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之间的公路上,机械化兵团正在开进,蒙着伪装网的车队穿梭着。
披着伪装网的军列满载士兵和各种战斗车辆,如同钢铁洪流,势不可挡。
二炮地对地导弹旅的导弹运输车、指挥车、后勤保障车辆、卫星通讯车等组成的战略打击部队在被临时中断交通的高速公路上疾驰而过。
苏27战斗机群穿云破雾,在云间穿行。
陆军机械化部队贴山而行,主战坦克排成的纵队势不可挡。骑着摩托车的通讯员前前后后,来回穿梭着传送命令。
一片大战来临的战争气氛。
山坡上。小庄拨开眼前的枝蔓,瞪大眼睛看着山路上开进的钢铁兵团。他和身后的弟兄们脸上都涂着厚厚的伪装油彩,只有钢盔下的眼睛闪着黑白分明的光。
身后的电台兵压低了声音对着话筒喊:“尖刀呼叫,听到请回答!尖刀呼叫,听到请回答……”他的手指调试着电台频率,电台没有反应。他抬起头:“蓝军实施了强烈的电子干扰,频率已经没有任何反应。”
陈排拿着长焦照相机正在拍照,他回头:“看来蓝军把刚刚组建的电子对抗团用上了,没想到这一次他们这么快。继续呼叫。老传统吧,派人化妆通过封锁线送情报,时效性差一点,总比没有强。”他在纸条写下什么,想想,低声叫道:“小庄!”
小庄一激灵喊出来:“到!”
老炮急忙捂住他的嘴:“你要死啊?这是蓝军大后方,你这一喊弟兄们全暴露了!”
小庄揉着自己的嘴,到了陈排跟前:“陈排。”
陈排把纸条递给他:“把这个送回团前指。机灵点,你换便装说是来郊游的大学生。”
小庄痛快地说:“好!那我怎么回来找你们啊?你们肯定不在这儿了?”
“你不用回来,跟苗连在一起吧。”
“啊?”小庄愁眉苦脸。
“执行命令!只有你不会被他们怀疑,去吧!”
小庄闷声道:“是。”
山间公路上,蓝军搜索队在公路上停着,特种兵们持枪警戒。
这是一支精锐的特别突击队,代号“孤狼”。
高中队戴着耳机在听电台:“怪了啊?红军的频率怎么这么安静?他们的侦察兵真的无线电静默了?”
志愿兵马达坐在前面苦笑:“肯定是电子对抗团搞的!他们刚刚上过军报,就等着这时候露脸呢!”
高中队摘下耳机,急了:“这不胡闹吗?他们露脸了,我们怎么抓红军侦察兵?电台兵,给我接蓝军司令部!”
电台兵急忙开始呼叫:“孤狼呼叫,听到请回答!孤狼呼叫,听到请回答……”
山里。红军侦察兵的电台兵惊喜地喊:“呼叫到了!回话了!……这里是尖刀,这里是尖刀……”
陈排看着山路苦笑:“唉,小庄已经走了。”
山涧。水匆匆流过,小庄捧起水洗脸。他穿着T恤和牛仔裤,戴着棒球帽,脚下是旅游鞋,整个一个来野游的大学生打扮。
他又撩起水来喝着,很过瘾。
一个铁塔一样的身影戳在了他的身后,小庄看着水里的倒影呆了,那是个戴着黑色贝雷帽穿着迷彩服的军人。
哗啦啦!十几个身手敏捷的蓝军特种兵从四面八方包围了小庄,他们手里的95步枪哗啦啦拉开了保险。
小庄呆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那个铁塔开口了:“站起来,转身!”
小庄不得不起身,再转身就看见了一张黑脸。高中队冷冷看着他:“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学生。”
“学生?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是吗?可我没见过你啊?”
“学生不在学校待着跑这里来干吗?”
“我是驴友,跟学校探险队一起来的,迷路了。”
“驴友?什么驴?驴呢?”
“就是旅游的意思……”
“你是哪个学校的?”
