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祸大了。要知道“霹雳丹”所用药物全是添火壮阳的,所生的阳火,瞬时间将他烧成了一只大虾米,遍体通红,七窍流血,毛发尽落。
也是他命不该绝,当时楚江龙手头恰巧收得有一枚千年雪莲子,赶忙给他服下,护住心脉,同时以自己精纯的内力,强行替他疏通经络,尽七日七夜之功,终于保住了他的一条小命。虽然保住了命,但楚天英体内的火毒仅排出了一小部分,于是在此后的一年多时间里,楚江龙每天将他剥得赤条条地,吊在树上,尽力抽打,直到每个毛孔都有血汗排出来才放手。先两个月用树条,再两个月用大棒,半年后用铁棒,因为越到后来,火毒藏得越深,轻易打不出来。
以楚江龙的功夫,虽然不运内力,力气也比常人要大得多,这样的力气,再用铁棒尽力抽打,楚天英便是块顽铁吧,也该锤成钢精了,但锤出来的却是个猴精。好比孙猴子入了回八卦炉,火毒尽去后的楚天英,体坚如铁,力大无穷,反更添了顽皮的本钱。
不过这次的顽皮还是留下了后患,楚天英偷服“霹雳丹”时是十一岁,从此个头就一直停留在了十一岁,其实他今年已经十七岁了,六年时间里,没长半寸,乍看上去,倒似乎还矮了一些,便象旧衣服,洗得几次,缩水了。
他若永远这个样子,怎么得了,哪儿找媳妇去?摊着这样的儿子,你说楚江龙头痛不头痛?
楚江龙急,楚天英自己倒不急,照旧四处捅漏子,只恨天高找不到长竹杆,否则他早把天捅破了。
这次他在湖边玩,恰碰见秋风子搜飞贼的船,他虽不明白秋风子找什么,但秋风子是高手他却看得出来,所以和秋风子死缠上了,不想从头到尾目睹了秋风子死亡的全过程,这一点秋风子没想到,他自己也没想到。
楚天英拿了那把剑,急往回游。上岸,一步不停往家里赶,到家也天黑了。楚江龙正在大厅上焦急的度来度去,扭头一眼看到他,暴喝一声:“小畜生,给我跪下。”
楚江龙今年刚好五十岁,中等身材,方脸,颔下蓄着一部乌须。他为人端方凝重,刚直不阿,在地方上极受尊重,只可惜楚天英带给了他太多的麻烦。下午他本是令楚天英在家好生练武的,可楚天英一转身就不见了人影,半天不回来,也不知又闯了什么祸,所以暴怒。
“跪下就跪下。”楚天英一嘟嘴,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你说,这半天你都去了什么地方,我叫你呆在家里,你为什么不听?没生耳朵?”
“我生了耳朵,但我呆在家里全身发痒,所以就到湖里洗了个澡。”
“就只洗了个澡?”楚江龙根本就不相信楚天英会仅仅只洗了个澡那么简单,一眼瞟见楚天英手里的剑,喝道:“那剑是谁的?”
“这件事正要禀报爹爹,我今天碰上了一件特别古怪的事,因为怕爹爹不信,所以特带了这把剑回来作佐证。”一五一十,把在船上所见通通说了。
“你说那人叫那老道秋风子,难道竟是青城七子之一的秋风子道长?不可能吧,拿剑来。”
楚江龙神情大见凝重,伸出手。楚天英忙把剑递过去,顺势就站了起来,楚江龙也没心思来管他,拔出剑,顿时“啊”的一声。
剑锷正面刻着一行字: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反面则刻着两个字:秋风。
“真的是青城七子之一秋风子道长的剑。”见了这行字,楚江龙知道这柄剑绝对假不了。
“怎么可能呢?青城七子成名多年,堪称当世一流高手,谁能无声无息的杀了七子之一的秋风子?”楚江龙满脸惊异,忽地扭头:“你说困住他的是一群没穿衣服的女人?”
“是,那群女人真不要脸,不但什么都没穿,还扭来扭去的在秋风子面前跳舞。”与楚江龙惊疑凝重的神情不同,楚天英一脸兴奋,青城七子名动武林,现在无缘无故死了个秋风子,其余六子岂肯甘休,侠义道其他门派只怕也会闻风而动,江湖又大有热闹可瞧了。
唉,这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子。
“裸女,围着秋风子跳舞,天魔艳舞……。”楚江龙喃喃念叨,身子突地一震,失惊道:“魔教的余孽。”
“天魔艳舞是什么武功,要脱光了使?”楚天英问。
“那不是武功,是魔教的妖术,利用女人来激起原始的本能,把人变成禽兽,最是无耻。”楚江龙又惊又怒,略停一停,却又疑道:“照说不可能呀,二十年前,天地三剑之一的天神剑殷九节殷大侠亲率七大门派八百壮士扫荡,以绝世剑法,击毙天魔西门鹤于天魔谷,魔教就此灰飞烟灭,哪里还会有天魔艳舞?可照情形看,那又确实是天魔艳舞,秋风子以苦修多年的内力苦苦抗拒天魔艳舞的诱惑,最终不敌,喷血而亡。那不男不女的妖人说话妖异,也极合魔教的另一魔功魔音摄魂大法的特征,难道……难道魔教真的死灰复燃了?”
“太好了。”楚天英欢叫。
“你说什么?”楚江龙厉声喝斥,这小子,魔教死灰复燃他竟大声叫好,岂非皮痒?
楚天英一吐舌头:“我是说,若魔教真的死灰复燃,那我们就重组讨魔军,仍请天神剑殷大侠领头,将魔教干净彻底的剿灭。二十年前那一战我没看到,这一战总算赶上了,所以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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