年汉子藏在袖中的手腕之上。
“林少侠,小心,这是西域‘金鳞豹蛇’。剧毒无比,而且凶残异常,全身的鳞片坚逾金铁。”付春雷惊呼道。
“金鳞豹!”云大夫惊呼。
“哼我要他的头和这两颗蛇头,全都给我留下来,就不相信这怪蛇能毒死我!”林峰不屑地道
“哼,大言不惭”那中年汉子不屑道,手中的两条“金鳞豹”竟相互交错、盘旋、伸缩,全都怪异且快速无比
林峰倒也真是吃了一惊,这两条蛇的确很难对付,但他心中却根本不慌,因为他体内的魔血可以制百毒对于再烈的毒性也不可能要了他的命,所以他可以放手而搏。其实那两条蛇对林峰手中的刀也有些畏惧,不仅因为林峰的刀锋利无比,而且林峰的功力足以使两条蛇畏惧。
林峰的刀又舞起了一片朦朦的雪花,在此同时,他的左手也多了一道亮丽的电光,是那柄短刃。
两条蛇竟一下子缩了回去,尽在刀光之外飞绕,似乎对短刃的畏惧程度更甚。
“哈哈”林峰一阵豪气于云地大笑。
付春雷的大弓随手向身后的梅树上一挂,手中的药锄一招“深谷挖药”向肖万邪挖去。
同时脚下也猛地踢出一腿,就像奔雷一般。
云大夫知道对方绝对不好惹立刻挺枪猛扎这里没有顾虑可讲,因为林峰已用出“岳阳门”的武功,早得罪了毒尊,而毒尊竟利用他们给付春雷毒酒,若是付春雷死了,刁梦珠也便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他必须出击。
两位高手同时出击,肖万邪的脸色变得无比庄严,云大夫在他眼中并不可怕可怕的却是付春雷,不仅因付春雷武功高,还因为付春雷对他的武功路数了解得比较清楚,又不怕他的毒,才会发挥到非常利害的作用。
林峰宝刀与短刃正准备向中年大汉逼近,突然,眼角红芒一闪,竟有两条赤红的小蛇从中年大汉的脚下电光一般地向林峰的脚下缠到,林峰心头一骇,立刻翻身而起,避开脚下的两条小蛇,宝刀与短刃一变角度,缩身凌空下击。
红蛇却为活物,也向上跃起,但却因林峰缩身而无法下到其下盘,可此时却从中年人衣袖中飞出数只毒蝎举起乌黑乌黑的大钳子向林峰毫不畏惧地撞来,接着一蓬黑色烟雾夹着强烈的腥臭之味,比巨蝎先一步逼近林峰,让毒蝎失去踪影。
林峰身在空中,对这毒雾虽然不大畏惧,但却又不想被蝎子所蜇,被毒蛇所咬,何况,若被蛇咬一下,也不大好玩,两脚一伸,口中猛地吹出一口气,整个身子借身体舒展之时一个倒翻落在五尺之外,心中大为气恼,却也激起了魔气一股狠劲在心头生起,竟不顾一切地向中年大汉又一次冲到。
肖万邪手中也是两条金光灿烂的“金鳞豹”,只不过比中年大汉的要长。要粗一些,速度、灵活度是己达随心所欲之境,且步法异常怪异。时而像灵蛇戏水,时而像野猴漫步,应付云大夫与付春雷似乎并不是太费劲,不过,付春雷似乎对他的步法和身法很熟偶攻出一些怪招也使他有些慌乱。
云大夫一杆长枪,根本就不畏惧他近身的毒物也占了很多优势,不过却经常有通体黄亮的长蜈蚣顺着枪杆向他的手上爬来,一些长了毛的七彩蜘蛛及半尺长的大蝎子,一条条小青蛇,形状恐怖之极,以内力震却难以震毙,虽然有的被震落,却依然有一部分顽强得紧直叫他心底发毛,有时候还得由付春雷抽出背上的毒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之刺死,但枪杆一直在动,这些毒物又灵活异常,却也叫人防不胜防,坠落地上的不仅又爬向云大夫,还从背后爬向付春雷,弄得人就若吃了千万只毛虫一般,又是恶心,又是拘束,使战斗力下降了许多。
肖万邪“嘿嘿’一阵邪笑,眼中泛起野兽的光芒,显得无比凶厉,不仅如此,衣袖间、裤腿间还会不时有赤红的剧毒之蛇探出头来使得付春雷很多招式都难以施展——
hxinyuan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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