“戏剧学院的。”
“有学生证没?”
“有。”他拿出自己的学生证。
高中队接过来仔细看看:“还真的是戏剧学院的啊?导演系?你是未来的大导演啊?”
小庄不敢说话。
“学导演?那你就好好学习,别一天到晚往山里面跑!”
小庄接过学生证,没说话。
“有相机没有?”
“没有。”
一个兵仔细检查了小庄的行装,起身:“报告!没有拍摄工具。”
高中队挥挥手:“赶紧离开这儿!这里有军事行动,是禁区了!山都封了,也不知道你们怎么进来的!”
“我找不到公路了,怎么下山啊?”
高中队伸手:“你从这里一直走下去,就到公路了。有长途车从这里经过,到县城的,那有公用电话。身上还有钱吗?”
“有!有!”
高中队掏出自己的钱塞给他:“走吧,路不短呢!”
“哎。”小庄急忙答应转身就走了。他强忍自己内心的激动,径直穿过蓝军特种兵组成的人墙,拐上了山路。
特种兵们目视他离开。高中队若有所思。
马达问:“野狼,你想什么呢?”
高中队想想,说:“我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他。”
马达笑:“不是检查过了吗?记错了吧?”
高中队摇摇头,挥挥手,带队走了。
小庄强做镇定拐过山包,一屁股坐在草丛里大口喘气,心砰砰直跳。后面突然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和呐喊声,小庄急忙爬到山包上潜伏起来。
不一会儿,一队红军侦察兵被下了武器,垂头丧气地在那队蓝军特种兵的押解下双手反铐出了丛林。
小庄的眼睛都直了,他寻找着熟悉的脸:老炮、喜娃……没有陈排。小庄屏住呼吸藏在草丛里,看着这队蓝军特种兵押着俘虏从自己跟前路过,下山。
果然是一片狼藉,到处都是空包弹壳和打斗的痕迹。小庄着急地在四处找着,低声喊:“陈排!陈排!”
一声呻吟传来。小庄找到了声源。他急忙跑过去,爬下几米高的悬崖,拨开草丛,他看见了躺在草窝里的陈排。
陈排显然是滚下来的,武器装备都堆在胸口。他捂着膝盖呻吟着,豆大的汗珠冒下来:“小庄,你怎么回来了?”
小庄着急地扶起陈排:“我就没走远……我也帮不了他们,我看见里面没你就赶紧回来找你了——你受伤了?”
陈排拄着步枪艰难站起来:“我没事,磕了一下。现在就剩下咱俩了?”
“对,就咱俩了。”
陈排咽口唾沫,看看四周:“全被俘了……先得找个地方潜伏下来,然后伺机搞一下蓝军要害目标。”
“然后呢?”
陈排凄惨地一笑:“然后?哪里还有什么然后?搞完了,撕下胸条阵亡。”
小庄愣了一下,赶紧扶住陈排:“我扶你走吧。”
陈排苦笑:“走吧,我想好了搞哪里了——蓝军地对地导弹旅,搞完了他们咱们就阵亡。这把手枪你拿着吧。”
“嗯。”小庄接过手枪扶着陈排,一步一步走向山林。
转过山林就看见了一条大河。
两人来到河边,陈排捡起石头丢进去。咣当,就没了。刚刚下过雨,河水很深,流量也很大。他再看看四周,没有桥,他苦笑:“武装泅渡过去吧。”
小庄摘下陈排身上的武器和背囊:“这些我背,你拉着我的腰带。”
两个人下了河,小庄在前面游陈排在后面跟。河流很湍急,小庄游得很艰难。
一股浪打来,小庄吃了一口水,呛着了。陈排也被浪打着了,他失手松开了小庄腰带。
小庄大惊:“陈排!”
陈排被河流冲向下游,他挥着手:“蓝军二炮阵地在A17地区……”他随即就被巨浪打倒,立刻不见踪迹了。
小庄高喊着:“陈排——”他没命地往下游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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